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依旧开之咫尺天涯(穿越时空)————枫叶啼秋

作者:枫叶啼秋  录入:02-03

船外清风阵阵,一如既往。船内门帘叮咚作响,清脆地在阳光下跳跃。
我站起身,"在下刚好粗通音律,既然赵姑娘有如此兴致,在下就献丑了。"
赵清愕然的看著我,恐怕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吧。
向来在人前维持良好形象的我,此刻也做了如此惹人厌的事,不由苦笑一声。
赵清低头欠了欠身:"公子请。"

我前世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古琴。小时候,老妈为了培养我的兴趣爱好,还专门跑去著名古琴家赵文宇那里,砸了大把的钞票。
名师多半都是严师。我老师就是其中之一。
为了练琴,从小到大没少吃苦,被罚便是家常便饭。有次硬是被老师拉到户外罚站,那时天气已进了大寒,天上飘著大片大片的雪花,不一会就冷的我手脚发抖。只知道被叫进屋的时候,我已经身体僵硬,连暖和都感觉不到了。
从那以後,练琴也就越发的上心,老师因此还夸我沈著冷静,心态良好。
学琴学了半辈子,总算是出师了。
一次学校里说要选出个人参加国家的古琴比赛。我们那种小地方,大家都拼了命的学习,只求为将来谋条出路。像弹琴唱歌作画什麽的,一向都不在这个范围内,哪里会去花时间学什麽古琴。所以,一时也没有人选,又听说我曾经学过一段时日。於是,这光荣的任务就落到了我的身上。
好在我虽然浑浑噩噩的,也算是不辱使命得了个二等奖,总算是没有丢我家的脸。
那些日子,也总算一去不复返了。

窗外又有一群鸟飞过,惊动了岸边的梨花,飘飘洒洒落下一片,顷刻间铺满了小路。只有那矫健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不留痕迹......

十五

手指碰到琴面,往事一起涌进我的脑海,怎麽都挥不去。
摇了摇头,深呼一口气。手指轻轻挑动琴弦。

一串连音从指尖泻出,开口轻唱。
道不尽红尘舍恋
诉不完人间恩怨
世世代代都是缘
留著相同的血
喝著相同的水
这条路漫漫又长远

以前和朋友在一起嘻嘻哈哈,就有人问起,是爱江山更多,还是美人?
我同桌就说,当然是爱江山,男子汉大丈夫怎麽能整天想著儿女私情?
还有人说,有了钱,还怕没有美人?这年头的人,可现实的很呐!没有钱,一切免谈。
大家七嘴八舌的,问到我的时候,我却不知道怎麽说。
然後我就直接说,我不知道。
他们却不放过我,硬要我分个先後出来。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我说的话。当时被他们骂作妇人之见,还集体批斗了好一阵子。直到後来,也老是借机笑话我。
当时我说,我这人没什麽大志向,就是觉得人的一生会遇到很多人,可自己喜欢的,就只有那麽一个。钱可以慢慢挣,但是这个人,错过了,就再也遇不到了。

爱江山更爱美人
哪个英雄好汉宁愿孤单
好儿郎浑身是胆
壮志豪情四海远名扬
人生短短几个秋
不醉不罢休
东边我的美人
西边黄河流
来呀来个酒
不醉不罢休
愁情烦事别放心头。

短短人生,我也想不醉不休,可是现实却让你无法逃避。就好像即使我喝了再多的酒,睁开眼却发现我睡的仍旧是雕花木床,穿的依然是广袖长衫。

指尖跳出最後一个音符,为这首歌划下了完美的句号。
一抬头就和尘玉的视线交汇,他淡淡一笑。在那一瞬间,我相信他是懂我的。不由心里暖暖的。在这个世界,有人关心,起码让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斜傲一脸惊愕的看著我,我心里!的一下,怎麽跟他解释?难道我要说我是在梦中学会的?
转过眼,见若风也看著我,但眼神却是不一样的。我读不懂。

