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妓(第一部)风似烟萝(上)(男穿女穿男)+番外——草草~

作者:草草~  录入:12-19

便也退了出去。

孟清漓一直没有转过头来。

只是定定地看着窗外的一汪明月,神色平静如水。

只是他的眼神,却是如此伤感,又如此多情。

注一:野史上确实有记载,男风为贵族之间附庸风雅的情趣游戏之一,许多达官贵人以豢养男色为荣。与之并驾齐驱的是采莲大赛,即看谁在规定时间内与破处多(当然是后庭)……传言白居易就是采莲高手,汗……

28

正在呼尔赤和孟清漓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时候,匈奴一方传来急报。

匈奴内部两个部族因争夺土地而相互仇杀,因此还死了几个皇族成员。

局面有点不可收拾。

为了控制局势,呼尔赤不得不对皇帝赵宝成请辞,留下几个使臣继续商议通商细节,先行赶回匈奴处理此事。

由于匈奴与汴京距离颇远,呼尔赤必须马上启程。

而孟清漓对于回匈奴这件事,仍不肯点头。

呼尔赤觉得欠他颇多,也不忍强求。

只能先行率队回国。

摩勒自是必须跟着呼尔赤的。

孟清漓就是百般不舍,也知道摩勒对呼尔赤乃至整个匈奴的意义。

将怀中的摩勒亲了又亲,看了又看,才艰难地将手中的小家伙递给了坐在高头大马上的呼尔赤。

摩勒似乎知道孟清漓不会和他一起走,竟纠着清漓的衣襟死活不肯放手。

小嘴里咿咿呀呀地叫。

一旁伺候的婢女和奶娘叫苦不迭,但又不敢用劲去掰小王子的手。

孟清漓无奈,只得抱着摩勒上了马车,随队伍先行出城。

摩勒毕竟还小,又如何晓得大人们的复杂心思。

他觉得孟清漓上了马车,自然就是要和他一起走的了。

便咯咯地笑个不停。

弄得孟清漓心痛如绞。

刚才一闹已经有点累了,摩勒在马车的微微颠簸下睡意顿显,眼皮上下打架。

孟清漓对小家伙爱怜不已,轻轻哼着儿歌。

孟清漓自是不会什么儿歌的,所以反反覆覆就哼了一首小星星。

换了个身体的孟清漓,已经没有苏烟萝那柔丝如水的嗓音。

但是略微低沉的声线,却也将那首小星星哼得有如天籁。

摩勒还是小孩子,特别嗜睡,终于也还是睡了过去。

抓着孟清漓的两只小手也松开了些。

等摩勒睡熟,孟清漓轻轻将他的小手移开。

一旁的奶娘非常机灵,即刻轻手轻脚地将小王子接过。

孟清漓掂着摩勒的小手,贴在自己脸上。

另一只手摸了摸摩勒的脸蛋。

一旁的婢女见了此情此景,虽不知其中隐情,但却也不由自主地想开口挽留孟清漓。

孟清漓深知其意,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便轻轻退出了早已停下的马车。

掀开帘子,便看到站在车旁的呼尔赤。

深深的眸子看着他,孟清漓忽然感觉有点喘不过气来。

“真不跟我回去?”

孟清漓?了一下身子,便道一句:“恭送大王。”

对着眼前倔强的人,呼尔赤有种强烈的无力感。

便回头吩咐二子,让他留下跟着清漓。

“以后二子便是你的人,我还留下了一队侍卫,随你在行宫中。待使臣与天朝这边将事情办好,你们一起回来。”

呼尔赤用的是陈述句,不带任何的转圜余地。

这次给孟清漓思考缓冲的时间,已是最大让步。

但无论孟清漓意愿如何,呼尔赤已打定主意绝不放手。

孟清漓抬头直视呼尔赤,眼中没有任何愠怒之色。

呼尔赤转身,翻腾上马。

天边忽然刮起一阵狂风。

乱石迷眼。

呼尔赤的披风飞扬耀眼。

迷蒙的日头在他身后,衬出一层金黄。

不远处的孟清漓,青丝如许,衣袂飘飘。

此时的两人,竟有种咫尺天涯的感觉。

“启程--”

