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候(穿越时空)————夏之萤火

作者:夏之萤火  录入:01-10

"我......"墨澐毕竟也是小孩子,被这么一挤兑,只能轻声说道,"我喜欢姑姑做的菜!"
切!果然是兄弟,连喜好都一样!蓝非恨恨地暼了眼墨湘,又偷偷看看白夫人露出的微笑,眼睛一转,嘴角又有了笑意。
"那么,有不喜欢吃的东西么?"蓝非又装作关心地问道。
"嗯......"墨澐也不知为什么蓝非有此一问,虽知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但若不答似乎也说不过去,"青椒,芹菜,还有蘑菇。"
说完,忍不住转头看着蓝非,而后者正露出诡异的微笑。
"那你以后都不要来了!十天后咱家就改吃那些!"蓝非说完,给了墨澐一个灿烂的笑容。

午饭后蓝非就开始忙活起来,先是让张管家四处去讨要青椒和芹菜的种子,又画了张图纸让墨湘速速送去繁贝的玻璃厂,自己又捣鼓了一下午,最后弄出一长长的麻袋,硬是要塞在温暖的灶台上。
"小夜,你连赶人的方法也这么新奇么?"端着茶碗,墨湘看着蓝非忙前忙后,却始终看不出一丝头绪,不禁苦笑道。
"嘿,那当然,再说还有一半也是为了满足我的胃口呀!"蓝非眉飞色舞地说道。
墨湘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小夜,你这样做考虑过小璎么?"墨湘走上前,拍了拍蓝非的肩膀,"早晨你那表情,我还以为你已经反省过了。"
看蓝非半天没反应,墨湘无奈地抽开手掌。
"我......"蓝非突然激动地抓住欲转身走开的墨湘,紧紧捏住手中的衣角,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声音都有了些颤抖:"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我就是无法忍受......"
看到蓝非惊惶失措的表情,墨湘弯下腰,轻轻抱了抱他,安抚道:"小夜,我不知道孪生子之间是否有着不同寻常的羁绊,但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领域,小璎的事,你无权替她决定,现在不能,以后也不能!"
"可是,你也不喜欢墨澐对么?我心里总觉得不安!"蓝非靠在墨湘的怀里,努力地平息了心中的激动。
"过去的事也不能全怪墨澐,是我还没有想开。"墨湘拍拍蓝非的脑袋,又替他擦擦脸上粘着的泥土,温柔地笑着。
"小夜也不用太担心,好事坏事都有它解决的办法!"墨湘又说道,"再怎么糟糕,小夜不是经常说,船到桥头自然直么?"
"话是这么说没错......"蓝非难得同意墨湘的观点,又不甘心地说,"那一下午不是白忙活了嘛!"
"那就不要只是一半,而是当作完全是满足自己的胃口啊!"墨湘忍不住又捏捏蓝非的脸,笑着说。
两人都没发现,不远处正有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summer:这话真老套~= =+)
"墨澐,怎么了?"逗弄着迷样生物的白璎察觉到旁边墨澐的异样,轻声问道。
"看小夜忙了大半天,也不知在干什么。"墨澐老实地回答道。
"嗯。"白璎也顺着墨澐目光的方向看去,笑道,"你看多了就习惯的,小夜在家总是这样的!"
"估计也只有先生能耐着性子陪他!"白璎又无可奈何地说道,"有时候连我也猜不出他想在什么。就像上次那无籽西瓜小绿......"
"咦?没籽的西瓜?"墨澐不由好奇起来。
当下,白璎就津津有味地给墨澐讲起了整个事件。当然,最让白璎记忆犹新的,还是蓝非一时兴起给那只瓜所起的楚楚可怜的名字--小绿。



