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跟我来,现在我们去找杜尚。”
杜尚就是毒手尚书的简称,这山谷中的医生兼毒药炼制者。
当然,他平时用于试验药性的那些活物不是小白鼠,而是在训练中被淘汰的活人。
瞧瞧人家使用的试验材料多么诱人。不必经过动物实验,直接进入临床实验,想怎么试验就怎么试验。。。效率不高才奇怪。
乐颠颠地站起身来就走,发现无名紧跟在身边。他跟来做什么?
小家伙的脸色铁青,咬牙道:“我也去净身。”
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不必啦。我这人比较古怪,你不可以模仿我嘛。乖,回去。”
无名叹息一声,低低地说:“我不想让我的孩子,一出生就面对被人复仇的恐慌。”
当然,冤冤相报何时了。你杀掉仇敌,当然以后就得等着人家的后人来报复。斩草除根可不是容易的事情,说不定会有个仇敌的遗腹子、私生子啥的冒出来嘛。
卫三跟在我身后,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幸亏我视力好,可以在他黝黑的皮肤下面看出来脸色的变化。他咬牙半天,终究是不愿意象我这样宁折不屈。
就是嘛,反正大家相互上来上去的,谁也算不上吃亏。
。。。
远远地看到那个小山谷中摇曳的花海。
真美啊。。。
虽然明明知道这些花草都是毒药的原料,但大自然的绝美魅力,总是时刻绽放在花朵中。
。。。
毒手尚书是个矮小的老头子,胡须花白,头发倒是根根乌黑,看来很会保养嘛。
听到事情的原委,老家伙认真地打量着我的脸,笑道:“长得怪俊的模样,不可惜么,我一刀割下去,以后可真的断子绝孙,想后悔都不行。”
真是的,老天爷分配个好皮囊给我也没有用处。我要当杀手耶,又不当小倌。
只要机会合适,就逃走,找个僻静的地方安居乐业。
至于孩子么,找个拖油瓶的寡妇,也就有啦。
杜老头子喃喃自语道:“正好让他试试新药。”一抬头看到我疑惑的目光,笑道:“是最新的麻药,保证你一点儿不疼。”
吓我一跳。以为拿我当小白鼠呢。
。。。
所谓的手术室其实简陋得不行,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单人床,还是木头的。
躺在上面,硬梆梆,硌得慌。
看来也没有啥消毒措施,直接把我的手脚一捆,捏开我的嘴,灌入可疑的汁液。
只是个小手术嘛,干啥把我脱得光溜溜的。
幸亏姚有志交待完毕已经离开,否则真是不好意思。
至于屋里另外两个目光奇怪的家伙嘛,就当他们不存在好啦。
真是的,同床共枕一年多,我光屁股的样子至少看过几十回,应当有免疫力啦。
叹息一声,劝道:“二位,你们能否表现得正常些。大家是生死弟兄,不要这样看我。”
两人一震,这才回过神来。
卫三诚恳地劝道:“兰儿,你再考虑一下,何必非要。。。”
靠,留着性能力干什么用?被别的男人上,还是上别的男人?
既然命运把我扔到这里当杀手,就要当个有尊严的杀手。
人可以乱杀,自己的身体却要自己做主。
杜老头也不知道跑哪去啦。当然,麻药一般要半小时才会显现出效果。
。。。
靠,耍老娘啊。这哪里是麻药,这是春药啊。
以前我大大小小的手术做过七八回,当然知道这不是麻药。
我的身体迅速燥热起来,下体的那个小可爱一柱冲天,再明显不过地表明事实。
这药好凶猛,远远超过那个激情之夜所体验过的药物。
无名慌乱地跑出去找杜老头,很快就红着脸回来。
杜老头肯定让他们俩为我解决问题。
卫三的一只大手颤拌着就要覆盖上去。
靠,想用手帮助我啊。冷冷地开口斥责他:“退后。”
见我脸色难看,他犹豫一下,缩回手,低头张嘴。。。
我的声音陡然提高:“别碰我,退后。”
他为难地低声道:“或者我上去。。。你放心,我不用润滑剂也可以的。我身体很强壮,不会受伤。。。”这人在倚春楼当打手好几年,恐怕不仅会理论,也有实践经验吧。
真是人头猪脑。如果我可以接接男男模式,当然就不会在乎那些恶心的技能训练。如果我不在乎自己的身体,干什么不留在倚春楼当小倌,非要跑来这里当杀手。
无名的头脑到底好使些,拉着卫三退后,教育他说:“兰儿不愿意让男人碰,你还看不出来么?”
“可是,现在哪里去找个女人来呢?”
就算有,来得及么?
