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柏贇调皮的笑,迅速刷完牙洗完脸,乖乖的坐在餐桌前跟母亲一起用早餐,然後又讨好的将母亲送上公车,自己回到房子里又傻掉了。
"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他快疯了......银链、迪尔、文森特的脸依次从脑海里闪过,他再也见不到他们了吗?可爱的茶杯、年糕还有宝宝,他无法相信那些全部都是自己在做梦,哪有这麽真实的梦?
刺耳的电话铃声打断了他的回忆,拿起话筒,刚说了个"喂......",就被对方打断了。
"柏贇,出来打球不?你老窝在家里,别窝得发霉了。"是他高中的同学李强。
"不去了,我还有事,下次吧!"
"你这小子,我这边可是请了很多女人哦!"柏贇是到大学时才公开自己同性恋的身份,高中时朋友们都不知道他的性取向。
"得了,我把机会让给你你还不知道珍惜啊!如果我去了,你不是没机会了。"
"臭小子,滚!下次再找你吧。"
"去吧去吧,小心肾亏,要不要我快递蓝色小药丸给你?"
李强在电话那里竖起中指,冲著话筒吼了一句:"屁!"就把电话给挂了,自己却突然笑起来。
柏贇看著手里的话筒摇头轻笑,可是那阵轻松一过去,他的心又沈到底,如果这是重生,那他不是还得等三年时间才能到异世遇到自己的爱人,如果那只是一个梦呢?柏贇不安的想,心里一阵苦涩。
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王八蛋!柏贇懊悔的用捶球,他的身体现在还是普通人,只是这麽几个用力的撞击,额头磕到的地方便已经红肿起来,这种小痛,如果放在那时候,根本连红都不会红一下。
149
柏贇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时候睡著的,一觉无梦,却依稀可以听见兽吼鸟鸣,当一阵暖意笼罩住全身,脸颊有什麽细长柔软的东西在轻舔著,很痒,柏贇笑著挥开那东西,嘴里说:"别闹了,XXX。"後面那个名字被自动消音了。
这是怎麽回事?柏贇心里觉得奇怪,睁开眼,却发现这里并不是自己的房间,也不是他所认识的世界,只在电影里看过的巨大蕨类植物遮盖了上空,而现在撒娇的用身体缠著自己的脖子,伸出伸长的舌头舔著他的脸的,是一条漂亮的青蛇。
柏贇的脑子有几分锺短路,可是很奇怪的是心里却没有半点恐惧,他似乎认识这可爱的小家夥,宠溺的轻笑的捏捏它的尾巴,小青蛇很高兴的蹭蹭他的脸,从他的脖子上滑下去,向前爬了几步,见他没有跟上,又停下来转过头朝他吐著那黑紫色的舌头。
柏贇发现自己居然能明白它是什麽意思,那是在责怪他动作怎麽这麽慢,要他走快点的意思。
柏贇摸摸鼻子,自己什麽时候连动物不说话都能明白它们在说什麽?
跟在小青蛇後面穿过一片茂密的不知名的植物,两边高大的杂草在一蛇一人接近的时候就自动分开了,柏贇能感觉到从它们绿色的枝叶间传来的善意,那种强烈的亲近感,让他忍不住微笑的看著这些植物,仿佛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柏贇发现自己奇怪的情绪,又觉得鼻子发痒,很想摸了摸了,反正睡过来之後的事情太奇怪了,他已经完全无语了,静观其变吧!
前面隐约可以看到一个大湖,那片在阳光下闪著光的蓝色虽然只是露出一星半点,照样漂亮得让柏贇期待等下看到的景色。
湖渐渐近了,可以听到湖边一片嘻闹的声音,当走出那片茂密的植物丛林时,柏贇被面前的画面惊呆了。
长劲鹿亲热的跟蟒蛇窃窃私语,一只猴子蹲在狮子背上帮它抓虱子,金钱豹躺在草地上,怀里睡著几只猫,一条金色的龙在湖底游戏,不时露出龙头扬出水花等等......
柏贇望望天,再摸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啊!那就是在做梦了,狠狠一捏自己的大腿,顿时痛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好痛!不是在做梦!
