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穿越时空）————凌霄鱼读月

「白靖，求你，不要把我交给他。」我看着底下因盛东轩的来到，跪倒一地的人群微弱的开了口。
「那人就是盛东轩？」
我点了点头，同时也看到了随后而来的龙翔麟。
白靖说的没错，龙翔麟原本飞扬的神采已被一种极为累乏的倦态给占满了，我平静的看着他，一如他看着我的眼神。
我们立足的四周围已经迅速布满了士兵，一圈又一圈的，但白靖似乎毫不在意的样子。
他清了清喉咙，朝仍立于底下的盛东轩喊着：「喂，那个只会养虫毒人的，我建议你先把四周相关人等全请走，这样我才能放心下去和你聊聊啊！不然胆小的我站这么高，要是不小心手软让小京儿掉下去，那可就不好了。」
白靖吊儿郎当的模样，明显与这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不合。
盛东轩何曾被这样嘲讽过，那明显气结的模样让我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胆小的毛病！」窝在他怀里的我打趣的问着。
「嘿嘿，不就是你害我刚得病嘛！」白靖笑嘻嘻的看着我，手里的力气又紧了些，「会笑了就好，我再多逗逗那个卑鄙小人！」
我摇了摇头：「适可而止吧，毕竟他是万人之上的一国之主，翻脸无情。」
「我可不怕他，这样害你受苦的人要不是他还有救你的价值，我早毒杀了他。」白靖冷冷的哼了一声。
「我没说你怕他，我是担心你因我受累。」
听我这么说，白靖原本严肃的脸突然就笑开了，他忍不住的在我脸颊上啄了一记：「哈哈，小京儿，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
大庭广众，何况还在盛东轩和龙翔麟的面前，我捂着脸恨恨的道：「白靖，你又吃我豆腐──」
「你不早被我吃完了吗，嘿嘿！」
「你－你胡说什么──」
在我和白靖状似亲昵的对话中，我看到黑着脸的盛东轩留下二个亲信跟在身后，然后接着清空了现场所有的人，全都退到外围待命。

「好了，你可以带着京儿下来了吧！」盛东轩看了身旁的龙翔麟一眼，才出声对我们道。
「恩，算你识相。」白靖大摇大摆的下了地，走到距离他们二人大约七八步前停下。「相信你应该明白为何我会带着小京儿来这的用意吧！」
「我已经推算过时间了，自然明白。要不是你的藏匿，京儿根本不必多受苦。」盛东轩责怪的道。
「呵呵，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一个元凶竟然反过来指责我做错事！」白靖大笑了起来，「如果不是你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你以为小京儿会受这些折磨吗！」
盛东轩对于白靖的话并不在意，他温声的向我解释着：「京儿，你相信我，我才是这世上能够给你幸福的人。虽然我使了一些不光明的手段，不过只要能够挽回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的。」
原本并不打算理睬盛东轩的我，却在听到他这段话时心头翻涌起来，我沉声的道：「就连，我恨你也一样吗！」
「没错，我宁愿你恨我也不想你完全不在我身边，我爱你所以我不顾一切的想要拥有你！」盛东轩往前跨了一步，朝着我伸出手：「回来吧，京儿──」

盛东轩执迷不悟的表情令我只想与他同归于尽，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他造成的。不管是从前夜明京遭受到的苦难，或者是我现在的蛊毒，始作俑者全是一人。
「盛东轩，原本我对你还有些同情与怜悯的，因为毕竟你最后才发现对夜明京的感情是真正的爱。但你对我做的那些又算什么，你是真的为了挽回夜明京，还是只是为了你心中那份自私的骄傲，因为你不能忍受你的东西变成别人的。我无法原谅你，告诉你，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我绝情般的宣言让盛东轩的脚步停住了，他脸上升起的是失落受伤的表情，但我不会再因而同情了。
「你真的宁死也不愿留在我身边──」盛东轩的脸色惨白，原本高举的双手垂了下去。
「没错！我宁愿死，我宁愿做鬼也不愿和你活在同一个世界！」我又开始激动的大吼，像要宣泄这段时间的郁闷不快。「我不会属于你们之中的谁，你们听到没有！」
盛东轩似乎从没见过我这样歇斯底里的崩溃状态，原本的气势全没了。
「小京儿，不要这样，你这样会引发蛊虫蠢动的。」白靖慌忙制止我，却在见到我眼角流下的泪时慌了手脚。
「你们都说是为了我好，我真的好吗。对，我很好，死了会更好，哈哈！」忍不住的急喘起来，又哭又笑的我语无伦次的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身子克制不住的颤抖着。
那种绝望的感觉又来了，我倒宁愿现在就死的一了百了。
在现场众人的沉默里，只闻龙翔麟一声暴喝：「小东西，我不准你死！」

