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很灿烂的笑容,像极了郑梦楠的。
他说,"我说过会陪在你身边的。不光是身体站在一起,我的心也要和你的脸在一起。"然后他就走了。
我回到房间里,坐在床上,想起了白段卿的那一吻,想起他在雨夜里的承诺,我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我怎么能够对待我重要的朋友呢?更何况我们又都是男人。在一起更不合乎常理。
孟凡的脸跳到我的脑海里,这个人对于我来说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到底是喜欢还是一个简单的依靠?我开始觉得我真的是很差劲,利用着这两个人的感情。
第 42 章
今天还是跟着楚怡去看比武大赛。又选出两个人来,明天开始就是这四个人和宗师之间的比试了,虽然是点到为止,可是秦茗千万不能出事。
静静坐在窗旁,望着天空,弦月隐没在朵朵浮云后面,有种朦胧的感觉。不知为何,我不想睡,我想我是需要个清醒的头脑吧。
一声声琴弦发出来的声响,将窗户再推开一些,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对面房檐上弹琴,看不清那人是谁,不过看身形,还有琴声应该是卓已,她也不怕掉下来。她背后的夜空中隐约闪现着点点繁星,在云中忽隐忽现。突然有种想要和她们在一起的感觉。
从窗户翻出去,琴声却停了,卓已并没有出声,我抬头看她,她还是端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从屋后找出一把木制的梯子,竖在楼侧,慢慢爬上去,梯子还发出些声响,好像腐朽的快要折掉了。找了个位置坐下,正好可以和她对着。
琴声又起,声音轻巧,仿佛是怕饶了他人的轻梦一般,轻挑慢拨之中流泻出一种无法用言语来描绘的感情,仿佛是寂寞的,里面却又掺杂着许多轻快的音符。我并不是能听出什么来,只是一种感觉,好像能感觉到她要表达的是什么。就像能感觉出韩先生的琴音里有着对秦茗深深的爱意。
琴音又止,卓已抱琴一跃,就从房顶上下来了,吓了我一跳,以为她要跳楼自杀呢。然后见她轻轻一跃上了我这边的房顶,坐到我身边来了。
我转过头去对她笑,她也笑,我却觉得怪怪的。
"怎么......"
她的手指轻轻的点了我的唇一下,示意我不要说话,我也就静静的等着,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情况。可是过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任何异常,再一看卓已,她坐在那里闭着眼睛,好像是闭目养神呢。
撇撇嘴,决定不理她了,看着天空,像小孩子一样数着天上有多少颗星星。我小时候还因为这件事被奶奶骂了一顿,问题是我只顾着数星星,完全不看道,撞电线杆子上了,不过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真是个好玩的家伙,还有奶奶,虽然那时一段酸涩的时光,不过我能笑口常开也是因为我奶奶啊。现在想起来也是幸福与哀伤搅和起来的感觉。临近高考的时候就没有去给奶奶扫墓,现在也就是更不可能了。奶奶我只能祝福您了。
"岑泱,你也应该像我这样将眼睛闭起来,慢慢的吸入空气,再漫漫的吐出来。"
"啊?"
"来弹一曲吧。"卓已用手在我面前托起琴。
"我没兴趣,而且也不太会。"我是真的不会,原来凭借着还不错的乐感跟着韩先生学了两曲,而且我现在也没心情弹。
"只是一小段也可以。"
"卓已,我现在没兴致弹琴。"尽管这样说,还是随手拨了拨琴弦,发出的声音零丁细碎,完全不能称之为曲子。卓已却笑了。
"你心绪不宁是为情所困吧。"
"啊?卓已你今天说的话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哈哈,你在和我装傻啊。你的琴音里面透露着你的心绪。杂乱无章的,你现在心很烦躁吧。"
"卓已,这些都是能听出来的?"
"差不多吧,反正我知道你现在是夹在两个人之间很不好受。"
"你知道?"