一只鹦鹉飞到柏贇面前的小树上,歪著头看他,突然大声笑了起来:"XXX,居然自己捏自己的大腿,哈哈......太好笑了......你变成傻瓜了吧!"
居然被一只鸟笑,实在太没面子了,柏贇没好气的一拉树枝,可恶的鹦鹉幸灾乐祸的尖叫著飞走了,一边飞还一边在说:"童子是傻瓜,童子是傻瓜!"
柏贇的记忆似乎被这"童子"二字打开了紧闭的那把锁,原来他是驭兽童子,他也明白现在发生了什麽事,他居然回到了前世,原来他前世是管动物的啊,怪不得身为"柏贇"的时候动物缘那麽好......
那只幸灾乐祸的鹦鹉被一只鹰给叨了回来,漂亮的羽毛全被啄乱了,垂头丧气的被逼著向柏贇道歉,它不开口,那只鹰就把尖尖的嘴对准它脆弱的脖子比划,"童子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傻瓜,虽然你本来就是。"
柏贇翻了个白眼,这是道歉吗?他奸笑著走上前,一把揪住鹦鹉的尾羽,做势就想拔下来,吓得那只笨鸟尖叫著想飞走,可是尾巴还在柏贇手上,只能拼命的尖叫著:"救命救命!童子欺负我!救命啊!杀鸟啦!"
柏贇眉毛一阵抽搐,他还什麽都没做,这只笨鸟就叫得跟杀鸟似的,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它的脑袋,笨鹦鹉居然还继续回嘴:"别敲我的头,不然会变得跟你一样笨。"
柏贇还没发作,笨鹦鹉就被群鸟围起来,一阵尖叫扑腾之後,一只光溜溜的没毛鹦鹉出现了,柏贇一看,笑得直打滚,边抹眼泪边感谢那些帮他报仇的鸟,看来这只坏嘴鹦鹉平常没少得罪鸟啊......
笑完了,冷静下来,柏贇心里的困惑像小山一样高,这是怎麽回事?他不是应该死了吗?为什麽会回到他读高中的时候?又为什麽会回到他的前世?接下来会怎麽样?
一只新生的小金龙像蛇一样游过来,用嘴叼住柏贇的衣角死命想往上爬,柏贇只用两根手指头就把它给捏了起来,看到它满身泥土,忍不住开始训话:"你是龙,不是蛇知道吗?怎麽能在地上爬呢?你的脚是长来干嘛的?下次不准这样知道吗?"
小金龙可怜兮兮的用眼睛瞅著他,开始酝酿泪水,柏贇被它那可怜的眼神逼得不得不将下面的训话给吞了回去,安慰的摸摸它的脑袋,那小家夥见柏贇不训它了,眼睛顿时一亮,泪水瞬间消失,屁颠屁颠的缠在柏贇手上,开始呼呼大睡。
小金龙他爹,那条巨大的金龙在湖里露出头看了这边一眼,又潜回去了,完全没有想把儿子领回去的意思。
吸收了前世记忆的柏贇早就习惯了当动物保姆,忙碌的查看著动物们的情况,却突然听到半空中传来一道细小的声音:"他奶奶的,怎麽又传错了。"
"是谁?"柏贇瞪著半空那朵诡异的云,有人见过会开口说粗话的云吗?这明显就是有人假扮的。
"呃......被发现了。"云慢慢变成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尴尬的抓著脑袋看著柏贇,一招手,将柏贇招到半空中,那些动物全都警惕的看著那胡子男,生怕柏贇被他给怎麽了。
同时被这麽多双充满杀气的眼睛盯著,胡子男抖了一下,他虽然不怕这些灵兽,可是也不想毁了这地方,忙低声叫柏贇让那些虎视眈眈的灵兽放心,他只是想让柏贇商量点事。
柏贇照做了,那些动物安静下来,有一些还是不放心的盯著,只是没有之前那麽恐惧的声势,胡子男也不在意,随手扯了一朵云下来,化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房间,然後又用云变出了两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云沙发,示意柏贇坐下来谈。
"说吧!什麽事?"柏贇懒懒的看了他一眼,又接了一句:"我会突然回到高中跟前世,是你搞的鬼吧?"
