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万年（穿越时空）————凌霄鱼读月

「小希真的没办法留下吗，为了我！」
「文霆，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可我不能留在这里，对不起！」
我忧伤的说完这句话，却被唇上传来的热度给怔愣住了。
文霆在我惊讶微启的唇里，毫不费力的游走了我口里的每个角落，直到我们都呼吸急促了起来。
在我还不及做出反应前，文霆先一步抬起头对我笑着：「这就是我幻想中小希的味道，真的很好。」
我傻傻的抚着唇，看着突然神情一变的文霆，迟疑的问着：「文霆，你怎么了──」
「嘘！」文霆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也跟着我躺到了床上。
他伸出手把我环抱住，我就这样整个躺在他怀里。「小希，可不可以让我这样抱着你躺一会儿？」
我虽不明白他的举动，但还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只是感到了文霆脸上那种似乎做下什么决定的决然而然，心中未免不够踏实。
文霆没有再说话，只是把我抱得很紧。我之前也曾和文霆睡在同一张床上过，但是从来没有用这样的亲密姿势睡在一起。
困乏的睡意突然一涌而上，在我睡去的时候，却听到文霆止不住的叹息声音。

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尽是我和文霆一起相处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和言皓铭吵架而负气离家，打电话给文霆诉苦时，就被他着急的询间我身在何处，然后不到二十分钟便急忙忙的出现在我眼前，第一句话不是责备我意气用事，而是问我肚子饿不饿，虽然那时已经凌晨了──
有一年的生日愿望，我告诉文霆说，希望一辈都不要和他分开时，总是淡淡的他兴奋的一把抱起我旋转着，直到我们二人都摔倒在地上时，他才不好意思的放开了我，那是我印象里他最开心的一次──
我的厨艺是文霆教我的，那是用了他家厨房险些失火七八次，锅子烧坏二只，菜煮烂三大篮，还有他的铁胃换来的，因为我总是逼着他对我的菜评分，不说好吃不准下桌──
文霆总是包容我宠我照顾我，而那时我将之视成理所当然的享用着文霆给予我的爱，却没想过他陪在我身边见着我和言皓铭交往时，心里复杂的痛。

梦被车子惯有的晃动和清晨乍现的晨光给打断，「文霆，这里是──」我看着面前所展现的一大片树林疑惑的开了口。
眼前却突然落下一个物体，是那块碧玉。
「这是你醒来那天就握在手上的，我虽然觉得奇怪，但因为我想它一定跟你昏迷这段时间有关，所以我就私自下决定把它收了起来。」文霆拉着我下了车，又往一条小径走去，最后我们终于来到了山顶。
站在崖边，清晨的山顶有种昏暗与光明交错的错置感觉，凉凉的风吹拂在我们二人身上，四周安静到可以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这段时间我不停的找寻有关这块玉的资料，任何网上有关的描述还有图书馆里各式各样有关仪式术法的我也全看遍了，才终于让我知道了为什么这玉会出现在你手上。」
文霆看着远方的山峰，有些天空已经透出了红紫的晨光。

「为什么，是不是他──」我着急的开了口。
「没错，聪明的小希，这玉是他要寻你回去的东西。那日你见着的红光其实是他的血，他用自己的生命想要呼唤你离体的魂魄回到他身边，呵呵，真是有心人。」
「文霆，你究竟知道什么，他会不会有危险！」我想起了那日几乎要将全身包围的血，如果真如文霆所言，全是龙翔麟的血。那么，那是要用多少伤口换来的──
「小希，我一直爱着你，想要你留在我身边。」文霆帮着我把玉佩戴到了脖子上，「但是那天你哭着跟我说不起没有办法爱我时，我就明白了，你不是我该拥有的，所以我要让你回到他身边。」
「文霆，对不起──」我咬着嘴唇，不敢抬头看他。
文霆抬起了我的下巴，在我唇上落下如羽毛般的一吻，淡淡的笑了，「以后不要再跟我说对不起了好吗，现在明白的我，真的觉得很轻松，如果你能笑一个给我看的话，会更好的。」
我依言笑了，晨光从文霆的背后透了过来，我看不清文霆脸上的笑意。
红光从玉佩身上发散出来，混合着晨光将我慢慢的包围住。

