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宁第一反应是:“你他妈玩我。”实验班一时之间哀鸿遍野,很多人拉着张栩问是不是真测,得到肯定答复之后都抱怨连连。徐子宁已经彻底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他从书包里抽出中午宋航装在他书包里的一条godiva,心想一会儿还能提前补充点能量,聊胜于无,就愁眉苦脸慢慢悠悠地下了楼。他心里抗拒,因此不知不觉就走在了后头,和班级同学隔了一段距离。他正下楼,屁股却被人从后面大力掐了一下。徐子宁一激灵,刚要叫出声来,嘴被一把捂住,回头一看是宋航。宋航把他从正楼梯熟门熟路地拽到了一旁的小楼梯。小楼梯平时都上着锁,留作安全通道之用,但宋航有钥匙。
徐子宁把他手拨下去,快步离楼梯拐角的摄像头远了些,低声说:“疯了,楼里有摄像头。”
宋航一只手撑在楼梯上,正好把楼梯旁边的徐子宁圈在自己怀里,说:“没事,今天没开。”
徐子宁不信地在他握着楼梯扶手的手上拍了一下,说:“你就知道。”
宋航迅速把手翻过来,把手背上徐子宁那只手压在了底下,两人双手交叠,说:“我昨天去顶楼,把五号楼监控电源关了。”
徐子宁长叹一声:“特权阶级啊……你爸是李刚啊……”
宋航过去亲了一口,说:“还贫呢,不怕一会儿跑步了?”
他不说还好,一说徐子宁立刻愁苦起来:“十月份天都凉了……”
宋航被他逗笑了:“你意思,这天冷了还影响你发挥了呗。”
徐子宁大力点头:“那相当影响了……我的实力得不到展现啊。”
宋航把他横抱起来:“你有个屁实力。”
两人搂搂抱抱,第三节课上课铃都响了才到二号田径场。
张栩正在点名,就少了徐子宁和宋航俩人。正找人呢,听见有人喊了一句:“来了来了,又掐上了。”见徐子宁大步走在前头,头仰得高高的,脚下带风,对身后的宋航不屑一顾。宋航双手插在校服西装裤袋里,一边走一边踢地上的识字,晃晃悠悠漫不经心,倒是一点也不在乎徐子宁的挑衅。
张栩怕他俩再呛上,赶紧跑过去拉了一把徐子宁,说:“走吧,集合了。”徐子宁跟他跑了两步,进了班级队列里。林帆跟他关系不错,就拉了一下他,说:“没事,一会儿我跟你跑。”
徐子宁跟他笑笑,正要说两句话。宋航却从他俩中间挤了过来,硬生生把徐子宁挤得往旁边退了好几步,林帆和徐子宁这样一来就被挤开了。
宋航低头看了徐子宁一眼,冷冰冰地说:“敢跟我一组跑吗?”
徐子宁马上入戏,狠狠瞪了宋航一眼,说:“呸,你以为小爷好欺负。跑就跑。”
班级队伍立刻发出“嗡”的一声,一边梁楷林帆张栩赶紧抓着徐子宁胳膊摇晃,口中念念有词:“你病得不轻啊……跟宋航比长跑啊……”
徐子宁做戏就要做全套,把他们往旁边一推,说:“行了,我也是有实力的,到时候你们瞧好喽。”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却有点犯嘀咕,不知道宋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二号田径场其实是绕着中间体育用品仓库那个小二层楼的环楼场地。严格来讲不能叫田径场,因为只能进行径赛,不能进行田赛,旁边还有一大块休息区和商店。但因为这里树比较多,又有休息区,所以一般用来体育课练习用。
没跑的学生要在休息区候场,跑完的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他们班的组别顺序是按以前的跑步成绩,宋航和孙恭一是第一组。宋航过去跟孙恭一说了两句,孙恭一回头看了看徐子宁,笑了一下,就把起跑线上的位置留给了徐子宁。
徐子宁心里哆哆嗦嗦上了起跑线,一旁几个女生起哄给他加油:“不能输啊徐子宁!不蒸馒头争口气啊!气势上不能弱!”