"什麽搞鬼!别说得那麽难听,我可是为了你好,如果不这样的话,你早死了。"
"原来我早死了啊!既然你费那麽多功夫把我弄来弄去,肯定是不想我死了,坦白说你想干嘛吧!"
胡子男没好气的瞪了柏贇一眼,"你以为这些个破烂事是谁搞出来的?要不是你那一个自爆,搞得另外一个空间崩塌,不该死的人全死的,我还用得著这麽麻烦吗?"
"我也没办法啊!谁叫那个破坏神出来的时候你们都不管一下。"
"你......要不是你,谁集得齐四件破烂神器!你还好意思说!我都想揍你一顿。"
"你以为我去那个空间是自愿的啊!这是谁的错?"柏贇翻了个白眼,他前世做驭兽童子,好歹也算是一个小神仙,这些神之间的事他也知道一些,他本来是不该被雷劈到那个空间去的,肯定又是哪个糊涂蛋弄错了,而这个糊涂蛋,极有可能就是眼前这个粗鲁的胡子男,柏贇才不会跟他客气呢!
胡子男的气势一下子全蔫了,"我......我这不是在做补救嘛!"
"补救?怎麽补救?"柏贇没好气的问。
"现在给你两种选择,一是回到你集齐四件神器的时候,二是回到你被雷劈到异世之前,你想选哪一样?"
"就这两种选择?太少吧?!"
"你以为神可以随便乱来啊!这些已经是影响最小的补救方法了,你爱干不干,反正到时毁了一个空间的错,我们两个都有份。"
"呃......好吧,让我好好想想......"
胡子男听到柏贇的决定之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语气之中的火气总算是消失不见,"你决定好了?去到那边你可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了,错误没有修正第二次的机会,你可要想好了。"
"我知道,最起码,我补齐了那封信,我想我母亲会理解的。"
柏贇最後还是选择跟银链他们呆在异世里。
世界上每个人的命运都有互相联系的轨迹,之前柏贇到异世去是一个错误,导致在他後面一生与之接触的人轨迹都出现错误,胡子男虽然可以修复,可是修复之後柏贇就再也无法回到这个世界了。
柏贇虽然舍不得自己的母亲,却更放心不下银链他们,胡子男给他看过他消失之後母亲的生活,虽然悲痛,可是时间一长,母亲还是在继父的陪伴下熬过了那段日子,甚至还以近五十岁的高龄给他生了个弟弟,看到他们三个幸福的笑容,柏贇知道自己可以放心离开了。
胡子男也给柏贇看过异世那边修正之後的样子,消失的只有他一个人,可是银链他们却因为他的消失而面临崩溃,看著情人们悲痛欲绝的脸,柏贇怎麽忍心从他们生命里消失。
"送我回去吧!"
"记得你该做的事,别再犯那样的错误,那个空间还有亿万年的寿命,知道吗?"
"好,你保重,千万别再劈错人了。"
"多嘴,你滚吧!"胡子男一脚踹在柏贇的屁股上,将他踹入一片黑暗之中。
耳朵突然听见银链的声音,"贇,你怎麽突然发起呆来啦!"
柏贇猛的睁开眼,却是青龙拿出那颗真的珠子的时候,看到银链关心的眼神,柏贇微笑著说:"没事,刚才突然想起一件事,这四件神器不能放在一起,如果可以毁了的话,还是快毁掉吧,不然会有大麻烦的。"
"啊......"银链张大嘴巴愣住,好不容易收齐四件,为什麽要毁掉?银链虽然不明白,可是当柏贇看著那四件神器里心里传来的不安他还是清楚的感觉到了,柏贇没有骗他。
"我等一下再跟你们解释,把那几件东西给我。"柏贇伸手接过一件神器,双手一搓,掌间腾起一团三色的火焰,即使是神器,时间一长,也被三味真火烧化了,柏贇一一将那四件神器毁得一干二净之後才松了一口气。
青龙很是喜欢那颗珠子,见柏贇想毁了它本来不肯的,可是在柏贇坚定的眼神底下还是妥协了,不就一颗珠子吗!他堂堂四神兽青龙,要啥珠子没有。
破坏神不甘的悲鸣只有柏贇听到了,柏贇冷笑,难道让你出来逼得我毁了这个空间吗?做梦!