在传令官的号令下,停止的队伍再次启程。

天际边,残阳似血。

在二子的陪同下回到行宫。

用了晚膳之后已是夜深。

在知道孟清漓的离奇遭遇之后,二子对他的感激敬重之情未变,但内心深处,还是无法即刻接受自己崇拜的“义母”借尸还魂成了男人这一事实的。

恭敬程度未变,但言谈举止之间,却多了份拘束。

孟清漓也不怪他。

直觉得是人之常情,勉强不得。

二子虽是受命保护孟清漓,但同时也行监视之实。

呼尔赤已将孟清漓打算隐居边境的事情告诉二子。

孟清漓玲珑心思,自是要二子对他多加防范。

必要的时候,不排除用武力将他带回。

但这毕竟是最后一步棋,不到关键时刻,二子也不会轻易动用。

看到孟清漓神色如常,二子便依言退出房间。

机智如孟清漓,又怎会不知呼尔赤的盘算。

现在呼尔赤刚走,正是敏感的时刻,侍卫们的精神也最是紧张。

即使是要逃,也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孟清漓站起身,褪去外衣准备就寝。

此时,却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此人一袭黑衣,从窗口跃入。

其人身手矫健,动作敏捷。

孟清漓虽不懂武功,也知道其中厉害。

毕竟能躲过行宫的众多看守,实为不易。

回过神的时候,利剑已架上孟清漓的脖子。

孟清漓虽被钳制,但觉得此人并无杀气。

“阁下深夜到访,不知所为何事?”

黑衣人也不说话,另一只手将头罩扯去。

孟清漓微微皱眉。

他并不认识这个人。

“你是谁?”

黑衣人身子一震,将剑撤去。

孟清漓见他这般行为,大为不解。

那人露出真实容貌后,反倒把剑撤下,竟然不怕他呼救。

如果自己不认识,那么应该就是“水玉”认识的人。

只见那黑衣人苦笑道:

“水玉,多时不见,我也料到你还在恼我。”

孟清漓笑道:

“实在抱歉。公子如果认识我,定知道我一年多前遭到大劫,醒来之后,很多前尘往事都已忘记。所以实在不知道公子是哪位,请直接说明来意可好?”

黑衣人听言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水玉,我知道那你定怨恨我,我不怪你。当时你气我抛弃你,娶了相国千金进门,一气之下做了傻事……但你可知道,我这一年多来,与妻子同床异梦,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得知你被皇上送给匈奴,气愤难当……”

“可惜之前匈奴王在,他武功高强,我不得其门而入。今日竟知他并未带你回匈奴,一入夜我便来寻你了……”

孟清漓听那黑衣人在那失魂落魄喃喃自语,料到此人可能是水玉的相好。

孟清漓挖空心思回想,忽然想到他在被送去将军府前,相公馆当家花爷对他说的一席话:“此番前去,你定要安分守己,万不可再心心念念那个负心的梁汉庭……”

孟清漓道:“阁下是梁汉庭?”

那黑衣人见孟清漓说出自己的名字,大喜过望。

上前将孟清漓拥入怀内。

“玉儿,我就知道你不会忘记我……太好了……实在太好了……”

孟清漓将梁汉庭推开,自己退后两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梁公子,我和你之间的缘分已尽,以后你还是不要再来找我,以免增加我的困扰。”

梁汉庭只将孟清漓的话视为生气撒娇,自没有放在心上。

“玉儿,之前是我负你。今日我虽青云直上,但心境空虚。竟再也找不到之前和你一起时的惬意快活。”

梁汉庭向孟清漓走去,似乎是想拉起孟清漓的手。

“我现在官拜刑部侍郎,只要我愿意,以后还有很多上升空间。但我想清楚了,再多的荣华富贵也比不上有你在旁……”

