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际龙翔(穿越) 之 第二乐章——朱韵凰

　　“谢太子殿下宽恕！臣定好好重整部属，加强巡夜防护，不再让类似事情发生！”龙苍云一句不追究，薛锦华顿时大大松了口气。看了眼一旁的众刺客，薛锦华顺水推舟的问：“殿下，这些刺客如何处置？”
　　扫了一眼，龙苍云淡淡的吐出五个字：“就地正法吧。”
　　薛锦华闻言一愣，不解的问：“殿下，不将刺客送刑部拷问，调查主使之人吗？”
　　“不必了。此事到此为止便好。”微微摇了摇头，龙苍云一点儿也不想抓个虱子自己身上痒，看着薜锦华的眼睛暗示道：“薜将军是聪明人，自是知道此时什么事情不益做，如何做事对自己更有利，无需本宫多言。”
　　薜锦华的确聪明，一听此言立刻了悟龙苍云的意思。思及自己差点干下蠢事引火烧身，薜锦华额上再次布满了冷汗。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微臣明白了。多谢殿下提点。”
　　起身回转，薜锦华向自己带来的三十五名禁鳞军将士一挥手，高喝一声：“杀！”
　　刹时间，东宫偏厅成了血 腥的修罗场。禁鳞军手起刀落，血肉横飞。
　　对此单方面的杀戮似有异意，龙苍云眼神示意，他的部下们即刻撤除了对“刺客”们的钳制。
　　得到解放，不甘受死的轻伤者们立时奋起反抗，与禁鳞军打成一片。虽然受了伤，但是这些刺客的身手倒也不能小觑，情况一下子从单方面的杀戮变成了一场混战。
　　最终结束之时，偏厅已被鲜血染成了红色，遍地横尸，除去二十五名“刺客”之外，还有三名禁鳞军兵士也贴上了死人标签。剩下的三十二名禁鳞军兵士中只有两人身上没有挂彩气喘吁吁的站在厅中，其余三十人伤势不一，或坐或躺，十分狼狈。
　　眉头轻皱，龙苍云微微一抬手，身边三名下属立刻上前，将三名贴了死人标签的禁鳞军兵士从尸堆中抬到了龙苍云面前。
　 　看了眼面前三具“尸身”，龙苍云拿起龙魂当杖使，快速点了他们伤处附近大穴止住血。从怀中取出一只蓝色小瓷瓶，取出三颗半透明的蓝色丹药，分别弹到三人 口中，闭上眼，深呼吸一口气，龙苍云的眼睛由金转紫，手中龙魂之上更是紫色流光涌动。稍稍用力往三人心脏上一点，电流通过全身，三人身体一弹，眼睛猛然睁 开，口中丹药顺势入了肚，护住了心脉，人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替将士们疗伤。”收回龙魂，龙苍云面无表情的吩咐。
　　“是，主子。”闻言，门外待命的五男五女走了进来，动作麻利的由重至轻为伤员疗伤。
　　“右禁鳞军将士奋勇护宫，诛杀刺客二十五人，得保东宫平安。可惜刺客身手了得，未能留下活口，无法查明主使之人，本宫自当禀报父皇，酌情予以褒奖。”
　　“谢太子殿下恩典！”本来看自己部下搞得伤痕累累，薛锦华心中憋气，听了这一句才明白龙苍云为什么要放刺客拼命，心中着实感激。
　　“薛将军，军士虽讲究团体战斗，但也不能忽视单兵作战能力的训练。本宫不指望东溟的军士都能以一抵百，但至少像今天这样的情况，应该做到无重伤、无减员。希望将军多多注意训练兵士们的单兵战斗能力，本宫不想再看到类似的情况发生。”
　　“是！微臣遵旨！微臣定当好好训练兵士单兵技能，不会再让殿下失望！”不论是喜气还是怨气都瞬间灭了个实，薛锦华高昂的声音变得有些发抖，脸一阵青一阵白，心中不住哀号：再被太子爷这样抽一鞭子给颗糖，来来回回的搞下去，他真的要崩溃了！
　　确定薛锦华的神经已经被逼到了头，心中感叹他承受能力有待加强的同时，龙苍云站起身来，不再迫他。“柯尚书令在湘霄院等候，薛将军随本宫一起去会客吧。”
　　——东宫湘霄院——
　　这是摆架子给谁看？我又没有得罪过你！被掠在这综合了刑场与坟场气氛的湘霄院一个多小时，饶是以修养好的好好先生著称的内务省尚书令也觉得肝火上扬、不耐烦了。看到一抹荧蓝由远而近，柯沁寒总算没有失了尚书令的风度。“微臣柯沁寒见过太子千岁。”
