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中月(穿越时空)————云诡

作者:云诡  录入:11-24

如水的琴音穿越记忆,还有那双时而抬头对自己轻笑的杏眼。
景瑜......
"大哥哥你可醒了!你睡了好久呢!"熙月坐在床边,双腿不老实的荡呀荡的。
"这是你的家么?是你......救了我?"
"才不是嘞!我家在村口的老槐树下,救你的人是‘月'啦!"
熙月的爹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家里只留母子二人相依为命。
大约两个月前,四处云游的月路经这个小村子,后来就住了下来。
月长得好漂亮呢!村里老人讲的故事里的仙女大概就是这么漂亮罢!月很会弹琴,听月弹琴,他总是会忘了回家的时辰,结果每次都会被娘骂。月人很好的,听说他娘病了没钱买药,立刻就塞了不少银子给他,还不要他们还呢!而且月还很温柔,对谁都是笑眯眯的,一点也不像隔壁的甜丫,话没说两句,抬起手就打人,哼!
还有还有啊,月的名字和他的一样呢!都是"月"!
除了娘,熙月最喜欢的就是月了!
"我跟你讲啊,你睡着的这些天都是月在照顾你哦!等下他回来你可要好好谢谢他...... "活说到一半,突然熙月眼睛一亮,立即跳下床。"月!你回来啦!"
"我回来了,熙月有没有乖啊?"
"当然有乖啦,熙月是乖小孩!"
毫不陌生的,甚至熟悉到令人想哭的嗓音。
粗糙的布衣掩盖不住绝代的风华,年轻的容颜俊美依旧。
那张在梦境里,幻觉时,回忆中出现过无数次的熟悉面庞......
犹如一场猝然降临的梦。
现实与梦境的边缘不再清晰,揉碎,揉碎,模糊一片......
谢仓野的喉咙里像塞了一大团棉花,发不出半点声音。
揉了揉熙月柔软的发丝,月抬头望向谢仓野。
"你醒了?"对待陌生人一般的口气每一字都如鼓锤一样擂在谢仓野心上,心脏瞬间缩紧作一团。
"醒了就快点给我起来占了我这么多天的床也该够了罢我很累了要休息了您请自便。"抓住被子顺势一扯,谢仓野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就被甩到地上。细小的沙子硌得手掌灼灼的疼。
呃,会疼......
那应该不是梦罢......
"月......你怎么...... "熙月被月突然急转的态度吓了一跳。从没见月对谁发过脾气,可面前的这个大哥哥明明什么都没做,月却好像顶讨厌他似的。怎么会这样呢?之前月还不眠不休的守在大哥哥身旁照顾他啊!
"熙月。"月转过身,用手撑着脑袋。
"呃......啊,什么?"
"回家睡觉去。"
"哈!?"太阳还没下山呢!
"小孩子要多睡觉才能长得高哦!"
"可是月...... "
"......怎么,你想和我一道睡么?好啊!过来罢!睡觉睡觉!"说罢便搂过熙月,作势就往床上倒去。
"不是啦!我、我回去了......娘还等我回去呢!"小脸像刚吃了辣椒,姹紫嫣红开遍。
"上次的银子快用完了罢?你娘的药钱还够么?"松开小孩子软软的身体,为他敛好衣襟。
"够的够的,娘说我们已经够麻烦你的了,不能再要你的银子了。"
"说什么傻话!"月刮了下他的鼻子。"是我麻烦你们罢?"
"回去时小心点哦,代我向你娘问好。"
"嗯。月再见,大哥哥......呃...... "见谢仓野还保持着呆坐在地上的姿势,熙月愣了下。"......大哥哥再见!"
地上很凉冷的,希望大哥哥不要着凉才好啊!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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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梦......
不是梦......
熙月一走,月便直接倒回床上。又过了好久,待月呼吸的声音变得绵长,谢仓野才动作轻缓地站起来。
悄声地坐到床边,细细端详那张熟睡的面孔。
连发丝都是如此熟悉......
小心翼翼的描绘着他的轮廓,仿佛那是禁不住丝毫触碰的气泡,稍加用力便会破掉,从他的眼前消失不见一般。
景瑜......
思及方才"月"对待他的态度,谢仓野苦笑。
他的景瑜啊,还是那般记仇呢。从前因为一点小事他都会老半天不同自己讲话,何况是这次?
心底的那份失落怪不得旁人,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是他深深的深深的伤害了他。
那样的神情,那样的语气。
他是下了决心要把自己抹煞掉啊......
不过......
