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谓,死掉算了。"从他出生後,康龙一直是我的生活重心,现在被自己教出来的儿子强暴,我不晓得活著还有什麽意义。
但是他听了却没有回答,我也懒得回头看他表情。
屁股痛得要死,想要躺下来却被他锁著腰。我只好僵在他怀里坐著。
直到有水滴落在我的肩膀上,我忍著疼动,转头一看,才发现他哭了。
他哭的模样不是那种皱著脸,或是擤鼻涕那种。而是睁著眼睛,眼泪从眼眶流下来,流到他刚毅的唇角。
看起来不像哭,却像一幅画。
我很吃惊,也不知所措,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他哭过,正确来说他小时候我就没见过他哭,长大後他比谁都还成熟,可是他现在哭了,因为我说想死的话。
很难过,虽然他对我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但是这麽多年都在疼惜他,天下父母心,他哭我的心也在疼。
可我不知道该说什麽,我能说什麽?我只能看著他,什麽都说不了,什麽都做不了,我们是父子,不是情人。
他把头埋在我的脖子里,我感觉到耳朵附近的水气。
"不要说这种话好吗?我一直不敢碰你,就是怕你想死,我没办法再承受一次...就算是开玩笑,也不要再说这种话好吗?"他的声音沙哑哽咽,脆弱得让人更想抱在怀里安慰。
我想立刻说好,可是我的嘴巴张开又闭上,就是发不出声音。我的手把他眼角的泪擦乾,再把头转过去不看他。既然心比我身体上受的伤还痛,那就只好眼不见为净。
他把下巴抵在我肩膀上,紧紧抱住我的腰,双手在我肚子的正中央交握。那里还有范重祥打的乌青,但我忍著痛让他抱著,什麽话都不说。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蝉声此起彼伏。
这样也好,我们都该冷静一下。
32
我们一直静静坐著,谁也没出声,直到他又开始在我脖子上细细拥吻,我紧张一动,抽痛声就从我的牙关处泄漏出来。
他赶紧查看,才发现我的肚子上有一块大淤青。昨天他只注意到我脖子上的痕迹,其他东西根本就没发现。
他从後面摸上我的肚子:
"这该不会是范重祥打的吗?"声音变得又冷又硬。
我不知道该怎麽回答,该说对,还是不对,若是对,又能怎麽样,我已经不想见到他。
康龙也没继续追问,手开始在我肚子上施加力道,顺时针的揉著。
虽然很舒服,可我没有穿衣服,那里又离我的私处很近,我不希望再和他有身体上的接触,就反过身推开他。
但是他仍然抓著我。他小时候明明没有这麽缠人,怎麽现在老扒著我不放?
"至少让我上药膏好吗?"他说。眼睛充满委屈,语中有请求的语气。
我看著自己布满淤青与吻痕的身体,全身体无完肤,竟然连肚子上都有被咬过的痕迹,伤上加伤,难怪昨天会那麽痛。
"你出去,药拿来,我自己涂。"我尽量平静的说。
他明显犹豫了下,才把方才带进来的药膏放在床头柜上,慢慢走出去。
又是他的背影,只不过这次我看得仔细,上面有数道单边爪痕,我脸上突然尴尬又发热,看著自己没包石膏的手。
等他再度出去後,我尝试打开药膏的盖子。可是只有一只手能用,那盖子又是崭新,锁得极紧,试了几次都不得其门而入。
我把药膏卡在脖子和锁骨之间,试著把它打开。但是我的手都变得又红又肿,顽固的盖子还是没有转动迹象。
当锁骨上的伤口因为我脖子弯曲而隐隐作痛时,一只手解救似的把我的药膏拿下来。
"还是我来吧!後面也有伤口,你自己也看不到。"小康龙站在我面前说。
我疑惑的看他,进来怎麽不声不响的?
