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轮到住在我笼子下面的仁兄出场。哎呀!妈呀!长得那个是鬼斧神工、惊天动地、鬼哭狼嚎、飞沙走石。他没挑武器,直接走到老鼠面前,握住它的身子,左手一把拔下它的头,再用力一捏。呃哇!我终于吐了,估计谁看到刚才活蹦乱跳的老鼠变成扁扁的老鼠干,也是这个反应。
许多人还在吐,我没继续吐,不是我比别人强,而是那位仁兄盯着我,目光恶狠狠地。没吐的人都看着我,似乎在看一个死人。我在他们的集体注视下头皮发麻,鸡皮疙瘩从头蔓延到脚,身体不受控制哆嗦。
试练还在继续,那位仁兄并没有冲上来杀死我,看起来,目前杀我还有点困难,估计以后会比较容易。
还有一位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小孩。他和那位仁兄相反,目光冷静地像个医生。呃,事实上,他做的也像个医生。他使用两寸长的扁平小刀,温柔地划开老鼠的肚皮,露出红色的心脏,绿色的肠子还有一些白花花的估计是脂肪的东西。呃哇!这次我又吐了。还没结束,老鼠还没死,他轻柔迅速地割开每个器官,一个一个掏出来,似乎是为了让老鼠更痛苦,他最后掏出的是心脏。我毫不怀疑,如果还有时间,他会先把老鼠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小心地绕过血管,保证在割下最后一块肉时,老鼠是活着的。
看完他的"表演",再看到后面层出不穷的杀鼠花样,我瘫倒在地:这么恶心的事我可做不出来,就算不做会死,我也做不出来。完了,我是去青楼的命呀。什么吗,这根本就是虐杀。
嗯?虐杀?杀手?一拍脑袋,我跳起来:我明白了,可是他们也会这样想么?豁出去,就赌这么一次。
唉哟!忘了还在笼子里,我撞到头。
入伙
一个蒙面人走近我,掏出钥匙打开笼子。哦!轮到我了。
我直起身,整整衣服,站定,用深邃的目光扫过每个在场的人。不是故意装潇洒,我需要这点时间迅速聚集被"无"消耗的魔力。
不行,这点时间不够,我聚集的魔力少得可怜。我清清喉咙,微笑,再次扫视。还不行,我第三次扫视。怎么大家的脸上都有些抽筋?管
他们呢,魔力已经集聚好了。
我张开小手,凌空一抓,再一扬,搞定。
全场沉默,然后蒙面人开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站在那里,得意万分:夸我吧,夸我吧,表扬我吧,我用魔法杀死老鼠,几乎察觉不到魔法波动。
首领开口:"不错,召唤出细小的冰刺,准确地扎入老鼠心脏,悄无声息、一击致命。最为特别的是,这点魔力引起的魔法波动基本上是察觉不到的,让人防不胜防,真不错。"
我捂着脸:别这么夸我,我会害羞的。
首领接着说:"悄无声息、一击致命、令人防不胜防,你很有杀手的天赋。而且对精深魔法,出手无论是时机还是力度都掌握的非常好。有望成为圆阁的第一杀手。"然后话锋一转:"不过,这么看来,我们的训练已经不能提高你的魔法水平,以你的资质,我这圆阁还真没人教得了你。这么吧,你先作我的侍童,成人礼后再挂牌当杀手。"
侍童?靠,我绕了那么大的圈子,竟然走回原点,耍我呢?
愤怒地朝首领呐喊:"我卖艺不卖身。"
首领一愣,继而大笑:"哈哈......哈哈......咳咳......。"
周围的蒙面人似乎都傻了,没人质问我凶他们的首领。那位奇形怪状的仁兄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另一位冷静得像个医生的仁兄的眼里开始有火焰在燃烧。不就吼一句么,表情怎么都这么奇怪?还有,这首领的笑声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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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领从阴暗处走出来,是他?