　　“柯大人免礼。”龙苍云春风般的一笑安抚，寥表歉意，“本想早些和柯大人商讨一下东宫配备问题，不想宫中入了刺客，误了些时间，劳尚书令大人久候，苍云真是过意不去。”
　　“刺客？”柯沁寒微微皱了下眉，如果是往常，他有十成的把握这东宫不会有刺客，但今天就……上上下下打量了下龙苍云，身上丝毫无损，但的确沾着淡淡的血 腥味。“太子受惊了，殿下无恙实乃万幸。”
　　轻叹一口气，龙苍云苦笑道：“若不是司尚书挺身相救，替本宫挡下一剑，恐怕本宫如今已是尸体一具了。”
　　“什么？司尚书他——”不但柯沁寒一惊而起，跟着龙苍云进来的薛锦华更是大吃了一惊。
　　轻轻点了点头，龙苍云略为惋惜的叹道：“虽然他未经传召擅入东宫，还带进五名刺客，但他毕竟是为了救本宫而死，功可抵过，本宫就不追究他的罪行了。相对的——”
　　散着寒芒的蓝眸淡淡的扫向跪在一旁的众多侍从之首，冷冰冰的问：“楚秋葵，身为东宫内侍总管，你打算如何向本宫交待？”
　　早从被抓到这里来的时候，楚秋葵就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怪只怪自己看走了眼，错把老虎当成了猫，误入陷阱。“奴婢有罪，奴婢没有管理好东宫，让刺客混进宫来，使殿下受惊，请殿下恕罪！”
　　“哼。死到临头还不老实，还在想为自己减轻罪名……楚秋葵，你真以为本宫是傻子吗？”扬起冷笑，龙苍云眼中寒芒更盛。“好，你既不肯自己老实交待，就让本宫来问吧。紫苓，本宫今日并未传召司尚书晋见，是谁让他进来的？说实话。”
　 　被点到名，侍女素紫苓一惊之下为求保命哆哆嗦嗦的老实回答：“回、回、回殿下，是、是、是楚秋葵命令奴婢……命令奴婢叫司尚书来的！楚秋葵说……说殿下 还是老样子一点儿也没变，说是……说是司尚书今天午时有传过话，今晚……今晚要、要……所……所以……让一切照旧！奴婢、奴婢知罪！”
　　“哦——原来还不是他自己来，而是楚秋葵让你把他叫来的啊。”龙苍云微眯双眼，笑得越发动人。只是这笑容看在别人眼中，十足十是恶魔的微笑。“这么说，让那五个冒允家臣的刺客也是你放进宫来的了？”
　　“不不不不不！奴婢没有！奴婢不敢！奴婢没有让他们进来！”被龙苍云吓得魂飞魄散，为求自保紫苓更是比吃了自白剂还老实。“是、是楚秋葵让他们进来的！她说看殿下的样子不会有事的，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让那五个人进来，在门外守着的！”
　　“哦，以防万一啊……你确定她不是知道那五个人是来杀本宫的，故意放他们进来的？你又知不知道，今晚东宫热闹得紧，包括那五人在内，一共进了三十个刺客之多呢。”
　　“奴婢不知！奴婢不知啊！”
　　“奴婢不敢！奴婢不敢啊！”放外人入宫和同谋刺杀太子的罪可不是同一级别的啊，楚秋葵和紫苓同时惊声否定。
　　“你不敢？我看你胆子明明很大啊。”龙苍云击掌三下，一名蓝衫少女端着托盘走了进来，盘上还放了三盘菜一杯酒。“楚秋葵，这是你今天侍候本宫吃的晚膳，本宫没吃完，剩下的这些就赏给你了。青莲，把菜端给她，喂她吃。”
　　“是。”舞青莲微微一福，将托盘放到了楚秋葵面前，面无表情的夹起菜往她嘴里送。
　　“唔——咳咳——殿下—殿下饶命！殿下……饶……命！”被塞了满口菜，楚秋葵边咳边吐边吐字不清的求饶。
　　“饶命？哼，本宫赏你玉食你不谢恩也就罢了，还要本宫饶命？青莲也不过是喂得快了点，倒好似本宫是要噎死你似的。”抬手命舞青莲暂停，龙苍云意味深沉的轻问：“还是说，你有什么特别的理由，不能吃？”
　　“殿、殿下饶命——这菜……这菜……奴婢知罪，奴婢该死！求殿下饶命！”
　　“这菜怎么了？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还是你要本宫来替你说？”
