还好这把拿到了双面镜,否则二号位的凶牌,着实是有些劣势的。
城堡的一层大厅中只有一个略显单薄的背影站在旋转楼梯下,听见声音,那人转过身来,是个肤色白过女人的男性,一头微卷的茶色短发,眼睛很大,双眼皮深邃,面相清瘦,身上带着一股很浓郁的病弱少年感。
“你好。”对方率先跟她打了招呼。
“你好。”孟馥悠对他点头示意,并没有靠过去太近。
按照游戏规则,每隔五分钟进一个人,后面八个人至少还需要四十分钟,孟馥悠找了个沙发坐下。
没过多久,第三个人进来了,是个有些微胖的苹果脸女生,看起来像个大学生,T恤上印着一只米奇老鼠。
孟馥悠喝完第一杯咖啡的时候,第八位玩家也入场了,是位眼睛微微上挑的丹凤眼男人,狐狸一样的眼睛在人群中一扫而过,自己寻了个角落坐下了。
孟馥悠在心里打着腹稿,单从面相她并不能判断哪两个人是她的队友,只能先记住这些人的外形特征和号码位置。
大门再次打开,人偶执事将第九位玩家带了进来。
这是个身材高挑挺拔的男人,骨相轮廓十分立体,皮肤白皙干净,但五官并不出挑,十分普罗大众的长相。
大门最后一次开启的时候,跟在人偶执事身后的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梳着油亮的大背头,青碧色的瞳孔在人群中扫了一圈,视线定格在了孟馥悠身上。
“What a beautiful girl.”外国男人含笑发出一声感叹,声音清澈,语气起伏得恰到好处,没有引人不适。
孟馥悠将手中的咖啡杯微微抬起,微笑着向他示意。
回到房间内,孟馥悠在纸上分别写出了十个人的外貌特征,在心中默默祈祷,不奢求两个队友都是聪明人,只求恶鬼牌的智商是在线的就够了。
拿到凶牌唯一的致命伤在于,恶鬼一死,整个队伍就直接完球了。
实在是有些容易被恶鬼牌牵连。
入夜,指针转到十二点整的那一刻,城堡中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睡之中。
这一次的梦境和以往几次都有所不同,梦中孟馥悠清晰的看到了一段文字,上面写着所有人的身份牌。
一号位圣女(灵)(酒鬼)、二号位双面镜(凶)、三号位圣枪(灵)、四号位小偷(灵)、五号位替死鬼(凶)。
六号位巫师(灵)、七号位敲钟人(灵)、八号位骑士(灵)、九号位恶鬼(凶)、十号位园丁(灵)。
梦中的思维并不清晰,无法进行具体思考,她只记住了这些身份,就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清晨七点醒来之时,孟馥悠迅速的回忆了一下自己两个队友的外貌特征,五号位的替死鬼是一个穿着黄色衬衣微微龅牙的男人,九号恶鬼则是那个身形满分但样貌一般的大高个。
双面镜的透视能力是可以共享给队友的,即便没有进行交流,他们应该也能找到合适的身份给自己穿衣服。
七点半,人偶执事准时敲响了房门,将孟馥悠带去了会议厅。
入座的时候,九号位的高个男人与她擦肩而过,胳膊轻撞了下她的手肘,男人回头,简短地说了句:“抱歉。”而后便头也不回的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个外国男人跟在后面,绅士般地向她说了句语调略显蹩脚的中文:“没事吧,美丽的姑娘。”
孟馥悠摇摇头。
所有人全部入座之后,场面开始正式进入紧张的氛围之中。
孟馥悠双手交叠着十指,九号位正好在她的斜侧面,她不着痕迹的扫了眼男人的表情,发现他十分淡定的在转笔,也并没有看她。
仿佛刚才撞她的那一下,趁机在她手腕上划了一个1的数字,只是个巧合。
这一把的配置显得有些微妙,灵隐阵营既没有占星师也没有共情者,一下少了两个能看身份的信息牌,本来是属于非常劣势的局面,但好死不死凶牌中也没有毒蛇,而且酒鬼的胡言buff也没有落在巫师和敲钟人身上,双方的平衡又被扳回来一些。