我更怒了,大步走上前,手指努力指着他腰。其实,我本来是想指他鼻子,无奈啊,人长得太矮。
"你、你......,你不就是我给了半个馒头嫌我口水脏害我又去买个馒头回来发现半个馒头和你一起不翼而飞的那个行动不便的乞丐么?"
首领的脸微微有些扭曲。似乎大家的脸都有些扭曲。冷场中......
片刻后,首领开口,声音一贯的平和:"那次去收集情报,事情紧急,来不及告诉你。"
"哦!"
"让你做我的侍童,并不是让你买身,我不会碰你,你做些仆人做的事就可以。"
"哦!"糗出大了。我低头,用脚画圈圈。
一起入地狱吧(更新)
走进分给我的房间,这不大,倒也干净。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生活用品是崭新的,连家具都是新添置的。虽然用具都不够精细,总体来说是能住人的。
呃,我还是习惯以二皇子的眼光看待事物,多年富足的生活已经在心里深深地刻下烙印。不过,似乎从出逃以来,除了在笼子里呆过一天,我还没怎么受苦。
我果然是天生的享福命,没办法。
一边想着,我召唤出一个水球,把茶杯、茶壶里里外外洗干净。然后,右手召出一个水球,左手召唤一个火球,烧开水咯。
待水烧开,灌入茶壶,倒入茶杯,小啜一口,生活真惬意!
坐在靠背椅上,跷起二郎腿,眯着眼,陷入沉思:这首领可不是一般人,自从知道他是那个乞丐后,我曾细细观察过他的腿,他走路姿势和一般人不一样,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似乎腿真的有毛病。如果我的推测是正确的话,他可真是个厉害人物,难怪能当上圆阁的首领。
又为自己倒杯茶:说起这圆阁,可真鼎鼎有名,据说它是虚无大陆上数一数二的杀手组织,只要你能付得起钱,想买谁的命就能买到。这里的杀手论排名,综合你杀人的效率、成功率、杀死的人数给你排名。
我以手掩面:真的要走上这条路么?以别人的命换取自己的生存。不过,我还有选择么?真可笑。
拿下盖在脸上的手:既然上天给我选择这条路,让我入了地狱,那么,多拖点人进去吧,太过黑暗冰冷的地狱,我一个人呆着,会害怕的。
呵呵,哥哥,我亲爱的哥哥,这便是我的选择。漆黑的地狱,你下来陪我的,对么?
舔着由于兴奋而微觉发干的嘴唇,我轻轻一笑,扬手在屋子里设个生命结界。除非我死,任何人不能破除我以生命为契约设立的结界:哥哥,我准备踏出第一步,你好好地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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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好像有东西撞上我刚设立的结界。
推开门,发现门外站着试练场上令我毛骨悚然的二号人物--"医生"。不错,不但经受住我结界的反弹,还能安然无恙地微笑,再次证明他果然是个不普通的小孩。有前途!
他文雅地朝我一笑:"我叫莫白。"
我有些惊讶:他应该不是主动找人说话的人,怎么会忽然来告诉他的名字?
抬头看着他眯起的好似看见有趣猎物的眼睛,我不禁打个寒颤。靠,这么不掩饰地看着我,不用脚趾头想就能知道他对我有点兴趣。
无语,现在的孩子真早熟。
看到我抬头看天,他眼睛亮光一闪,摸摸鼻尖,补充说:"萧屠收我为徒。以后我们可能会一起执行任务,我觉得有必要互相认识,加深了解。"
我皱皱眉,心想:这种狡猾似狐狸,敏感如猎犬的人还是不要过多的招惹。他提到的萧屠又是谁?为什么可能和他一起任务?
仔细观察我的莫白没有放过我脸上的任何表情,立刻作出回应:"萧屠你也没听说过?萧屠就是那个首领,真奇怪你是打哪来的,一点常识也没有。"说罢,他昂头,用鼻孔看我。
我笑笑,可不能让他看出些破绽,看着身上没换下的衣服:"像我这种人,你觉得我应该听过么?"
