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天真(重生)中——夏夜鬼话

作者:夏夜鬼话  录入:01-12

贺青群如此说了《新百》社区的一系列设定,把费奕真听得目瞪口呆。

最后他问道:“技术上,跟得上吗?”

贺青群说道:“其实在技术上这个虚拟社区并没有很大的难度,最主要是人力和资金上占有的比例比较大。我们的技术其实远超过这个程度的虚拟社区建立,只不过很多事情毕竟都需要一步一步来。对了,之前你说的参股问题,我们的大股东这次回来了,后天到,大概在这边会待一个半月的时间,他的意思是他并不在乎绝对股份的问题,《新百》之后会进行多方招商融资,不过具体的参股方案需要双方详细商讨。奕真你要是方便的话,下次带着你爸爸和律师一起来商谈下吧。”

费奕真本来只是对这个游戏有兴趣,觉得自己那点存款放着也是放着,不如拿来投资算了的想法,这时候倒是发现这块蛋糕真不是他这种程度的小孩子能够吃下的,还不如回去问问老爸有没有兴趣参一脚。

所以他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回到座位上,费奕真发现梁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闯进了一个类似于古墓的地方。

游戏人物的手上使用着费奕真不认识的技能,用的长剑也是费奕真没见过的武器——他完全不知道梁清是从哪里弄到手的。

而且他竟然还是在和苏笑语还有另外一个不认识的成年男子并肩战斗着的。

梁清玩得很入迷,费奕真觉得一时之间他估计是没有办法从对方手里抢夺回电脑的控制权的,索性在旁边坐了下来看着他玩。

这个古墓之中大概有四五种怪物,除了非自然的僵尸和鬼魂,另外还有一些大老鼠,大蜘蛛之类的动物,每种看上去都很凶残。

屏幕上的少年一身清虚道袍,看上去就和梁清在电视剧里的形象无异,腾挪跳跃,简直就像祁珏本人在那里打斗,梁清的操作也很熟练,完全看不出他是第一次玩这个游戏。

但是古墓迷宫看上去实在太复杂了,不但有出其不意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怪物,还有千奇百怪的陷阱和机关。

后来三个人就在某个地方被卡住了。

这间墓室在走道的尽头,看上去像某个古代女子的闺房,拔步床上躺着一具尸骨,等身的方形琉璃镜上布满了尘灰。

这是最后一间房间,但是看上去却没有什么boss,也不见什么出口。苏笑语搜寻了一下,说道:“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叫做“宿世尘梦”的青年说道:“我已经注意过了,按照这个迷宫的布局,这里就应该是最后的墓室,要么就应该有boss,要么就应该有通向下一层的阶梯。我们再找找吧,或许是有什么机关我们没找到。”

梁清就拖着费奕真的人物角色开始四下搜查。

费奕真坐在他旁边看着,发现梁清的镜头掠过琉璃镜的时候,蜘蛛网后面竟然有一个女人的身影模糊出现,还冲着他眨了一下眼睛,一瞬间觉得背上的鸡皮疙瘩都站了起来,倒吸一口凉气拖着椅子后退了两步,发出明显的一声噪音。

幸好测试员全部都带着耳机,所以除了旁边已经混熟的测试员姐姐,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的丢人反应。

费奕真躲到梁清后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在镜子里。”

梁清愣了一下,看了费奕真一眼,才转回去看向了电脑屏幕。

这回他终于很清楚地看到了镜子里那黑发白衣,眼睛全黑没有眼白,笑得十分诡异的女人。他几乎第一时间纵身跳起,一剑划裂了那面镜子。

镜子破去的瞬间,女人突然从镜子里跳了出来,说道:“小子,谢谢你放我出来——作为报答,我就扒下你们的人皮作为我的新衣服吧~~”