赵清一脸不甘,"原来江南第一才子竟也精通音律,赵清领教了。看来传言也并非全部属实。"
尘玉道:"赵姑娘此言差矣,宣儿向来精通音律。去年的诗赋大会上,宣儿也应我之邀,弹过一曲,当时可是技压群雄。"说完,朝我柔柔一笑。
我心里暗叹,尘玉,你又何必如此作态。赵清自负琴技,今日在此卖弄,为得就是博得你的青睐。眼下被我抢去风头,已是大大不快。你又偏偏说了这番话,岂不是让她把怨气一股脑的撒在我身上?你是暗影宫宫主,又得她喜爱,自是无须担忧,可就害苦了我。
若你只说了这番话,到也罢了,可你偏偏如此表情,是想要陷我於不义?

此刻我也只硬著头皮道:"让姑娘见笑了。"
赵清看著我,突然娇媚一笑,"公子严重了,今日听到公子仙乐,实在是赵清的福分。"
她如此一来,我心里却是更加不安了。
俗话说的好,不畏真小人,就怕伪君子。
她若真如她所说,到还好。若是另有目的,能做到这般,也是有心机之人,怕是不好善了。

等到游完湖,我已是精疲力竭。匆匆和赵清道别,一行人又回了暗影宫。
好不容易熬到吃晚饭,我已经饿的不行。饭菜一上来,我就开始狼吞虎咽。
大概是吃相太过於难看,导致斜傲忍无可忍。
"有你这样吃饭的麽?"
我晃了晃头,"世间万物皆有特殊性,什麽样吃饭的人没有?你要是没见过,今天正好让你长长见识。"
又有一只鸡腿掉到碗里,不用看也知道是尘玉。
我含糊的说了句谢谢,又开始吃。
尘玉又柔声道:"就是饿的狠了,也要慢点吃,这样对身体好。"
"没关系,我不打算活一百岁。"
尘玉只是笑笑,便任由我去了。
萧若风突然伸手擦了一下我的嘴,我整个人彻底僵硬。
我好像和你不熟吧?
你说我自欺欺人也好,说我唯心主义也好。有些事情,你要是当他不存在,他就是不存在的。
所以,刚才什麽也没发生,我继续吃饭。

萧若风又道:"尘宫主,舍弟任性,叨扰多时,还请宫主见谅。实不相瞒,家母思念小弟过甚,以致成疾。在下这次来就是特地带小弟回家的。"
尘玉朝我道:"宣儿以为呢?"
我转向萧若风,"娘生病了?"
他点点头。
我又朝尘玉道:"打扰宫主多时,明日我就和若风哥回去了。"
尘玉慢慢垂下眼,轻轻说道:"这样也好。"
我却心里没由来的一痛。强压住心里的异样,转头朝斜傲说道:"斜傲,你也同我一道回去麽?"
他微一挑眉。"你在想什麽?别忘了,三年。"说著伸手笔划了下。
我无比的挫败。

夜里特别安静,只有月亮发出微弱的光芒和风过树叶传来的沙沙声。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著,心里总是隐隐担心。
轻手轻脚的走到尘玉窗前,想见见他,却又不忍把他吵醒。便帖在门上,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宣儿,进来吧。"

十六

屋外树摇影动,放眼望去,万物笼罩在月色中,安详平和。
我讪讪的笑了笑,突然想到他根本看不到,暗骂一句,白痴!