淡淡地看着无名漆黑的眼眸,说道:“当初你的承诺,今天就兑现吧。守住我的身体,不可以让任何人触碰。一会儿我的神智可能会混乱,你记住我现在说的话,一会儿那些胡言乱语不可听从。”看看卫三焦急的神色,淡淡地继续说下去,“如果你守护不住我的身体,你就要及时杀掉我。”
无名轻轻地点头,却咬牙不肯说话。
也许我这个人太任性。但我伤害的是自己。嗯,也算不上是自己,是别人用过的身体,现在归我用用而已。
。。。
欲望一波一波地冲击着我的神智,渐渐地就陷入迷乱之中。
靠,这是什么春药啊,真是要命的劲头啊。
整整折腾半天一夜,第二天清晨时分,才算是恢复正常。
真正的汗如雨下。头昏沉沉的,有要昏迷的趋势。
。。。
杜老头笑着走进房间,把水递给无名,同时迅捷无比地把一颗药丸塞到我嘴里。
靠,入口即化,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反正已经被迫吞下药物,还是补充些水吧。
躺着喝水当然不舒服,可是这床上的铁链有锁,杜老头却没有解开的意思。
“呵呵。。。试试这药的滋味。。。”
。。。
靠,是致幻剂。
在神智失守的最后时刻,清清楚楚地吩咐无名道:“我要陷入幻觉,肯定会说胡话,守住我的身体,不可让任何人触碰。”
。。。
原来除去和我厮守40年的老公外,我最渴望的男人居然是我初中时代的班长啊。
那时候正是青涩的年纪,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讨厌这个其他女生都很喜爱的运动之星,想方设法处处和他作对。。。
他当然也是不解风情,狠狠地报复过我几回。
此后天各一方,再不曾见过面。
前世连自己也不明白的初恋,居然在这一世发现。
可见人生如梦,充满讽刺与吊诡。
。。。
醒来时发现自己泡在温泉中。
当然是被人抱着洗澡。这种体力的消耗,已经超出我的承受范围。只怕之后要大病一场啊。
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体没有被侵犯,只是因为过分疲惫而虚弱。当然净身手术也没有做成。
这个为我洗澡的人,是无名。
幸好他是非常理智的家伙,否则。。。
并不惋惜因此而用掉他的承诺。对于我来说,当初让他做出承诺时,倒没有想到真的会有逼迫他承兑的那一天。
懒得睁开眼睛,只是低声说道:“多谢救命之恩。我们两清啦。”
他的手一抖,然后继续为我清洗身体,却无言。
他向来是个沉默的孩子啊。
生计问题
看看自己活动自如的双手,其实心中的疑问便如滔天巨浪一般翻滚,脸上却不动声色,清洗干净,便让无名抱出温泉,慢慢地擦干身体,穿上旁边已经备好的崭新衣物。
无名毕竟还是十几岁的孩子,见我始终不发问,便忍不住,低声道:“你怎么也不纳闷,莫不成被药物折磨得连心智也失却掉?”
“我问与不问,根本无所谓的。问了,也不能改变什么,何必浪费力气。”
他红艳的双唇微微蠕动一下,终是闭口不言,沉默地抱着我走回山谷。
果然,等着我们的,不仅有杜尚,还有一个不曾见过面的中年男子。
杜老头伸手诊脉片刻,点头笑道:“甚好,这孩子的体质果然不同凡响。好啦,把他放下,你自己回去吧。”这后半句,却是对无名说的。
无名默默无言地将我放在椅子上,深深地看一眼,便转身离去。
向对面端坐的中年男子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就静默无声地如木偶一般坐在那里。
“嘿嘿,小家伙,你挺硬气呵,情霸天下练成以来,你是第一个能克制得住的,真是行哦。”
微微点头,答道:“过奖。”
“嘿嘿,别得意,你以为我毒手尚书是浪得虚名么?这情霸天下可不是一般的媚药”,说到这里,老家伙故意停下,歪着头,瞧着我的面孔,笑道“它可是。。。嗯,我不说,你自己猜。”
真是无聊的老顽童啊,淡淡地答道:“倘若我当时克制不住,倒也无所谓。偏偏我能禁得住,这药力无处发泄,已经深深扎根于我体内,以后便会时时发作,不是么?”
老头子猛地跳起来,大叫:“咦,你怎么会知道?”
当然不是猜的。自己的身体被改造,怎么会无知无觉。倒真的有些后悔。早知如此,当初何必拼命克制自己。。。唉,这倔强的性子,真真是前世带来的,这一世也改不掉。
“嘿嘿,所以呢,我便叫人请柳老怪来。”杜尚斜着眼去看身边的中年男子,边说边坐回椅子上。
请这人来干什么呢?
肯定不会是调制解药。好不容易有个可以试验药效的被试品,肯定要观察几年,看看到底效力如何。
若说是以后监视我的人,倒也用不到这等级别的人物。这人武功肯定极高,因为他的呼吸声根本听不到。而且必定经过大风大浪的,因为他面上的神色极平淡,眼中波澜不兴。
既然无法猜测,索性不自寻烦恼,便等着好啦。
杜老头见状,得意地捻着胡子,笑道:“柳老怪五十年前便是这个模样,你道他是如何保养的?”
看看对面那人平滑的肌肤,只是三十来岁的样子,怎么会保持五十年?除非是。。。
想到那个可能性,真是可怕,便再也不能保持平静的面容,惊惧之色溢于言表。
“呵呵,柳老怪,这份大礼送你,换那件东西,你可不吃亏吧。”
原来真的要把我送给这个老妖怪。。。虽然心中怕极,神色倒平静下来,大不了再投生转世一次。在这个世上的时光原本只有这短短一年,没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人与物,更没有什么至亲至爱可以作为要挟,我想要死,他可拦得住?
中年男子此时细细地察颜观色,见我惧色尽去,点头笑道:“兰儿,莫怕,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说着,站起身来,掏出一个磁瓶丢给杜老头,上来抱起我,便要出门。
然而,说是了无牵挂,却也有放心不下的人。只好轻叹一声,柔声请求道:“我还有两个结义的兄弟。。。”卫三是个愚昧的家伙,无名身负家仇,把他们留下继续杀手训练,结果不是半途被淘汰,便是出师后早早地死掉。毕竟朝夕相处一年时光,有机会带他们走,当然不可错过。
“放心,已经让他们回去收拾东西啦。从此他们就是你的侍从,当然是跟在你身边。好啦,你还是睡一会吧。路上颠簸,睡去便不会难受。”
他轻轻地一指拂过我的肋下,肯定是点中某个穴道,睡意很快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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