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这怎么还上手拉衣服了??
美女,你可别再动了,我真受不了这剌激。
我赶紧去拉她的手。
可不是我占便宜,而是我再不拉你,你就真把自己的衣裳扯开了,那就不是一点便宜了,是大便宜了。
我把住她的手腕。这脉像......我倒抽一口凉气,是喝了媚药了,还是很蛮横的那种,这娇滴滴的小女生可绝对消受不起。
只不过,她能喝上这东西,按规矩应该等着陪侍皇上啊,怎么跑我这来了?
难道皇上精血虚弱,让美人气得跑出来了?/
我一想完就抽了自己一个嘴巴--乱扣皇上帽子无所谓,可对张美人这样的深阁闺秀就太不敬了。
可是......
我接着就明白了,因为我也开始不对劲了。
不是原始的本能,而是药物在作祟。
他奶奶的,这一招可真辣!
我把手头的酒瓶子拍了个粉碎。伤口的疼痛和漫延的血味让我能多保持一点儿清醒。
我知道自己实在是挺不了多久,赶快用披风将张美人兜了个严实,提气纵身朝张美人住的飞云斋狂奔。
妈的,这是什么鬼药,越提气就越血气上涌,平时挺呆傻的耳目这时候全灵敏了,怀里人的呼吸、娇吟,甚至皮肤下血液的流动都能感受个清清楚楚。
完了完了,再咬一口舌尖,品着血的腥苦,我终于看见了飞云斋的顶子了。
梁曜寒啊梁曜寒,你可一定要再坚持一下啊!!
坚持!!再坚持!!
还真坚持不住了。
胯间一片湿腻,一吹风就更燥热,血全冲到了一个地方,身子就跟要炸了似的。
"我X你妈的。"我终于忍不住吼出了口,这才提起最后一口气,扑入飞云斋。
四三
不知道怎么回的承恩殿,扑进我那小水潭子里的时候竟然还裹着自己的披风,看来也没全糊涂。
水凉剌骨,可内火正翻腾得厉害,内热外冷只觉得舒服。
有人拉我。我勉力睁眼,看见了于言。
救星!!!
"于言,你快去找皇上,"我喘了口气,又抹了把脸上的水,才顾上说话,"就说我说的,让他立刻去飞云斋。"
"这......"
"这个屁,"我也顾不上文雅了,上脚就踢,"让他天塌下来也得给我去,有什么事我顶着。"
于言估计是被我吓着了,也可能是猜出来是什么事了,总之他立刻就没影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还有没有人在了,一个猛子扎进水里,伸手拼了命地去爬五指山。
上辈子学的那点本事全使上了,可还是不行。
放不出来,只是胀得要命,身体已经虚脱了,意识也开始消亡。
只知道自己正往水底沉,好像还听见小七叫唤来着。
真够衰的,我想过那么多种死法,掐死毒死,被剑搠死,被刀砍斧劈烟薰火烧,被凌迟被车裂被鸩杀,就没想过被下了媚药然后自己溺死。真是要多衰有多衰。
待会去了阎王殿,随便碰个小鬼打招呼我可怎么说啊?
他说,"嗨,又来了?"
我说,"嗯,又来了。"
他再说,"这次是怎么来的?"
我就说,"是......那么那么来的。"
我说得出口么我?我还不如一头撞死来得爽快呢。
现在连撞的力气都没了......
迷迷糊糊地被人放在锦锻上,衣服被脱了,身子被仔细擦干。
有人贴了上来,药劲上冲,我本能地拉过他翻身一压,接着就听到一声呻吟,人也跟着打了一个激凌。
是小七。
小七他干什么?
他好像在说话,嗯,是说话。
那就听听。
"主子,别忍了。"
我是不想忍啊。
"主子,你要是不嫌弃奴才,就用奴才的身子吧。"
我是不嫌弃你,可是......