推开门,纯白纱帐在风中轻轻飘了飘,尘玉身上特有的丁香弥漫在房间里,久久不散。
他衣著整齐的坐在床上,看著我。
我走到床前,进退不是。
他拍拍身边,示意我坐。我期期艾艾的坐下,脑子麻木半边。
窗外的树枝咿呀一声,我陡然惊醒。想起来这的目的,赶紧摇摇头。
我转头看尘玉,"宫主,我不知道你怎麽想,但是,有些事情我是真的不记得了。也不知道你说的宣儿是不是我。"
他眼睛弯了弯,"恩。"
"可能我永远都想不起来,宫主还是不要等我了。"
"恩。"
"樱落真的很喜欢宫主,宫主也应该是喜欢他的。宫主还是要好好对他,不要伤他的心。"
"恩。"
"宫主知道我在说什麽麽?"
他点点头,"恩。"
我突然有点不甘心,"宫主没有什麽要说的麽?"
他微微一笑,"宣儿想做什麽,就做什麽。"顿了下又道:"有一件事。"
"什麽?"
"不准叫宫主。"
我疑惑了,"那叫什麽?"
他看著我笑。
我心里毛毛的,"尘宫主。"
他眼睛又弯了弯,慢慢伸出手来抚摸我的脸,然後滑到脖子。一挥手,就解开了我的外衣。
我胆怯的道:"尘玉。"
他慢慢凑近我,在脸上亲了亲。然後对著我的嘴吻了下去,我身上软的一塌糊涂。
他轻轻开口道:"叫无瑕。"
"恩。"我的大脑已经不会思考。
转眼,我身上已不见一丝遮蔽物,他也随身帖了上来。
他缓缓的抚摸著我的後背,每到一处,就燃起一堆火。
他毫无预兆的冲进来,我将他缠的更紧。
他不停在我体内进出,口中喃喃念著,"宣儿,宣儿。"
我的心快乐的想要飞起来。
满室旖旎,一夜癫狂。

如果上一次是头脑不清楚,但是这一次,我却是无比清醒的。清醒的心甘情愿。
清晨起床,无瑕拉了拉我的衣袖,柔声道:"宣儿,这次回去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好麽?"
我点点头。
"我过几天就去找你,不要太想我。"
我又点点头。
"包袱我已经帮你收拾了,马车就停在门口。时间不长,应该很快就到家了。"
我以前怎麽没有发现无瑕这麽念叨?
"恩。"

一切准备好,走到门口时,斜傲,若风已远远的等在那里。
斜傲转过头来向无瑕道:"打扰宫主多日,还请多多包涵。"
无瑕笑道:"妙手圣医言重了。"
又客套了几句,若风双手抱拳道:"告辞。"随後进了马车。斜傲看了我一眼,也跟著进去了。
我看了看无瑕,他伸手整了整我的衣领,"路上小心。"
我点了点头,随後不再看他,进了马车。

刚刚坐稳,马车就开始动了。
我心里始终有些不放心,於是挑开帘布,向後望去。
远远的看见无瑕仍然站在哪里。淡淡梨花树下,粉色碎花长衫,显得身姿轻盈。长发在风中轻轻舞动,仿若翩翩仙人。
他突然身形晃了晃,旁边立刻有人上去搀扶。他却挥了挥手,独自转身离去。
我突然心觉不好,让马夫停了车。
转头向他们道:"斜傲,若风哥,我要回去看看,你们先在这里等我一下。"说完不等他回答,跳出马车,施展轻功飞向暗影宫。

回到刚才无瑕站过的位置,地上血迹斑斑。我心神剧颤,第一反应就朝无瑕的房间跑去。
推开门看见无瑕脸色惨白的躺在床上,衣衫溅上了血渍,星星点点,与碎花衣料混在一起,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一个风华绝代叱诧风云的人,一个永远站在人群之上毫无缺点的人,此刻正虚弱的躺在床上。
我不敢相信。g
无瑕看著我轻轻笑了笑,"宣儿,你怎麽回来了。"我跑到他身边,蹲下身子,握住他的手。
"为什麽不告诉我?"
他轻咳了两下,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我惊慌不已,却不知道如何是好。刚才若让斜傲和我一起回来就好了。我怎麽这麽笨!心里急的团团转,急忙伸手帮他顺气。
一个女声惊叫道:"宫主。"无瑕摆了摆手。我这才发现屋里有一个女人。
转头看去,见她无比愤恨的看著我。只是眼下,我也无心理会。
无瑕轻声道:"不是什麽大事,咳血而已。不用担心,我血多,不要紧。"
"我去找斜傲。"
无瑕拉住我的手,"去了也没有用的,他给我配了药。调养些时日就好了。"
看著他如此风淡云轻的样子,我急了。"你怎麽会受这麽重的伤,谁能伤了你?"
他笑笑摇头,"哪有人伤我,是我自己不小心。"
我不相信,继续追问,他却只是摇头。

