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霁月脸上闪过一抹奇怪的表情,但立即消失不见,不过也可能是我看错了。
我看著他,心里有些紧张,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沈默了一会,方霁月说:"你的愿望吗?"
"呃?是!"他说过无论我有什麽愿望都会帮我完成,希望这次也一样。
方霁月说:"好!"
我高兴的大大亲他一口,跳下床,把他也拉起来。
"收拾一下,我们马上就走。"
"去哪?"
我一下子被问住了,想了想,说:"先去我家吧!看看我爹的气消了没有。然後,如果他不生气了我们就在静园住下,如果他不肯原谅我......"顿了一下,淡淡的愁绪涌上来。"如果他不肯原谅,那我们就游遍大江南北,然後找一个世外桃源,不问世事,好不好?"
方霁月含笑点头。他拍拍手,拓拔突然从门外窜进来。天那,魔教的人都喜欢神出鬼没吗?那刚才我和方霁月在嘿咻嘿咻的时候,不会有人在听墙角吧?
我郁闷得很想吐血三升,然後变身成超级塞亚人环绕地球飞个几圈再回来。
方霁月面色一整,沈静如水,招过拓拔交待了几句,转头却对我笑道:"走吧。"
从来没见过他笑得这麽灿烂,还露出几颗白牙,有点霁雪初融的感觉。我立马有点神智不清的应承:"啊?好。"
拓拔深深的看了我们一眼,倏的消失在黑暗中。
我在迷迷糊糊中被方霁月带出了魔教总坛。令人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挡道的。
"就这样出来了?"我反映过来的时候,已经稳稳的站在青草地上。用力吸一口清新的空气,地下谜宫里的黑暗与灯火交织出的是纯粹的黑暗与堕落,虽然很美,但我还是喜欢自然的风、花、草。
方霁月笑笑:"他正忙得焦头烂额!你可能还不知道,皇帝和武林正派结成同盟攻准备攻打魔教,他现在自顾不瑕哪里有空管我想去哪里。"
我无语:"你是教主还是他是教主啊?"
方霁月不以为然的说:"这种事我从来不管。"
"有人叛教的事呢?就这麽完了?"我还是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们要我修练血魄功第十重,我答应了,他们自然不为难我。"
我大惊:"你不是不练了吗?"
方霁月说:"先答应了再说,又不会掉块肉。你不知道他们实在很烦,我不答应就在我耳边念个不停。"
汗!"那你现在带我走没关系吗?"
他冷笑一声:"如果不是你被困在祭坛,我也不用服软。"
我好奇的看著方霁月。
方霁月淡淡的说:"我曾经在那里杀了一个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人,所以只要一进祭坛,我就会发狂。"
这,我呆住。重要的人,是谁?我好想知道。
方霁月轻轻握住我的手:"朝夕,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啊?我张著嘴,不知道说什麽好,两个大男人说什麽爱不爱的好像很奇怪。
方霁月看我为难的样子,叹了口气,松开手:"没关系,我可以等。"
他那郁郁寡欢的样子让我胸口一痛,急忙抓住他的手:"爱......"
他一脸的惊喜,目若秋水,我不由自主吻上他的眼,唇。
这样,算是定情了吧?我不太确定的想著。
"对了,你说尹剑和武林各派一起攻打魔教?可是白玉卿说他和魔教结盟了呀。"我边走边说。
方霁月说;"尹剑这个人不简单,我不知道他和缪抒言他们达成了什麽协议能取得他们的信任,不过听缪抒言的口气,最後好象没有谈拢。"
"为什麽?"
"协议的内容好象和你有关。"
就算不知道协议的内容,可我大概也猜得到无非是要把我交到他手中之类的。缪抒言当然不可能同意。
"既然没达成,他们怎麽肯轻易放尹剑走?"