"是啊,我知道。一个叫住,一个白段卿,这两个人闹得你心绪不宁呢。你打算怎么办?"
"不知道。有些事情,我自己并不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
"是么,那你觉得那两个人怎么样呢?"
"不知道。"我摇摇头。
"什么叫做不知道啊,你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的感觉?"
"不知道。"我继续摇头。
"哎,你这个人怎么连爱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都不知道呢?"
"我就是不知道。那你知道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么?"
"我,我当然知道了。是一种甜蜜的感觉。"
我用眼角瞟着她,把她上上下下好好得观察了一边,以示我对她的话的不信任。她见我这样,也有些急了。说,"怎么,你还不信啊。"
"我就是不信啊。"
"这个世上我最爱的人就是我。"
"那不算,怎么能说自己爱自己呢。"虽然我知道变成水仙花的纳西塞斯那个自恋的人,可是我身边从没有人自恋啊。
"我就是爱上自己了。这是上,哪里再找一个像我这么好的女人啊。"我汗一下。
"每个人都有另一半的,可能只是你的另一半还没有出现而已。"郑秀文总是在我耳边叨叨这句话,弄得我现在也能背出来了。
"哈哈,那你不就是多了一个另一半么?给我一个好了。"
"这个......还是算了吧。"
"怎么?舍不得?"
"才不是。"我激动地站起来,完全忘了自己在屋顶上。
"哎,小心啊。"卓已站起来想要拉我,结果慢了一点,难道我就要光荣的‘入土为安'了?我可不要,摔不死也得疼死。
负伤了
"唉呦。"我真的是光荣的入土为安了,躺在地上就跟死了似的,一动也不动,主要是我根本就动不了,太疼了。要不是顾及面子,我早就喊出来了。
不过应该庆幸的是,这房子不高,摔不死人,再加上我是屁股先着地的,应该没什么大碍,就是疼得我全身都麻木了。躺在那儿看着卓已特激动地从房顶上跳下来。然后看着她特激动在那里抹眼泪,其实我特想告诉她我没死,不过却有一种念头在告诉我,再躺一会儿,再躺一会儿吧,有个人为我担惊受怕的也不错。
不过后来我真是觉得羞愧的无地自容,卓已是真得很担心我。我还在那里装死逗她,真是太没良心了。不过让我更后悔的原因是卓已知道我骗她以后,结结实实的给了我一掌,比我从房上摔下来都严重。人家一噘嘴一扭脸走了,我在那儿疼得死去活来的。不过看在她后来跑回来给我送吃的,帮我揉背得份,也就算了。
也因此这两天我没跟着去看比武大会,有点遗憾,又有点庆幸,秦茗因为我的缘故放弃了继续比赛。还是那句话,刀剑不长眼万一出了真点什么事呢。
这两天一直趴在床上,楚怡来看我的时候就只是一直在边上坏笑。不就是我屁股被石头划了各大口子么,瞧给你小样美得跟什么似的。
"楚怡,看人出丑就那么好玩啊。"我趴在床上白他一眼。
"那倒不是,只是看你出丑特别有意思。"说完还在那里大笑起来,这分明是故意的。
"你......"气得我眼睛都瞪圆了。
"嘿嘿,不逗你了,你看我给你拿什么来了。"说这在我面前晃了晃手里的瓷瓶。"这可是跌打损伤的特效药,来来,我给你擦上。"说这就要掀盖在我下身上的被子。
KAO,我可是啥都没穿呢,哪能让你掀开被子啊!我死命的抓着背角。可是一个动作不规范,扯到屁股上的伤了,疼得我是冷汗直流,也没有力气抓辈子了。得得,掀就掀吧,大家都是男人,看就看了呗,可是屁股开花的男人被人家看了屁股,那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白段卿冲过来往我身前面一站,正好挡住了我的屁股。
"闹什么闹,他这样了,不能动,你知不知道啊,不知道就别跟着瞎掺和,去去去,赶紧出去。"
"哦。"楚怡兴许是被吓傻了,转身往外面走,还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一样低着头,我心里那叫一个暗爽阿,这就叫做报应,楚怡,知道不?