　　“这菜……这菜……有……有……”只要说出那个字，必死无疑，楚秋葵死活说不出口。可是很快的，吃下的东西发挥作用，楚秋葵躺倒在地，想说也没有能力再说了。
　　“茴香软筋散的滋味不错吧？还有百日销魂、梦清风、追溯……你出手倒真不客气啊。可惜你好象不知道，二十二年的用药生涯，本宫已成药人，百毒不侵。你竟然敢在本宫这个全科医师面前施毒下药……你说，你这不找死是什么？”
　　“不……不是……不是奴婢……奴婢……没有……下毒……奴婢没有……”楚秋葵的眼睛紧紧的锁住了跪在一旁的另外几个侍女。
　　大惊失色，几名侍女异口同声的嚷：“殿下，奴婢没有下毒！殿下一定要相信我们啊！”
　　“呵。你们觉得这么多年来，你们有值得我相信的地方吗？”冷笑一声，龙苍云再也懒得理会她们。
　 　终于明白龙苍云到底叫他来干嘛的，这一个多小时的气是为什么受的，一旁的柯沁寒拍案而起：“放肆！你们这些狗奴才也配让殿下信赖？！假冒太子之名私传外 臣入内殿，放刺客通行，对太子殿下下毒，这随便一条都是诛连九族的罪名，你们好大的胆子！薛将军，麻烦你把这些卖主求荣、祸国殃民的狗奴才全部押往刑部处 以极刑，以儆效尤！”
　　“殿下饶命！”
　　“殿下，冤枉啊！殿下！”侍卫、侍从们不断的磕着响头。“殿下，冤枉啊！那些事情都是这些女人做的，和我们没有关系，我们没有做过对不起殿下的事啊！”
　 　“你们冤枉？你们是头脑坏掉忘了宫中规矩还是眼睛瞎了看不到未经传召的人从你们身边走过啊？见而不阻，视为同谋！更何况除去这些贱婢放进来的五个外，另 外那二十五个刺客是怎么进来的？！”身为掌管内侍的内务省长官，难免也要负上管理失职之罪，柯沁寒此时当真人如其名，脸上一片青白，已经完全没有一点往日 好好先生的样子，活像个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侍卫的职责是什么？啊？就是保护东宫！你们保护到哪里去了？啊？！二十五名刺客入殿行刺，还要右禁鳞军赶来解 救，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还敢说与自己无关？！”
　　“可是柯大人，那些人不是刺客啊！”一名侍卫大声喊了出来。
　　“不是刺客？不是刺客是什么？难不成还会是殿下请来的客人？！不是刺客会和禁鳞军打起来？会把禁鳞军将士伤得这么重？！”柯沁寒绿着脸指着薛锦华身边的军士们，吼得更是起劲。“死到临头还敢狡辩，更是可恶至极，罪加一等！薛大人，请不要犹豫，公事公办！”
　　“且慢。”听够了，龙苍云终于再开尊口。“家丑不宜外扬，东宫之事不宜交由刑部处置。本宫已经请示过德妃娘娘与父皇，此事由本宫全权自主处罚。”
　　“这……那依殿下的意思，要如何处置这些狗奴才？”柯沁寒松了口气，顺水推舟的问。
　　“顾念他们侍候本宫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本宫也不忍杀他们……”没有直接回答，龙苍云问道：“听说近年来刑部大牢往来人群众多，死囚人数更是成倍增长，不知是何缘故？”
　　龙苍云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令两臣更是摸不着头脑，但他既然问了，自当说出自己的看法：
　　“回殿下，黄洲温疫蔓延，人民纷纷离家入其余洲省避祸，既是难民，为了生计总是会做出些没分轻重事情，情节严重的，各洲自然抓往京城受审。而且紫洲流寇泛滥，四下洗劫，兵部长期派兵缴匪，也捉了不少匪类，是以刑部大牢，尤其是死牢人来广泛。”
　　“除了薛将军所说之外，各洲每年因为种种原因送往京城的囚犯情节严重的也一样于刑部关押审判。近几年来，长河泛水日益严重频繁，水祸粮荒也是刑部大牢人来广泛的原因。”