"主子别担心,奴才已经和于言商量了,不会给主子招上麻烦的。"
我是不怕麻烦,我都快死了,我还......
不对,我在干什么呢我?
我看着他,他着着我。
我说"谁让你来的?"
"是奴才自作主张,不关主子的事。"
我唰地跳了起来。
"滚!"一脚踢出去,足有七成功力。
小七飞了,沿着地面一直滑到了门口,撞出咣的一声巨响才停下。
怎么我还有这么大的劲啊,好像也冷静了不少。
我探了探血脉,大吃一惊,这药竟然还在积蓄后劲。
这是......
战争前的和平;杀人前的宁静!
还真阴毒。
我坐下来呼哧呼哧的直喘。
明七又爬起来,跪着就往这边爬。
还好,他的衣服都还在,就是有点乱,有点破。
于言也跟着进来了。
我问,"皇上去了么?"
"已经去了。"他倒挺平静。
那就好,我倒回了床上,"把你那条捆牛索拿来给我捆上。"
于言二话不说就去捆明七,真够糊涂的。
当然也怪我没说清楚,"不是他,是我。"
我又喘了几口气,"戒严,除了奉着皇令的,谁也不许进来。"
"这......"
"快点儿。"我不耐烦了,"一会儿不定又出什么乱子呢!"
看着两人没动,我只有好声好气地说话,"先保着脑袋,其它的,以后再说。"
于言终于动了,可明七却很没眼色地去拉他。
当然没拉住!这小七,竟然连我的话都不听了?糊涂!
还是于言脑子好使,不但捆得松紧适度,还分外意气地来了句"有事一定要叫我。"
可惜药太霸道了,估计真犯上来时我什么也不会知道。
于是我看着帐子顶发呆。
会是谁呢?竟然出了这么卑鄙无耻又下流的一招,真是一王八!
算一算,看我不顺眼的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跟我过不去的少点儿,三千。
想要我命的,不多,就八百吧。
可敢要我命的......
连内带外,五个指头也就够用了。
腹火慢慢上涌。
我拼力咬死嘴唇。
要是我真的挺过了这一关,却听见宫中私下风传我耐不住寂寞鬼哭狼嚎,那我宁愿死了。
身子蜷了起来,哪都不舒服。
不应该让于言连手都绑起来。虽然照之前的经验来看也没用,但总好过不用。
眼眶都跟着胀了,要是发在别人身上,那我一定好好探脉查气,好好研究这歹毒的媚药。
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惜这辈子还是没抱过女人。
要是不在宫里,还可以找个姐儿来解药。
可在皇上的宫里,任何一个人都不是我可以碰的。
嘁,全糊涂了,我要是不进宫,哪能碰上这种衰事??
皇上应该会送人过来吧。
他不送人,我就得憋死。
可他若是送了人,那个人也就完了,就算不被我做死,事后也得为了封口被他弄死。
也许我死了更好,正好就这么干净利落地把我除了。
再不就扣给姚董谁家,一举两得拔两钉子。
不对,他应该不会就这么让我死的。
人是选好了,可有些东西,我若是不亲自交接,他也办不成,这我是存了私心故意留过一手的。
没错,我还有用,不然上一次他就应该收拾了我。
可是......算了,我不想了,我应该想想自己......或者想想祭文,想想墓志铭,总之不要想他。
上辈子曾经和苏跃还有婉儿开玩笑,笑说自己的墓志铭一定要写--我死了,是为了让活着的男人们都能娶到老婆。
她们当然不会替我这么写。
苏跃说,她要刻上"这里躺着个为了世界的安静而献身的人。"
婉儿说,她要写"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我不认识这个人。"
突然很想看一看她们究竟为我写了什么。
要是只写佟乐之墓,我一定鄙视她们,骂她们矬!