"好象有另外的交易,不过我不清楚。"
谈话就此结束。我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无形的阴影笼罩在我心里,挥散不去。
魔教总坛其实也在云南,不过地处一个隐蔽的山谷,谷内四季如春,百花争豔,让人分辩不出身在何处。
而我一向没什麽方向感,再加上总坛和外界的通道是蜿蜒的山路,害得我原本就不好的方向感更是所剩无已。因此我一直不知道,原来擎天山庄和魔教总坛其实隔得挺近。
不过,由於山路难走,且要绕远路,因此回擎天山庄如果慢慢走的话,可能要走上半个月。
方霁月说,武林各派现在已经擎天山庄集中,打的名号是魔教无故拘禁擎天山庄二公子,企图练成血魄功血洗天下。缪抒言则忙著调集各分部的人马,准备抵抗。
我并不想管这些所谓正道邪道之间的纠纷,但是我不想让擎天山庄受到牵连。
半个月的路程,在紧张的马上生涯中只花了一半的时间。
我匆匆踏入擎天山庄的时候吃了一惊,原本热闹非常的山庄里竟然看不到来来往往的杂役和丫环。
青翠的草坪,娇豔的花在风中无声的摇摆,好像在幸灾乐祸的说著"晚了,晚了。"
我紧张的捏住拳,急急忙忙的向宴会厅跑去,方霁月拉了我一把,被我用力甩开。
顾不上去注意方霁月的心情,我满脑子只想到爹因为我要去讨伐魔教,若是爹有什麽损伤,我罪无可赦。
越接近宴会厅,我心里越是慌张。如果他们没走,肯定是在这里商量讨伐的细节,可这麽安静,难道已经出发去魔教总坛了?那我怎麽和他们错过了?
我跌跌撞撞的扑进虚掩的门,然後彻底的傻眼。
第59章
更新时间: 04/10 2007
大大的宴会厅里摆满了八仙桌,座无虚席。每个英雄好汉面前都摆著笔墨纸砚,个个抓耳挠腮的不知在想些什麽,每人身後都有杂役或是丫环拿著一叠宣纸候著。
爹坐在正中一张最大的桌子旁,一脸道貌岸的啜饮著手中的茶水。
听到门响,大家齐刷刷的转头过来,一脸被打断了发泄似的便秘样,三分怒气,七分烦燥。
"我......"才开了个头,方霁月也到了,原本安静的宴会厅里顿里炸开了锅。
"魔教教主!"
"静公子!"
"他怎麽来了?"
"静公子不是被困魔教吗?"
"妈的,人都回来了,老子还想什麽进攻计划啊?"
"原来想想计划,人就回来了,果然是何盟主有见地啊!"
......
要说现在有谁是不认识方霁月的确不太可能,顺带著我也更有名了。
爹咳嗽了一声,闹哄哄的场面立即平静下来。看样子,爹肯定好好的教育过这些头脑发热的英雄好汉了。我对著房顶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担心什麽,这只老狐狸会吃亏才怪。
爹威严的开口:"各位同仁,犬子既然已安全归来,此次讨伐魔教的计划暂且作罢,如何?"他边说边往我这边使了个眼色,我忙把伸进大厅的脚又缩了回来,还是先去看看娘好了。
有人立即跳出来:"盟主,这如何使得?魔教居心不轨,迟早祸害武林,不除不快啊!"这人话音刚落,立即就有人附和,顿时整个大厅跟煮开了的粥似的。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顶风的好,我不得不退後一步,拉起方霁月就走。
"慢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背後响起,我全身僵住。
尹剑慢慢的踱到我和方霁月面前,脸上挂著高深莫测的笑容:"这不是魔教教主方霁月麽?"