龙翔麟笔直的朝着我们前进，他对着白靖道：「谢谢你这段时间照顾小东西，可否让我与他单独谈谈。」
听闻龙翔麟这样说，我偏过脸将头埋进白靖怀里，伸手紧紧拽着他的衣领，表明我的意思。
白靖见我这般孩子气举动，有点无奈，他好声的对我哄着：「小京儿，乖，你们二个是该谈谈的不是吗──」
我沉默一会儿，才跟他说了句：「不要。」
但随即发现自己已被白靖交到龙翔麟怀中，那久违的气息包围了我，令我整个人绷紧了起来。
「龙翔麟，你是应该跟小京儿好好谈谈，时间不多了──」白靖最后这句说的很是沉重，他比着一扇殿门道：「给你们一个时辰好好谈谈吧，在那之前，没有人会打扰你们。」
说完他转身立在门前，盛东轩的二个亲信刚想上前阻止，便突然痛苦大叫，双双交握着脖子倒落在地上。
「喂，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来多少我就毒多少。不巧大爷我今日心情不好，想要毒点人来玩玩，还是你也想试试──」白靖对盛东轩挑衅的道，然后示意我们进去。
龙翔麟点了点头，便抱着我进了屋子。

门甫一阖上，龙翔麟便再不掩饰心中情绪的开口道：「小东西，我真的差点以为我已经失去你了，感谢老天爷你还在──」
「你什么都知道──」我没有他欣喜若狂的心情，淡淡的道。
「原谅我，我不能看你痛苦的死去。」他说这话时浑身都在发颤，似乎于他真是二难的决定。
「难道你认为我会觉得无法自主意志的变成他人玩物会好些！」我的音调高亢了起来。
「小东西，活着才有希望改变，我知道身为当事人的你绝对无法谅解我，但──如果是你，你一定也会做下这样的决定的。」
「或许吧！」承认的回答，白靖说过的话也让我思考过这个问题的立场如果对换时我会如何做。「但事实上是我成为不了龙翔麟，我只知道现在夜明京心里那种被背叛的痛。」

「小东西，你爱我吗！」龙翔麟突然开口问了我。
「爱又如何，不爱又如何──」
龙翔麟微微的笑了：「我一直不确定你对我的感情，但你离开皇宫前的那晚，还记得你跟我说过那句谢谢我让你明白你还拥有心的话吗，我看到了你眼中闪皪的泪光。那时，我就明白了。」
我安静的听着他说话，看着他低下头怜惜的吻了吻我的唇：「我明白你真真正正的爱上我了，比我认为中的都还要爱。所以无论如何，我也不愿眼睁睁看你消失在我眼前，哪怕只能和你活在同一个世界都好。盛东轩送信来南垠国告诉我说，他已对你下了血合蛊时，我震惊的无以复加。我害怕你会从此忘了我而只看着盛东轩一人，但如果自私的将你劫走，也只会看你蛊毒发作的死在我怀里，你以为我能选择哪一种。」