　 　“流寇泛滥，温疫横行，长河水患，民不聊生……犯罪固然不对，但也属情非得已，对于这些的情况，朝廷也有三分责任。本宫身为东宫太子，却未曾为江山社 稷、黎民百姓做些什么，心有不安啊。”心有感触的轻叹一口气，看着过去的侍者们，龙苍云眼中闪过一道黑色电光。“本宫身为龙子，这些奴才虽然不才，但侍候 我这么多年，多少也沾了些灵气，就将他们降为奴籍，送去刑部大牢，抚慰那些为求生存走上不归路的可怜国民，为他们减轻罪过吧。”
　　“发配到刑部大牢为奴？！”两位大人异口同声的惊呼，绕了一大圈后得出的结论令他们无比愕然，一股寒流从头顶贯穿脚底。东宫侍从们开口欲骂，结果是全被压制他们的人点了哑穴。
　 　以现代的说法来说，东溟是一个封建制度的国家，是没有“奴”的，所谓“降为奴籍”，指的并不是成为奴隶，而是成为娼妓。由于东溟是一个情爱至上，性而不 贱的国家，为娼并不是一种可耻的事情，而是一种风流，所以所有的姑娘都有自己选择宾客的权力。在东溟娼妓并不叫“妓”，而是令龙苍云一度喷水的“美眉”， 简称为“媚”，意思是美貌依人，娇媚似水。
　 　也正因为东溟是这样的一个国家，所以被剥夺性爱自由，降身为“奴”是最为人所不耻的，也是除了死刑之外，最重的刑罚。只有犯下与死刑同级的渎神重罪的人 才会被降身为“奴”，在颈上刺上奴印，而这种人，在东溟是没人会可怜的，相反是“人人得而侮之”。以往降为奴籍的人要么就发往边疆，要么就充为军妓，而龙 苍云却将这些侍者发配到刑部大牢……
　　“怎么，两位大人有异意？”
　　“微臣不敢！陛下和娘娘既让殿下全权处罚，微臣自当听命！”汗流浃背，二人再次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么，薛将军，等下就烦你将他们带往刑部，亲自为他们行刑了。”
　　“微臣遵旨！”薛锦华下跪领旨，龙苍云说了“等下”，他也不敢“现在”，当下又退坐回座位。
　　“至于东宫的新侍从……柯大人，本宫已经禀明父皇，得到恩准，由我自行在今日祭神送仪队伍中挑选。父皇手谕在此，请过目。”龙苍云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之前拿到的手谕。
　　“微臣领旨。”跪下接过手谕，柯沁寒大声颂读：“吾儿蒙神垂怜，得天独厚，当由神侍奉之，以顺应神恩。祭神送仪乃奉神队伍，为所奉者之物，生死如一，既祭奉皇儿，自属皇儿所有，终生侍奉，皇儿可自行安排，入宫侍奉，不必上奏。”
　 　“柯大人，虽然父皇说本宫可以自行安排，但宫中有宫中的规矩，本宫自当遵从，请大人收下名册。”从舞青莲手中接过名册递给柯沁寒，龙苍云顺便一一介绍了 下自己身后的几名亲随。“这几位是我所挑选的近身侍从，从右向左，分别是：舞青莲、秦艽、斗雪、解山丹、东方兜、韩缁丹、朱槿、鹿韭、紫苏、桔梗、傅延 年、白配玄、南天竹、莞凌霄、水蔓青、紫藤。以后，请大人多多关照了。”
　 　“殿下客气了。微臣不敢当。被选做祭神之人，想必也是神殿的杰出人物，而且也懂得侍奉主子，想来规矩是不用再教了。以后殿下需要，再支会微臣便是。”说 是这么说，柯沁寒早不知把这几个人打量了多少遍了。评心而论，这些不愧是神殿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物，不论是举止还是气度都可说是无可挑剔了。眼角瞄了瞄过去 式的东宫侍从，柯沁寒心中叹息，要匹配这•位•太子爷，他们难看到了极点，级别差得太远了。
　　“时辰不早了，两位大人请回去休息吧。叨扰两位这么久，实在过意不去，让苍云送二位出宫吧。”
　　“这怎么使得？！”两人受宠若惊的推辞。“太子今日诸多劳累，复又受惊，理当好生休息才是。”
　 　“呵呵，两位大人不用推辞了。本宫说送你们，其实是顺路罢了。你们看，这东宫今天还能住人吗？本宫只好再回神殿休息一宿了。”龙苍云愉悦的笑道。同时回 头对自己的亲随们吩咐：“在明日本宫回来之前，按本宫的喜好清理、整修干净。东方兜、韩缁丹、傅延年随本宫走，明天你三人随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