方霁月冷冷的回答:"正是。"
知道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在场的武林同仁们一下子安静下来,杀机暗涌,大部分人已悄悄把手放在武器上。
我一凛,尹剑难道是存心找碴?当下不再犹豫,挡在方霁月与尹剑之间:"皇上,我们旅途劳顿,想先休息,有什麽事以後再说。"
尹剑一笑:"这可不是我说了算。在场的武林前辈们心中自有分寸,对魔教教主自然应该好好招待。"
我用眼神警告他收敛一点,他竟然毫无顾忌。
"各位前辈,数月前不是刚与魔教订过协议吗?难不成现在要反悔不成?"我气沈丹田,清越的声音传遍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
一片静谥,有些人不自在的转开脸,松开放在武器上的手,装做什麽都不知道,有一些脸皮厚的,却还强自撑著,一脸凶悍。
尹剑一甩长袖,笑吟吟的说:"各位,魔教历来与正派不和,虽然订有协议保证不会对各派下手,但人心难测,现今魔教势力如此之大,难保不会出尔反尔。既然方霁月教主在此,不如表示点诚意。"
"皇上,你说的太对了,我们青城派上下听你一句话,你说做什麽我们就做什麽。"一个粗鲁的声音立刻找准马屁大拍,旁边几个不知名的小门派也大声附和起来。
方霁月一声不吭,和我握著的手收紧,一股淡淡的杀意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我也把手握紧,示意他放心。
尹剑看到我们的小动作,脸色难看起来:"静公子,朕和你已经是亲家了,也可以算是一家人,如果静公子肯弃暗投明,朕定然保你周全。"
我挖挖耳朵,没听错吧?我什麽时候和尹剑成亲家了?我把求助的眼光投往爹的方向。
爹放下茶杯,朗声笑道:"正是,朝夕,还不快到爹身边来。"
我狐疑的来回打量爹和尹剑,突然看到爹冲我眨眼,顿时恍然大悟,爹的意思应该是让我先顺著台阶下了再说。
可是......我回头看方霁月,他目光中仍是一片清冷。已入春的天气,刚才一阵小跑,我的手中已有些汗,而他,白皙的手在我掌中仍是干爽冰凉。
他见我看他,反而把手松了些,似要放开。我急忙抓紧,眼睛横扫过四周等著看好戏的那些闲人,最後看向爹,沈声说:"爹,请恕孩儿不孝,我已决定要和方霁月相伴一生,如为世所不容,那我们就退隐乡田,不问世事。"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方霁月抖了一下,安静下来,淡淡的杀意敛去。
尹剑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声,挑眉笑道:"静公子还当真是风流多情。"
我不理会他,偷偷瞄了一眼爹的表情,竟然仍是一派平静,真是太不正常了。
不管了,先撤再说,去娘那里探探口风。
拉著方霁月没走两步,尹剑讨厌的声音又传入耳中:"岳父大人,您难道就不管了麽?这对擎天山庄的名誉影响甚大啊。"
我停下脚步,愣了。尹剑一直说我们是亲家,这是什麽时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爹颇有些骑虎难下的为难了一会,最後拍案而起:"朝夕,听话,你先到爹身边来,爹保证各位同仁绝不会为难方教主!"
"不行!"我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爹的脸一沈,眼神和我"劈哩啪啦"电闪雷鸣般的拆了几招。
儿子,你将就一下先,有话我们回头慢慢说。
我也不甘示弱的回瞪过去。r
不行,要听了你的,我回头不是得跪搓衣板去?
爹气得直发抖。
没出息,你爹我都跪过,你跪跪算什麽?
我小生怕怕的往方霁月的方向缩了缩。
怕的不是跪搓衣板,而是怕连跪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被三振出局鸟。
其实看到爹把那些武林正派困在擎天山庄而不是直接杀去魔教,就已经知道爹不生我的气了,或者说是娘已经私底下把他给摆平了。我也知道在外人那里,爹绝对是向著我,可是众目睽睽之下,万一他们要对方霁月做点什麽,爹也保不了他多少。
更重要的是如果我当众离开方霁月,他心里会怎麽想?我暂时委曲求全,他一个人也就陷立孤立无援的境地了。
第60章
更新时间: 04/10 2007
三月的翦翦春风,拂起方霁月披散的长发,有发丝幽幽的探到我的脸上,脖颈,直痒进我的心里。
爹低沈有力的说:"朝夕,大局为重。"
我把心一横:"那我和他一起,你们要怎麽对他,我也一起受。"
那些看热闹的武林各派顿时又开始议论纷纷。
爹并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他叹口气说:"好吧,那就请方教主暂时居住在犬子的静园中,不得离开。各位以为如何?"