"笑什么笑,还不赶紧把被子盖上。"白段卿冲我嚷嚷。
"你生什么气啊?"我趴在床上问他。他却不理我,转身弄着不知道治什么东西的草药。
撇撇嘴,枕着胳膊,后来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正睡得迷迷瞪瞪的时候,突然觉得屁股上有凉凉的感觉,还挺舒服的,我就闭着眼静静的趴在那里享受,然后搓破的地方突然就疼了起来,应该是上药的关系,不过这也忒疼了吧,要不是我知道我特怕疼,我一定告他庸医,敢给我往伤口上撒盐。
困顿的感觉一下就消去了,还蹦了起来,差点撞床框上。白段卿赶忙抱着我的双腿,让我冷静下来,慢慢的不那么疼了,我也就不折腾了,乖乖得趴在床上,看着白段卿在一旁擦汗。也是谁要跟着我这么折腾,没人不出汗的。
"白段卿,你没事吧。"
"没什么,你趴着吧。"
他还走过来给我盖上被子,坐到床边上,轻轻的拍着,像哄小孩睡觉一样。这更让我觉得他和郑梦楠相像,我就更不能接受他的感情。
"岑泱,你都怕什么?"
"嗯?"
"疼痛、雷声,你还怕什么?"
"呃,没什么了,有这两个就够丢人的了。"其实还有一个,就是怕看到奶奶偷偷的抹眼泪。不过奶奶不在这里,应该就不算了吧。
"有什么可觉得丢人的呢?每个人都会有一两件怕的人啊物啊的。"
"可是我一个男人怎么竟怕些女人怕的东西啊。"
"呵呵,这让我觉得你更可爱啊。"
"可爱?可爱有什么好得,而且我要可爱干什么啊。我要英俊潇洒,我要风流倜傥!"
白段卿笑了,也没说什么,轻轻的拍着我身上的棉被。也许是节奏很慢的关系,也许是被窝很暖和的关系,总之我又睡着了。
迷蒙的时候,依稀感觉到有人说话,可是听不太清楚。然后是印在额头上的一个吻,还有吹拂在脸颊上的温热的气息。
当我再度醒来的时候,坐在我床边的是苓儿,她用手支撑着脑袋,脑袋还一沉一沉得,应该是睡着了。下了床,就近拿了一件长衫给苓儿披上。
现在走两步也没那么疼了,不过我看还是要再等一段时间才能够坐下。
跪在凳子上,看着窗户外面,好像回到了两天前的晚上,只是今天天上没有云,星星们都不藏匿着了,也没有卓已在对面楼顶上弹琴的画面了。随风吹拂来的是些细琐的虫鸣。
比武最后一天
从床上爬起来,慢慢腾腾的穿衣服,头发还是随便的一扎,不过比原来是有进步的了,最起码不会让人以为我是逃难的。
啊,今天是比武的最后一天。那过了今天岂不是很难看到别人的武功了?那岂不是偷学不了了!赶忙加快了脚步,往比武的地方赶。
走到那里的时候,已经开始比了,在台上的是叶天青和一个没带武器的。叶天青提着剑,另一个人也是站在那里没个动静,好像还没有开始一样。可是叶天青的剑已经出鞘了,不可能是没开始,可是这架势,真是深奥啊。
叶天青的身体向上弹了一下,这下是要开打了吧。
"来啦,到台上去。"楚怡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拉着我走,就因为我一个回头的动作,完全没看到叶天青使的是什么招,就看到他的左手紧抓着右手,右手不停的颤动。然后他费尽的一抱拳,对方一点头,胜败就出来了。
楚怡阿楚怡,怎么你一出现我准没好事啊。
不过我倒是知道了那个人并不是不用武器,只是武器太小,动作太快,我没看到而已。那是一根根银针,我看着那个人帮着叶天青把银针拔下来,针上并没有血,可能是扎在穴位上了吧。
"那个和叶天青比试的是什么人?"