孟馥悠能明白男人的思路,一号位的圣女牌,确实是最好下手的目标。
“首夜顺位发言,那我就开始了。”一号位的男人嗓音清亮,微卷的茶色头发和圆圆的小鹿眼让他看起来显得人畜无害,“我是圣女牌,完毕。”
孟馥悠:“我是共情者,昨夜得到的信息是,左右的一和三号中有一张凶牌,完毕。”
三号位是个微胖的苹果脸女生,声音糯糯地说:“我是灵牌,圣枪,完毕。”
四号位的男人说:“我是灵牌,小偷,昨晚我得到的消息是,本场中只有一张隐牌,完毕。”
轮到五号位,这是个有些龅牙的男人,口音受到影响有些,听起来像是有些漏风,“我是圣徒,完毕。”
孟馥悠歪着身子靠在扶手上,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
五号的选择在她看来有些过于保守了,在这种熟知全场牌面的情况下,居然没拿占星师这种能带节奏的信息牌,而选择穿了圣徒的衣服。
剩下的最后一张凶牌在九号位,凭这男人刚才撞她示意的那一下看来,他水平应该是在线的,但是他前面的八号位是个骑士。
骑士牌的能力比较特殊,这张牌能在夜晚免疫恶鬼诅咒的效果,并且每被刀一次,就能查验一个人的身份信息。
也就是说恶鬼不止杀不死骑士,还会给他一次看牌的机会,所以聪明的骑士牌一般来说都会选择开局隐藏自己的身份,再冒认一个容易被恶鬼刀的身份牌,比如占星师共情者之类的,引.诱恶鬼去刀自己。
五号没抓住机会,占星师很可能会被八号抢掉。
六号位接着说:“我是巫师,明天才能发挥作用,下一位。”
七号位:“我是敲钟人,昨晚我得到的信息是,三号和四号之间,有一个是小偷。”
轮到八号位发言,男人微微上挑的丹凤眼让他的相貌看起来有些阴柔,“我是占星师,昨天我得到的信息是,二号和四号里面没有恶鬼。”
果不其然,占星师被拿了。
九号位的男人表情看不出什么异样,一脸淡漠的样子,说:“我是守护者,完毕。”
跟在后面的十号位是那个中文不太流利的外国人,鼻梁十分高挺,弯弯的眉眼让他看起来总像是带着些许的笑意,“我是园丁,没有凶牌相连着。”
虽然并不流畅,但意思是表达清楚了,场中的凶牌并没有连号。
首夜的顺位发言结束后,讨论正式开始,孟馥悠率先开口道:“我先说一下看法吧,首先有七号敲钟人和八号占星师的认证,他给出的信息是只有一张隐牌,也就是五号自报的圣徒,所以综合来看我觉得四号的灵牌身份基本可以确认下来了。”
孟馥悠:“那么我昨天晚上验出来一号和三号中间有一张凶牌,一号自报的圣女,三号自报圣枪,所以我提议可以让四号去撞一下圣女。
首先四号的小偷只有首夜才有信息,后面的作用并不大,即便一号是真圣女他被撞死了,损失并不算大,但这样我们可以直接把三号的凶牌票出去了,一换一不亏,那如果说撞出来一号是假圣女就更好了,我们可以无伤票出去一张凶牌。”
这一通分析有理有据,可以说是首夜的最优解,陆续有人开始点头。
一号位的圣女显得不太认同,说:“但是这样的话,假设共情者吃毒了,或者说她是个凶牌在说假话,如果我和三号之间并没有凶牌,四号撞我被撞死了,三号又被票出去了,这一下就伤筋动骨直接掉了两张灵牌。”
男人清亮的嗓音带着少年人的特质,条理十分清晰的继续说道:“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假设七号的敲钟人吃了毒,或者他是张凶牌,跟四号位的同伙一起互相为对方证明身份,所以我觉得他并不能算是铁定的灵牌。”
作者有话说:
他来了他来了
第8章 你长得真漂亮
四号位的男人皱眉道:“那照你这个逻辑,还怎么推理?谁都有可能吃毒了,谁都有可能是坏人,两个人给我证身份我都不算铁灵?”
一号位说:“我只是说了我的猜测,毕竟这都是有可能的,而且八号占星师只能验出来是否有恶鬼,他只能证明你不是恶鬼,那不是也有可能是另外的凶牌,这点你不能否认吧?”
四号位:“我是不能否认啊,那你说,你来,我听听看你觉得谁嫌疑大?”