"还有这些止痛药,吃了会好过些。"
我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上的一杯水和几粒药丸。
我也不想和自己身体过不去,就顺从吃了那些药,喝了一大口水。然後看著那罐难缠的药膏,希望他能帮我打开然後出去。
这次他帮我打开药膏罐子了,却不递给我,站著不离开。
然後我看到他脸上哀求的神情,拒绝的话如何都说不出口。我觉得自己也够无聊,既然赶他出去两次他都回来,这次出去後,他一定又会找其他理由进来卧房,乾脆留在这里替我抹药膏。
所以我软化了,把自己抹不到的背部转向他,示意他的帮忙。
他的表情怎样我没有看到,但是他的手很热很舒服,还会在淤青处旋转,抹在伤口上像是按摩不像涂药。
淡淡的草本香味散发在空气中,消淡了些昨天情欲留下的窒闷气息。药膏一涂到我身上,混著他的手指本是温热,过了一会开始发挥药效,变成冰冰凉凉,在疼痛的伤口上很是舒服。
我眯著眼睛有点昏昏欲睡。
接著他从我的背部一直涂抹下来,力道强弱适中。
当要按到腰部地方时,他拉开全部棉被,把我的身体面下平躺,双手举高於头顶放在枕头上,我虽不愿这样让他看光我的後面,但他的手真的很舒服,我贪心的想:再一下下。
腰部是我最敏感的地方,加上昨天使用过度,实在是需要这样的按摩,他总能恰好掌握力道,注重我特别不舒服的地方。
我迷迷糊糊的想:他到底从哪里学会按摩的...?
不过就当他要更进一步往下时,我立刻清醒过来,抓住他满是药膏的手指。
"我自己来。"
"你不知道怎麽用。"他甩开我软绵绵的手,继续往我屁股前进。
难道你就知道怎麽用?我心里怪异的想著,但是另一件事引起我更大的注意──为什麽我的身体这麽没力?
"刚刚的药,除了止痛,还有..."
"安眠药,我想让你好睡一点,你老是做恶梦。"
我转过头,看到他笑得一脸温和无害的样子。
我懊恼的闭上眼,全身无力只能让他的手挤进我的屁股里。
果然,以後绝不能乱吃药...但我越来越混沌的脑子已经无法思考。
33
※※z※※y※※z※※z※※
我和美玲签了离婚手续後,冷清的家里更加没有人味。
小康龙成天行尸走肉般的呆在家里,也不肯去上学,我很担心。医生叫我尽量花多一点时间陪他。可最让我痛苦的是,陈美玲之前给他打过几量兴奋剂,小康龙已经上瘾,现在他随时都有可能会颤抖不停,想要拿东西伤害自己。
每当这个时候,我只能用绳子绑住他,不然就是用自己身体紧紧抱住他,告诉他:
"不要怕,没人会害你,爸在你身边。"
我很自责,是我害了他。
我也很疲惫,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里。
没有把这件事根别人讲,因为这实在是范家和陈家极大的丑闻。
我日渐消瘦,大家都以为我是为离婚而伤神,但是只有一个人不这麽认为,我的堂哥范重祥。
范重祥自从我离婚那天後,三不五时的来找我,打电话给我。奇怪的是,他好像很了解我,我的什麽喜好都知道。
范重祥很担心我,来家里找我很多次,但是我都尽量不让他进家门。
直到有一天小康龙发作,范重祥闯进家里来,才发现我一直想隐瞒的事情。
我当场就想要崩溃了,求他不要和别人说。
但是范重祥扶著我,他说他不会说,而且会帮我。
我很感谢他,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他站在我的旁边。
因为了解,也因为生活的痛苦,不知不觉,我和他成为知心朋友,什麽话都和他说。
然後,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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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醒来的时候,窗帘的细缝中已经透露出夜晚的讯息。
卧室里留的一盏小灯,散著鸡蛋黄的光。
然後我听到'喀啦喀啦'的打字声,康龙把手提电脑搬到卧室,专心的不知道在研究什麽,连我起来也没发现。
我静静看著他的侧脸,他的轮廓深,明暗的灯光打上来,显出深浅不一的阴影,睫毛长得一根根像黑羽毛;他穿著黑色裤子,只裸露的上半身显出健壮的肌肉,像希腊神话故事里的人。
最近我起床後,都有老半天活在梦中,搞不清哪些是现实,哪些是梦。像现在我呆呆的看著他,平静的好像那场强暴只是一场梦。
直到我的肚子发出怪声音,才有点清醒过来。
康龙听到声音,立刻把他的手提电脑放一旁,转过头来微笑问:
"饿了?"