费奕真没有戴着耳机,所以听不见女人的配音,但是他觉得看到那些画面和台词就已经够吓人了,尤其女人的身体突然之间就扭曲变形,然后扑上来舔了费奕真的角色一口。

梁清的手抖了一抖,差点拿不住鼠标,费奕真好辛苦才克制住让自己在看到那张猛然在屏幕上无限放大的脸时不发出尖叫,丢人现眼。

他觉得自己的脖子已经开始发痒,整个人都变得寒毛竖起。

游戏人物被女人舔过之后,突然开始持续掉血。

幸好苏笑语和宿世尘梦还算比较有职业素质,迎上来就开始攻击那女人。

女人的血量不算太多,但是当他们斩落女人血条的最后一截时,女人突然整个化身为雾气,然后在众人的视野中消失了数秒。

然后雾气重新凝聚成了女鬼,她的血条又满了。

梁清纠结地看了一眼自己人物已经掉了三分之一的那管血。

费奕真回想了一下之前的场景和台词:女人说要扒下他们人皮做新衣服,什么样的鬼会扒下人皮做衣服呢?是画皮鬼,是枯骨红颜——他对梁清耳语道:“打床上那具骷髅!那应该是她本体!”

梁清毫不犹豫地跟着费奕真的指示,打向了床上的那具白骨。白骨被打碎的那一瞬间,女鬼突然发出一声哀嚎,扭曲成了一股残破的光影。

女鬼消失的地方,掉落了一张画卷。

梁清捡了起来,发现那张画卷是个女人的肖像。画上的女人看上去还比较正常,明眸皓齿,笑容温婉。

“画皮”:这画卷被女鬼长年携带在身,已经沾染了鬼气。只要把它披在身上,就会化身为画上的女人。

梁清玩《新百》玩得十分愉快,到费奕真下班了都还不想离开,最后费奕真只好拖着他走。

这天晚上是《新百家争鸣》放映的第一天。《新百》一开始的势头就不小,前期宣传也做得比较到位,所以新剧开播的第一天,就已经有不少人坐在电视机等着了。

作为费奕真第一次编剧的作品,费执明和陈雪妍也难得双双到齐,一家三口吃完了晚饭,就坐在电视机前面等开播。

结果第一集还没有播放到一半,他们的门铃就被按响了,而且是那种频繁急促不停歇且没有间隔地被按响的状态。

陈雪妍预测道:“这种按法肯定是阿清。”

费奕真从沙发上爬起来,刚想去开门,就见自家老爸大阔步地走了上去,啪地一下打开了门。

梁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费执明的凶残脸。

他开口就骂道:“臭小子,我警告过下次再对我家的门铃做这种不人道的事情会有什么后果吧?”

梁清立刻缩紧了脖子,露出个笑容讨好道:“费叔我错了。”

费执明问道:“你不在家看自己的电视现在跑来干什么!?”

梁清说道:“我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奕真说。”

男孩的脸上一脸郑重和坚持,费执明只好扫兴地把他放进来。

等梁清进屋之后,费奕真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梁清的表情是抑制不住的开心,说道:“之前试镜的那个剧组,打电话来让我重新过去试镜,而且是试哪吒的角色。”

费奕真顿时也笑了起来,说道:“恭喜。”

梁清拉着费奕真就上了楼,两人连电视也不看了,就开始说起剧组和剧本的事情。到了房间,关上门,梁清突然说道:“奕真,我以后会变成大明星的。”

费奕真愣了一愣:“”

梁清顿了一下,然后似乎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费奕真追问,他却又不肯说了。

两人谈了一下角色的问题,和正式面试的时候可能被出到的题和哪吒本身的人物性格,在各个神话里面的身份背景和人物特征,时间就很快到了九点多。

梁家大哥在楼下叫梁清回家。梁清不耐烦地应了一声,然后收拾了东西,突然就在费奕真嘴角蜻蜓点水地吻了一下。

费奕真顿时愣住。

梁清说道:“明天早上我就要去试镜了。你一定要早点起来送我。”

费奕真捂着嘴角,呆呆地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费奕真强迫着自己早早地爬了起来,去送梁清出门。因为在长辈们的监视下,所以两人并没有做什么亲密举动,梁清只是趁着小背包挡住轻轻握了握费奕真冰凉的指尖,冲他笑了笑。

费奕真笑着说道:“加油。”