这也难怪梁汉庭会舍不得水玉。

那日在国宴之上,梁汉庭作为朝廷重臣,自是席上之宾。

见到呼尔赤带着穿着华贵、气度悠然的水玉入席时,就被焕然一新的“水玉”震撼到了。

没有了之前的浮躁骄奢,现在水玉,仿佛被洗礼过一般,铅华尽退,确如宝玉般令人心醉神迷。

席间他多次向水玉使了眼色,但仿佛水玉像不认识他似的,毫无反应。

晚宴过后,梁汉庭郁郁寡欢。

连着几日寝食难安,直觉得被什么东西牵扯了肠肚,欲罢不能。

于是他派人蹲守多日,终于今天寻得机遇,潜入行宫见到了故人。

孟清漓听梁汉庭所言,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

水玉为此人而寻短见,实在不值。

梁汉庭虽相貌堂堂,但一双桃花眼,就说明其人爱招惹事端。

说话时眼神不定,似是游离,感觉此人定力不足。

且梁汉庭颌边棱角分明,是心机深沉之人的面相。

孟清漓的家庭,也算是豪门,故对风水玄学之说向来深信不移。

孟清漓从小耳濡目染,也略懂皮毛。

直觉此人是小人命格,最好和他划清界限,少去招惹。

“梁公子多说无益。水玉现在已是匈奴王的人。此事关系重大,于公于私,我都不会抛下一切与你同去。请梁公子速速离去,否则莫怪我喊人了。”

孟清漓义正言辞,神色肃然,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梁汉庭话语颤抖。

“你就如此绝情?我今日抛下一切来找你……”

“梁公子,莫怪我直言。无情之人又有何立场责怪他人绝情。过往种种譬如昨日死,水玉已经不会回到过去,也望梁公子你善对娇妻,你我从此不会再有任何纠葛。”

“你……好啊……你……”

梁汉庭哪料到今日一见,平日对他千依百顺、几天不见就寻死觅活的水玉竟如此态度强硬,三言两语就呛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梁汉庭本盘算着哄水玉一哄,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府去,再策划一场火灾,弄个身型类似水玉的人来当替死鬼来掩盖水玉逃跑的真相。到时候就算匈奴那边追究起来,天朝这边也可以以天灾人祸为幌子隐瞒过去。

