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牵(穿越时空)————佩兰[第一部]

作者:佩兰[第一部]  录入:12-23

      杜伶握紧的拳微微颤抖著,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抑止住心中奔腾的怒火。"皇子虽然是入了神殿,预言也被封印进了碧晶中。但是神殿中有人得知了九音就是白麒转世以及那个预言的事,那时正是先帝病重之时,父亲的身体也因此每况愈下。而菡王就趁著这个机会发动了宫变,并强逼父亲按照他的意愿修改预言的内容。父亲不肯,菡王就已我的生命做要挟。所以,父亲就答应了,他按照菡王的意思将预言删去了一半,重新的封入碧晶中。不过他并没有毁去真正的预言,而是瞒著菡王加上了一道封印,以我的血的凭介。也就是说,只有我和九音的血同时注入时,才会显现出真正的预言。可是菡王仍不罢休,那时鸿哥已是皇上的血衣,并且一直跟在皇上身边,只有我还留在父亲身边,於是菡王就逼著父亲让我成了九音的血衣。"
      "可他还是杀了父亲!就在我面前,就在我成为九音的血衣後。我亲眼目睹的,一剑穿心。父亲的血一直流,一直流,怎麽止都止不住。可是父亲居然一点都不恨菡王,他只是摸著我的头,告诉我,要好好的服侍九音,因为他是这世间唯一的白麒,是辉映国,甚至是这片大陆的希望。可我不信,我只是恨,恨菡王,也恨九音。他们一个杀了父亲,一个父亲因他而死。我凭什麽还要去服侍他,我只恨他死,就算我和他共命又如何,只要能为父亲报仇,我什麽都不在乎。"
      杜伶猛喘了几口气,松开了手,手心全是斑驳的血迹。他擦了擦眼睛,泪水却是不住的往下流,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也滴进每个人的心里。杜鸿的眼睛也是红红的,嘴角都被咬破了,只是一声不吭的抽出一条丝巾擦著杜伶手心的血,动作很轻很柔。
      "但是菡王自己登基後却始终没有宣布那个预言,也没有公布九音的身份,因为就算他拿著修改後的预言,但是时间不到,九音依然不是白麒。而我那时正好被鸿哥救出了宫,又被林家收养了,认识了涛哥。於是我拼命的学习著一切知事,一心只想著有一天能亲自报仇。只有我还知道真正的预言是什麽,但是我也没对鸿哥他们说完整,故意少说了两句。鸿哥说无论我想做什麽他都会帮我,但唯一的条件是在真正的白麒降临前,不杀九音,我答应了。但是那时我仍心怀恨意,所以我不说,鸿哥也不说,所有人都以为那个被篡改过的预言就是真正的预言。只要这样,就算我不动手,也会有很多人要杀九音。"
      杜伶终於不再流泪了,他平息了下情绪,双眸中散发著晶亮的光彩。他紧紧抓住九音的手,在他的眼中寻找著自己的身影,"可是九音没死,而我也等到了你。我在见到你的第一刻,就知道自己下不了手了。和你相处也不过才短短几天,我发现自己一直坚定的恨意已在不知不觉中消散了。我不可能杀你的,我甚至後悔没能早些说出预言的事,我......很高兴自己是你的血衣,和你有了如此深的牵绊。"
      "对不起,九音,对不起......"杜伶不住的呢喃著,就像一个做错了事不知如何是好的孩子,祈求著被原谅。
      九音轻轻的抱住了杜伶,抚著他的背,只是动作有些僵硬,"不是你的错,不用道歉的。已经都过去了,你可以都忘了。"九音忍不住在心中叹气,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安慰人,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做才好。
      冷焰枭在一旁是看在眼里,不满在心里,要不是情况不合时宜,他才不会让九音去抱杜伶,九音都还没主动抱过他呢。唉,好想把九音搂回自己怀里呢。
      "伶,你的意思是,你还有两句预言没说?"杜鸿沈思著,见杜伶点了点头,便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递了过来,竟是碧晶。"我那时为了以防万一,在那夜九音离开前,给了他假的碧晶,真的还留在我身上。"
      "咦?"杜伶一把抓过碧晶,仔细的察看著。"这块果然是真的,那煌御玥拿走的那块呢?"
      "那块是空的,只是个壳子罢了,里面没有预言。"
      九音忍不住瞪了一脸无辜的杜鸿几眼,拜托,这麽关键的事要早点说啊,害他还小紧张了一把。不过既然真的碧晶在这,想知道真正的预言,就得再献一次血。究竟是哪个规定的必须以血做凭介啊,以为别人的血都是不要钱的麽。
      34.