我很郁闷,我的确是饿了,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肚子饿到发疼,可是不代表我已经原谅他,可以当做什麽都没发生的回以微笑。
所以打开覆在我们两人身上的棉被,想靠自己去冰箱找食物。
不过我赤裸的身体才刚离开一点,他大手一捞,从後面抱住我的腰说:
"你要干什麽,我去帮你用。"声音非常温柔。
"不用!"我想拔开他的手,可是他越故意把我往他怀里带,更是用腿压住我的腿,把我压在床上固定住,然後讲:
"既然不用,那我们就继续在床上休息吧。"
接著拿棉被盖住我们两人的身体,除了嘴巴,我被他定住动都不能动。
"康龙!"我不满大叫,结果他竟然装出打呼的声音,当作没听到。
连续这样喊几次都没效,我终於叹口气,反正我自己去做饭,还可能毒死自己,倒不如让他去赎罪算了。
想一想,也没那麽气了。
"我饿了。"我假装不情愿的说。
他立刻清醒,在我耳边问:
"皮蛋瘦肉粥?"
我点点头,那是我粥类里最爱吃的东西,其实我更想吃别的食物,但也晓得自己的状态不可能吃固体东西。
"那你继续躺著,我拿来给你。"他高兴的亲我脸颊,露出大大的微笑,有点胜利的意思,听苏易杰说康龙在学校都冷冰冰没有笑容,我真是十分怀疑。
等他走後,我还是慢慢把自己扶起来,虽然药膏有些帮助,但是我的腿都不像自己的了。
站稳以後,我先到床头柜按电话里的语音留言,然後再以龟速走到衣柜里,不希望在康龙面前裸露全身了。
"哔──你有三通新留言。听取留言中,如要删除请按一。"
"哔──第一通留言听取中──伯父!小龙龙!你们去哪啦?我已经饿得两天晚餐没吃东西啦!快快回来吧!"苏易杰在电话留言中大叫,我几乎可以想像他跳脚的模样。
为他的可爱而微笑,我拿起一件白色T-shirt套上。
"哔──第二痛留言听取中──康龙,你一个人在家好好照顾自己,有什麽事赶快来找奶奶,知不知道?还有你爸回来叫他给我打电话,都发生这种大事,这几天还给我跑得无影无踪...。"妈到了後面越说越快,像真的有什麽十万火急的大事,我也想起医院里那些诡异的医生护士,赶紧拿起我的米色裤子,穿完好打回给妈。
可是我的脚才抬起来,屁股中心却如同裂成两半的痛!我痛得差点跌倒,立刻扶住衣柜门把。
"哔──第三通留言听取中──"
等疼痛过後,我再度拿起裤子。我可不想待会依然光著身体或是让康龙帮我穿。
"......"
等到我发抖的把裤子穿好,我才注意到还没有第三通留言的一句话,若是普通人早就直接删掉了。
我走过去想要看是不是电话当机了,这时候终於有飒飒的声音传出来:
"太久了...是你逼我如此..."这种低沈,怨恨的声音,我彷佛置身冰窖"我本来不想伤害'他们',你以为我爸阻止得了我?告诉你,我的就是我的...小文...如果你..."他还没说完我就全身发冷的扑到电话旁,按一。
"哔──留言已删除。"
34
我闻到粥的味道时,电话留言已经结束。
抓著衣服,撑著不知道是我因为刚才剧烈动作而惨生的痛,还是心里产生愤怒的痛。
刚才是范重祥吧?他为什麽留言给我?二叔不是说不让他在接近我?