真想一想,上一辈子我就过得很矬,没想到这一辈子我过得更矬。
一穿过来,嗯,一生下来就没了娘。
不一岁又死了爹。
跟着全村疫死了,我病了一年多,也差点没了命。
因为病,我被收养的人捡了扔,扔了捡,半饥半饱地挨了大半年才遇上师傅和师娘,治好了病,也算有了家。
过了十来年有爹有妈有弟弟的幸福日子,虽然都是干的。
十七岁中了探花,着实得意了一把。
十八岁喜欢上宇时偏偏又结上了血仇。
十九岁,侥幸没被宇时宰了却被皇上收成了男宠。
二十岁,最矬,被宇时甩了,被杨天泽玩了,然后被他某个不知名的小老婆下手弄死我。
我果然很矬。
嗯,也不是很矬,至少她/他没找人轮死我。
妈的,那我是不是还该感谢感谢她/他?
奶奶的,怎么还是没人来?
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等死,或等人来。
不行了,什么也想不了了,就是热,难受。
非常热,非常难受。
连流出来的汗都热得发苦。
额上突然贴了一片冰凉,逼退了一点热气。
不是自己的手指在动,但是有人在解索子。
我睁开眼睛,看见了皇上。
杨天泽只穿了件亵衣,气喘吁吁。
"别......"我低哑地挤着字眼。
手一顿,又继续动作。
"我......"
嘴唇覆下来了,把什么话都吞了下去。
他的嘴唇很冷,不是态度上,而是温度上的冷。
是我太热了么?原来我已经这么热了,连杨天泽温热的唇齿都变成冷的了。
手脚被松开,人自动自发地缠紧了他。
"放开我。"我觉得意识在离我而去。"会受伤的。"我也只有意志说这么多。
根本就无力推开他,也舍不得推开他。
"是你主动抱着朕吧。"轻笑从头顶传来。
听上去还是真是不知死活。
旧仇,新恨,还有翻滚的药力--只让人想把他狠狠地撕碎。
那就撕碎吧。
把他压在床上,我满眼都是腥红燥火。
衣服要用撕的,喇啦喇啦得听着才顺耳。
皮肤真好,光亮得像是上好的锦缎,让人看着就想糟蹋。
听到了残破的低喘。
还有压抑,痛苦的呻吟。
嗅到血的味道,汗的味道,体液的味道,混在一起让人几欲崩溃。
突然很想睡。
突然像是游魂儿,飘在了空中。
随便怎么样吧,我真的很累。
四四
先醒来的,是身体。
意识依旧朦胧,却清楚挨着的是一个人。
是杨天泽。
我叹了口气,只觉得头痛欲裂,身痛欲裂。
动了动,他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警醒。
我惊讶地抬眼看他。
他呼吸有点儿乱,脸上也失去了日常的光彩。眉骨紧锁,嘴唇上血丝涔涔。
记忆跟着视线,潮水般的涌了上来。一幅一幅,混乱到让我难以置信。
我不能相信,我也不想相信。
那个我,应该是我,因为我还记得我中了媚药。
但那个他,是他么?像是他,可又不像他。
我实在是想不通。
于言和小七不可能没拦过他,他也不是喜好自取其辱的人。
再说他武功比我高,也不可能没法摆脱我。
他后宫里大把大把的人,他也没必要自己受这个罪!
真晕。
他明明可以随便塞个人给我的,只是我不好意思也不允许自己开这个口。
当时我就想过的,所以我踢飞了小七,等着他来恩赐我,等着完事之后我感谢他的皇恩浩荡,感谢他怜我重我,发誓表态我会对他老实听话,死而后已,
我知道会有这么一个人,然后我再对恩赐这个人的杨天泽感激涕零。
只有这样才该是我知道的,我认识的,我了解的,会随机应变,会审时度势的杨天泽啊。
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自己跑来送死。真是疯了。不是他疯了,就是我疯了。
我实在想不出我有什么过人之处能值得他甘心这么做?
就因为传说中的"他爱我"?那他绝对不是那个当皇帝的杨天泽!