又是精光一闪,他仔细地打量我:"看衣料应该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也有些富贵的气势,可是性格不骄不躁,没有那股子顽劣,看不透看不透。"他摇头摇头摇头。
当我担心他的头会摇掉的时候,他笑眯眯地看着我,看了许久,像老鼠看着大米,像饿狗看到骨头,像......
冷静如我,也经受不住,忍不住开口:"还有什么事么?"
他收回打量我的目光,看着我身边的小树小草:"收拾收拾,一会去杀人。"
我一愣,就接任务么?这么快?
杀人(更新)
在莫白的带领下,我七拐八拐走进一个房间。
"斯~~~~"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人躺在我面前,不能说是一个人,应该是半个人,不,也不能说是半个人。他的整个头盖骨被整齐地揭开,露出红红白白的脑浆,剩下的半张脸血肉模糊,一只眼眶是空的,只剩个眼球仍吊在脸上,另一只眼睛还算完整。V字形的割痕从肩上延续到两乳中间,再往下直直横切到小腹,这样割开的肉往外扩张,不知用什么工具支撑住,很方便地看到内脏,完美得好似法医解剖的尸体,不同的是肋骨没有取下,红红的心脏也在微微跳动。
活人?他还活着?恶!我开始吐。
胃强烈地翻腾,心脏强烈地跳动,头剧烈地疼,身体变得轻飘飘的,我开始烦躁不安:这就是我要面对的生活?这就是我挑选的路?夺去无数条活生生的生命,无视他的善恶,无视他爱过和爱过他的人的伤痛,无视他是个活蹦乱跳的鲜活的生命,我竟然选择这样的道路。
关节僵硬地像打上石膏,我缓缓地往后倒去:杀手不是很帅的职业?昼伏夜出、十步一杀、杀人于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于无形之中。可眼前的是什么?眼前的才是我今后要面对的生活么?
莫白见我不对劲,一把扶住我,眼睛里快速地划过一道光,嘴角微微上钩:"怎么了?"
我被他的声音惊醒,慌忙地推开他,绷紧发软的腿,站直:"我没事。"
也许是注意到我不寻常的表现,首领的声音远远地传来:"杀了他。"
我惊愕地看着首领,指向半死不活的人:"他?"
首领点点头。
我的身子像秋风中的落叶,不受控制地摇晃。
莫白掏出一把刀,塞入我手中:"拿着。"
我拿不住,刀"叮"地落在地上。
首领皱皱眉,提高声音:"杀了他,他不死,你死。"
像是一声春雷炸在耳边,我猛地看着首领。首领回视我,狭长的眼睛里满是认真。
我低下头,捡起刀,抵在红红的心脏前。半死不活的人发出哀求的告饶声,声音回荡在空气里,似乎荡漾出回音。我看着他仅剩的眼睛露出的惊慌,期盼时间就这么停顿。
人的期盼是永远不会实现的,尤其是在你用尽所有的思想呼唤时。时间没有停顿,我的脑子里混杂着各种思想,好似要死的人是我。
"杀!!!"首领大喝一声,我的手一抖,神经比思想快,刀就这么送进他的心脏。
杀人很简单,像扎破牛皮包成的水袋。刀进入心脏时,能听到细微的"滋滋"插入声。
在杀人与被杀时,我选择了杀人。心里鬼使神差地蹦出这么几个字,我便两眼往上一翻,彻底地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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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剧烈地摇动,使我从昏睡中醒来。
眨眨眼睛,调整目光的焦距,看见一对细长的桃花眼,然后是上挑的细眉,精致的五官,尖尖的下巴,白白的皮肤,这所有的一切,散发出奇异的知名诱惑。莫白?真没发现,他长得真勾人。
玫瑰色的嘴角弯起一个意义不明的弧度,继而张开:"醒了?回去吧。"
忽地一声咆哮从他身后传来:"哥,人也送到了,我们开离开这。"
我浑身一抖:这、这不是长得鬼斧神工的那位仁兄么?