「你爱我所以选择把我推向别人，即使那从不是我要的！」我抬起头看着他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如今却蕴涵了忧伤无奈痛苦和绝望，而眼里倒映出的我的脸同样憔悴如斯。
「小东西，我明白你的个性。那时我确实只想挽回你的命所以才做下决定。你失踪的这段时间，我想清楚了，如果你宁死也不愿如此苟活着，那我就陪你一起走吧！」
龙翔麟的话让我双眼睁大了，我慌忙的道：「不行，你要好好活着！」
他摇了摇头，笑的很是温柔。「小东西现在还会替我担心，我就很高兴了。你有你的决定，我也有我的决定。」
「你──你这又是何苦，唉！」听他这样情深意重的生死承诺，我原本平淡的面具全被扯下了。「不然，你告诉我，你要我如何做，你以为我还能如何做──」
「现在你做你想做的决定吧，我不阻你。天上地下，有我陪你！」他在椅子上落座，双手捧着我的脸便细细吻了起来。
「翔麟──」我被他的话和举动弄的不知所措，之前一心求死的想法全在多加了他之后倏然摆荡了。

终究，他是我命里的克星，只要他给我一句温柔誓言，我便可凭此沉入梦里不再醒来。
他的舌带着我一起交纒着，但却不敢太过放肆忘情，大概是顾虑了我的身体。
想着这段时间来我对他的失望误会，到现在才明白原来他同我一样痛苦，我便整颗心都暖了起来。伸手捧住他的头，我主动的回应了他。
这一举动倒像是点了火似的，他的气息瞬间急喘了起来，吻也益发的深了。直到我肺里空气几以用尽，忍不住轻咳起来时，他才恍然大悟的放开了我。

看着他意乱情迷又强自镇定的脸，我微微笑了，「记不记得我曾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
「恩！」f
「好，你仔细听清楚了，你爱着的这个人不叫夜明京，他的名字是莫希平。」
听完，他眼中的光芒炽盛，一个浓烈的吻又罩了上来，呢喃的道：「小东西，你是我的──」
那专属于他的气息袭卷了我所有的感官，我的耳里只听的到他的呼喊，我原本只有一片黑暗的眼里却突然看到他乘着一片阳光踏了进来。
他让我又对生命燃起一线希望，如果有这么多爱我的人不愿意见到我就此逝去，那不管那个能够存活的理由，多么的被我认为不值，我是否也该为了他们踏出一次。
我知道他做下那些决定是痛的是伤的，我会说出那些也只是宣泄我心中的不满，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不了解他的心情和原因。
「有些代价是应该付出的对吗！」
「不管如何，你永远是你！」
我枕在他胸前，低下头去听着他的心跳声，一声又一声──
这一刻，我已明白自己该怎么做了。

偌大的屋子里静悄悄的，只点了一盏烛火。
我坐在床上与坐在桌子另一头的盛东轩互相对看着，今晚蛊毒没有发作，是因我刚喝下一碗掺有他鲜血的药汁，所以蛊虫暂被压制住了。
我与龙翔麟谈好话时，就被他们抱到了现在的房间更衣休息。
然后他们三人便一起走了出去，谈了一夜的话。
我不明白他们谈了什么内容，但从盛东轩的脸上挂彩看来，他们应该有过一番争执。
只是现在坐在我眼前的盛东轩，情绪平静到无以复加，让我看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我的身子竟然忍不住的发起抖来。
想到待会儿要面对的事，自己直感到一阵恶心。
盛东轩终于站了起来，缓缓的走到我面前，他伸手欲碰我的脸，却被我偏头避开了去。
「京儿，你就真的如此讨厌我吗！」这次他没有用委屈的语气，只是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角一抹失望闪过。
「自始至终你一直没有问过我的意愿，就把你的喜好强加在我身上，你认为我不该讨厌你吗！」用力的握拳让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只有这样的痛感提醒着我还是清醒的，我还知道我自己。
「不会再有下次了，因为我已经决定要让你自己去想要去的地方──」
盛东轩轻轻柔柔的开了口，我惊愕的抬起头望向他的脸。
背对着烛火的他，眼神却是一种清明的坚定。