但此事如无水玉之配合,行事起来风险就大得多了。

梁汉庭虽嘴上说得好听,但又如何肯真正为水玉放弃大好前程。

一时之间,梁汉庭心里也阵阵烦乱,不知下一步棋要如何走才好。

孟清漓趁梁汉庭走神之际,已移步至门边,推门而出。

屋内的梁汉庭回神过来的时候,已有发现孟清漓出门的侍卫向这边走来。

觉得今晚无法成事,便即刻原路折回。

孟清漓见梁汉庭已走,松了口气。

随便编了个理由将巡查的侍卫打发走。

今日与梁汉庭的见面,让孟清漓心神不定。

他总觉得此人似乎心术不正,被他缠上,估计自己的隐居之路更是荆棘重重。

孟清漓觉得事态正向一个不好的方向发展。

但他又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只能掀起薄被,在苦恼中熬过了一夜。

29

孟清漓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

梁汉庭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

对于他来说,有一个亘古不灭的真理。

那就是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拥有。

天朝这边,由于皇帝赵宝成的软弱,几大门阀发展迅速,它们之间的争权夺利也到了一个顶峰。

呼尔赤的来访,由于猝不及防,稍微打乱了各大门阀的夺权步伐。

但由于匈奴内乱,呼尔赤受到牵制,在其一行离开之后,压在天朝边境上的大军也大部分回调用于平乱。

天朝的紧张气氛顿减。

安逸下来的皇侯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

其中,又以丞相王伯宜一脉与王爷赵廷灏一脉的斗争最为激烈。

说到天朝的宫廷斗争,就不能不说说皇帝赵宝成。

赵宝成在位虽有十二年,平时百姓私底下也称其为“皇帝老儿”,但其实赵宝成也才二十七岁。

赵宝成之父赵廷轩,体弱多病,在世期间也就只留下了赵宝成这条血脉。

在赵宝成十五岁那年,赵廷轩驾崩,幼帝继位。

赵廷轩为其幼子指定的辅佐大臣中,有皇叔赵廷灏,宰相王伯宜以及宋越的父亲宋雷霆等五人。

在十二年中,辅佐大臣因多数年数已高,陆续过世。

五大辅臣之中,如今只剩下赵廷灏和王伯宜。

历史的因素,也造成了今天两强对抗的局面。

赵廷灏的辈分虽比赵宝成高了一辈,但实际年龄也只比赵宝成大了七岁。

赵廷灏为太祖么子,年龄虽小,但在众兄弟之中资质却最为出色。

其兄赵廷轩在位时,体质孱弱、精力不济,多得赵廷灏的帮助,分担了很多政务。

加之赵廷灏现在掌管了户部,在人事权上十分主动,在斗争中略占上风。

而王伯宜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王伯宜为三朝元老,陪同太祖打下江山,建立社稷。

如果论资排辈,也要比赵廷灏还高上一辈。

朝廷内其他的小支系无不以此两人马首是瞻。

倒是皇帝赵宝成,倒有点虚设的嫌疑。

再回来看看梁汉庭这边。

话说梁汉庭苦思冥想,也找不出好的办法将水玉掳回。

便心生一毒计。

梁汉庭靠着裙带关系,攀上高枝。

但在王伯宜心里,却是对梁汉庭有所鄙夷的。

但奈何王伯宜对其无比宠爱,在女儿要死要活非梁汉庭不嫁时,也只得顺了她的意。

梁汉庭进了王家的门(倒插门女婿),一直有点抬不起头。

便也想着要立一大功,让这眼高于顶的老丈人对他有所改观。

那天,梁汉庭便进了王伯宜的门,将计谋和盘托出。

据梁汉庭的分析,朝中两强鼎立的局势已经形成,双方势力各有优劣,无法打破僵局。

要实现一朝独大,必须借助第三方的力量,才能将赵廷灏绊倒。

起初王伯宜认为梁汉庭是在劝自己与外夷势力联手,十分不以为然,并大声斥责。

王伯宜虽擅长玩弄权术,但对天朝来说,却是忠臣一个。

梁汉庭一头冷汗,忙安劝老丈人稍安勿躁。

“岳父大人,我自是不敢做出有违国体的事。天朝本就有可以利用的中间势力,我们为何舍近而求远呢?”

王伯宜心念一转。

“你的意思是?”

“那当然是军方势力--宋越宋将军。”

王伯宜站起身,背过手去度到窗前。

“宋越我早想拉拢。此人在军中威望如日中天,朝中品级虽未到最高,但潜力最大。现在的兵马大元帅原是其父宋雷霆的副将,年岁甚高,行将入土。放眼朝野,能接掌此位的,非宋越莫属。”

王伯宜捏了捏花白的长胡。

“可是此人软硬不吃,浑身上下有如钢铁,为人处事正直不阿但手法却出奇圆滑,加之其双亲已故,六亲少靠,竟让人找不到软肋,无从下手。其连我的联姻都敢拒绝,显然没把我这个宰相放在眼里。实在是不好对付。”

“岳父所言差矣。”梁汉庭即刻凑上前去。

“只要是人,都有其弱点。”

王伯宜听言很感兴趣:“你倒是说来听听。”

“宋越的弱点就是--水玉!”

王伯宜皱眉道。

“当初宋小子为一个相公拒了婚,我本也觉得这水玉是个可以利用的筹码。但眼线报来的信息却是,宋越自收水玉进府,虽表现出一副恩宠无比的模样,但实际上并未真正招水玉侍寝。可见水玉只是一个搪塞的借口,好让大家都有台阶下,不至于太难堪罢了。即使宋越真的宠幸水玉,那也只是一时风流,又如何称得上能钳制他,让他为我们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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