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扬坐在他旁边笑道:"还不是你惯的。"说着还刮了一下他的鼻子。
"切,改天一定好好收拾收拾他们。"
"恩,我有个主意,你唱歌给他们听就好了。"
罗笙的脸瞬间变成番茄,咬牙恨恨的道:"这些家伙,果然嘴快!"
静扬大笑搂过他圈在怀里,"你有什么想知道的,问我好了。"
罗笙立刻来了精神,"那个刺客是谁派来的?"
"聿家。"
罗笙的眼神有一瞬间的暗淡,马上又急着问:"大理寺怎么判?刑部给关在哪了?"
端王一笑,"就知道你会着急,人我关着呢。只有我知道是聿家做的。"
"静扬,"罗笙抱住他的肩膀,"你真知我心。"
轻轻拍着怀中仍旧瘦弱的爱人,端王眼神微微泛着冷酷,"笙儿放心,这人再不会对人说出他是聿家人,供词我串好了,他也画了押。只等你再好些就提交刑部。"
从没想过,自己会愤怒的想把一个人剥皮拆骨。当那把匕首刺进笙儿的身体时,自己的心也疼的好象被人一把抓着狠狠的撕扯。
当连夜刑审后,那人终于吐口,是聿启山的弟弟派来行刺的。一时间,只想把全数聿家的人抓回来一个个凌迟处死!但,他的笙儿当初为了保聿家上下人命用的那些心,伤的那些神,如果这么做,笙儿一定会怪他怨他。
是以,端王一直留着那人一条命,只是命人剪了他的舌头,挑了他的手筋。如果,笙儿就这么被他们害死,他李静扬定要叫全体姓聿的给笙儿陪葬!
罗笙心里明白,静扬肯定是使了什么手段,但自己若再追问只会显得婆妈。
无言的抬起头,捧着他的脸深深的吻过去。两唇相互斯磨着的感觉竟然如此甜蜜。
一吻结束,罗笙开心的笑着,忍不住振臂高呼:"世界啊~~真他娘的美好!"
胸口的伤疤仍旧会时不时的疼一下,但并不影响罗笙的正常作息。
又是一天清晨时分,谈夕阁里四个丫头进进出出的忙着张罗着少爷起床,更衣,梳洗。
"哎呀,糟糕!我忘记拿少爷爱吃的小菜了。"蕴霜惊叫一声,急匆匆的跑了出去。临出门之前给晴冬和暖雾打了个眼色。
这两人略一点头,也找了个借口跑了出去。
润雪低下头,拿着梳子对罗笙说:"少爷,我来给你梳头吧。"
罗笙多少有点尴尬,但也只能说:"好。"
用心的一下下梳理着少爷乌黑的发,手指穿梭在发丝之间,留恋。
稳定了一下情绪,狠下心来,"少爷......我,我不想做你的侍妾了。"
朝堂之上,罗笙的归来引起刺客话题,皇帝依然是高高的,面无表情的坐在上面,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可惜,那个刺客昨天晚上就在天牢自尽了。
罗笙懒得去想其中奥妙,现在他只想好好享受生活。
也不知道焕扬什么时候回来,等他回来了和静扬一起,就他们三个,去野餐,去跑马,去晒太阳。
"传旨,若能查出刺客来路者加官一等,赏金百两。一旦查明指使元凶,杀无赦!"
罗笙一抬头,对上皇帝波澜不惊的双眼,挑挑眉毛,好象在问:你这又玩的哪一出儿?
皇帝到是心平气和,一勾嘴角。你猜。
迷你番外 之 夜,只做爱,做的事
李仲扬是个做什么事都有明确目的性的男人。
自二十三岁继承皇位后更是以勤政、自律而被大臣们信服尊敬。
当然,这是其他人眼中的李仲扬。
斜靠在御书房的龙椅上,大臣们眼中英明神武,绝世无双的皇帝活像个痞子。左手举着本奏折,右手夹着一支两寸长的冒着烟的白色细纸卷。
这东西不错。
这个玩意儿还是老二从罗笙那厮那拿来给自己尝鲜儿的。一张极薄的宣纸中裹着些铡的细细的烟丝,抽上一口,他很喜欢看这袅袅的烟雾从自己口中吞吐而出。
左手边的屏风后传来些许细微的动静。
李仲扬懒洋洋的说了声:"进来。"
一个穿着黑色夜行衣的男人恭敬的走了过来跪在地上。
"今日可有什么特别的事?"
