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快的和慢的都变得好突然哦。
不过陆嘉白的摇头已经给了她足够的提示,池茉朝前走了几步,认真观察几分钟,发现这座古堡好像比蒂娜的那个要破败得多,砖墙都岌岌可危,像是已经在这里几百年了。
蒂娜的那座古堡卡在时间缝隙里,不管过去多久,都不可能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这或许是哪一条时间线上的,没有掉进时间缝隙,真的在时间的长河里待了几千年的同款古堡吧。
“……看起来好像幽灵古堡哦。”段萱小声说,“总觉得里面会发生什么鬼故事。”
“已经发生了。”涂御冷着脸,“没发现吗。里面塞满了植物藤蔓。”
陶蕊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面摸出一个望远镜,金边木质的,拿着举在手里仔细看了一会儿,确认道:“是的,从窗口看进去,里面应该是没办法住人。”
珠珠挤在陶蕊的望远镜另一边也跟着看了一眼,附和到:“……大概幽灵也不行。”
段萱:“…………我们的任务该不会就是要清扫这个古堡吧?”
她也和陶蕊一样摸出望远镜看了一眼,差点两眼一翻昏厥过去:“这也太多了!!!??”
池茉:“……毕竟制造绿舟就是体力活嘛。”
和蒂娜的城堡不一样,这座古堡四周同样树木繁茂,古堡内部塞满了植物,墙壁上也爬满了手臂粗细的藤蔓,还有很多枝桠从城堡的窗口,甚至墙砖缝隙之间探出头来。
有些墙壁可能已经被贯穿了。
“……我们还要看好这个建筑有没有坍塌的风险,一边清理植物一边加固它。”池茉回忆着小册子里面的内容,“如果它的承重墙或是地基被完全破坏,那就只能做放弃处理……这个环境下要打地基非常艰难,土地里只会有更多的树根……只要它没到最坏的情况,我们还是要尽量保住它。”
队友们纷纷点头。
大家在出发之前已经购入了一个小型的防护罩,大小就和帐篷差不多。
虽然森林里的这些自然能量对人体不会产生什么危害,平常测试做作业也都习惯了在森林里野营,但这一次月考总让人觉得不太寻常,几个人便商量着合资购入了一个。
防护罩成功张开,淡绿色的薄膜笼罩在帐篷周围,留下一个可以掀开的、有点像门帘子的出入口。
“我们先留一队在这里就看守,其他人先回去购买运送一批物资进来吧?”池茉想了想说,“按照老师说的,第一天只是考察,第二天才正式开始,这个安排肯定有原因。”
队友们也对这个提议都表示了赞同。
他们决定一队留守,另外两对出去准备物资,三队人轮换着把物资都送齐放在这里,再开始下一步行动。
留守的除了看着现场物资以外,还需要勘察情况,制定计划,等全员到齐就可以直接开始行动。
池茉和啵泰、陆嘉白三个人一组,其他小组留守时间是六小时,两个人轮流休息,他们组则是九个小时。
轮换排序是抽签决定的,池茉这组刚好是第一组,需要先留守原地。
另外两组则是在考试正式开始、到了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之后,就迅速离开了考试场地,返回绿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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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护罩内储存的能量有限,在暂时没有意外发生的情况下,他们只把保护罩开到最小,把重要的物资包裹在里面。
现场支起两个帐篷,一个里面放着部分不是特别重要的物资和打开的睡袋,给人休息,另一个则是专门放置重要物资,被保护罩保护起来,还有一个醒着的人在这里守着。
池茉他们这组三个人也用刚才抽签的工具再抽了一次,结果这一回抽到先去休息的是小熊啵泰。
啵泰摘下帽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蹭了蹭熊掌,轻声道:“那么,我先告辞了。借此机会,我一定会好好养精蓄锐,请您放心——”
池茉:“我很放心。”
对小熊啵泰。
……不放心的,是另一个坏家伙。
她和陆嘉白没有贸然进入被植物贯穿的古堡,而是守规矩地在帐篷里坐下了。池茉借着望远镜把城堡内部能看清的地方都确认了一遍,在纸上画出大概的情况。
这个古堡内部的结构,就她们目前可以掌握的情报来看,也跟蒂娜的古堡如出一辙。
池茉很快根据记忆里的路线,给古堡画了一个大概的平面图,把藤蔓塞得太慢绝对不可能通行的地方标记出来。
“不知道哪些地方是承重墙……”池茉看着自己画的平面图,忍不住嘀咕,“如果可以确认哪些墙壁比较安全,也许我们现在就可以进去清扫……不过也不用急,跟他们说好了要一起去的。”
陆嘉白在旁边看着她画图。
池茉的笔终于停了下来,烦躁不安地在旁边空白的地方画着圈圈。
“这里。”陆嘉白指了个地方,出声提示道,“是承重墙。”
池茉:“……你确定吗?”
