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听还好,一听这话,蓝照影的眼泪就好象开了水龙头,哗哗的流了下来。唔......这么形容美人有点粗糙了些,应该是晶莹的泪水好象一滴滴有生命的钻石,沿着他完美的脸颊扑簌簌的掉了下来。
"生活上有难处?"罗笙最见不得人哭,尤其是美人一哭更是心慌。
见他摇头,又问:"可是有人欺负你?"
还是摇头,再问:"你家人为难你了?"
蓝照影猛的吸了口气,红着眼睛:"你这么关心我干什么?!怜悯吗?"
罗笙被噎的一愣,缓了一秒马上就顶回去:"你废什么话,你跑来对着我哭,我不问问你难道还轰你走不成?"
蓝照影被罗笙的话说的也是一愣,正在这时观棋托着茶盘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弓藏和不语一人抬了一个火盆儿。
"这儿冷,你刚在外头咋呼完怕是出了些汗,衣裳别脱,等暖和点了再说。"
正眼都不看蓝照影一下,观棋小心的替罗笙掖了掖衣领,又嘱咐要是身上不舒服就叫人,这才寒着脸出去。
弓藏走过来探了探罗笙的额头,又把了一次脉。黑着脸:"叫你折腾!才刚稳当点儿,又咳嗽了吧?一会给你煮点川贝梨水。"
不语只是拿眼神默默的注视了一会儿就跟着弓藏出去了。
虽说不过几句话,几个动作,却勾起蓝照影更多的心酸。为什么这么多人爱护他?对他好?
一时间厅里两个人都不说话,只有蓝照影若有若无的抽泣声。
罗笙看着他哭啊哭啊,就是没个完,心里不爽快到了极点,终于忍不住冲他说:"你总是这么一副柔柔弱弱,可怜兮兮的样子!没点新鲜的吗?"虽然哭的很好看吧。
蓝照影一听也忘了哭了,怒目瞪着他。
罗笙翻了个白眼:"你有事跟我说还是来找我吵架?要是就叫我看你哭的话我可不奉陪。"
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踌躇了一下,"我有些事不找你说出来心里难受的紧。今天是想来跟你说说话的......可是,可是我......"
"可是你嫉妒我,因为有很多人对我好,疼我,对不对?甚至,你还对端王痴心妄想对不对?"罗笙换了副精明面孔瞄着蓝照影,"其实我也不明白,论模样才华你都在我之上,为什么端王就不要你了。今天到是明白了,任是谁总是对着一成不变的人都会厌烦的。"
蓝照影被说中了心事,又被讽刺,急怒攻心,不顾一切的喊了起来:"对!我就是嫉妒你!我讨厌你!天下人都瞎了眼,你这么虚伪的人怎么就没人看的出?"
"说的好!"罗笙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我就是虚伪,又怎样?我在朝堂之上虚伪那是因为不想招惹不必要的麻烦。我对端王虚伪,那是我要在爱人面前展现最好的一面,难道你会在端王面前放屁抠脚丫子么?我对朋友虚伪,那是因为这个朋友有需要我包容的一面。你以为我不烦你吗?但你的为人和内心不是坏的无可就药,那我为什么不包容你一点,去看你好的一面呢?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来的好不是吗?"
蓝照影本就不擅争执,现在听罗笙句句在理更是说不出话来。
"你看看你这死气沉沉的样子!当初你已经知道端王的心不在你身上,还甘心跟着他,如今到说起我来了?你怎么不好好想想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够好?"一步冲到蓝照影面前掐起他的下巴,"你看看,多漂亮的脸蛋,梨花带雨啊~~可是任你怎么漂亮,哪怕倾国倾城,自己不去争取想要的东西,反而一味的怨天尤人有个屁用?"
伸手一指墙边的古董花瓶,这瓶还是皇上赏下来的。"你看,那花瓶好看吗?这做工,一流的。可是花瓶是死的,只能等别人来发现它的美。你也是死的吗?你就不会主动展现自己的美好吗?"甩开他的下巴。"对所爱之人用心、做态,不是虚伪,是在努力争取爱人更多的注目,也是回报他的感情,叫他看着,他爱的人是最好的,最美的,你懂吗?"