"回皇上,一切都很正常。端王和允王又在罗少卿家过的夜。"
李仲扬扔下奏折眼睛里闪啊闪的,"他们都干什么了?说什么了?"
那黑衣人很明显的顿了一下,"床第之欢。"
不只是吧?挑起眉毛李仲扬笑的像只偷腥的猫。可惜大臣们这辈子是看不到皇帝这副表情的,太遗憾了。
"把他们说的话一句句学来。"
跪在地上的人表情纠结了起来。沉吟了一下才开始学。
"把外套脱掉,脱掉,脱掉!被内衣脱掉,脱掉,脱掉!内裤也脱掉,脱掉,脱掉!"
"哇~~焕扬好生猛!哦哦!好爽!爽死了~~"
皇帝表情一滞,木着脸,"说下去。"
"静扬的好象比焕扬的大一点点,别动别动,我量一下。咦?竟然是焕扬的大了一点......哎哎静扬的又长大了点......"
"妖精!"
黑衣人点点头,"皇上怎么知道端王说了这两个字?"
李仲扬伸出手掌撑着额头,抬手示意他继续。
"你们看这个姿势怎么样?是不是很风骚?哎呀,别敲我的头,这叫爱死造型,没见识!"
"爱死造型?"
"回皇上,臣无能,只知其音不知其意。罗少卿还曾提到几个听来好似番邦人的名字。"
"说。"m
"他说‘可惜啊,没有马波儿,要不邓喜碌也是好的,黑尔敦也行啊。'"
"罗少卿还唱了歌,但只一两段就被两王制止了。"
"唱的什么?"
黑衣人全身一抖,硬着头皮开始学。可敬的是他不仅把歌词都记了下来,还学足罗笙那上蹿下跳,九曲十八弯的大走调。
"死了都要爱,
不淋漓尽致不痛快,
感情多深只有这样才足够表白。
死了都要爱,
不哭到微笑不痛快,
宇宙毁灭心还在。
穷途末路都要爱,
不极度浪漫不痛快,
发会雪白土会掩埋,
思念不腐坏。
到绝路都要爱,
不天荒地老不痛快,
不怕热爱变火海,
爱到沸腾才精采。"
小心瞄了一眼皇帝,不好,皇上怎么跟受了内伤一样?
伺候在门外的大太监一直捂着心脏,皇帝的容忍力却非常人能比。呜呜呜,太崇拜皇帝了。
挥退黑衣人,李仲扬黑着脸坐在那不知想着些什么。
只见他嘴巴喃喃的嘟囔着,凑近一点,仔细听的话,可以听到:"把外套脱掉,脱掉,脱掉!被内衣脱掉,脱掉,脱掉!内裤也脱掉,脱掉,脱掉!"