偷偷看向那位仁兄,他正愤怒地看着我。示威般地挥舞一下拳头,他又抓紧手指,关节发出甭劲特有的"咯咯"声。我下意识地一缩脖子。
莫白又弯弯嘴角:"黑!!!"
那位仁兄放下手,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转头,看向花花草草,好似再看我一眼便会污了眼。
莫白看着我:"你刚才晕过去了,我送你回来。"
我想起刚才的经历,低下头,喉咙发紧,不出声。
"拿着。"莫白递给我那把杀人的刀:"你会需要的。"
一会,脚步声走远。我坐在地上,脸朝下,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又一个温柔、平和的声音响起:"记住杀手的第一条,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我恍恍惚惚地抬头,想看看是谁,谁才会用这么优雅的声音说出这么惨酷的话。
"首领?"
"叫我萧屠。"他直着身子,轻轻抚摸我的头:"慢慢你会适应地。"
温柔的腔调,听不出他要表达的,是事实还是希望。
"嗯。"我低低地应声。
"刚才是不是不舒服?头疼、心跳过快、想吐,然后晕倒?"他温柔地问。
"嗯。"
"你身体还不强壮,注意点这方面。"又摸摸我的头。
我苦笑:肾上腺素分泌过高,对身体产生副作用。如果那是次任务的话,一百次也不够我死的。
萧图又摸摸我的头,走了。
我呆坐一会,起身,进入结界,走进小屋。把所有发生过的事远远地关在门外。
适应
几千只手从湖底伸出,使劲地抓住我,把我拖入湖中。高高低低的声音近近远远地哭嚎:"和我们在一起吧,和我们在一起吧。"
我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汗水从额头潺潺地滴落。笼罩在身上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似乎隐藏着怪兽,随时准备扑上来,撕咬我的喉咙,吞噬我的身体。恐惧是如此真实的存在,我却无处可逃。
这是第几次睡不着?我直起身子,掏出夜明珠,把黑夜照成白昼。
半是自我安慰,半是睡不着,我盘膝坐好,召唤出八个火球,在身边环绕。心里可笑地隐隐期许,能抚恐惧。
这么几天下来,心中仍然存在个黑洞,席卷我的一切。不过,精神力似乎增加了,可以同时控制九个火球。
往床上一躺,不再回避我杀人的事实,不再选择遗忘,我静下心,把杀人的过程像放电影一样,一遍一遍一遍。
回忆到想吐,那就吐出来再回忆;回忆到想吃,不吃继续;回忆到想睡,不睡继续。既然不能适应这种生活,与其死在他们手中,不如自己结束生命。
全凭一股精神支撑着,我就这么躺上三天,终于熬不住,昏过去。
估计又昏了一天,睡足觉,神清气爽。开门拿饭,哟哟,都是我喜欢吃的。
我热泪盈眶吃下饭,不知是因为饿的,还是已经变得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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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可怜哦~~~~~~~~。
每天跟在萧屠的屁屁后面,看他洗漱,看他吃饭,看他处理事务。还要随时提心吊胆,以防他忽然停下,害我撞到鼻子。
怨念、怨念,我身上不断放出黑色的毒气。大家看着我一副杀父仇人的表情,都会自动地退避三舍。闹得萧屠很奇怪,奇怪怎么百米之类没有生物。
日子就在我的怨念和萧屠的疑惑中,一天一天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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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二去,我和萧屠渐渐熟悉,慢慢也会说说话。莫白还是那样,和我不近不远,看我的目光也是"有趣的观察物"。还有奇怪的仁兄,据说他是莫白的弟弟,据我观察,经常从喉咙发出低低的吼声,简直就是个用两条腿走路的野兽。
一天,萧图忽然问我:"住得舒服么?"
"还好,就是洗澡太麻烦。"的确麻烦,得自己用魔法烧水。唉,就我那一点点可怜的魔力,洗到一半就要蓄力,蓄满再烧再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