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的自然之气渐渐汇聚到我的脚下,然后以我为风眼向四周散开成强烈的狂风,整个会场的各式旗子在狂风中扭曲,并猎猎作响。
猛烈的风刮走了我的面纱,吹散了我的长发破空乱舞。我却无心顾及,紧接着要结起下一个手印。
冷不防双腕被擒住压在胸前,接着双唇被吻住。
我惊恐的睁大双眼,看见的是一双如光耀晨星月夜流光般美丽的眼睛。
...... ......
......
"雅雷,把眼睛闭上。"
"唔?"
"乖,把眼睛闭上,好好的享受。"
"恩。"
"雅雷,我爱你......"
焰破,我也爱你,很爱很爱你......
......
...... ......
我慢慢张开双唇,他的舌立刻滑了进来,带着强烈的侵略意识在我的口中探取。
风在猛烈的刮着,他的头发和我的头发在风中狂乱的飞舞。
双方的气息灼热的在鼻翼旁晕染,呼吸越来越急促。
我亦伸出舌,同他的舌开始嬉戏。双手慢慢地环上了他的脖子,然后缓缓下滑,最终停在了他的腰上,不安分的开始拨弄着他的腰带。同时身子也紧贴在他的身上,烦躁的磨蹭。
而就在这时,面前的人忽然放开了手。
我的身子因突然失去支撑而摔倒在地。"焰破,好讨厌哦......"我喘着气撑起身子,却没有力气站起来,只好一边抬头一边说道,"快来扶人家啦......"
我的动作表情在一刹那僵住,浑身犹如被泼了一桶冰冷的水。
明婵?!
怎么是他?!焰破呢?难道我刚才完全是把他当成了焰破吗?!
风在一瞬间散去,我猛地环顾四周,白草的厌恶,风约的难受,薇蓠的愤怒,以及许多我不认识的人的窃窃私语,入眼入耳,深深地刺痛了我。
而我再去看那罪魁祸首时,他却是一脸的冷漠,似乎刚才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为什么会这样?!
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不要议论我,不要!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紧紧地捂住耳朵,紧紧地蜷缩起身子。
不要看我啊......
迷起不知曾经事,萋萋相赠枫玉蓝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我和两个很可爱很可爱的小孩子一起在绵延不尽的樱花树林里快乐的追逐。
我们笑着,跑着,再笑着,再跑着......仿佛不知疲倦。
但是我的心告诉我,我很开心,很开心......
然后我就醒了。
睁开眼看到的床缦和透过床缦的天花板我不认识。目光顺下来,墙壁,桌子,床......这个屋子里的东西我都不认识。
我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结果发现两只手都有状况:
左手被人握着,右手里有东西。
由于我的一动,握着我的手伏在床边睡着的人醒了,是风约。
我只看了他一眼就忍不住叫了起来,"小风,你的眼睛怎么了?"
"几天没睡当然会这样。"
"啪"门被大力的推开,白草的身影出现在门外,面色挺阴沉,"你醒了。"
我很不满他的脸色,刚要问他干嘛要戴着个黑锅来。脑海里忽然出现了自己和明婵相拥激吻的画面。
呵,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我竟然把明婵当成了焰破。而且,还和他在无比仇恨着他的白音教众面前做出那种事情。
我撑住额头,冷笑。
白音教现在一定恨死我了,还有风约,明鸾可是杀了他的妻子的。我看我还是不要再和他们一起的好。
想到就做,我掀起被子就下床。结果浑身乏力,脚下一软就瘫软在地上。
怎么回事?我奇怪的看着自己的脚。
风约急忙扶我坐回到床上,柔声说道,"你消耗了太多体力,要好好休息才是。"
消耗体力?我怎么消耗体力了我?我记得和明婵相吻后我缩在地上,没多久就昏了,没消耗多少体力啊。
"是啊,"白草的声音冷不丁的冒了出来,他一脸不快的看着我,"明公子可是和明婵庄主大战了一个时辰呢,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啊。"
"你在说什么?"我奇怪的看着他,"我什么时候和明婵大战一个时辰了?"
"明公子可真谦虚,"白草乜斜着眼看我,"天下英豪可都有目共睹呢。明公子可真是少年英才啊。"
"你有病啊,"我的声音略有些上扬,今儿我的脾气很不好,偏偏他老是惹我,左一"明公子",右一个"明公子"的,"什么少年英才啊,我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我语气恶劣的说道。
"明公子......"