摇摇头,这罗笙到底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不难想象这家伙一边说着,一边抓着衣服胡乱挥舞的样子。
突然嘴角大弧度的弯了起来,仰头狂笑。
第五十八章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无奇,罗笙却最是中意这样的生活。
每日里下了朝在大理寺和同僚们一起处理提交上来的公案。虽然自己确实有点小聪明,但罗笙很知道在知识上他还有许多不足和欠缺。
同僚中不少是满腹经纶、典故的才子、大儒。他们只是缺少表现的机遇而已,每每想到这,罗笙都为自己庆幸不已。若不是两王的关系,若不是老爹贵为尚书,就凭自己这点微末伎俩想得到今日的成就是万万不能的。
有了目标,罗笙自是勤奋刻苦,往往主动追着比自己官阶低的寺丞(注释1)、评事(注释2)探讨律法典故,分析案例。
起先,一众官员觉得这罗少卿不过是做足表面功夫而已,虽然也是以礼相待,但多少有点爱搭不惜理的。
毕竟,前阵子因他遇刺时那么多公子大臣在场亲眼看着端王对他的态度非常,是以,他和端王的关系基本算是公开了来。这就更叫许多人打心里怀疑起他升迁的原因。
不过,好在罗笙之前在南疆的功绩和朝堂之上的非凡表现为他赚到些声望,否则,真不知大理寺的这票精英才子们会如何鄙夷他了。
后来,大理寺的家伙们发现,不过两月时间,曾追着自己问这问那的罗少卿突然变的厉害了起来。从悉心听教,到提出不同疑问,到就某一公案执不同观点的争执切磋,最后,竟然开始有人主动跑去找罗笙一起判评研究。
终于,连因为突然得知曾经是自己中意的乘龙快婿竟然喜好男风而倍受打击的王肃年都不得不承认,"罗少卿确是不俗。"
叼着烟草,罗笙一条腿架在椅子扶手上晃来晃去。椅子里塞着不少他从家带来的小软垫儿,窝在那儿举着本公文,桌案上摆着茶水零食。这厮到是很会把自己安置得舒服。
同为大理寺少卿的荣品宣夹着一卷公文走了进来。
在大理寺,他是罗笙最热中结交的大臣之一。除罗笙外,就数他最年轻,但也三十有余。
人前一派老成样子,但遇见罗笙后,却被这厮几番讥讽缺少年轻人应有的活力。
也不打招呼,荣品宣走到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知这厮喝的是什么茶,格外的清香甘甜。又抓了把零食,一屁股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摊开公文。
罗笙自文件后探出一只眼睛看了一眼,抓起几只软垫儿扔了过去。
"垫着点,这椅子硬的和石头一样。"
"恩。"荣品宣学着他的样子把垫子塞在了腰后。
很多人奇怪,为什么大理寺的人对罗笙一下子好了起来。
疏不知罗笙最大一项本事就是无论对方官阶高低都给人亲切友善的感觉,如沐春风。
其实这也是阴差阳错造成的。
生在二十一世纪的新中国,对等级的观念基本等于"无"。最多了,有钱的人牛一点,开着好车住着好房,动辄大排场,海鲜野味当饭吃,那也都是人家付出了努力自己赚来的。罗笙只有羡慕和佩服的份,不会有任何不平衡。虽然自己只拿月薪,但也能供养的了小车小房子,孝敬的了父母。最关键的是,在现代,所有人受教育的机会都是均等的,信息爆炸的下场是叫人人都有多元化的追求,而不仅仅是拘泥于一两样。
来到古代,附身在贵族公子身上,不仅仅衣食无忧,更得两位手眼通天的王爷罩着,不说要风得风吧,至少从没为什么拘谨过,一切的好东西,特权都是理所应当的围绕着他。
所以,罗笙的洒脱,是后天造成的。先天么......谁知道这厮是个什么样子?换种境遇,保不齐就是个整天怨天恨地的愤青儿也说不定。
感谢人民,感谢党啊,栽培了这么一个五好青年。回到古代,用这社会主义的大家风范折服了一个又一个青年才俊。
无论是对上的不刻意迎逢,还是对下的平等尊敬,异想天开的奇思妙论,不拘的潇洒从容,最最难得的是那份对人的信任和真诚,这一切构成了迷人的罗笙,叫人忍不住想亲近的罗笙,让大理寺终究坦然接纳了的罗笙。
当然,也必须有点宽容心态忽略掉一些这厮天性上的恶质。
比如,端王和允王就非常头疼,什么时候这宝贝爱人才能不在最暧昧缠绵的时刻把他们搞笑到早泄呢?
再比如,王肃年也非常头疼,这臭小子能不能不在大理寺中兴风作浪的搞得一点官阶高低概念都没了!自从看到在罗笙办公的屋子里一堆人东倒西歪的边吃零食边看文件后,王肃年的胡子又白了几根。更可恨是一名小小评事早上见到他竟然笑眯眯的说:"大人早啊,吃了没有啊?我那有烧饼。"
皇帝是最能忍的,但也接近崩溃。不知道自己前阵子犯了什么臆症,竟然下旨宣罗笙协同处理奏折。这下可好,军机处彻底热闹起来,连奏折都变的不一样了。
"啪"的一声把一本折子摔在应旨赶来的罗笙脚下,皇帝竖着眉毛五官纠结的冲他吼:"这是什么评语?"