"他啊,他是星月教的,叫做沈丘。"
"哦,他好厉害啊。"
"不厉害?怎么能被选为代表呢?"
"那这么说来,叶天青也很厉害?"
"叶天青?他不行,还比不上我你"
我笑,他可真有意思。
"笑什么?"
"你不是在骂自己呢么?还不如你?那就是说你也不怎么样吧。"
"你......你还不如叶天青呢。"
"本来就不如他啊。"我笑得开怀。
回到了台上,不敢太嚣张,拘谨了许多,主要是因为六大宗师的领导级人物在阿。
这次上擂台的是彭冉,另一个人的眼神里透着一股不羁的感觉。我偷听到武林盟主那老头说彭冉无望,这不就是说彭冉没希望赢嘛,不过夜时,看他那精神不佳,萎靡不振的样子样子想赢也难。
那个不羁的男人大刀一挥,豪情满志的样子,再看看彭冉,只是小范围的防御,刚开始的时候还是能抵挡一些的,到了后来,就渐渐的处于弱势了。
楚怡在前面也摇了摇头,看来真的是没希望了。
之后没有多少时间,男人得到就抵在了彭冉的胸口。两人顺势收了式。
楚怡站了起来,我再一看其他的人也都站起来了,有的用轻功飞走了,有的慢慢悠悠的踱着步走了。
"快走。"说完这句话,楚怡就在我前头快步走起来。我也赶忙跟着他,他走得挺快我还小跑了几步。
他停在凌家堡的大厅,然后还有几个宗师的人进了大厅。大家进来之后也没做什么事,都在那里聊天。
一会儿,武林盟主那老头来了,进来到处张望,也不知道再找谁。
突然进来一小童,就喊"乌夜教孟教主可在?"
大家都面面相觑的,我就跟着四处看看,孟帆果真不在。当我再回头看着前方的时候,看到那个比武时坐在楚怡旁边的男人正在看着我。
我看了他一会儿就将视线移开了。我知道这个人在盘算什么,但我不想管,只要我行的正坐得端,就不怕他算计我,而且我非常讨厌他的眼神。
"楚怡,我们要做什么么?"
"不用,你找个地方呆着就行。"楚怡说完向着凌浩然那边走去,我也就找个角落随便一靠,看着那些人聊这聊那的。
真得挺没劲的,就走出去了,靠在房子的侧面,突然很想看到张秀文,看她轻抚着一头被风吹散的长发站在树下,我总觉得那是无法超越的美丽,那是我和她第一次见面,在那之后她就变成郑梦楠的女朋友了。
刚才看着我的那个人走了出来,迎上来的是刚才比赛时的那个拿着大刀的男人。那人向着带刀的男人做了一个右手切左手的手势,然后就无声的错开了,好似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带刀的男人进了大厅,我也就跟了进去,里面还是一样,整个一个聊天室。不过谈论的都是些什么招式,那个得到了什么什么人的真传,那个人发挥得还不够好,诸如此类的。
我踱到楚怡的旁边,轻声问他带刀男人的来历,他也只是说了那个人是乌夜教的。从楚怡的话里隐约听出了些神秘的东西。
楚怡说这个人是乌夜教选出来的,只是没人知道他是乌夜教的什么人。
正在我思考之际,宗师的人又呼拉呼拉得往外走。怎么?又要开始比武了?跟着大队人马走,竟然是到吃饭的地方去了。我四下张望,居然见不到楚怡那小子的身影了。赶忙往厨房跑,兴许楚怡是去了那里。可是到了厨房,也没见着楚怡,怪了,才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岑公子。"这个声音是柳玥。"少主应该是在大堂吧。"
"谢谢你。"不去管她是怎么知道我是在找楚怡的,赶忙跑到大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