一号位抿了抿嘴,对对方咄咄逼人的语气有些无奈,说:“现在信息还太少了,我觉得确实许多人都有嫌疑,但是说什么都还为时尚早……”
“嘁,你就是一棍子把水搅浑呗,最后来一句你也不知道。”四号位打断他的话,举手向其他人是示意,“我站二号位共情者分析思路。”
七号位的敲钟人也表示赞同:“我也觉得,这是就目前信息量来说比较合理的一个解法,等明天更多的信息出来了,才能再做别的讨论。”
一号位的圣女牌将笔往桌上一扔,说:“行吧,随便你们,要撞就撞吧,这么上赶着第一天被关进去挨饿的我还是头一次见。”
“你一看就没什么团队精神,只要最后能赢,大老爷们挨几天饿算什么。”四号位的男人满不在乎,对一号位这副羸弱白皙的样子也是颇有不屑,觉得他像个姑娘一样。
男人再次举手示意,“四号提名一号。”
人偶执事的声音响起:“四号位贵宾提名一号位贵宾,从一号位的右手边开始,同意投票处决一号位贵宾的,请举手示意。”
撞圣女是不需要进行投票的,只需要一个人去提名就够,在场无一人举手,都只在默默等待着结果的宣布。
人偶执事等待了约莫十秒的时间,继续说:“无人投票,讨论继续。”
四号位男人眼睛一亮:“假圣女啊!赚了赚了,无伤换一张凶牌出局。”
若是真圣女,被灵隐阵营的好人牌提名了,人偶执事会直接宣布该名玩家被淘汰,若是两个条件有一个不成立,则无事发生,讨论继续。
六号位的巫师一手撑着下巴问:“一号位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一号位的男生显得有些激动:“我真是圣女,我肯定是吃毒了,假设毒在我身上的话,那我觉得三号就很可疑。”说到一半他发现大家的表情都很淡定,显然是心中基本已经有了定稿,轻易不会被他说动。
“好吧。”一号位叹了口气,继续说:“都觉得我有问题,那就票我吧,我提个思路,如果明天巫师验出来我是真圣女,那么二号共情者和三号圣枪里面必有一凶。”
没有人接他的话,毕竟第二天还会获得全新的信息,局势会有变化,现在进行推论为时尚早。
孟馥悠举手道:“二号提名一号。”
定语生效,人偶执事再次进行投票询问,走过一轮后,只有十号位那个外国人不知是在开小差还是持保留意见的没有举手,最终一号位以八票被票决出局。
座椅上的锁扣被解开,人偶执事带着剩余九人去餐厅用餐。
仍旧是品种繁复多样的自助餐,孟馥悠嘴里淡淡的没味道,夹了两片腌肉,一转头发现五号位的那个龅牙男在眼神飘忽的偷看她。
想看又不敢看的样子,反倒显得心虚。
孟馥悠暗自叹了口气,心想还好他也就只拿了个替死鬼牌。
她端着早餐坐到了长桌上,没过多久十号位的外国男人就过来坐在了她的对面。
“Hi.”男人笑吟吟的跟她打招呼。
孟馥悠抬起头,视线先从他餐盘里的辣椒炒肉和西红柿炒鸡蛋上掠过,这外国人居然是长了个中国胃。
“你长得真漂亮,是本相吗?”外国人用不算流利的中文说了一句十分熟悉的话。
“巽风卡,我本相不好看。”孟馥悠一本正经的说。
外国人并没有像上一把的那个圣枪一样被轻易骗到,他笑了笑说:“卡很贵的,但钱很重要。”
孟馥悠没接话,喝了口牛奶。
外国人继续说:“这是我的本相。”能听出来,他对自己的外貌非常自信。
确实,金发碧眼的精致五官在一堆中国人之中,显得格外出挑。
这时九号位的男人也坐了过来,他选择落座在了孟馥悠的身边。
男人的仪态非常好,坐下后脊背也是挺直的,宽厚的肩膀平直,衬衣下包裹着匀称的肌肉,看起来是个常年有健身习惯的人。
他一坐下,就显得对面的外国人身板有些单薄了。
外国人的视线在他身上扫了下,又将注意力放回到孟馥悠身上,笑着说:“所以你没有用卡,对吧,美丽的姑娘。”
五号位的龅牙男端着碗面走过来,看样子像是怯怯的想要加入进来,他眼睛滴溜溜的转,忽然被身后人拉了一下。
他回过头,发现是三号位那个微胖的苹果脸女生,她下巴朝那边扬了下,说:“没点眼力见,那两个男的哪是去讨论,那是泡妞去了,我们到那边去吧。”
五号位的龅牙男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苹果脸去了另一波人那。
“你知道,喜欢用卡的,都是什么人吗。”外国男人青碧色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孟馥悠,嗓音十分温和。
“什么人?”孟馥悠顺着问。
“凶牌才喜欢用卡。”九号位的男人冷不丁的开口,孟馥悠侧头看过去,男人的神色还是那般冷峻清淡,没有任何起伏,他接着说:“而且是喜欢三人成组的凶牌,用巽风卡改变容貌,再用离火卡带队友进场,听说这种人一般都是有组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