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仅开头的几个字,我已是再也无法平静的去思考,望着头顶的幔帐,我什么也不想说,--本也......什么都无法说......
"我啊......自小懦弱的性子让我失去了好多东西,没有主见又让我错失不少良机,如此才招致无人喜欢。但温家兄弟不同,我终于知道我是爱着温越的,所以,我觉得如果这次我再不去争取的话,又一个本该属于我的东西会被他人,也就是你子桑西哲所抢走。于是呢,我就对父皇说:‘与其留我个废人在宫里,不若作个人情,正好温越也喜欢男人,将我与他赐婚的话,一来可以彻底丢掉我这个吃闲饭不干事的累赘,二来又可以拉拢朝臣,正赶新年头上,也可算是皇帝体恤臣下,如此一举多得的事情......'你猜如何,父皇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哈......"
心里的冷一阵阵的泛起的更加厉害,我攒了最后的力气从唇缝间挤着声音:"你......那......不叫......爱......"
似锦收了圣旨,静静的看着我,再没接着说话,可是,他的手......
一直留连在我的脖颈处的手,慢慢的划下,解开了我腰间束衣的带子,接着,竟是一件一件的褪去了我所有的衣物......
就算都是男人,终归赤身裸体还是会让我难堪,更何况如此冷的冬天,
刚才那几个字后,我真的是再无力去动下巴发出声音,只能惊恐不已的看着,不知道接下来他还会做什么,身体虽然没有感觉,但心还有,心口仿佛在抽搐,在害怕。
"子桑,我以前就说过吧,你真的是个很漂亮的人,不仅脸蛋如此,连身体也是......"
他说着,脱了自己的外衣,爬上大床,扯了被子给我盖上,接着自己也钻了进去,手抚弄着我的胸口,唇贴在我的耳边,轻声的说着:"说心里话,子桑你是这世上除了温卓和温越第三个真心对我好的人,在林家宜居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可是,你为什么非要和我抢呢?要不然,我们也许真的可以成为朋友,成为我的第一个朋友,成为同桌而食同枕而眠的朋友,就象现在这样......啊,对了,如果没有温越,我说不定也会爱上你的......嗯哼......"
他继续笑着,蜷了身子把头靠在了我的肩头上:"......不过,现在也不晚。子桑,到我和温越完婚为止,你就先在这里和我作好朋友吧......"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逐渐的小到听不见,就那样的靠着我睡着了。
我动不了身,当然也无法叫他离开我,说不出的寒浸着我的全身,这,究竟是成了一种什么样的状况?
温越,我现在......好想看见你......
第 33 章
一夜里,我时而颤栗,时而愤怒,时而心酸,时而抓狂,但我什么都做不了,使不出力气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似锦只是在我旁边睡着,没有象我最初想的那样会对我做出些什么,这恐怕是我现在唯一值得小小庆幸一下的事情了。
我睁着眼睛,却是睡不着,只听得见似锦轻轻的酣声和自己那因紧张而急促的喘息。
这个人,究竟还是那个我在林家宜居所见过的人吗?
忽然那样的有了心计,那样的变得似乎有些歹毒,说着那样疯狂的话,做着那样疯狂的事。
似锦,还是说现在该称呼他为"骏王",如此的无理之举已经完全是一个皇族所为了......
最后究竟我是怎样睡过去的不知道,当醒过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人。
身体依然不能动,但下巴较昨日灵活了些,费力的扭头,自己的衣服已经不见了,努力的向下看去,身体依然光着,我叹气:恐怕现在就是我能跑也跑不了吧,想似锦应该也是这个想法,取走我的衣服,我总不能光着身子在零下的温度下跑出去,更何况,身体还没法动,这还真是双保险的法子。
脑子里依然很乱,该想什么,不该想什么,现在怎么办,以后怎么办,逃跑?屈服?还是干脆自尽......
没有头绪,没有焦点,仅仅的一个身体失去行动能力似乎已经切断了我所有的思路。
近午时,似锦回来了,端了食盒,依旧坐在昨天坐过的地方,
"来,子桑,吃饭了。"
"放了我。"虽还费力,但话总算可以说清楚,
但面前这人仿佛没有听见:"嗯......啊,忘了......"边说边从衣袖中掏出小瓶,将里面的东西陡进饭菜之中:"这个,一定要吃的。来,你行动不方便,我喂你......"
我又一次的惊恐,他竟然当着我的面毫无顾忌的就在饭菜里下药!
看着他无害般的笑容,端着碗凑在我近前,汤匙里一勺蛮香的米饭,
我紧闭了唇,这样......他居然还要喂我吃?