即使生着蓝照影的气,罗笙依然要赞叹他的美。
微微皱起的眉头没一点丑陋的感觉,只让人想轻轻抚开那抹哀愁,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更显得乌黑。
轻叹一声,"照影,爱一个人要先学会放手。就好象用手去抓沙,你越是用力,越是想把他抓住,沙就流走的越快。身为男儿,你要记住,你不是为别人而活,你是为你自己而活。要活出你自己的个性,活出你自己的风采。"
心里已是完全被罗笙的话折服,但嘴上却不愿意一下认输:"你当然能洒脱的说这些话,若是你我交换一下处境,你也未必能比我高明多少!"
罗笙一笑,"你说的没错。但我之所以能有今天,你又如何知道不是我自己一步步悉心经营起来的呢?我对端王用的心只比你多。"
蓝照影默然。
罗笙看了他一会,知道一时间叫他心服口服是不大可能的,这小子面上水一样的人,骨子里也倔强的很呢。
换上轻松愉快的面孔,"照影还没说要对我说的话呢。"
第六十章
原来蓝照影是要告诉他,那天的刺客其实他提前看到了,却没有制止。
内心的自责让他日夜愧疚,但一直迟疑着没有说出来。今天终于鼓足了勇气来了,没想到却被罗笙好一番教训。
听蓝照影话里提过几次他二哥,而且好象蓝家的人现在也只有这二哥对他还可以。
没有官职在身,又很少听人提起过这位二公子,经常不在京城,行踪不定。把收集来的信息稍一思量,这人八成就是蓝一艾了。
罗笙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也不想去打听。
送走照影的时候,这家伙比来时气色好了不少,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好象他还对自己微微一笑。
溜溜达达的回到谈夕阁,焕扬和静扬却是已经到了。
和蓝照影的一番交谈后,罗笙心里格外的舒畅。其实对于他,说不上是喜欢还是厌恶。但总觉得心里好象亏欠着点什么似的,希望今天自己的一席话能叫他看开些吧?
站在隔开里外厅的屏风旁,罗笙微笑的看着坐在里面的两个出色男人。心里头骄傲的很,能得两人之爱真是莫大的幸福,无论是端王的俊逸还是允王的脱俗都让他深深的爱恋着。
"我有没有对你们说过我爱你?"
允王微笑不语。
端王眼神热烈。
慢慢的走近他们,身体里蹿起渴望被拥抱的欲望,"咱们来做爱吧。"
咚!咚!
含着眼泪,委屈的坐在桌子边,低着头盯着面前的粥碗。
可恶!不想做就不做嘛!敲他的头做什么!很痛的啊~~一点头不怜香惜玉的说。
再过几日就是罗笙的生辰了。
最近他的行为简直可以用亢奋来形容。
先是教观棋和不语打一种节奏很怪异的鼓,又是跑去找晴冬和暖雾编排了一支调子古怪的笙箫合奏。
每天一回家就往自己的少卿府跑,别人问起还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皇帝听着探子的汇报也不做表示,只是叫探子一定加紧盯着罗笙。虽说好奇之心蠢蠢欲动,但以他的定力还是压的住的。
因为叫观棋和不语抓紧时间练习打鼓,罗笙只带了飞鸟一人跑来少卿府。
最大的厅堂已经收拾利索,在厅的最东边布置成了一个小舞台。罗笙正蹲在上面叮叮当当的拿锤子砸着什么。
叫了两次飞鸟都不见人过来,终于抬起头来,却发现蓝一艾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罗少卿的爱好还真独特,喜欢做木匠?"