宋航冷冰冰往那边一扫,几个女生都噤了声,低声埋怨道:“加个油都不让。有多大仇啊。”
体育老师一看消极分子徐子宁竟然要和宋航一起跑,也笑了,点点头,说:“徐子宁,别有压力,凭毅力跑下来就行。”
徐子宁顿时无语问苍天。
体育老师发令枪一响,两人同时起跑。宋航跑的速度不算快,但是徐子宁平时第一圈也绝对不敢用这个速度跑。他顿了顿脚步,想慢下来,宋航却对他低声说了一句:“跟上,跑到楼后面再说。”
现在其他同学都没跑,都在小二楼东侧的休息区候场,徐子宁勉力跟上宋航的速度跑到了小二楼旁边,这时旁边就已经都是树了。徐子宁正喘着粗气往前跑,人却被宋航一把抱了起来,他一惊,说:“干嘛。”
宋航速度不变,呼吸平稳自如,说:“没事,看不见。”徐子宁回头一看,看树确实把两个人和其他同学之间挡住了。但他还是推了推宋航,说:“不行,这样你太累了,我自己能跑,到后面跑不动了你再扶我。”
说话之间宋航已经跑到楼后,小二楼把两人和其他同学彻底隔开了。宋航在他腿上掐了一下,说:“得了吧,跑完又累得一周都没精神。”
徐子宁还是不同意:“我身体并没什么事,就是平常练得少。我真能行,放我下来吧。”
宋航把他搂紧了,说:“留着体力回家挨糙。”
徐子宁没想到他会拿这种话来噎自己,脸一红,不说话了。
宋航跑完了楼后的半圈,把徐子宁放了下来,两人又开始齐头并进。跑到休息区,同学都有点惊讶,体育老师喊了一嗓子:“徐子宁,可以啊,坚持住。”
徐子宁臊得脸通红,转头去看宋航。
宋航笑了一笑,说:“跑你的,别管他们。”
此后四圈,宋航又故技重施,也许是和宋航一起跑的缘故,虽然徐子宁只是间歇性地跑了四个两百米,但是也跑出了他生平的最快速度,比宋航慢了二十秒。
但这个成绩离满分只差十秒,对比以前及格都成问题的徐子宁,简直是如有神助。
张栩目瞪口呆,这个成绩差不多是他跑一千五的成绩了,比班级里绝大多数人都快,他看了看在休息区喝水的徐子宁,拍了拍他的胳膊,说:“行啊子宁儿,深藏不露啊。”
徐子宁拿起水杯举了举,说:“客气客气。”
张栩实在是不敢相信,说:“该不会是宋航基因突变,帮了你一把吧?”
徐子宁真诚无比地点了点头:“他确实帮了我一把。”
张栩连连摆手,说:“不不不,别闹。我还是相信你深藏不露吧。”
徐子宁心中无论如何都觉得过意不去,主动买了水偷偷摸摸放在宋航身边,宋航低头看了一眼,说:“拧开。”
徐子宁就乖乖给拧开,放在宋航旁边的圆桌上。这时测验仍在进行,大家闹哄哄一片,并没有人注意到休息区里的他俩。徐子宁看看周围无人,就到宋航身后给他捶胳膊,问:“累不累?”