温室

没过几天,在将军府的后院里,就建起了一幢透明的小屋,最令人惊奇的是,小屋的外形完全成半球状,就像一只倒扣着的水晶碗。
几个孩子兴奋地围着小屋转了一圈又一圈,一次又一次伸手触摸它那光滑的外墙。
"小夜,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做出这么漂亮的东西!"白璎由衷地表达着自己的感受。
蓝非却完全没当作是赞美,不服气地说道:"这是什么话?我养的金黄色葡萄球菌明明是那么美......"
"......"众人都无话可说地看着只顾着自我陶醉的蓝非。
墨湘只好叹叹气说道:"哎,小夜你的品味才是异于常人!"
蓝非也不理会众人的取笑,拖了前几天放在灶台旁的麻袋,就进了小屋。
小屋里又是另一番景致,暖暖的空气慵懒地流淌着,金色的阳光照出空中漂浮着的微尘,投下巨大的光斑。透过四周的玻璃向外张望,整个世界放大而扭曲,宛如梦境。
蓝非拆开麻布包,原来里面填充的全是细细的砂土,湿润的泥土味顿时充斥了整个小屋,仔细看,那些粘成块的泥土上,星星点点遍布着指甲盖大小的乳白色菌伞,看上去水嫩又娇弱。
拿过早就放在阴凉处的湿润槁木,蓝非将一簇簇真菌小心地移植到其上,又轻轻放回原处。
"这是什么?"墨澐蹲在蓝非旁边好奇地问道。
"哼哼,这就是你最讨厌吃的蘑菇!"蓝非看着自己辛苦培育出的成果,一时也忘了要防范墨澐,不无得意地说道。
墨澐先是一阵诧异,接着笑道:"是么?那天我只是随口说说的!"
"你......"蓝非听了这话,也不管手里是不是自己这么多天的心血,就要往墨澐脑袋上招呼。
两人一追一逃,无数的木头在不大的空间中飞来飞去,不亦乐乎。
墨湘只得护着白璎,站在一角,见战事愈演愈烈,忽然灵机一动,大喊道:"玻璃易碎,不要失手砸了!"
两人果然停手各站一边,遥遥相望。却僵持不下。
墨湘总算舒了口气,拉了受惊的白璎就往外走。却听见背后传来蓝非毛骨悚然的笑声,不由停下步伐回头看。
只见蓝非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布袋,自以为事地说道:"哼!青椒和芹菜人人都讨厌吃,我就不信你吃得下!"
是这样么?那你还种了干什么?墨湘哭笑不得地想着,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再火上浇油,挤出一丝笑容,带着小璎尽快离开这危险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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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院中有了这么个漂亮又温暖的小窝,蓝非他们的活动基地也转移到这里,天天看着细小的绿色植物一点点长大,也是令人兴奋的。
"哎,你这倒霉孩子,浇那么多水,都被你淹死了!"蓝非坐在屋角,一手扯过迷样生物飘飘的长尾巴,装作亲昵地抚摸着。可怜小东西吓得全身炸了毛,无奈尾巴被死死拽着,逃不出魔掌。
因为白璎的关系,蓝非和墨澐不得不经常出现在同一场合。虽然有墨湘在一边控制着,但找找茬不算过分吧?
闹得厉害了,蓝非就搬出自己的杀手锏--"你不愿意呆这儿,可以回家啊!"噎得墨澐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又碍于白璎在场,也不能真的和他较真。
最后总要墨湘拉过蓝非,安抚几句,才能平息争端。
此时,白璎多半会走到墨澐那边,拉拉他的衣角,送上一个安慰的笑容。有时候蓝非会忍不住偷偷看向他们,可墨澐每次都一动不动地杵着,低着头,看不到表情,也不理睬白璎。
看到白璎着急的表情,蓝非有些心痛,但奇异的是,更多的却是有些幸灾乐祸。
"小夜,墨澐是好心,给浇点水,你不用每次都......"看到白璎又向自己使眼色求救,墨湘也只好开口相助。
"是么,一看他那样就知道没文化!有人只喝水不吃饭的么?它们也一样!"蓝非抱起还没放弃挣扎的飘飘,拉起它的爪子指指地上一垅垅的幼苗。
"不知小夜有何高见?"墨澐尴尬地停下手上的劳动,皱着眉问道。他从小到大哪受到过如此嘲讽。整日拿着毛笔的人,勉强讨好地在菜园浇水,却没想被说成了胸无点墨。
"把那边的干木炭点了!"蓝非倒是一点不客气,指使着墨澐干活,"火烧旺一点!"
墨澐笨拙地打出火花,引了火,又怕辛苦点着的火灭了,匆匆将手边的木炭一起堆了上去。
"浇水和烧柴有关系么?"墨澐做完,想了想,又觉得蓝非在戏弄他,不服气地问道。
"当然啦!"蓝非在飘飘尾巴上打了个结,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因为它们的粮食一部分来自于土壤,另外的就在空中咯!"
"土壤里的溶在水中,靠根系吸收,而空中的靠叶片!"
说完,蓝非转过身,面向墨澐,炫耀般地露出笑容。
墨澐刚想接着询问详情,就见蓝非收敛了笑容,盯着他身后的火堆,突然大喊起来,"哎哟~倒霉孩子,少放点木炭呀,这样会出人命的!"
"你到底想怎样啊?"墨澐忍了半天,还是没法无视蓝非的挑剔,怒道。
"没,九皇子,这回是真的不能!"蓝非迅速站起身,放开飘飘,推开门严肃地说道,
"快点出来,你那么烧炭非出事不可!"
白璎和墨湘也不知蓝非到底是演的哪一出,都疑惑地看着站在门边的蓝非。
"这回是真的!"蓝非无奈地叹气,"这么烧下去,这温室直接就成咱们的水晶棺材了!"
墨湘也觉得蓝非的语气不对,拉着白璎走了过去,笑着说道:"小夜这回装得挺像真的么!"
见墨澐还站在原地,蓝非沉声道:"九皇子,里面危险,先出来再说!"
"这回不是诡计!"看着还在犹豫地墨澐,蓝非只得再进屋,强行把他拉出来。