陆嘉白点点头,又陆续点了几个地方,道:“这个这个,这几个都是。这里……”
他的手指终于在一个被植物贯穿的墙壁上停顿下来,判断几秒后,陆嘉白继续道:“这里也是,但不影响,清除植物的时候小心些,清理一部分就用新的简易建材填补上,没问题。”
池茉:“……!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呀,学过建筑吗?”
她一边惊叹,一边把陆嘉白刚刚指出的地方都标记了。
如果他说得都是对的,那相当于直接给她们节省了大半天的实地考察时间,工作进度一下子突飞猛进。
“……了解过一些。”陆嘉白退到一边,眼睛里的赤色慢慢褪去几分,说话又慢了下来,“血族……生活的地方和这种,比较类似。我参与过……我的房子的,设计。”
池茉:“……是这样吗。”
他不是个只有七天的血族吗?
而且今天是21号。
他做血族的最后一天了。
陆嘉白退得里池茉更远了一些,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里的侵略性也少了很多,安静地几乎摆出一种蜷缩的姿态,待在帐篷叫炉里。
池茉研究完地形,终于有心思去看他一眼:“……陆嘉白,你怎么了?”
陆嘉白裹紧了外套,呼吸略微急促。
“没什么。”他的目光也有了几分迷离,呼出的气息越发灼热,“不用管我。”
池茉下意识抬起手按在了他的额头上。
……真的好烫。
陆嘉白握住她的手腕拉开,微微眯着的眼睛紧盯着池茉,声音有点哑:“说了不用管我,怎么这么不乖。”
池茉:“…………”
你都这个状态了就不要讲一些霸道血族狠狠爱的台词啦!
她无奈地拍拍陆嘉白的手背,凑到他面前,哄孩子似的轻声问:“陆嘉白,陆嘉白?你还清醒吗?”
陆嘉白屈膝坐着,看她从侧面凑过来,轻轻按住她的额头把她推开一些。
他盯着池茉,刚才消退的血色像是终于压抑不住而反扑上来,让他眼中的红色显得格外浓郁艳丽。
陆嘉白眯着眼,微微张开嘴巴露出建立的牙,恐吓似的低声缓慢说:“再过来就吃了你。”
……威胁人都显得这么乖巧。
可怜巴巴的,就像被人欺负了似的。
池茉又用手指贴了贴他的额头,感觉比刚才更烫了。她不顾陆嘉白的阻拦,上前几步捧住他的脸,低下头用自己的额头贴住了他的。
…………真的好烫啊。
池茉被烫得缩了下,掌心贴在陆嘉白的脸上,苍白的皮肤此时正透着一层瑰丽的绯红,眼尾湿润,睫毛都被打湿了。
看上去很痛苦……又诱人。
池茉低下头用自己微凉的唇碰了碰他的眼角,软了声音,轻声问他:“是不是很难受?”
陆嘉白按住她的手背,抬起眼皮看她,目光果然锐利得像是要吃人。
如果不是他的眼尾已经一片濡湿,池茉没准真的会被他唬到。
池茉无奈抬起手用拇指蹭了蹭他的眼角,继续说:“好像从大礼堂就开始了,自从你喝了我的血,就一直忍耐着,很不舒服样子……到底怎么回事,我的血是有毒吗?”