身边的女子突然愤声道:"宫主武功高强,天下第一。哪里有人伤的了他,若不是因为你......"
"采微!"尘玉出声打断,采薇一脸的不平。
我疑惑了,"为什麽是因为我?"
采薇又道:"当初若不是宫主自毁五年功力,帮你打通筋脉,哪有你今天的日子!你到好,忘恩负义。不管我们宫主的死活,去跟萧若风亲亲我我!......"
我震惊不已,却听无瑕轻笑出声。
我回过头,只见他脸色泛红,想必是气急了。
"如今我只是病了,却还没有死!你就不拿我的话当回事了?采薇,我平时纵容你,不代表就任由你放肆!"
采微脸色泛白,急忙跪倒在地,眼睛隐隐有些水气,"宫主,即使你饶不过采薇,采薇也一样要说。当初,若不是宫主自损功力,哪里有他如今的逍遥,恐怕早就血气混乱而死。可他,他却不管宫主身体虚弱,在隔日就弃宫主於不顾。惹的宫主伤心至血气不调,咳血至今。本来咳血并不是什麽大事,可宫主时时咳,日日咳。就是有再多的血,只怕也咳完了。如今身体血气亏空,宫主是再也咳不得血了。"
她带著哭腔说道,"前几日妙手圣医帮宫主配了药,眼看气色渐好,可他一出现,宫主今日便又开始咳血。"
她又转头看我,脸上泪水交错:"你当初跳了崖,若是死了,倒也罢了!宫主即使伤心,过个五年十年,再深的感情也淡忘了。如今你却偏偏又出现在宫主面前,若是对宫主好点,也就算了。可是你为何要惹的我们宫主独自落泪?为何要让他伤心至引发旧疾?"
她一边哭一边道:"你到底哪里好?采薇替宫主不值啊!"说完,把头深深埋在地上,只留下颤抖的背影。
我已经无法思考,看著无瑕胸膛不停的起伏,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白。
最後一笑道:"好,好,我成全你!"

十七

我见无瑕真的动怒了,赶紧道:"无瑕。"
无瑕转过眼来看我,虚弱的一笑,"宣儿,你什麽都不要说。"
"可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麽,采薇这次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饶了。"
采薇突然怒道:"萧若宣,不要以为你为我求情,我就会感谢你!想起你对宫主的伤害,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就是我死了,做鬼也要看著你的一举一动。"她顿了一下,眼神迷茫的柔声道:"做鬼也不要你欺负宫主。"
我也怒了,以前萧若宣留下的烂摊子,全部都留给了我收拾!我那个有苦说不出啊!可是看著她的样子,又软下心来。不过是个痴恋的苦命女子罢了,我又何必要同她计较。
"不要以为我是在为你求情!你这般仇视我,我为何还要为你说话?我就算有些善心,也不会如此愚蠢,专为自己找麻烦!"心里苦叹一声,不是愚蠢是什麽?
转过头,摸摸无瑕的脸,柔声道:"这女子著实为你著想,我看了都嫉妒了。"摸摸自己的脸,不像妒妇,然後笑了笑:"她这般全心全意为你著想,你若是处置了她,一时半会也找不到个贴心的人。况且新来的人手生,伺候的难免有些不周到之处。如今又你病重,有些事情也不能亲力亲为,让手下去做,熟悉的人总是放心些。我又不能常在你身边,你现在处置了她,我总要时时刻刻都担心你,总要想著新来的人有没有把你穿暖。你若是实在要办她,好歹也等病好的差不多了在说,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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