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一屋子的人又笑了:"天天,你在我大婚时就醉,醉到今天还不想醒啊?我可怜的那点好酒器你居然都给捏碎了,你得赔我,以后我还要用呢。呐,烈,你生根了不成,还有你们三个,快点拿工具把这个长在我房里的大个子撬出去,抬到厨房,给我硬塞,不许你们浪费我可爱的粮食们。"
清宇抱着我,我的脸上肩头都已经潮湿,那些人好不容易的出去了,
"你哭什么呢?没有用的,也不要害怕啊,我都不怕的。"
我擦拭着他的眼睛和我的脸。
"羽儿,我,老天怎么如此的不公平。"
"嗯,不是的,很公平啊,确切的说应该是优待了,我活了两世耶,很开心的。"
我抱住他的脖颈:"清宇,不管怎么说,就算我们回不到从前,但是,我爱你,而且,你也爱我,不是吗?虽然这份爱好沉好痛好难过,但它还是存在的。我欺骗不了自己的,爱,是不会变的。你看,我得到了爱情,虽不完美但却很热闹,我还算满意的呢。还有,那么多人都很疼我,我知足了。不要太悲伤吧。"
他使劲的点头,吻着我的头发,这个怀抱也好温暖,我一直都好受宠,在一个又一个的暖怀中传递,算是幸福的吧。
四十四、
清晨,象是突然有了力气,哦,已经到这个时候了吗?
阳光很好,风也很好,还有鸟儿的鸣叫。
宁馨进屋看见我自己起身坐在桌旁,一阵踉跄后,稳了稳,白着脸过来对我微笑着说:
"小懒虫今天自己起了吗?好早,"
我把脸埋进他的衣服蹭蹭:"小宁还是这么香这么软,干干爽爽的好舒服。让我多蹭蹭好不好,我也想要留住这个味道。"
轻柔的栗包,"不再敲你了,要不越敲越傻了,你看我刚换好的衣服又要被你弄皱了,不过,我会留着皱折跟人说是你干的,让你羞。"
他捧起我的脸,例行的亲吻,只是,这次,时间好长,我的脸上落满了他的吻,口中也换上了属于他的清新的口气。
"小宁,一会儿给我梳头好不好,还有把秋叶冬荷也叫来吧,帮我沐浴更衣,今儿是个好日子呢。"
我甜甜的笑着,他点头,摸摸我的脸走了出去,门外,小小的死命压住的哭声传进我的耳中。
噢?镜中的我好白啊,没有血色,这可不行。
嗯?嘴角,红线,好熟悉的画面。
啊,想起来了,那时,冬荷忙手忙脚的给我妆扮着,原来一切都有定数的啊。
那天,好象,是第一次的看见清宇吧,好远,黑白丑俊都没看清,我差点晕在大堂里,那天说起来好热闹呢。
我抬起袖子把那道细细的红线轻轻抹去。
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好美。
妈妈,我其实还应该谢你让我学会了那么多的东西,很好呢,那一世,我象骄傲的公主也不错的。
不过,妈妈,这一世我更喜欢,
因为我遇见了我爱的人,爱我的人,疼我的人,宠我的人,不惜用一生保护我的人,当然啦,还有恨我的人,害我的人,欺辱我的人,总之,生活很精彩呢。
我很满足了。妈妈,我想我应该是相信爱情的吧,怎么说呢,象仙人球,好多的刺扎的人生疼,但当它开花的时候却又是那样的美丽。
妈妈,我很好。
还是那只在那年中秋夜穿过一次的白色纱衣,干干净净的,冬荷巧巧的给我梳好漂亮的发式。
我对着宁馨说:"小宁,我们抚琴吹箫如何,我还要跳舞,这次给大家看,难得我这么有精神,好久不吹了,不知道会不会生疏呢。"
"好啊,羽儿说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永远奉陪。"宁馨含笑去取琴,
我转身对另外的一群人:"咱们去大堂可好,那里最宽敞了,我的舞很美的哦,很饱眼福的,怎么样?"
清宇揉揉眼睛,过来抱住有些站不稳的我:"羽儿,不要勉强。"
"我还好啊,你放心。天天,不要象吃了黄连一样,还有烈,高兴一下下嘛,我要献艺了你们就不能给个面子吗?"