      锋利的匕首划过两人的指间,两人的鲜血滴进碧晶中,快速的融合扩散,原本的碧绿的晶石中泛出瑰丽妖豔的红光。待碧晶中的红全部取代了绿,已经不再透明的晶石中浮现出了八行金色的小字:圣麒转世,白为真君。命旋一轮,始现真身。双麒并世,佐帝耀天。恩泽万民,天下一统。
      "命旋一轮,始现真身。双麒并世,佐帝耀天。"九音反复的念著这四句,这就是他之前所看到的预言中缺失的一部分。"双麒并世,佐帝耀天。这也就是说,如果我真的是白麒转世,也不是一统天下的王,而是辅佐帝王一统天下的相。"恐怕这两句就是杜伶没有告知任何人的两句,少了这两句,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也难怪会有那麽多人想杀他。
      杜伶颔首,脸上还带著未消退的羞赧,"是的,当年菡王一定抹杀掉的也是这一句,否则他就根本找不到借口登上王位。"
      "那,命旋一轮,始现真身。这是什麽意思?"九音的注意力从一开始就放在了前两句。
      "在这片大陆,一轮是十八年。命旋一轮,就是指九音满十八岁时,真正的白麒转世才会降临其身。而你从昏迷中醒来的那一天,正好是九音十八岁的生辰。"
      九音说不上来此刻心中的感觉,没有总算得知了真相的欣喜,反而有种深深的迷茫。"我......一直都以为这个身体的主人,才是你们口中的白麒,我不过是误打误撞占了这个身体而已。"难怪他们对他的出现一点都不惊讶,甚至是理所当然的接受。
      "真的是我麽?我还是不能相信......"他第一次对自己未知的一面感到恐惧,他不愿相信这一切,但是那不断重复的梦境,还有自己莫明的对血和杀戮的渴望感,都让他感到自己慢慢的变的不再是自己。
      "那扇门......那扇门,我要打开......"梦里的最後,总会出现一扇紧闭的铁门。而他,总是在想要推开铁门前惊醒。他想知晓的一切,白麒,那名女子,还有他究竟是谁,所有的一切,一定都在那扇门的背後。那或许就是他的记忆中,所缺失的一部分。
      "我要打开它,我应该打开它的......"九音不住的喃喃自语著,不断涌现的不安和恐惧就像是不断密闭的空间,逐渐将他包围,令他窒息。
      "九九......没事的,有我在。"冷焰枭把九音搂进自己怀里,心疼的看著他苍白无助的脸,整个人都像是失了心魂。就连其他人也是不免担忧,他们何时见过九音这麽脆弱的一面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尊玻璃娃娃,一碰就碎。
      "小九九,不用担心,若你无法接受,那朕就将这件事和预言永远的封存,只当没有发生过,不会再让你因此而被卷进来。"冷焰泉和冷焰枭彼此交换了个眼色,心中都有了决定。他们从一开始就不曾在乎过这个预言,更没有一统天下挑起纷争的野心。
      "但那是不可能的吧。"九音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从他进入这个身体开始,就已经牵扯进来无法退出了。不过现在他倒是能肯定了,那个意外的车祸,借尸还魂的顺利,恐怕从一开始都是设计好的环,只等著他往下跳。越想他就越来气,敢情他从头至尾都是被设计了,即便是中途发现了也抽不了身。
      九音已经敛去了刚才短暂的脆弱与迷茫,那玻璃娃娃般的模样就像是昙花一现,现在的整个人都散发出锐利的光芒。"说吧,你们原本是怎麽打算的。"示弱,并不适合他,既然无处可退,那就一直走到底好了。他倒是想看看,那被封存在门後的记忆,究竟是什麽。
      "这个预言是针对所有国家而言的,换句话说,就是能拥有九音的帝王,也就等同於拥有了一统天下的资格和力量。"林涛看著九音,若有所思。"煌御玥怕是也从菡王那知道了一部分的预言,不然也不会特意等到今天。"
      "所以朕打算先下手为强,在煌御玥将九音的身份散布出来前,公开召告天下。但那个预言,朕还是打算永久的封存。尽管四大国的大神官应该都有能力占卜出你的事,不过只要我国不公布预言,他们也不会公布的,毕竟四大国现在彼此势力相当,谁也不会轻举妄动的擅自挑起纷争,引来其他三国的结盟。"
      "果然如此,总之你们就是不打算让我一个人离开了。"九音不由得在心中暗叹,他就猜到,他是白麒转世也好,那个预言也好,都已经是隐瞒不了的事。无论如何,他都会被推上浪尖口,躲都躲不掉。"不过这样,辉映国也会被卷进来。"
      "九九,我们原本就是同一条船上的啊。虽然我和你有过协议,但是现在事情并没有也完结,所以你还是不能离开我。"冷焰枭开心的在九音耳边低语,还不忘得意的瞟一眼冷焰泉,意思是说这个赌约他是赢定了。
      九音一阵气苦,又无可奈何,只得一记後拐发泄下心中的不满。谁叫当初的那个协议没有制定清楚呢,凭白的被人钻了空子。不过有了这麽个特殊的身份,他想独自离开,恐怕也是举步为艰了,还不如出门有人罩,出事有人顶呢。