罗笙拍拍手站了起来,"蓝宗主光临有失远迎。"
左右看看,厅里空荡荡的,宴席用的桌椅都还没布置起来,耸耸肩膀,对着蓝一艾一笑:"没地方坐了,不嫌弃的话,就坐这台子上吧。"说完自己先沿着小舞台的边坐了下来,又对蓝一艾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蓝一艾到也不拘,直接坐了过去。
"说吧,要我办什么事?"罗笙早就觉悟了,先前欠下的约定,现在讨债的来了。
"我要你把蓝照影安插到宫里。"
"要什么职务?"j
"职务是其次,能接近皇帝的最好。"
罗笙一笑:"照影自南疆回来,从未在朝廷供职。聿启山卖官一案的风波刚刚平息,我又是主办,你不觉得这个要求对于我来说,太没可能了么?"
蓝一艾侧着头盯着罗笙,"当初你从我这一下要走五个人,可曾考虑过这也是不近人情的要求?"
罗笙面色略显难看,思索了一会又说:"宗主的话也不无道理,但把照影安插进宫太过突兀了,他一无功勋,二无背景,你家的老头子怕是不会帮忙的吧?我不管你什么目的,但越是不显眼才越好办事。现在照影这么突然的进去了,不知道多少眼睛盯他,你就不怕坏了事?"
蓝一艾轻蔑的一笑:"这就不劳罗少卿挂心了。你的任务只是把他安插进去。"
罗笙眼睛一转,"你不会是又想叫照影去勾搭皇帝吧?"
蓝一艾神色一冷,随即表情变得邪媚,"蓝照影的才华里,勾搭男人是最差的一项。"摊开手掌,把一枚药丸举给罗笙看,"你那五个人的解药。"
解药?罗笙觉得脑袋里乱了起来,观棋他们效忠封影宗时吃下了毒药吗?难道自己碰到了这么恶俗的情节?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诳我?"
蓝一艾一收手,一个闪身出了房间,不片刻,手上制着飞鸟又闪了回来。"你问他好了。"
罗笙看着飞鸟,"你们吃过毒药?"
飞鸟默默的点头。
"他手上的可是解药?"
飞鸟眼神里难掩渴望的看了一眼蓝一艾夹在两指间冲他晃动的药丸。
再点头。
我晕!罗笙心里翻了个XXXL号的白眼。
"行了,你出去吧。"低头,心里盘算了几圈儿,抬头,看着蓝一艾。
"我答应你就是了,谁叫你拿着我的把柄呢?给照影安置好职务后,给我解药。你我之间恩怨两清。"
蓝一艾笑的冰冷,倾身俯向罗笙,在他耳边低低的说:"你最好守口如瓶,否则,别怪我的手段毒辣。我的本事,你也是见过的。"
罗笙非但没有恐惧姿态,反而笑的开心,"你当我是吓大的?"看蓝一艾神态瞬间变得狠毒起来,他笑的更开心,"我看没弄明白情况的是你吧?我答应你是为了遵守咱们之间的交易。虽然你留了后手制着我,但本少卿大人不记小人过。你也知道我那两个王爷情人,更不用说我官职在身,难道你不怕动了我之后朝廷的反应?"
蓝一艾眉毛一挑,"罗少卿好胆色,你就不怕死?"
罗笙仰头大笑:"怕,我太怕了。这花花世界我还没享受够呢。但我也恨别人来威胁我。照影的事我一定会办,但他进宫之后可就要看他自己的了。其实我也很好奇,你一个世家二公子,不好好谋功名偏偏跑去做江湖门派的老大干什么?"