「这个玉佩本身虽然是个媒介，但要穿梭时空唤回离开的魂体，仍然有着不可确定的危脸。不过，我绝不会让小希发生任何危险的，我要让小希平安回去。」
我全身已经包围在红光之中，望着文霆坚定的侧脸，心中却有一股不祥的感觉。
「小希，回去后你会永远记得我吗！」
「恩，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永远不会忘了你。」我轻轻点头倾身上前抱住文霆，却突然听到一阵轻微声响，低头一看，文霆的胸前已经染上一大片的血。
「文霆？」我骇然的看着文霆抛掉了手里的枪，看着他伸手将血抹到我的玉佩上。
「小希，如果有一个人愿意真心为所爱之人用生命付出代价，那么，这个法术一定会成功，所以你不用担心回不去了。」文霆的脸因为失血瞬间苍白起来，那绽放在唇边的笑容就像开在夜里的昙花一样，短暂凄美。
「为什么，如果要用你的命那我宁愿不回去了！」不能动弹的我着急的大吼着，泪开始决堤而下。
「别哭好吗，因为我不想见到你郁郁而终一辈子，我想要小希一直都是幸福快乐的！」文霆的身影动了动，然后才又挤出了一抹微笑，「我不在你身边了，你更要好好照顾自己。去吧，我最爱的人！」
话落，文霆已经无力的软倒了下去，我想伸手拉他却发现整个人被一股力量撕扯着。
文霆最后染血的笑脸一直不断的盘旋在我眼前，一阵痛感传来，我失去了最后一丝意识──

满天呼啸的风雪从身旁而过，身着单衣的我寒冷的直打着哆嗦。
触目所见，一片的白。
我捏了捏自己还有知觉的脸颊，痛感仍在。
我果然没有死，而且我确信自己已经由那块玉佩的传送，来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如果我已经回到了龙翔麟所处的时空，那为什么我会有一种莫明的违和感。
这里空无一物，只有我一人独行，我看不清自已到底来到哪里。
「喂，有人吗──」扯开喉咙大叫着，用尽全力。
但只有喧嚣的风雪声响应着我，遮掩了我原本想一张眼就见到龙翔麟的期望。
颓然的坐了下来，我失神的望着四面八方，什么都没有──
难道我就要这样冻死在这里吗！

「你又要放弃了吗！」一个年轻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抬头一看，我惊讶的叫出声，「白靖，怎么会是你！」
身着一身白色长袍的白靖，脸上一派怡然自得的笑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突然出现在我身边。
「我不是白靖。」白衣男子微笑的在我身旁也跟着坐了下来。
「你不是白靖，可是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相像之人。」我嘀咕着，疑惑的又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个遍。
「这天底下你想不透的事可多着呢，比如你穿梭时空的遇见此生挚爱──」男子呵呵笑了起来，似乎对我的事了如指掌。
「你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些，莫非你是──」我的心突突跳了起来，从小认知的那些不管东西方的神祉，也只是书上电视上的描写，我从不以为我会真的得见，如今还真是让我不知要说什么。

「知道我是什么又有何重要，重点是你有没有明白了，不是吗！」男子看着我打颤的身躯，手一抬风雪就倏地停止了。
「是我太傻，经过这些我才明白，原来我一直拥有很多，只是我没有去留心发现。一但失去才了解，自己根本没有去认真的感受爱的意义过，我一直都是活在虚梦的那个人。不过梦开始成真后，我知道我有可以去给别人幸福的能力，我不会再让爱我的人失望了。」
一口气说了那么一长串，心里的郁闷似乎开始变的简单而澄澈。
「很好，希望你是真的明白，那也就不枉走过的这一遭了。」男子带笑的眼里有着深深的漩涡，那是一种令人看不透的波光。「如果选择回去，就没法再回你原来生长的世界，不后悔？」
听闻男子之言，我果断的摇了摇头，「我不会后悔的。」e
我唯一遗憾的只是文霆而以，会不会有人去救他，他是不是会死，我是不是就此和他生别了──