      返回京都的日子很快就定下了,三日後启程。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们离开的时间也不短了。只是来的时候连带四个护卫也不过是八人外加一辆马车,回的时候是六人外加一长串的护送队伍,马匹车辆无数。皇帝返京嘛,怎麽著也得气派的来气派的回。
      不过是苦了冷焰泉,林涛以地方官员必须任职满三年才能调动为借口坚持不肯离开开阳郡,他在劝说多次也无效的情况下只得带著一札催酒钱的欠条孤身一人坐上皇辇。这次冷书恒是说什麽都不肯再假扮皇帝了,既然替身不干了,本尊自然得亲自上阵。
      而九音一行人则是远远的走在队伍的最後面,特意的与皇辇保持著距离,还美其名曰替皇帝殿後护其安全。实则是不愿做郁闷皇帝的出气筒,全都躲的远远的,任其抱著欠条害相思。
      "你们说,皇上回京後会不会立刻修改吏官制度,好把涛哥直接调回京都。"杜伶打了个哈欠,靠在杜鸿的身上,一副未睡醒的模样。
      "我看不会,若皇上有心的话,根本不用理会什麽吏官制度,随便找个名目就能把人调回来。关键是林涛不肯,皇上也无可奈何。"冷书恒依然是手不离玉扇,只是现在会随时掏出个小本子写著什麽,边写还边冲著九音挤眉弄眼,害的九音几次都有直接挥上一拳给他赐两个熊猫眼的冲动。
      杜伶摇了摇头,替当事人可惜,"涛哥也真是的,明明放心不下,干嘛还不肯回去,都是嘴硬心软的人。"
      "他是无可奈何,毕竟对方是皇上。"杜鸿拍了拍杜伶的脑袋,示意他在马车上安静些。
      "杜伶,你跟著我们回京都可以麽?你不是蕙香阁的......"九音拍开冷焰枭不安分的手,干脆移坐到杜伶身边。"这下可好,皇上离开了开阳郡,你这个大美人也跟著跑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是被皇上看上了呢。"
      "......啊?!不是吧,这下涛哥怕是更不肯回京都了。"杜伶故作叹息,脸上倒是没有一丝愧疚,"唉,只有委屈下皇上了,谁叫我是你人呢,不跟著你还能跟著谁啊。"说著他上前就要抱住九音。
      "杜!伶!"冷焰枭眼明手快的出声喝止,把人重新抓回自己身边,警告的瞪了眼杜伶。他就是不爽,自从那夜杜伶告知九音他是九音的血衣後,就整日跟自己抢人。更可气的是,九音也不拒绝,对杜伶比对自己不知要好多少。
      九音不满的瞟了眼冷焰枭,象征性的挣扎了下也就懒的动了,"杜伶,要不这样好了,对外公开就说你是被枭王爷看上了,给带回了枭王府。反正他好美男,也不差这点名声。"
      "九九,我又不要他。除了你,我谁都不要。"冷焰枭不满到了极点,早知如此,就该把杜伶留在开阳郡了。"不然,给书恒好了。"
      "咳......我也不要。"冷书恒见话题突然转到他身上,看好戏的脸立马僵在了当场,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连连摆手。
      "我说,两位王爷是什麽意思,我是九音的人,不是你们的。"想他杜伶当小倌的时候,那叫风光无限啊,哪像现在居然被人推来阻去。
      "你有什麽好推三阻四的,你王府里的男宠还少了麽。"九音干脆转过身,冷著脸正视著冷焰枭,"我可是听说,你有收集美男的习惯,难道杜伶还不够漂亮。何况还只是假借下这个名义而已,你那麽小气做什麽。"
      "那是......"冷焰枭被九音的咄咄相逼不知该如何是好,念头一转,又不由得欣喜,"九九,你是在吃醋麽。"
      九音翻了个白眼,冷笑,"我是不爽。你那的男宠倒是各个都有够飞扬跋扈的啊,居然找敢我的麻烦。杜伶,你以後进了枭王府,可以好好的替我玩玩他们。"
      "哦,那好。"杜伶立刻眉开眼笑,答应的极其顺溜,"枭王爷,以後还请多多指教了。"
      冷焰枭一阵气苦,又无可奈何,暗自决定回去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对自己的王府进行一次大清洗,早早的把那些男宠们都送出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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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麒元书纪:大麒历六三八年十月,辉映国泉帝冷焰泉於祈福大典上正式发文召告天下,前朝皇子冷九音乃是天降祥兽白麒转世,特封为麒王,拜任大神官一职。诏书一出,举国欢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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