低头看了看那犹自睡得香甜的人儿,谢仓野自心底升起一丝笑意。
还在。
他还在这里。
只要他还在自己视线所能及的地方。
这就。
够了。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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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火候太过了,胡萝卜我喜欢硬一点的。"
"盐巴少了,没味道。"
"油太大,腻人。"
用十成"鸡蛋里面挑骨头"的功力将谢仓野忙活了一上午的成果贬了个一文不值,月把碗一推,撂下了苛刻的评语,起身就走。
"真是难吃死了,连猪食都比你做的饭菜好吃。"
"...... "
谢仓野无语。
自从他在月家住下之后,除了熙月在的时间外,月几乎整天都赖在床上,连吃饭都免了。担心他把身子搞坏,于是谢仓野便担起了煮饭的责任。只是身为北垣的前靖远将军,谢仓野可谓是君子远庖厨的典范。进进出出忙了大半天的成果常常是费力不讨好。在凭着不耻下问的精神向熙月请教之后,终于颇有长进,但终究还是入不了某人存心刁难的眼。
默默的将桌子拾好,谢仓野轻叹一声。
那个对自己怀有深深爱意的狄景瑜已经彻底从世上消失了,留下的,是永远将自己拒之于千里之外,用恨堆彻的月。
这段日子一来,月从不曾碰过琴,偶尔熙月问起,他也只是笑笑。
谢仓野清楚,其中的原因在自己身上。
"从今日起,你我便为陌上人。知音难觅,景瑜此生永不抚琴!!"
这是老天降给自己的惩罚。
惩罚他先前的所作所为。
这是他应受的,只要他还留在自己身边,那么,一切的惩罚他心甘情愿。
月瘦削的肩膀,总是令谢仓野兴起将他搂之入怀的冲动。可手臂却犹如灌铅一般,坠坠的沉。
如果月推开了他,那两人之间就连最后的联系都不复存在了......
他没有勇气去尝试任何的不确定,也没有勇气去穿越两人之间遥远的距离。
只要他不点破,也许两人就会一直这般和平的相处下去。
一直,永远。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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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么过了下去。
月终日无所事事的闲着,谢仓野则包下了所有的家事。操劳了一天,到了晚上还要看着月的睡脸,一看就是一夜。
长此以往,纵然是铁打的身子都受不了了,何况是从江里捡回一条命的血肉之躯?
看着在病榻上昏睡的谢仓野,月黑了整张脸,吓得熙月缩了缩脖子。
把熙月打发走,又骂完了无数遍的"笨蛋""白痴""傻瓜"之后,月最后还是捋起袖子,屈尊降贵的为谢仓野熬药。
滤去药渣,月小心的用汤匙把药送到谢仓野嘴边。无奈躺着的人意识不清,月的一片苦心成了驴肝肺。
"咣啷"一声将药碗撂到桌上,月气急败坏的就要往外走,可身后飘来的虚弱却饱含浓浓深情的呼唤将他死死的钉在了原地。
"景瑜...... "
看着那病中昏迷却依然不忘呼喊那个名字的人,月的神情现出了淡淡的迷茫。
何必呢?
那个早就死掉了的名字......
傻瓜。
两个人都是傻瓜。
暗自叹了一口气,月重新端起药碗,将药含在嘴里,低头贴上那双薄唇,将苦涩的汤水一点一点的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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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病中,谢仓野的意识一片混浊。
恍惚之间,似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到唇上,将似乎是汤药的液体渡了过来。柔软的东西又渡了几次,然后他感觉到一支略微冰冷的手温柔的为他擦去残存在嘴角的药汁。
温柔啊......
一定是梦了。那个人怎么会对自己温柔呢?可是腹中因药效而散开的温热为何是如此的真实呢?连残存在唇上的感触都真实得让人心痛。
"从今日起,你我便为陌上人。知音难觅,景瑜此生永不抚琴!!"
猛然惊醒。
月夜迷离。谢仓野惊出一身冷汗,高热也退得差不多了。慌忙坐起,环望小屋的各个角落,却始终寻不到那道纤细的倩影。
没有......
没有......
"从今日起,你我便为陌上人。知音难觅,景瑜此生永不抚琴!!"
走了......
"从今日起,你我便为陌上人。知音难觅,景瑜此生永不抚琴!!"
他走了......
"从今日起,你我便为陌上人。知音难觅,景瑜此生永不抚琴!!"
发狂一般地奔出屋子。
丧失了所有的语言,头脑中闪过的心里面惦记的思维里念着的,只有。
一个名字。
"景瑜------ "
纯白的世界上只留下如山茶般凄艳的血迹。
而他,则消失在一片空茫之中。
"景瑜------ "
"景瑜啊-------- "
别走,求求你留下来。
"景--瑜------ "
别走,求求你留下来。
"狄--景--瑜------ "
别走,求求你留下来!!!
无助的跪倒在地。没有呼吸,没有心跳,似乎连体温都流失了。
曾经失去过的惶恐慢慢渗化,汇拢,凝聚,最终成了一滴水。
水滴,石穿。
失声痛哭。
啊啊......
留下来。
留在我身边。
留下来。
留在我身边。
留下来。
留在我身边。
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留下来......
别走。永远留下来。
求求你。留在我身边。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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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啦!?鬼叫个什么劲啊!?叫魂不成啊!?"
月站在谢仓野面前,姣好的柳眉拧作一团。
看到月,谢仓野一时竟分不出何谓是梦幻,何谓真实。
"病刚好就往外头跑,你还嫌给我添的麻烦不够多么!?"