蓝一艾神色犀利起来,"有些事知道的越少活的越久。"
罗笙看出他神态中带有一丝苦涩,低下眼来:"也对,这是你的个人隐私。不过我奉劝你一句,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凭你现今在江湖中的地位,若能投靠朝廷而不是谋划着和朝廷作对的话,你的日子还要好过的多。别当朝廷里那票谋士和武将是白吃饭的。"
蓝一艾鄙夷的看着他,"无怪乎蓝照影会折在你手里,少卿好口才。"
罗笙笑的无赖样,"宗主过奖。"
第六十一章
生辰宴上人虽不多,但大家都很开心。
宾客名单是罗笙仔细思考过定下的。除了老友范近亭和几个处的来的翔龙卫,还特意邀请了大理寺和督察院中交好的荣品宣等人。特意的把这票年轻人凑在一桌,给他们一个彼此结交的机会。
从前的翔龙卫中确实有几个人才,现在叫他们看看当朝之中还有这么些青年才俊。
提前找荣品宣深谈了一次,叫他务必控制好桌上的气氛。请来的年轻大臣中无一不是谈笑得体,才华横溢。希望能刺激公子们一下,别一回京城就只知道逗鸟找姑娘。
官阶稍高一等的大臣们应付了过场儿就陆续告辞了,罗笙索性也举着酒杯跑到这一桌来。果然见荣品宣等人潇洒从容的谈笑风生惹来众公子们的羡慕向往。
范近亭微笑着对坐在身边的罗笙耳语:"三弟用心良苦。"
罗笙举杯和他碰了一下,"让人才烂在地里才是可惜。"眼角一挑,正好荣品宣也看来这边。微微颔首,两人相视一笑。
"三弟和这荣少卿很要好?"
"此人心胸豁达,才思敏捷,二哥该多多结交才是。"
范近亭抬眼看了一会儿,确实为他的雍容高贵而折服。
罗笙看在眼里,笑在心里,抬手冲荣品宣招呼:"品宣过来,我给你介绍我的结拜兄弟。"
宴会结束,送了众公子大臣到门口,一番道谢谦让后,看着车马轿子一一离去,罗笙呼出一口长气。这种应酬真是累啊~~
转身回去,看见飞鸟和弓藏微笑着站在后院门口冲他一揖,"少爷请,允王和端王已经恭候多时了。"眉梢眼角都笑起来,真正的狂欢才刚刚开始。
皇帝坐御书房的书案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跪着的探子。
"我叫你送去的礼物可送到了?"
"臣......忘记了。"
"活腻了?"
"臣罪该万死!"
现在还死不得。眼睛一眯,身体歪靠在龙椅的扶手上,"他们今天怎么办的生辰?"
"罗少卿请来的客人们散了之后,和两王单独又一起......呃......一起玩耍了些时候。"
"玩耍?"皇帝轻哼了一声,"玩的什么?学给朕看。"
探子早就习惯了皇帝新近增加的癖好,也没有太多意外,只不过......忍不住还是颤抖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说:"还请皇上容臣准备片刻。"
这次皇帝到是大大的好奇起来,他们到底又玩出什么新花样来?
过了一盏热茶时分,探子才带着另外一名暗探出现。
后来的暗探表情木讷的站在一边。
"开始吧。"皇帝撑着头静静的看着两个探子。有一瞬间的后悔,要不别看了吧?
为时已晚。
目瞪口呆的看着探子一号夸张的扭动着身体,时不时的面对自己劈开两腿,表情暧昧的抚摩着跨下,探子二号干巴巴的在一边怪叫:"哇。。。静扬好风骚啊。。。。"
一号突然背过身,弯着腰,屁股来回扭动起来。
"哦哦哦。。。。焕扬的屁屁好性感。。。耶耶。"
皇帝一手蒙上了双眼,不忍再看。
"宝贝儿好棒啊。。。来嘴儿一个。。。唔唔。。"
头皮一阵发麻却忍不住好奇,从指逢里看出去,只见两个探子抱在一起互啃,表情凄厉的好象被武功高手掐着卵蛋一样。
呕......刚想叫他们不用再继续了,就见探子一号开始脱衣服,一边妖娆的扭着腰,一边开始脱外袍。脱也是不肯好好脱,脱下来一半,抛个眉眼儿再拽上去一点。无比的诱惑......
"脱。脱。脱。脱。耶耶。。"二号声音嘶哑的好象只乌鸦。
看着一号探子脱完衣服赤着上身开始解裤子时,皇帝终于崩溃,大力一拍桌案,"滚!"
两个探子如蒙大赦,瞬间无影无踪。
门外的大太监心碎了,我可怜的皇帝啊,这罗少卿就是上天派来捉弄您的。您就别自己往坑里跳了不成吗?
书房内传来一声巨响,偷偷瞄了一眼,书案翻倒,奏折撒了一地。
少卿府这边却是欢声笑语,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