「你放心吧，冥冥之中万事皆有注定，老天不会亏待好人的。」
男子意有所指的伸手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站起来。「人活在这世上就是因为可以感觉爱的存在，才会笑会哭也会想生想死。如果连这都失去了，无疑是行尸走肉。我只想让普天之下的人都了解而以。」
「恩，谢谢！」真诚的说出感谢，我不知道我能用什么，来报答降临在这身上的奇遇。
「你走吧，你最爱的人都在等你！」男子伸手在空中一划，凭空就出现了一条裂缝。
我迟疑的往前欲跨进黑缝中，男子突然喊住了我：「白靖与我有点渊源，你待他好些对我便是报答了。」
「什么，你和白靖──」为男子最后的话一楞的我，本想回头询问却被男子一把推了进去。
浓到令人窒息的黑暗瞬间包覆了全身，在我快要呼吸断绝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股冰寒刺骨的冷意袭来──

「呼呼呼～」深呼吸了一大口空气，让它充满整个胸膛之间，然后才剧烈喘息了起来。
感觉身子是躺在一个极寒的地方，睁开眼睛的我，勉强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
第一个入眼的人，是眼前只有几步之遥的龙傲鸣，但是他脸上满是惊疑的表情，双眼可笑的睁的老大。
「龙傲鸣，你干嘛这样瞧我，见到鬼啦？」对表情好笑的龙傲鸣调侃了下，我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冰块凿成的冰棺里，难怪会这么冷。

「明京，真的是你？」龙傲鸣颤抖着声音问我，然后一步步犹疑的靠近。「你活回来了，不是鬼？」
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瞪了他一眼，「如果我是鬼，我一定捉你去做伴，哼！」
他先是上前试探性的握住我的手，然后等我在他手上狠捏了他一下后，他才激动的一把抱住我。「是你，你真的回来了，哈哈哈，皇兄有救了！」
被他勒的喘不过气，但我没漏听最后一句，「等等，你说翔麟怎么了？」
一听我这样问，龙傲鸣脸上神色一沉，他探身将我抱出冰棺放在椅上，才叹了一口气道：「明京，你和盛东轩合欢解毒，过后却一睡不醒脉象微弱，皇兄自然直接将罪责归究于盛东轩身上，所以──」
龙傲鸣没有接着说下去，我着急的拉着他的手问着：「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皇兄一怒之下，便与盛东轩打了起来。盛东轩心高气傲不愿旁人帮忙，最后技输一筹的被皇兄取了性命。然后我们一行人杀出重围，不分日夜的带着你回到南垠国。只是从那日起到至今已经五个月有余，你的情形却越来越不乐观。大哥为了让你醒来，听了白靖建言，每日以自身鲜血浇灌沾有你血气的奇魂玉，欲呼唤你的魂魄回来。」

龙傲鸣长吁了一口气接着道：「奇魂玉有护身与唤魂的奇用，只是玉身本性噬血，每日不喝足血直至玉身由青泛红是不会生效的，皇兄身上的伤口已经难以估计了──」
沉重的声音传进我的耳里，我开始想象龙翔麟一身浴血的模样。
「不──翔麟现在在哪，我去找他！」顾不上双足赤裸，我站了起来就想往外冲去，只是刚回的魂魄无法随心的驾驭这具身体，双脚一软，我便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龙傲鸣过来一把抱起我往外头走去，一边说着：「白靖不知从哪找来冰眼石打造成冰棺，说可以保住你的肉体和其余魂魄。初时你确实是像沉睡了一样只是鼻息微弱，直到二天前你突然断了气，惊得皇兄突然口吐鲜血不止，他硬是说你没死，疯颠的在你身旁守着不愿离开半步，谁也拉不开他。我无法，趁他不备时点了他的睡穴，命人抬回寝宫才算平静了些。」
龙傲鸣说着这些事时感觉苍老了不少，我光是想象龙傲鸣发狂的样子心便整个纠结的难受。
「我一直很想回来的，我一直想着这里和你们所有人──」哽咽的说着。