"是啊,很难得呢。"宁馨抱着琴,又取过我的箫,招呼着大家。
清宇抱起我,一行人进到那个大大的正堂,地上是红的毯,索性我脱掉了鞋子,窗子都被打开,让阳光进来,让风也进来,一起参加我华丽的舞会。
琴声悠扬,当曲子响起,最了解我的宁馨奏出的正是此刻我最希望的"永生",那个我曾说送给他的乐曲。
小宁,谢谢你。我在心里说。
低低的起调,音符从指间幽幽的流出,铮铮的古琴颤出空灵的弦音,平和,委婉,象此刻我的心情,水波静静的流淌。
我在第一个音节中舒臂,长长的纱袖甩起,玉箫在空中划过,红红的流苏布出美妙的弧线。
我缓缓的转着,风儿吹开纱衣飞在空中变成别致的翅膀,将箫贴近,十指轻抬,那熟悉的乐声又再次被释放。
掂脚,抬腿,直直的伸出,白白的小脚挑起衣摆,人随之一个跳转,箫乐也象是打了个回旋和从旁弥漫开的琴声揉杂在一处,我的世界被包围在了一片仙乐声中。
琴声依旧,渐渐声音变高,我转起玉箫从空中跳跃,手臂带动宽大的衣袖柔柔的轻摆,毯子好软,我卧在上面,呼吸变的有些急促,
擎起箫,微微变调的曲乐出现,红色的鲜血顺着箫向下淌,我将箫拿离嘴边甩出旋转,血丝飞开来,和流苏混在了一起,
嘴角的鲜血止不住了,一滴滴的溅在我白色的纱衣上,一小片一小片的红晕开,风儿也在哭吗?
不要把落花也带进来好不好?发丝飘起,我的舞还未完。
琴声转急,我跳跃着,翻转着,身体是那么的轻,琴声箫曲在黑的发白的衣红的血之间穿插,和我一起飞舞,阳光也探进头,好象有些刺眼,小花瓣被风卷起在空中和我随身附和,我想这会是我跳的最好的一只舞吧。
好累啊,琴声好美,白衣上的红晕越来越多,已经感觉不到什么不舒服了,身体象羽毛一般的轻盈。
琴声急转而下,我再次支起箫,婉转的清灵的一段该是最好的结束曲吧。
玉箫飞出而迸碎,琴弦应声而尽断。
我轻飘飘的落在红毯上,好静,阳光也带来了树间的影子,浅淡的小精灵一般的在地上,我的身上继续跳跃,仿佛曲子还在继续,舞蹈还未跳完。
空中的花瓣打着旋扑进我的怀里,喜欢和我一起跳舞吧。
这个结局,不错的。
四十五、
诉衷情
清空风卷云做裳,佳人自远方。
羽乐纵有离愁,未比思恋长。
缥而柔,惜往事,叹流芳。
缈缈歌来,洁身红舞,最断人肠。
......
一月后。
当朝四王爷礼王千岁昭清宇向皇帝辞去爵位,遁入空门,古佛青灯,终其一生。
当朝六王爷信王千岁昭天墨向皇帝请旨永驻边疆,杀敌报国,不再涉问儿女情长。
而在远离京城的那个小山村,一日来了几人,买下一块小地,盖起一片院墙,自耕自种,自给自足。
一个长相俊美的公子自荐去村里的学堂教书,而另一个高大俊伟的男人一回村就被包围,象是欢迎久别家园的孩子回家。
两个侍女,一个小仆,安安静静的便就此安家。
只是,在这宅院的后院,建着一座小小的祠堂,里面有一个小小的牌位......
"老师,您会吹箫吗?"
"不会。......"
"那您会抚琴吗?"
"......也不会。"
"这样啊,我们原来的老师是个可好的人呢,有时会吹箫给我们听,还教我们呢。"
"但老师会讲故事,你们要不要听呢?"
"要!要!老师讲什么呢?"
"讲一个美丽的孩子快乐的幸福的故事。好长好长,但也很美很美的。"
......
......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