自己不过是去后院的菜园找点吃的,填了填早就大唱空城计的肚子而已啊,结果一回来就看到这人生怕他的病一好自己还会接着折腾他似的只穿一件衣服跪在地上。自己熬更守夜地照顾,他倒不晓得珍惜。这使得月原本就因谢仓野病倒而烦躁不已的心情变得更加恶劣,刻薄的话语又更加刻薄了几分。
"你当我给你买药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不成啊!?想死的话就说一声,省得我浪费药钱!"
"死之前记得滚远一点,可别死在我家门口!"
"救了你可真是我八辈子修来的晦气!"
几大筐的恶毒话语刚起了个开头,就在一个几乎要把他拦腰勒断的拥抱下偃旗息鼓。
"喂!你、你想杀了我么......抱这么紧做什...... "
"......我以为...... "发闷的声音,有着颤抖的鼻音:"我找不到你了...... "
"...... "
记忆定格在那个寒冷的雪日,刺目的红漓漓洒洒。
离去的身影,决然。
找不到。永远找不到。
在偌大的迷宫中独自寻找那唯一的出口,却怎么也寻不到。只能一个人孤独的走着走着,永无终结。
手臂就那么紧紧收紧。
相互渴求的身体紧贴,填补了冰冷空虚的心。胸中的激荡呼啸而出,如火的热情灼人异常。
唇舌纠缠。
两人从室外一路拥吻到小屋内。
年轻的欲望在空气中炸裂成无数的火花。
散开的发,褪落的衣。
除去阻隔,在月的背部盛放的红梅一览无余。
美丽的绚烂的繁华的喧嚣的......所有的繁华全绽放开来。
泪水打落在那了然于心的刺青上,白皙的背上一片晶莹。
"怎么?哭了?没干过男人所以下不去手吗?"月推开他,半喘息着冷笑,恶言以对。
谢仓野没有回答,直接吻住了他说辞千万的嘴。
景瑜......
景瑜......
景瑜......
亲吻,爱抚。
高热的体温令彼此意乱情迷,赤裸的肌肤之间有着完美的契合感。
纯粹而忘我的投入。
煽情。

第 3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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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律轻跳,时而缱绻,时而悠扬。偷得浮生半日闲,谢仓野半倚在门口细细的听着。
自两人有过肌肤之亲后,月又恢复了终日抚琴。
谢仓野闻得,总是会忆起从前的种种,不免有一种重修旧好的欣喜。
度日如此,倒也甚是愉快。
"曾经有人对我说过‘知音难觅,永不抚琴'。"
"哦,是么?"月连头都未抬。"月可从未说过这种话呢。"
"...... "
"月"的确是没说过啦。
将视线移到屋外,不期然间,院子里不知何时到来的访客令他始料未及。
"叶杨!?你怎么会在这里?"谢仓野大吃一惊。
来者正是中越七皇子尚延汐身边的叶杨。
对于他的造访,谢仓野倍感意外。许久未见,叶杨竟憔悴了许多。转念一想,既然叶杨知道自己的所在之处,那岂不代表......
猜到他的顾忌,叶杨答道:"七殿下不知道你在这里,你的身份暴露后,殿下就失踪了,就连我也找不到他。"
"什么!?"
"如今的领兵是北定王爷,不过新帝对王爷的顾忌很大,所以王爷现在的处境也不安生。"叶杨将目光移上他,有着几分恳求的意味。
"今日我前来,是希望你能助王爷一臂之力。"
谢仓野回头望了月一眼,可月却似乎毫不在意的继续弹琴。
沉吟片刻后,两人相随离去。
待两人的背影完全从眼角的余光里消失,月无力的闭上了眼。
起身放下竹帘,将俗世的一切纷争都隔绝在了小屋外。

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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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深夜,谢仓野才回来。
一进屋,他就看到月独自立在窗旁,月光为他的脸涂上一层柔和的色调。
遥夜,清瑟,哀鹊,孤灯,故人,残月。
离别之夜。
"知道么,你从未问过我的名字。"谢仓野打破沉默道。
"有必要么?"月不屑的挑了挑眉。
"的确是没有。"谢仓野笑笑。各自的身份两人都知晓,只不过是从未道破罢了。
他的景瑜啊,还是那般的任性调皮可爱啊......
谢仓野抬头,闪亮的双目神采奕奕,有着昔日的意气风发。
看着那双引得人宁愿溺死在里面的深邃瞳孔,月不禁感慨万千。
自己......是什么时候把心失给了这双眸子的呢?
痴心的,傻傻的,义无反顾。
月光清明,可以看到叶杨在屋外等待的身影。
在你的心中,国家大事永远都排在最前面。既然你去意已决,不如直接不告而别一走了之,为何你还要回来,扰乱我的心?
你看似温柔,可是在我看来,其实却是残酷无比。
如同你此刻说出的话,一句一句,都残酷的几乎令我落下泪来。
"我要走了。"
"中越虽然有错,可那终究是我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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