一路上许多人见到被抱在龙傲鸣怀里的我，都惊讶的停下手里动作忘了跟龙傲鸣行礼，直到我们来到龙翔麟寝宫的大门前，龙傲鸣才先停下的把我放下来。
示意二旁的侍卫和宫人退下，我对着龙傲鸣点了点头，便发抖着手推开门迈了进去。
里头只点了一盏小灯，轻纱摇曳间遮住了龙翔麟的身影。
赤足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我一步二步蹒跚的来到床前。
床上的人明显瘦了一大圈，紧闭的双眼下有层淡淡的阴影，紧拢的剑眉说明他睡梦里也睡的极不安稳。

在他床头坐下，心疼的伸手抚平他皱起的眉，然后低下头轻轻的在那唇上印下一吻。
将头枕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声，嘴角慢慢上扬了起来。
离开他前的最后记忆也是在这样的心跳声下吧，如今，我又回来了。
再也，不愿和这个人分开，就这样到白头。
还陷在温柔的氛围间，整个身子却突然被人大力的拉扯上床。
龙翔麟不知何时已醒了过来，他将一把锋利的刀子抵在我的喉间，声音低沉的道：「你是谁，没有我的允许竟随意进入这里！」
他的眼神涣散，有种对不到焦的感觉。
这时我才终于看见他二条手臂全裹满了厚厚的纱布，很多地方还渗出了血迹。

我一点也没将那刀子放在心上，只是温柔的握住他的手，感觉刀子在移动间已经划破了皮肤。不以为意的开口问他：「翔麟，是我，你的小东西，你不认得了吗！」
「小东西？」他摇了摇头，努力的想让神志集中。
「是啊，你的小东西，他回来了。因为他不想离开他这一生最爱的人，也不忍见他孤单寂寞。记得你曾说过的，天上地下，都会陪着我吗！如今，小东西回来实现承诺，不会再离开了！」
微笑的看着他混乱和理智交错的脸，我的泪不知为何的开始夺眶而出。
时间像水滴在水面上的叮咚作响，有点煎熬的漫长，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呼吸声。

「小东西！」脱口而出他惯常唤我的称呼，龙翔麟的眼神终于恢复，他一把抛掉手中的刀，将我抱进他怀里。「你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他激动的喃喃念着，身子同样微微颤抖着。
「恩，我没让你失望吧！」笑笑的任他将雨点般的吻落于我脸上各处。
「没有下一次了，永不！」
「好！」
二句简单的话，我们在床上静静的相拥了很久很久。
这是一种平淡却已经过千山万水的感觉，如今，我们是再也分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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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三天，南垠国的国主终于再度精神焕发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这次南垠国所有人民欢欣鼓舞，张灯结彩的准备了南垠国难得一见的喜事。
那就是，龙翔麟坚持要办个盛大的婚礼迎娶我入宫。
虽然那时被盛东轩强逼着成亲的人并非是我，但我已对这些表面的世俗厌倦。
但龙翔麟不是这样想，他说他要让世人明白，我才是他的，另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就是他要帮我正名。
我不再是那个弃国不顾尊严的京王夜明京，而是龙翔麟此生的伴侣莫希平。
对此，我被他认真的态度给弄的反不反对都不是，只好随他去了。

倚着栏杆看着墙角的几株盆栽，静静发着呆。
「怎么了，闷闷不乐的，要成亲了不开心吗！」身子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鼻间倏地充盈了那人身上淡淡的香味。
「我在想文霆，我现在的幸福是用他的命换来的，翔麟，我是不是很自私。」转头偎向他的怀抱，反手抱住他的腰，我现在只能用他的真实，来弥补我心里那个永不能填平的缺憾。
回到现代和又怎么回来的事，我已经全都跟龙翔麟说了。所以霸道的他，对于这段时间以来，我不停思念文霆的心情，倒是出奇的没有表示过不满或吃醋。
「如果我是文霆，我也会这么做而且不会后悔，因为我希望你幸福！」龙翔麟轻轻拍了拍我的头，哄孩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