我满头脑想著妈的留言和之前所有怪事,想把它们串在一块,然後听到汤匙碰撞碗的声音。
康龙拿著满满一碗粥到我的面前,满脸微笑看我,他用汤匙转著碗里的粥散热。
"怎麽不躺著,你要衣服我去帮你拿就好了。"他说。
然後让你帮我穿?我在心中闷闷的想著,然後等他走到我面前,才把憋在心里的话问他:
"你最近有接到...什麽奇怪的电话吗?"
他的笑容一瞬间僵住,停下搅拌的手,馀光看著闪烁的电话机问:
"你刚刚听了留言?听到什麽?"
"..."范重祥的声音,可是我不想说他的名字,於是我拐著弯讲:
"某人一些威胁的话...。"b
康龙眼睛里闪过一丝凶狠,不过很快消失,像是幻觉般。
"这几天老是有些骚扰电话,你听听就好,别相信胡说八道。"他继续摇起汤匙来,恢复微笑的表情。
我感觉他在有心想隐藏什麽,也许范重祥没有胡说八道,也许那人又要做疯狂的事,我抓住康龙的衣服问:
"都讲什麽?那些骚扰电话都说什麽?"
他却露出放心的表情微笑说:
"别管了!你先吃粥,来,嘴巴张开──"
可是当我还想要追问的时候,突然发现咖啡色木板地上,竟然有零星的白色液体,和我面前的粥有竟有几分相似。我脑中空白了三秒钟,才晓得那是...精液。
我当场又羞又怒!什麽范重祥、二叔、骚扰电话,想问的问题全都消失了。
"你把碗放下然後出去,我自己吃就好。"推开他的手,白著脸,指著门命令他。
"可是你的手不方便。"
"我有办法吃。"
"可是我睡饱了,也想吃东西,我们一起吃。"他说。
但是我不想和你吃也不想见到你。我在心里大叫,他竟然像个跟屁虫一样缠著我。
"那我要睡了,粥你自己吃。"我转身出卧室的门,现在我脑中还有那天的画面,叫我待在物证人证都有的做案现场我可受不了。
他抓住我的手,粥溢出来流在他另一只手上。冒烟的粥明明看起来很烫,他却像没发现般。
"我们的房间在这,你要去哪?"
我注意到他用'我们',这本来就是我的房间,是他从小就硬要和我睡。
如果当初我坚持早点分房,事情会不会不一样?
"现在是你的了。"我说。想甩开他的手,但是他的手就像一块石头做的粘皮糖。
"其他房间的床很硬。"他坚持的说。
"总比和你在一起的好!"满脑都是那天的画面,我受不了的大吼。
然後他终於停止说话,脸上没有表情的看著我。
"你想要怎样都行,就是不准出这道门。"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有点发怒的前兆。
又回到原来那强势的小康龙。
可是我怎麽会怕?他最过份的事情都对我做了,我怎麽会怕?
所以我说了这辈子对他最重的话:
"混帐!你算什麽东西?我是你的父亲!生你养你的父亲!"
然後我直直看著他,一点都不後悔。
他的脸色越发阴霾,然後把粥放下,看著我舔著自己被粥沾到的手指。
他慢慢走过来,我退後,可是後面就是床,抵到我的後小腿。
然後他再次轻而易举的把我压到床上。
"范康龙!"我大叫挣扎,脑中全都是那天他强暴我的画面。
"别老是用爸的身分压我,你知道我根本没把你当长辈看过。"他靠近我的嘴唇说著,气息呼呼的在我嘴巴里。
我很紧张,担心他的下一步动作。
可是他却站起来,看都不看我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