按理说,她应该是不知道,自己的血可以催发陆嘉白的情,欲。
所以这个时候还是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耐心地问他,等他自己愿意告诉她再说。
结果陆嘉白只是在喘气,不说自己难受,也不说为什么。
池茉忽然有点儿失望,她慢吞吞收回手,看着陆嘉白努力忍耐的模样,心里也跟着难受起来。
……他看上去真的好痛苦。
可是他不愿意告诉她。
他的痛苦只是一个人扛着,并没有想过要与她分享。
池茉用手背贴贴他的脸,自己觉得脸烫的时候就是这样降温的,希望多少能给陆嘉白带来一些慰藉……
她虽然难过,但也知道陆嘉白现在更难受,不是自己闹情绪的时候。
陆嘉白只是紧盯着她,缓缓喘息,像是慢慢调整着自己的情绪和状态。
好半晌都没有人再说话。
池茉垂下眼看着他胸前的扣子,犹豫着要不要帮他把衣服脱了,他看上去真的很热,或许少穿点衣服会好一些……
但她还没有开始动作,就又被陆嘉白捏住了手腕。
陆嘉白俯身凑过来,灼热的呼吸都翻滚在彼此之间,池茉慢半拍才反应过来抬头去看他,而这时间陆嘉白已经把她按在了帐篷内铺好的地毯上。
池茉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陆嘉白压在了自己身上……虽然姿势已经有些越界,但他们之间还有一段距离,并没有贴靠在一起,是池茉会感觉到比较安全的距离。
她仰头时,刚好陆嘉白湿润的眼尾落下一滴泪,砸在她的脸颊上。
池茉愣了下。
陆嘉白呼吸急促,整个人身体周围的气息都变得滚烫,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低头看着池茉,苍白的脸上绯红蔓延,额角挂着薄汗,亮晶晶的,显得格外性感。
池茉却觉得很难过。
他看上去好痛苦,拼命忍耐,却不对她提。
“……池茉。”陆嘉白哑着声音喊了她的名字,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力道难得稍微有点大地层了两下,“你在哭吗?”
池茉:“…………”
在哭的明明是你吧。
她看见陆嘉白眯着眼睛,眸子里一片水光朦胧,赤色的眼瞳里潋滟着莫名的流光,像是被人欺负得太狠溢满眼眶的生理泪水。
“……我没有。”她说,“你为什么这么问?”
“感觉。”陆嘉白的手撑在她身边的地毯上,捏住她下巴的手也慢慢蹭上来,拇指在她眼角轻轻压了下。
他抬起手指放在唇边舔了舔,声音还是哑的:“有眼泪。”
“……没有,那是我的汗。”池茉说,“有眼泪的明明是你。”
陆嘉白摇了摇头,又俯下身子,小心翼翼地轻吻池茉的眼角:“我感觉得到的……你在难过。为什么难过?告诉我,别让我猜。”
他抬起身子,皱着眉头说:“我现在……不能……”
“我也不能。”池茉用手背狠狠蹭了下自己的眼睛,顺势抬手想要把他推开,“我也不能猜到你为什么这么痛苦,你也不告诉我。”
陆嘉白愣了下,他在被推的时候就已经起身,池茉推得用力,陆嘉白整个人向后倾倒,手臂往后撑住地面,才没有跌倒在地上。
他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这么用力地推开了。
像个被抛弃的大狗勾。
池茉半跪在地上凑过去,这下子马上就变成了她在上面的姿势,她的手撑在陆嘉白身侧,语气也难得强硬了一点:“你是不是很想要?”
陆嘉白:“……”
“呼吸急促,面色绯红,怎么看都是很想要的样子。”池茉带着点被他隐瞒的不快,凑到他耳边咬着后槽牙说,“你看起来就像中了春.药一样。”
陆嘉白睫毛微颤,他向后退了点,被池茉按住肩膀阻拦。
帐篷内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其实他想逃避也没有地方可以逃。
池茉感觉自己好像一个逼良为娼的恶霸,她按着陆嘉白的肩膀垂眼往下看,不是很明白为什么陆嘉白已经这个状态了看起来却还是那么的“正常”——
她猜测陆嘉白一定是做了某些伪装。
……毕竟她之前坐在陆嘉白腿上的时候感受过,并不是什么不起眼的小东西。
“你这么痛苦也没想过告诉我,让我帮帮你?”她的手按住陆嘉白的大腿,“不想让我知道你的秘密吗?还是……”
陆嘉白按住她的手,又抬手挡住她的眼睛,声音竟是比刚才缓和了一些,慢慢的,又带了点笑意:“茉茉,你是因为这个难过的吗?”
池茉动作一顿,起身想要拉开陆嘉白的手腕,扯了两下发现没拉得动。
“……我只是觉得很丑陋。”陆嘉白缓慢说,“这幅样子,怕你厌恶。茉茉……但我忍不住了。”
他顿了顿,自嘲般说:“或许你喜欢精灵,更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不会像现在这样。”
池茉:“……”那不都是你自己吗!
“如果你会因为我的隐瞒难过。”他轻声说,“那我向你道歉,你别哭……我最怕这个。”
池茉重申:“……我没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