"吃吧......"看我不张嘴,他又把汤匙向我嘴边递了递:"放心,这只是让你继续保持无力的药,我不会杀你的。"
我努力的别开头,他忽然冰冷的声音传了出来:"你总得活着看见温越吧?还是说你就想这么的再也看不见他然后慢慢自己死去?那个药,吃了第一次以后,要么服下解药,要么继续吃,否则必死!"
这......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似锦......你何苦如此......就算......你不禁我,有......圣旨在......我也......一样不能做......什么的。"一次说这么多的字,下巴会酸,但比这难受得多的是我的心情。
"是呢。不过,我还是想让你在我身边......张嘴。"他依旧举着那勺米饭,
我转回头,闭闭眼睛,最后,还是张开了嘴......
似锦很有耐心的样子,一勺一勺的将所有的饭菜都喂了下去,终于全吃完的时候,他笑着说:"这样才对嘛,留着力气,才可以看见温越啊,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算是驸马了吧。呐,子桑,是不是有句话叫作‘朋友妻,不可欺'啊?所以以后呢,你和温越......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见面......"
刚吃下去的药,药效在慢慢发作,
"你......那样......不叫作......爱......"
"哦?昨天你也这么说呢,可是,对于我来说,这就是我的爱。"
"你......不过是......强拴了......两个人......温越......不会高兴的!"
"是啊,他是不高兴,几次想要冲进来带你走的。可是,父皇下旨了啊,大婚之前,我的骏王府是重地,所以加派了不少大内高手和军队。也可以说,子桑你在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竟......做到这一步......
我想念温越,想他能够来救我,虽然我不确定温越的想法,但是既然似锦如此说,温越他......会是焦急万分的吧......
怎么可以如此,真的不想让他担心的。
"似锦你......"
"啊,放心,我告诉他你在这里很好,还告诉他如果他要是想强行闯进来把你带走的话,我会在他来带走你之前杀掉你......"
"你......"
这个人,算是已经丧心病狂了吗?
不知道这个词用在他身上是不是说贴切,这是他为了爱吗?我不知道,我实在想不通。
药效开始发作,说话也变得费力起来,
我只能瞪了眼睛的看着他,看着他在我面前笑,在我面前手舞足蹈;
我只能支了耳朵的听着他,听着他说着他大婚之典的准备。
心情......
听着自己所爱的人要和另一个人成亲的心情,好疼,心口好疼。
入夜,他依然和我同榻而卧,趴在我的耳边,轻声的告诉我,
"今天,温越下了聘礼呢,子桑你要不要看?"
我的叹气声带出了颤音,说话费力的喉咙有些发紧,不想回答他的话,真的不想再听见他说什么......
温越,我和你,是不是......错了呢?
呐,东就,是不是因为我错了,才会招来这样的惩罚?
你们......有谁可以告诉我,是不是我错了......
第 34 章
接下来的日子,似锦依旧是每天给我喂药下去,依旧的给我说他婚典准备的进展,依旧会和赤身裸体的我同卧,依旧会在睡前告诉我一个这一天里最让我震惊的消息。
心里是痛的,但我还是希望我能够有逃出去的机会。
每天吃午饭之前,是药力较弱的时候,便也是我可以说得完整话的时候,
我不停的和他说着,说他这并不是对温越的爱,这样会伤到两个人,以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我说着他的好话,希望他可以忽然的心软,放了我,希望他可以最终发现,他这样做是不对的。
但我,还是没有那个能力吧--
他总是安静的听我说完,然后笑笑,接着就说:"来,吃饭。"
身体无力,我无法避免,但我忽然发现,自己的心也开始便得无力起来,
难道,真的......不行了吗?
这日,对于我来说,和前几天没什么区别,但在我看见似锦的时候,却发现他脸上泛着红晕,
但这与我无干,我看着他继续下药,然后乖乖的张嘴让他把饭食喂下去。
直到吃完,我才说:"今日......的药......与以往......有不同......吗?"
他笑了,放下食盒碗筷,脸上的红晕似乎更深了些,
"子桑发现了吗?那个啊,是解药的二分之一。"
"诶?......"解药?我看着他:"为什么?良心发现准备放我了吗?"
"子桑,明日是我大婚之典呢。"
什么?!这么快!!!
尽管已经不记得到这府上有几天,但我还是知道的,这样的日子也还不很长......
这就要......这就要......
我说不出话,就算知道已经赐婚,但他们一天不完婚,我便还抱着一天的小小的希望,
然而,现在......
已经......是这个时间了吗?
"那......给我吃......解药......作什么?不怕......我......跑掉?"我的气息有些混乱,
"跑掉?子桑,你不要以为解药就是什么东西,一半的解药,只是让你可以有力气站立而已,你依然不能支配自己的身体,别人扶着你要你做什么你就只能乖乖的做罢了。"
"什么?你......究竟......要......作什么?"
"请子桑去参加我的婚礼大典。"
我不要!不要!