说是看在场各位的意见,爹的眼睛却瞟到尹剑那里。
尹剑笑了:"甚好,那我也移居静园,这样还可以保护我未来的二舅。岳父大人以为如何?"
我连忙说:"爹,你派人手守在静园四周便是,我们保证不出静园半步。"
回头看方霁月,他仍然木著脸,但眼角却明显带著笑意。
爹立即同意了,尹剑却散发出森冷的气息,但他没有再开口。
我和方霁月在一群人的虎视眈眈之下,被押解到静园。许久不见的翠柳笑脸盈盈的候在院子里,我心中一暖。小小的静园仿佛是这个世上唯一的避风港,让我紧绷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
静园的大门缓缓关上,隔开了园子外那些各怀鬼胎的武林人士,尹剑阴沈的表情让我心惊,只觉得全身发冷。
方霁月突然从背後搂住我的腰,我原本的担心皆自动飞走,脸上一红,挣扎起来,小声说:"别闹,还有人在呢!"
翠柳笑嘻嘻的说:"二公子,翠柳已经听说过方教主的事了。"
倒,我满头黑线,听说了?我很想知道具体内容。我硬著头皮问:"你听说什麽了?"
翠柳说:"不就是说方教主和二公子是一对。"看她的神色好像是在抱怨这种事怎麽连自己都不知道似的。我无力了。
翠柳看到我脸色亮了转暗,暗了再转亮,吃吃的笑出声来:"二公子,您就放心吧,外面的人怎样我不知道,山庄里的人可是都知道的。夫人在你走後特地开了个大会,上至盟主老爷,下至倒夜香的小厮,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大家对二公子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努力打拼都很支持呢。"
啊?我什麽时候成了为追求幸福而努力打拼的良好代言人了?那个什麽男男恋情不是应该人神共愤,然後所有人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我们分开,再然後我们拼死抗争麽?怎麽现在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太对盘?就连老爹,一开始反对得那麽强烈,才一段日子不见怎麽又变成温驯的老猫了?
我开始怀疑,在这个世界里,到底是我不正常,还是这里的人不正常。
我有气没力的指著方霁月:"别叫什麽教主了,叫他方公子好了。"说完,我拿眼看方霁月,他果然只是笑笑,毫不在意称喟问题。
翠柳机灵的改口:"方公子,有没有行李需要安置?"
方霁月摇摇头。
"你不是让拓拔帮你带行李了吗?"我有些奇怪,明明看到他临行前交待拓拔的,而且现在拓拔也没有出现。
方霁月跟著我进了房,往床边一坐,这才说道:"我们是一路赶来的,他没这麽快。"
翠柳说:"二位公子,要喝什麽茶?我这就去准备。"
我对茶叶一向没什麽研究,方霁月平时一般是喝酒,对茶也没什麽兴趣。我暗爽,原来我们还有共同爱好。
翠柳则大叹我和方霁月是两个粗人,还是不要浪费为好,然後就在我的恼羞成怒之中翩然离去。
"这丫头,越来越嚣张了。"我不满的嘟囔,一转身却被抱了个满怀。唉,为什麽方霁月比我高呢?真是没有天理,明明我是攻嘛!
方霁月的呼吸弄得我脖子好痒,我下意识的往他身上蹭蹭。他的双臂又收紧了些,低低的说了声"别动"。
可是,说得有些晚了,我感觉到他的分身顶在我身上,灼热的温度透过单薄的春衫传到与我接触的下腹,烫得我也跟著燥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