"闭嘴!"我随手把右手里的东西向白草砸去。
白草伸手接住,慢慢向我走来,一边走一边还说道,"明公子,好不容易得来的东西,可不能就这么糟蹋了。"
我恶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一个火球过去就烧烂了他那张嘴。
可是有一个温柔的声音将我仅剩的理智拉了回来,风约握着我的手说道,"如暄,有那么高深的武艺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武艺高深?"我想了想,和焰破学的术当然是很厉害的,于是笑着说道,"我没有不告诉你啊,都是别人在一个劲儿的说我没有内力嘛。"
"感觉不到他人内力的情况有两种,"白草忽然插进嘴来,"一种是这个人未谙武艺,即是说,他没有内力;另一种就是这个人的内力远高出了自己之上。看来是因为你的内力太强了啊,明公子。"
我听着他那个戏谑的称呼,一股子无名火就噌的一下窜了上来。
拽过白草的手腕我顺势就把他推倒在地上,然后整个人骑了上去,挥起拳头卯足了劲儿狠狠的打在他的身上。
白草只是作了些简单的避让,却没有还手,而是任我铁拳相象。
风约似乎想过来阻止,但又怕伤着我,一时站在一边不知该怎么办。
直到我打得自己也累了,看着被我骑在身下打得遍体鳞伤的白草,我揪起他的衣襟,皱起眉头问道,"为什么不还手?"
白草摆出一个自以为很好看在我看来却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看着我说道,"心里发泄出来的话应该不那么难受了吧?"
我愣住了,怎么他是送来给我发泄的?
白草还在继续说,"我知道你是因为思念过度,心里难受,才会把明婵错当成了别人。抱歉,我不知道你一直是在强忍着难过......"
"不用你多管闲事!"没等他说完,我猛地甩开了他的衣襟,站起来冲出了门。
结果这年头人要是倒上了霉连喝凉水都塞牙缝,我才跑出门就和一个人稳稳当当地撞车了。而且撞了以后那个人不但没事儿还过来扶我。
我不就短了点细了点轻了点,定力竟然比别人差这么多!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进来的人是池苔,他扶我站好后就径直走到了白草面前,递上了一个精巧的白瓷瓶子,"教主,金创药。"
呵,感情这小子自己找打来着,连后路都备好了。早知道,我捏了捏拳头,该下手再重点!
白草接过金创药先放到了一边,然后从怀里拿出一个细长的金属链子。链子很漂亮,闪烁着碎碎的光华,又像琴弦一样光滑。他拈起链子的一头,在右手里饶了一圈,然后向我走来。
我奇怪的看完了他刚才的举动,又见他向我走来,心里更加奇怪了:这根破草要干什么?
白草在我的面前站定,慢慢用两只手提起刚才的链子。
于是,我看见链子穿在一块漂亮的蓝玉枫叶上,枫叶的中心有一点绯红,像是被凝涸的鲜血。
"这是......"我疑惑的看向白草。
"这是你得到的东西,自然是由你保管。"白草说完将串着蓝玉枫叶的链子仔细地戴在我的脖子上。
恩,靠得很近所以我可以嗅得到,白草的身上有着淡淡的芳草的香气,就像是他的名字一样。这个气味,我不讨厌。
戴完链子,白草看着我,又说道,"不要再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便拿来扔人了。"
"扔人?"
"是啊,你刚才不是拿来扔我的么?"白草的眼角上扬,开始坏笑,"不会这么快就忘了吧。那可真是有够笨的。"
我就知道不能对他客气!看,尾巴翘起来了!
皎月欣习肯予风,拥相嘉心不为仇
我现在住的地方是白音教的总坛,即是说是白草他们家。
说实话,这里是个风景不错的地方:
雕栏玉砌,檐牙高啄。勾心斗角,各抱地势,长桥卧波,复道行空。
假山莲池,翠柳菡萏。花香怡人,蝉鸣倾心。闲来娇花照水,亦或时时弱柳扶风。
我坐在一座假山上,手里把玩的是刚从莲池里摘来的一朵荷花。
从这里居高临下的看下去,池子里满是各式的金鱼在悠闲的游着,偶尔会有一两只跳出水面,溅起小小的水花。
我倒是希望自己是只鱼,每天只要到点吃饭,吃完了甩甩尾巴游两个就行了。至少很自在,没那么多烦恼。
"唉--"我仰天长叹,想有什么用?残酷的事实摆在面前:我是人!
随手把荷花扔进池子,我站起来拍拍衣服,准备走人。
结果一转身就看见一个人。
是池苔,他负手站在我身后的不远处,面色还是很有气质的冷俊。
"明公子似乎不甚开心?"他淡淡的说道。
"是。"我简单的回答。
"是因天下武斗会的事罢。"
我刚想问你怎么知道,转念一想,好像不止他知道吧,当时在场的只要长了眼睛的人全知道的。
看我的脸色黯淡了下去,池苔走近了有一步,说道,"明公子大可不必如此。那明月山庄的庄主貌如天人,自是有着媚惑之术。"
媚惑之术是吗?我干笑,"谢谢。"
"明公子不必道谢,在下才应向明公子道谢才是。"
"向我道谢?为什么?"我奇怪的看着他。
池苔向我一揖,恭敬地说道,"多谢明公子以白音教众的身份从明月山庄手中夺得‘血玉枫蓝'。"
"啊哈哈~不用客气。"我干笑道。
其实这才是我烦恼的根本所在呢:这白音教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在传说我是如何如何神勇,如何如何武艺高深,能从明月山庄庄主明婵的手中夺得"血玉枫蓝",连我和明婵的那个吻也被说成了是因为我的美貌让明婵也动心了此类云云。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个和明婵斗的根本不是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而是我身体里的另一个人,应该就是在玛瑙受伤时让我给他治伤的那个声音的主人。
身体里面还有另一个人,这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事情。好在他平时都没怎么出现。
"明公子,"池苔又说话了,语气很是诚恳,"我希望你好好保管教主交给你的东西。"
白草给我的东西?我低下头看了看挂在脖子上的蓝玉枫叶,指着它问道,"你说这个?"