让我眼睁睁的去看温越的成亲吗?那将是对我来说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
原来,我已经爱的如此深了啊......
果然如他所说,这解药效发作的时候,身体似乎是轻了些,但想动哪里依然是不可能。
明天,明天我宁愿还吃那药,宁愿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这个让我感到无比痛苦的婚礼就那样子的结束。
"子桑,给我讲讲你的故事,讲讲你和温越的故事好不好?"
"明天......就要......和他大婚......的你,现在......听这个......还有什么......用?"心若也彻底无力了,说话,便也同样是件费力的事。
"说嘛,过了明天,他就是我的人了。今天你说出来,也算对你们两人有个交代吧。"
我看着他,原来这个人,根本就不懦弱,根本就不是无主见,当他疯狂的想做一件事的时候,他就是这世上最优秀的策划者和执行者。
"你不想说吗?那我就讲我和温越的故事好了,讲给你听,让你知道,我们之间的牵绊是会较你之多的。"
似锦明显的开心,和往常一样的,他开始滔滔不绝。
静躺的我,只是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在离我越来越远......
东就,这是不是真的是你的惩罚?
惩罚我那样子的对你,惩罚我是个杀人凶手......
我错了还不行吗?
东就,让我回去好不好?
这份痛苦我无法承受,我不能承受有着相同样貌的你和温越相继的离开,一个是再也不会见到,一个是可以见到却又不能相见。
东就,救救我好不好?......
第 35 章
似锦面含春色的讲完了他的故事,我却感到异常的冰冷。
"似锦......你不觉得......你那真的......不是......对温越的爱吗?"我已是彻底放弃,还是干脆的说出想要对他说的话好了,毕竟,过了今日,再也不会有这个机会了。
"子桑,就算是我,也会对你每天的同一句话而感到厌烦的。"他的话语听起来象是有生气的成分,
我也不再理他的情绪,只是照直说道:"你那......真的不是的。你没发现......你话语里......提到最多的......是温卓吗?"
"......什么?"他忽然的一顿,
"你说的......那些......习惯......温越都......没有;你说的......那种温情......当时的温越......也不可能......会有;你说的人......根本......不是温越!我和他......时间......虽然不如......你的长,但是......我还是可以......抓到他的......性格的。你说的......那个......温性如水、怜爱满心......那个......照顾体贴、疼你宠你......的人,我听、我听......温越说过的,那样的人......是、是......温越的兄长......温卓!才不是、不是......温越!你......不要搞错了!"
"你......不是真的!你说谎!"
似锦突然的掐了我的脖子,眼睛也似乎血红了起来,但是,居然......有泪落下了......
他终究还是放开了我的脖颈,我重获空气的肺才得以缓解了疼痛,他呆坐到了我床边的地下,
我惊讶于他的表现,竟会这么的不冷静。
"似锦,不要......把......对温卓的......情强加在......温越......身上。你那......不是......对温越的......爱啊......"我呼呼喘着气,如此多的话语,再加上刚才短暂的缺氧,让我觉得无比的劳累,
"温卓......温卓......他明明说我会幸福的,他明明说今后会有温越来照顾我,他明明说......"
似锦捂了脸,刚才的喜悦仿佛根本没在他身上出现过似的,连我都没有想到,原来温卓的名字对于似锦来说,震撼力要远大于温越。
我有些妄想,能不能通过"温卓"来打动似锦呢?
"呐,你说,我对温越的不是爱......那是什么?我也很喜欢他的,他在温卓走了以后,确实尽心的照顾着我,我对他......也是喜欢的啊。"
"算什么?"我在脑子里搜索着词语:"要说......你这......应该是......对温卓的不忘......而对温越,只能......是说你......把对温卓......的感情......寄托在了......"
忽然的象是有一个霹雳亮在了我的脑中,就在我说出"寄托"二字的时候,
寄托......
是了,寄托!!!
我的脑中忽然的开始倒带,以前与东就的种种又重新浮现眼前。
原来......是这样!
寄托,原来竟是这样的!
我好象终于明白了,东就并不是因为父亲与小舅舅的那副淫靡的画面而失控,他的心里动摇是因为那份他本以为可以支持一生的亲情的突变--
本以为会象山一样给自己强有力依靠的父亲,竟委身于人下;
本以为永远都笑着讲故事的逗自己开心的小舅舅,却突然的有那样没见过的表情;
本以为最为温暖的母爱,却又那么突然的抽离,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些,对于两个不过十岁的孩子来说,该是怎样的打击?
只不过,是感情细腻的东就先哭泣了而已......
我想,如果当时先掉下眼泪的是我,那么,时至后日,扮演强者的就会是东就了吧。
东就对我的不舍,是他心里所能看见的最后一根稻草,如果连我都走掉了,那样的东就会崩溃......
而反过来想想自己,不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