「你真的明白了，也愿意放下一切？」我疑惑的问出心中的疑问，怎么可能才过了一天，我所认知的这个人就心性全变了？
「那些都不再重要了不是吗，京儿，我只想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盛东轩笑的有点无奈，他看着我的眼神不同以往，似乎像要把我牢牢记住般的贪婪看着。
「你问吧！」
「如果──」盛东轩转身在我身旁坐了下来，「我是说如果我从来没对你做过这些事，如果你来到这时空第一个遇见的人是我，你有没有可能爱上我！」
从盛东轩的话里，我就明白白靖定是把我之前告诉过他的事，全盘告诉了龙翔麟和盛东轩二人。
「你想问的人是夜明京或莫希平？」
「现在的你是谁我就是问谁！」
我沉思了一下，其实盛东轩这段时日来的个性和对我用的那些手段，追根究柢的原因仍是为了想得到夜明京而造成的。只是他的手法太过偏激，才把我越推越远。
不然，我不也曾经可怜同情过他对于夜明京的一片深情嘛！
想到第一次在水风镇的那晚，淡淡月色下他的深情目光，还有他骑在马上迎接我们进入西国国时所表现的温文儒雅，我相信他的本质仍是好的，只是走错了路而以。
这世上或许没有如果可言，但不都在后头明了时，才能真真正正的体会那份惆怅吗──
想着，我微微笑了，「如果，我也是说如果。如果你说的那些都是成立的，那我的答案是──会！」

「是嘛！」听到这，他的双眼里晃动着亮澄澄的光，搭上微微的笑意很是好看。「不管你是出于真心或者只是想安慰我，都已经够了。」
「东轩，你是不是已经明白了，你一直想得到的并非是我，而是过去那段你来不及把握住的感情。无论如何，你仍有很多时间可以去重新爱上一个对的人，只是那人永不会是我了──」
我叹了口气，对于盛东轩突然的知情达理，倒是不知要如何再对他摆出冷淡脸孔。
此刻，也只有一种五味杂陈的复杂感受。

恍忽间，盛东轩已经环抱住我整个人，他在我耳旁轻声的道：「对不起，我还是要做我该做的──」伸手一拉，系在我腰间的腰带就被抽起了。
我浑身一震，咬牙的道：「你来吧！」
他点了点头，将我放倒在床榻上，褪下了他和我的衣物，便动作温柔的在我身上游移起来。
就算在刚刚已经和盛东轩解开心结，但面对要和他欢爱的事实，我的身体仍然克制不住的打着颤，偏头望着门口方向。
我知道，龙翔麟和白靖他们就在外头候着。
不知道翔麟的心情此刻是如何，是否，也像现在的我一样──身不由己的无奈。

虽然敏感的身体仍然不自觉的因盛东轩的每一寸细微动作给挑起情欲，但我还是努力的让自己精神脱离这副躯壳之外。
这样做似乎就可以感觉自己并没有如此堕落不堪，也没有背叛心中的那份执着相信。
「京儿，我要进去了。」盛东轩眼中情欲炽盛，他压沉着声音问我。
「恩！」这一声回答沉重异常，我闭上了眼睛。
当感觉到肉刃一寸寸的挤进身体里时，我忍不住深呼吸了一大口气。
还是好痛──
不管盛东轩已经尽量小心翼翼的不伤到我，但进行这样的情事对于目前身体羸弱的我来说，终究负担还是太大了些。
强烈的痛感逼出了眼泪，我仍没有睁开眼睛，不想瞧见此刻占有自己的是别人。

「京儿，对不起──」开始律动的盛东轩低头吻去我滑落颊边的泪，一边不断的呢喃着道歉的话。
他像是在对我说着，却又更像是在对夜明京表达歉意。
病弱的身子随着陷入情欲的盛东轩摇摆着，意识慢慢抽离。
直到他终于从我身上爬起时，我才感觉时间的漫长。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盛东轩下床穿好衣服，然后回头来用一条薄被将我裹个密密实实，便抱我走出门外。
果然，一脸寒峻的龙翔麟和白靖像是在那等候多时了。
「京儿以后就交给你，如果你给不了他幸福令他伤心，那我定会把他抢回的。」盛东轩将我交到龙翔麟手上，目光满是依恋。
「你放心，你永远也不会看见这个问题。」沉声对着盛东轩做了保证，那寒冷目光似乎就要将盛东轩拆解入腹。但龙翔麟低头看着我时转即换上满脸温柔：「累了吧，我带你回去清理休息。等你身体一好，我们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