150
白虎朱雀玄武三个对於神器被毁倒没有放在心上,神器不神器的对於它们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最多只是一支耐用点的牙签或者鸟架之类的,它们倒是在忙著抢占柏贇的怀抱,只是银链大人一出马,那三只就蔫了,打又打不过银链,只好可怜兮兮的望著柏贇。
柏贇直接将它们的眼神忽略,搂过迪尔修长柔软的身体,将脸埋在他的肩上深吸了一口气,那淡淡清雅的体味吸入鼻腔,竟然让柏贇眼睛一热,心里感觉酸酸的,差点......他就再也见不到银链他们三个了。
银链很是吃味的看了看这边,在原地挣扎了一下,便扑到柏贇背上霸著不肯下来,他吃醋了,谁叫柏贇抱著迪尔时脸上表情那麽幸福。
柏贇感觉到背上暖暖的重量,好笑的捏了捏银链挺翘的屁股,一边看向文森特。
文森特看著湖面,表情有几分落寞,他不敢跟迪尔他们争,也没有自信跟他们争,家也没有了,他觉得现在心里好孤单,哥哥们变成那个样子,不知道有没有恢复的机会,那个父亲呢?他的身体还被那可恶的魔剑占著,这些都不管吗?
是男人,总得为自己找点事做,文森特不愿意自己所有的时间都花在等待柏贇宠爱上面,那太可悲了,即使再寂寞,再孤单,他也有自己该负的责任不是吗?文森特心里有种顿悟的感觉,实在没必要为这些事情伤神,他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做。
文森特脸上的落寞淡去,凝视著湖面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柏贇将银链他们两个痛吻了一顿,起身走到文森特身边,看到他的眼神,心里一揪,上前从背後环抱住文森特,"在想什麽?"
文森特并没有因为吃醋而赌气挣开柏贇的怀抱,而是自然的将身体往後一靠,沈溺在那一片温暖里,"我在想著自己该做的事,我想把暗救出来,想治好哥哥们,想重建魔界。"说到这里,他抬头看著柏贇,"你会帮我吗?"
"当然。"柏贇叹息,这些也是他应该去做的,魔界落到今天这种地步,他也有一份责任,虽然不是他直接造成的,可是如果不是他这个异数的出现,魔界恐怕是另外一副样子吧?
"你会生我的气吗?"柏贇答得这麽痛快,文森特反倒有些患得患失的问。
"我怎麽会生你的气呢,说实话,我也没办法丢下你父王不管,听到我这样说,你生气吗?"柏贇认真的盯著文森特的眼睛看,暗救他的那一幕不断在眼前闪现,他认输了,即使现在不爱暗,他也无法丢下他不管,最起码要先帮暗把他自己的身体夺回来,以後的事以後再说吧,他无法给接受或者拒绝的肯定答案。
文森特不是不知道暗跟柏贇之间的暧昧关系,他却没有想到有一天,柏贇会直接将这个问题摆到他面前来说,此时心里百味掺杂,连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感觉了,"我不知道......让我好好想想好吗?贇,现在我只想先把暗救出来,再怎麽说,他也是我的父亲,魔界无论怎麽样都是我的家。"
文森特表情很痛苦很烦恼,柏贇不忍心逼他,只好将他搂到怀里,安慰的轻吻著他的额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一行人回到了龙谷,青龙根本不屑於跟这些龙族交往,跟龙族族长要了一间房间,躲到里面修炼去了,他的傲慢让银链很生气,要不是柏贇拦著,银链早就冲进去将他揪出来教训一顿了,论辈份,银链可是龙族里的前几位,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
柏贇看到茶杯的时候,差点没笑死,经历过那麽多事而有些沈重的心情顿时烟消云散。
可怜的茶杯不知道为什麽恢复了原形,被同样恢复原形的宝宝捏在手里玩,宝宝的原形其实跟人形没什麽区别,只是头上多了一对龙角,屁股後面多了一条毛茸茸的猴尾巴,不伦不类的,可是无法否认他胖乎乎的样子看起来还是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