宋航拿起水喝了一口,说:“亲一口我就告诉你。”
徐子宁在他后颈狠狠掐了一把,说:“流氓。”后来还是迅速在刚才掐的地方咬了一口,赶紧跑开了。
宋航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心满意足地笑了笑。
第三章
徐子宁刻意坐在离宋航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叼着柠檬水的吸管发呆。赛道上还在测验,男生已经测完,大多离开了田径场,要么去综合楼、篮球场之类的地方找乐子,要么回教室自习,徐子宁使劲一口吸干了剩下的柠檬水,把空玻璃杯留在桌上,对宋航比了一个“三”的手势,起身往三号楼的方向去了。
三号楼是综合楼,一至三层是音美教室和舞蹈房,四五两层是老图书馆。学校前几年又盖了一栋新图书馆楼,老图书馆就只在周末限时开放了。
但是老图书馆里有很多资料书籍是市面上买不到的,一到周末开放的时候就人山人海,稍微去晚一点就占不上座位。后来宋航见徐子宁周末一下课就匆匆忙忙往老图书馆跑,就不知道从哪儿给他搞来了老图书馆的门卡。
徐子宁又不怎么爱做体育活动,于是从此基本所有课余在校时间都泡在老图书馆,这地方也成了宋航和徐子宁两人的幽会圣地。
徐子宁走楼梯上四楼,路过二楼舞蹈房的时候却看见外面楼道里的空调指示灯亮着。他心里纳闷,这个时间三号楼根本不开放,舞蹈房怎么会有人呢?
他心里好奇,就往二楼走了走,站在过道上从墙上的窗户往舞蹈房里看。他刚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叫自己。一回头,见是孙恭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徐子宁登时就心里就有点发怵。同在一个班级,虽然没有说谁和谁过不去的道理,但是这个孙恭一,徐子宁真是发自内心地对他没什么好感。
孙恭一是关系生,爷爷原来当过本省书记,现在父母从商,说起来倒还和徐子宁他们家颇有点交情。但是这孙恭一由内而外透着一股古怪,他学习成绩并不行,在学校属于后面那百分之五十,按说这样的公子哥,若想接受好一点的教育,完全可以去专门的子弟班,哪怕自主招生班都比徐子宁他们实验班要轻松自由多了,师资力量基本是相同的,要求没有实验班那么严,作业量也没那么大,而且日子也更滋润,连餐厅都有单独的。完全没必要到实验班来过苦行僧生活。
而且孙恭一这人,是个笑面虎,有时候十分热络好说话,不辞劳苦,也放得下身段,甚至还当上了实验班的班长,但不知为什么,徐子宁就是觉得这个人很有心计。
宋航也曾经跟徐子宁说过,让他和孙恭一不要走得太近。
徐子宁一看是孙恭一,就也笑了笑,说:“我上楼一趟。”
孙恭一“哦”了一声,也没解释他为什么在这儿,就笑着说:“到底是好学生啊,那赶紧上去吧。”然后就走了过来,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正好把窗户挡住了,徐子宁看不见舞蹈房里的人到底是谁,就笑了一笑,上了楼。
徐子宁上了图书馆,拿门卡把门刷开,就去找上次看到一半的《诗经名物新证》。
等了一会儿,宋航才上来,看样子是回了教室一趟,拿来了两人的书包。宋航轻手轻脚坐到徐子宁对面,说:“来多长时间了?”
徐子宁一边翻书,头也不抬,说:“没多长时间,刚看十页。”宋航应了一声,又说:“我回去的时候班级考数学周测呢,我把书包给你装上了,你看看有没有落下东西,一会儿好回去拿。”
徐子宁一听竟然在考数学周测,就拍了拍腿,说:“那咱俩也得回去考试啊。”
宋航拿着徐子宁的书包往外拿东西,说:“没事,李头没去,梁楷发的卷子。”
他一说考数学周测,徐子宁就想起来孙恭一应该也缺了考,就问宋航:“孙恭一在没在班?”宋航很肯定地说:“没在。查自习人数的老师找班长,结果班长自己倒不在。”
徐子宁神神秘秘地碰了碰宋航,说:“咱班还缺谁?”
宋航见他眼睛亮晶晶的,就过去捏了捏他的脸,说:“你问我就告诉你啊。”
徐子宁“切”了一声,说:“牛什么啊,我一会儿回班查自习记录。”
他等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心里悬着块石头,《诗经名物新证》又是线装的竖排繁体字书,本来看起来就很累,他书也看不下去了,就拿腿在桌子底下轻轻踢宋航,说:“到底还缺谁啊?”