四个人坐在回廊中吹着冷风,望向玻璃屋中被烧得通红的木炭,一明一灭,冒着缕缕青烟。
"现在可以说了吧?"墨澐还在怀疑蓝非此举的动机。
刚从温暖的地方出来,大家都不能马上适应。蓝非直接抓过飘飘,将手放在它的肚皮下,轻蔑地说道:"有你那么生火的么,连个火苗也没有?你家怎么教的啊?"
墨澐不开口。
墨湘看着他被炭火熏黑的小脸,知道他其实也尽力了,还要受蓝非的冷嘲热讽。虽不知他为何还要如此忍耐,不管以前怎样,但毕竟还小,自己的弟弟总不忍看着不管。
"小夜!你见过哪个皇子会生火的么?"墨湘摇头苦笑,又转开话题继续说道,"可就算是那样的炭火,其实宫里取暖也经常这么用的!"
"那是你命好,屋子也大,所以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事!"蓝非不满墨湘替墨澐说话,恨恨地瞟了一眼,解释道,"就那个小小的玻璃屋,又没窗,一会儿娘来就可以为我们收尸了!"
"而且......"蓝非龇着牙,做出狰狞的模样,故意压低声音说道,"死得还很好看,脸色红润,连放出的血都是鲜红的,嘿嘿。"
"小夜,你又吓人!"白璎紧紧捏着衣襟,颤声说道。
蓝非摇摇头,叹气说道:"特别是这样的冬天,离奇死亡的,大多是这种情况,也查不出死因!"
"那么小夜是怎么知道的?"墨澐听蓝非说得诡异,忍不住又问道。
"呃......"
"好了,大冷天的,在外面谈论这事有意思么?"墨湘笑着打断了蓝非的回答,站起身说道,"去书房吧,不要着凉了!"

谁都没想到,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蓝非每每回忆起自己当时说过的话,都痛心疾首。原来命运,不管是多么想去避免,都是无用的,该你的就无法逃脱。