罗笙紧张的拣起来看了看,一脸的莫名其妙,"臣惶恐,臣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呀。"
皇帝大怒:"什么叫‘此人脑袋被门挤了'?这是什么意思?还有这本!"又摔下去一个,"什么叫‘内容混乱,小心被雷'?"
唔......罗笙低眉顺眼的跪在那,最近一直教大理寺的家伙们比较"潮儿"的语言,一不小心批到奏折上去了。汗一个。
挠挠耳朵,龇起牙齿,堆上一脸假笑:"臣拿回去改。走先啊~"
走先?这又是什么话?
瞪着罗笙溜溜儿的贴着墙根儿跑了出去,皇帝略带颓废的坐了下来,祸害......祸害啊!!
注释1:大理寺丞:分左右寺丞,官职正六品。
注释2:大理寺评事:分左右评事,官职正七品。
第五十九章
今天天气真好啊。罗笙满足的窝在被子里。
最近皇帝更年期提前到来,竟然叫他去军机处协理。虽然军机处的大臣也很有趣,但每天一大早的爬起来在朝堂上竖两个时辰,再跑去军机处对着乏味的奏折看上半天简直是受虐啊,太没天理了。
于是,今天临起来前,偷偷倒了半杯冷茶兑了些烟灰一口气灌下去,折回被窝哼哼唧唧起来。
嘿嘿,这招烟灰兑水是他中学时候常用的逃课伎俩,喝完十分钟内开始全身发热,百试百灵。竟然连弓藏都骗到了,自己实在是太有才了。哈哈!
舒服的懒在床上,因为"病"了,全家人恨不得都围着他转。
张开嘴享受着蕴霜送上来的水果,为了不穿帮,还叫晴冬和暖雾弄来了三、四个热袋儿塞在被窝里,只说怕冷。
算计着早朝快结束了,估计静扬和焕扬会来看他。叫来了润雪,吩咐准备梳洗,还叫多准备点早点,等着一会儿和他们一起吃。
穿戴妥了,屋子里就待不住了。被观棋裹了个瓷实才允许他到院子里走走。
已经是冬天了,前几天下的雪没叫人扫,院子里一片干净的白。深呼吸一下,冷洌的空气让他咳嗽了起来。看来是烟抽多了。
弓藏紧张的跑了过来,一脸夜叉像的轰他回屋去。赖着不肯,小步跑开,被弓藏一把抓住敲了个爆栗子。都怪观棋!左一件右一件的给他加衣服,看看!跟个球一样了。
蹲在地上,抱着头。"屋里头全是药味,我闻着头疼!"
"那也不行!回去!"
"不要!"
"回去!"
"不要!"
弓藏点点头,"好,很好。观棋!!不语!!飞鸟!!把他抓回去!"
看见另外三双靴子跑了过来,立刻滚在地上装死。反正衣服厚实的很呢。
"起来起来!地上全是雪,灌进脖子里去就了不得了。"
"飞鸟快把他头搂起来。"
"你们欺负人......"罗笙被四人各抓一只手或脚抬了起来,眼珠子转了一转扯开嗓子就嚎了起来:"我的世界开始下雪~~
冷的让我无法多爱一天,
冷的连隐藏的遗憾~~
都那么的明显~~显~~显~~"
果然自己的魔音穿脑大法不是盖的。看着落荒而逃的四个人,罗笙嚣张的仰天狂笑。
"魔音在口,哈哈哈哈~~江山我有,哈哈~~~咳咳!"
笑够了回过头,以为自己眼花,努力眨眨眼睛,终于确认下来。
"照影,你怎么来了?"
走廊的台阶上,蓝照影纤细窈窕的身姿依旧,精致美丽的小脸蛋儿上布满了惶恐和不安,还有歉疚。
"什么时候来的?快进屋。"罗笙笨拙的扭了过去,拉着他的衣袖就往小客厅里带。
落了坐,看着蓝照影欲语还休的挣扎态度,还是罗笙先开了口。
"照影有什么事直接说就是了,不必有所顾及。你我之前的恩怨我从未放在心上,我还当你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