宋航低头看书,不理他。
徐子宁看他面沉如水,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十分投入,不由得无奈地鼓起腮帮子吹了一口气,说:“你也不能总来这招啊。”
宋航翻了一页书,说:“谁让你总给我机会啊。”
徐子宁踹了他一脚,说:“美得你。”
宋航哼了一声,说:“反正我是不惦记着。”
徐子宁嘴里恨恨道:“你等着晚上回家的,看我怎么治你。”腿上却轻轻往上抬,褪掉了鞋子,用脚在宋航大腿上慢慢撩拨。宋航把腿伸了伸,徐子宁的脚顺势往上走,由小腿按到了大腿上。校服裤子的西装面料很薄,有一种异样的丝滑感,徐子宁的脚慢慢往上探,到了大腿就停了,把自己的腿搭在了宋航的腿上,说:“刚跑完,我累了。”
宋航动了动腿,把徐子宁的腿抖了下去,活动活动肩关节,揉了揉胳膊,说:“胳膊好酸。”徐子宁哼了一声,说:“还没完了,刚才在休息区问你你怎么说不累呢,这会儿又拿乔。”腿却又搭到宋航腿上,轻轻蹬了两下,说:“真累啊?”
宋航低头看书,表情非常认真投入,说:“你觉得呢。”
徐子宁拿笔在书上点了点,说:“仅此一次啊。”然后脚顺着裤线往上滑,放在了宋航的裆部上,轻轻磨蹭,语气轻缓地说:“告诉我吧,咱班还缺了谁啊。”
宋航咳嗽两声,换了个姿势,又做下一道题,说:“后天就月考了,你这立体几何还看不看了?”
徐子宁软嫩脚心在他裆部上狠狠一压,说:“假正经,明明都硬得不行了。”
两人坐在图书馆长桌两侧,桌上放满了学习用书,宋航还拿着笔在演算纸上演算,谁也没想到桌子底下竟是这样一番银乱光景。
宋航脸不红气不喘,说:“你上次立体几何第三问扔了吧。别下次再来个空题,到时候哭,我可不哄你。”
徐子宁用脚趾轻轻撩拨宋航勃起的荫净,啐了一口,说:“我可没因为考不好哭过。”
宋航把笔放下,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缓缓说:“是,你是没因为考试哭过,都是在床上被糙哭的。”
徐子宁微微抬起上身,腿插在宋航胯间,手按着宋航演算的那张纸,说:“我来看看我们宋航做什么题呢?”他本以为宋航装样子,一定在乱画,拿过来一看,竟然真的在做数学题,而且演算连贯,步骤清晰,一丝不乱。当即就有了一种不平衡感,心想:我书都看不下去了,专心伺候你,你倒还有心思做数学题。
徐子宁浑然没注意道自己那个“我们宋航”,但是宋航却被极大地取悦了,他主动微微向前挺着胯,触碰徐子宁的脚掌,说:“当然在提前做准备,到时候好给你好好补补课。”他把“好好补补课”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让徐子宁无端多了许多旖旎联想。
徐子宁脸一红,坐回座位上,说:“没跟你闹,问正经事呢。我来的时候看舞蹈教室里有人,刚要看是谁,孙恭一就出来给我挡上了,我觉得他有事。”
宋航一听,倒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别多想。”
徐子宁看他表情,更觉得这其中肯定有隐情,脚掌压着宋航荫净使劲揉搓,将校服衬衫纽扣解开两颗,露出小半个胸膛,一只手扶着镜框微微摘下眼镜,低头眼角含春地看着宋航,微微探出艳红舌尖来舔弄自己的嘴角,轻轻喘息着一字一顿地说道:“告、诉、我、嘛。”
宋航把手伸到桌子底下握住他的脚,褪下了他脚上的袜子,又解开校服裤子纽扣,露出勃起荫净来,荫净与脚心的肌肤相贴,两人都打了个哆嗦。
宋航说:“都说了让你别多管。管多了反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