寒冷的冬季终于在蓝非与墨澐一次又一次的围剿和反围剿战争中离去了。院中的草木渐渐有了绿意,早到的燕子辛勤地筑起今年的第一个窝。
"最近总觉得困啊--"蓝非无聊地趴在窗台上,看着飞来飞去万分忙碌的燕子,无精打采地说。
"哼,你难道不是每天这样?"墨澐讽刺地说。
"神情恍惚、忧虑、健忘、神经紧张......"蓝非也不理会他,认真掰着手指细数自己的症状,想了想,突然醒悟过来,大声说道,"啊--是五月忧郁症啊!"
"小夜,现在才是三月!"墨湘实在受不了蓝非突如其来的自怨自怜,摇摇头苦笑道,"再说‘五月忧郁症'这种病也没听说过!"
"晚上总觉得有人在监视我,紧张得睡不着......"蓝非说完,又可怜兮兮地望着墨湘。
"你这么说想暗示什么?"墨湘暧昧地笑道,"让别人误会了可不好!"
暼见一边的白璎和墨澐都尴尬地移开视线,蓝非顺着墨湘的话,无所谓地说道:"被你调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好误会的?"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阵悉簌地脚步声响起,等房中再次安静下来,蓝非环顾四周,白璎、墨澐,连同端茶倒水的小丫鬟都不见了。
"哈?全走了?早知道说句话就能赶走墨澐,何必费那么大力气......"
"你难道一直没发现自己言语的杀伤力?"墨湘走上前,安慰地拍拍蓝非的肩膀,优雅地走出书房。



墨涟

是夜,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叫春的猫有一声没一声地呻吟着,给这无边的黑暗更增恐惧。
屋里没点灯火,只能靠窗外稀疏的几点星光照明。
蓝非抱着枕头,蜷缩在床角慢慢适应在黑暗中视物,仔细分辨着周围的状况。
在蓝非对面的却是墨湘和墨澐。
不大的木床上同时挤进了三个人,蓝非连腿也不能伸直,坐久了脚也有些麻木,抬脚就踢向对面的墨澐,压低了声音说:"你怎么也来凑热闹?"
"我......"墨澐不好意思地说,"小璎让我也来看看......"
"哼,平时怎没见你这么听话?"蓝非说完,狠狠地把抱在手里的枕头砸过去。
墨澐也不示弱,轻手轻脚爬到蓝非背后,猛地一推。
四周都没有可以借力的地方,想想反正是在床上,垫着柔软的棉絮,也不至于摔得太惨。蓝非认命地由着身子向前扑倒,却隐隐看到正前方一只修长的手伸出,随意地在自己肘部轻轻一托,化去向前的力道,又张开双臂,稳稳地抱住自己。
墨湘拍拍蓝非的脑袋,轻声说道:"你们俩都停手!蹲点也这么不安分!"
"是他......"蓝非还想分辩,却被墨湘捂住了嘴巴。
墨湘指指屋梁,小声呵斥道:"禁声!"
屏住呼吸,细细辨别,就能听到房顶上传来悉悉簌簌的声音,并慢慢向蓝非他们所在的方位靠近。
墨湘放开蓝非,轻轻下地,待房上声音暂歇,悄悄掠出窗外。
又是一片寂静。蓝非和墨澐面对面坐着,谁也不愿靠近对方,又不知外面的情况,只得大眼瞪小眼地恨恨对视着。
突然屋顶上又传来声响,像是有人在急速奔跑,绝不止一人,震得房顶的瓦片劈劈啪啪一阵乱响。
蓝非和墨澐仰望着房梁,眼睛随着声音转来转去,蓦地一声巨响彻底打破了这宁静的夜色。对坐在床上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朝对方瞅了一眼,迅速爬下来,往屋外跑去。
推开门,迎面就有火光扑来,蓝非眯着眼,等适应了亮光,就见院中一片狼藉,原来刚才那声巨响是院中的荷花缸砸破的声音,缸中本饲养着的几条锦鲤无望地在一滩淤泥中挣扎着,溅出斑斑泥点。
蓝非嫌恶地皱了皱眉,又把视线投向光源处。
手执火把毫无表情的是两个黑衣人。中间负手站着,神情自若的是墨湘。
在墨湘身旁不耐烦地到处张望的,却是个看上去五六岁的小孩。淡金色的头发和海蓝的双眸显示着他不同寻常的血统,白瓷般的脸蛋衬得小巧的五官越发的精致。米色的长袍一直拖到脚面,上面绣着大团樱桃红的花球,赤脚穿着一双木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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