混乱,越来越混乱了。
他了解我,但我却越来越不明白他。
我怪叫了一声,特想打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什么样的汤汤水水。
他也呻吟了,是要醒。
死就死吧,我扶着腰坐了起来。
浓密的睫毛分开了,眼睛还是和以往一样的清亮。
他竟然对我笑,我没眼花吧。
"朕的小曜寒,"他顿了顿,吸了口气,"又哭成小花猫了。"
我下意识地伸手抹了把脸,看见他又笑了出来,
"小曜寒边做边哭,还不停地叫朕名字,是在心疼朕么?"
"抱歉,没印象。"
既然还有心思耍我那就应该没事,于是我又把自己扔回了床里。
他伸手来接我,吃力地揽我入怀。
我也没有客气,闭上眼睛暗暗松了口气。真是浑身都痛,用来闯祸的那地方尤其痛得厉害。看来我是真的发了狂,狂到连自己都伤了。
他搂着我的手收紧了些,似乎有些着急,"小曜寒,你怎么样?"
我好得很。纯粹不想理你。
"你忍一下,朕给你宣太医。"
"你还宣得动么?"我冷冷开口,"我都听不清你说什么,你又怎么宣人?还问我怎么样?这话分明该我问你好不好?"
我的火气莫名地冲了上来,突然很想揍他一拳试试。
不是我不懂得怜香惜玉,而是这小子一直都自强自大,轮不到别人对他怜惜。就算他对我软,那也是要在我身上讨好处,他个混帐王八蛋!
那这一次他又想要什么?我还能给他什么?为什么我就是没法相信他是单纯地要对我好?
真是越搞不懂他,就越觉得自己处于难堪的劣势中,被他肆意地玩弄于股掌之间。
"告诉我你又要干什么?又有什么事让你舍得下这么大的血本来恩惠我?"
血气冲头,我早就忘了还有谨言慎行这码事,冲着他吼得几近抓狂,
"要我赔条命给你是不是?好,我赔!想把我用得渣都不剩是不是?那你不用搞这么多事,直接说一声就成!反正是我笨、是我蠢,是我跑不出你如来佛的手掌心!"
真是越想越窝囊!
"你住口!"夹着痛苦的呻吟让我消了音。
杨天泽双眉紧绞,面无血色,一双唇颤颤抖抖,整张脸惨白如纸。
我立刻渗出一层冷汗,赶快捞起他的手腕把脉。
还好性命无忧,还好只是郁火攻心,还好还好。
转手按上他的胸口,我将仅存的真气缓缓吐出,缓慢而小心地钻入他虚虚荡荡的经脉,帮他聚集真气。
他的眉头渐渐舒展,连我也跟着轻轻吁了口气。
真气突然逆转而上,他冲着我虚弱地笑笑,摆明了是要帮我也恢复一些。
心里突然安稳了许多,毕竟他强我弱才是我所习惯的模式。但他的恩泽,我不想再受。
"不必了。"
他怔住了。
他闭上眼不再看我,尴尬的表情转瞬即逝。
我的心咯地一跳,冲动得特想狠狠地赏给自己一个巴掌。
也许他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帮我。
也许从头到尾都是我太小气,太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他想的过于复杂了。
也许我该装得白一点,傻一点,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可是我没法说服自己这么做。
他对老姚的心思估且置之一边,不做参考。他要真疼我,那昨夜他也不会就那样上了我。
他从小就在阴谋堆里打滚,就算他不主动想,他也会在潜意识中想,也会无意识去想,他不可能我都想到了他想不到,他决定亲自来,只可能是他想得比我更多更高明。
得,我不想了。
我跟他从来都不在一个层次上,想也白想,还是先整治了两人的身子再说。
我挨挨蹭蹭地要下地,他伸手一把扯着我,饶是他耐力好,也一副呲牙裂嘴的模样,连声音都在微微发抖,"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