"正是。"
"我还是搞不懂,"我抬起头来看着池苔,问道,"为什么白草要把这个给我?"虽然我确实很想要。
"教主说‘血玉枫蓝'是由公子夺得,便自然是由公子保管。"
"是吗。呵呵~"我再次干笑。心里却在盘算着这次不知道又有什么费,那根破草才没这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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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
我和风约一起住的,当然是和风约一起吃饭。
今儿的饭菜不错,吃起来舒服。最主要的是不用掩藏我不会用筷子的这个事实。
啊,说到筷子,我又想起来和白草吃饭时的情况来。于是,我下定决心做一件事情。
"那,小风。"我靠过去拽住风约的袖子。
"怎么了?"风约放下筷子看着我,"是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我仰起脸,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求人,"你教我用筷子好不好?"
风约没有回答,而是温柔的笑了。
我立刻失望了,低下头去,"你不肯教啊。"
"我当然愿意。"风约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柔声说道,"只是你这个样子,我要怎么教?"
我立刻放下拽住风约袖子的手,坐正在自己的位子上,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风约坐到我的身边,拿起一双筷子放在我的手中。然后握住我的手,柔声在我的耳边讲解,"以中指为支撑点,再用好拇指和食指,对,就像这样。
好,现在你试试去拣起菜......"
我侧过脸就可以看见风约的脸。其实风约是很好看的,不像白草那样稚嫩,又比我坚毅,而且还很温柔。重要的是,保养的好啊!说他33一定没人信,最多认为他23。
看着风约的脸,我忽然没来由的问,"小风,你很爱你的妻子吗?"
风约的手顿住了。他慢慢地收回手,良久,才吐出一个字来,"爱。"
虽是一个字,却说得那样艰辛和沉重,好像远隔了千年的时间。
我摆弄着手中的筷子,又问,"那有多爱?"
"很爱很爱。"
"那你恨明鸾吗?"
"不恨。"
"为什么?"我奇怪地看向他。
"我恨的是我自己。我恨我当时没有保护好他。"风约纂紧了拳头,眉宇皱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看他那个样子,不知道能不能算作难受。听白草说他没见过风约难受的样子,那我现在不是见到了?
我慢慢的伸出手,轻轻地抚摩着风约皱起的眉头,想把他抚平。
手却忽然被捉住。
风约的眉头并没有被抚平,仍是皱眉看着我,哑着嗓子低声说道,"如暄,让我抱抱你,好吗?"
"哦。"我答应。
他那个样子和我说话,我能拒绝吗我。
于是风约张开双臂,将我紧紧,紧紧地抱在怀里,似乎害怕一松手,我便会消失似的。
我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想了又想,还是放到了风约的背上,轻轻地抚摩。
每次我难受时,加百列也是这样安慰我的。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我们谁也不知道白草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姐夫,来和我切磋......你们在干什么?"
风约急忙将我放开,笑着对白草说道,"没什么。"
白草看看我,再看看风约,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说道,"姐夫,我似乎打扰到你们了,那我还是先......。"
"没有。"风约立刻打断他,走到他的面前,微笑着说道,"你刚才说要来和我切磋,那我们便走吧。"
切磋?我立刻也来了兴趣,站起来就跑到白草的面前拽住风约的袖子,"我也去!"
白草的眼睛登时就长我手上了,死盯着我的手不放。
"你干嘛老盯着我的手看啊?!"我不满的嚷嚷,"我手上又没钱!"
我这一嚷嚷,白草像触了电似的立刻把目光移开了。
风约摸了摸我的头,柔声说道,"想去的话就一起来。"
"哦。"我点了点头。
恩,还是小风最好。你看那破草的眼神,像我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不就欠了他个扔剑费嘛。
事实证明我错了。
白草拿出一张纸来,慢条斯理地开始念:
"扔剑费十万两+换筷费三十两+换衣费八十两+喂食费十两+白纱赔偿费五十两+讲解费二百五十两+发泄费三百两=十万又七百二十两,加上利息,扣除零头,总计是十万两千五百两。"念完,他看着我,眼角含着我最想抽的笑,说道,"小子,打算什么时候结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