梁清捏了捏他的手指,用力点了点头。

梁清离开之后,费奕真还是照常去做测试员。随着时间的过去,他渐渐地就开始对这个游戏熟悉起来,对《新百》社区和《新百》游戏都多少有了一些了解。

他把《新百》的庞大计划跟费执明说过之后,费执明显然也很有兴趣。如果成功,这将是一个涵盖各行各业,非常有开展余地的项目。

结果和贺青群约好的那一天,费执明早早地带好了律师到了estar,看见贺青群口中的大股东的时候,父子俩就双双愣住了。

齐温棠坐在会议桌前,拿下了脸上架着的一双护目用的低度眼镜,对着费执明相当矜持地笑了笑,叫道:“费叔。”

费执明当下就惊愕了,问道:“estar的主要股东,是你?”

齐温棠说道:“正确说是我和我的同学……我父亲参了一部分股。我算是全权代表吧。”

因为是熟人,费执明和齐温棠说起话来顿时多少熟络了一些。两人的意向一致,很快就成功地完成了初步商谈。

费执明走的时候,交代了费奕真一声和温棠哥好好相处,就离开了。

齐温棠不是第一次到estar,但是以往都是匆匆地来匆匆地去。这次他难得要停留一个多月的时间,贺青群就让自己的秘书助理带他去参观公司。

费奕真自然是回去做游戏测试。

他离开的时候,齐温棠突然对他露出一个非常浅淡的笑,说道:“故事写得还不错。”

费奕真分不清楚他是真心还是客套,但是对这个看上去就性格非常高傲冷漠的齐温棠突如其来的夸奖,还是有点受宠若惊。

他不甚自然地回答了一句:“谢谢温棠哥,其实我写得一般。”

接下来的几天,费奕真做着游戏测试,齐温棠不知道在公司的哪里视察,反正两人几乎都没有见过面。

然后就到了周六。

费奕真的绘画课还是一如既往地存在着,虽然他的进步总是不甚明显,老师对他的看重也有限,不过他就只当是平静心情,修炼涵养,每周都到课不误。

平时他来的时候,通常叶名河都已经早早地就到了,但是这天直到上课时间,叶名河都还没有出现。

费奕真顿时奇怪了——叶名河以往似乎从来没有缺过油画课的记录。

上午的课程过半的时候,叶名河终于出现了,但是他却是直接走到了教室前面,开始低声和油画老师说了一些什么。

油画老师听了,回答了两句,然后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最后叶名河神色沮丧,垂头丧气地从讲台上走了下来。

费奕真看着他的样子,顿时怀疑是出了什么事情,就开口向老师报告了一声,就冲了出去。

第50章

费奕真在大门口追上了叶名河,叫道:“名河!?名河!?”

叶名河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了他,看见费奕真追了上来,顿时露出吃惊的神情。

费奕真犹豫着问道:“我知道我有点多管闲事……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我能够帮上忙的地方吗?”

费奕真问完这一句话,就呆住了。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叶名河哭了。

叶名河的眼泪抑制不住地掉了下来,费奕真是第一次看见人哭的时候能留下在这么多眼泪。叶名河原本幽黑漂亮的眼珠子仿佛变成了一双泉眼,眼泪并不是“流”出来,而是“涌”了出来,他一边哭一边哽咽着开口说道:“我妈妈……我妈妈……要死了。”

费奕真惊呆了,有点摸不清叶名河的意思,急忙说道:“怎么会?发生什么事情了?阿姨出什么事情了?你好好说,不要哭好吗?”

叶名河哽咽着,好不容易才把事情说清楚。

叶妈妈是寡妇,丈夫死得很早,叶名河从小就是被她一个人一手抚养长大。为了能让叶名河学他最有天赋的绘画,叶妈妈常年兼着三份活。她白天在布艺厂做工,晚上自己去夜市上出摊,周末又做着两户人家的钟点清洁工。

周五晚上,她练摊回来的路上,突然就昏了过去。叶名河惊慌失措地把她送到医院,结果医生告诉他叶妈妈必须要做手术才行。

叶家的经济本来就拮据,叶名河翻遍了家里的存折也没有翻到一个手术的零头,他父母又从他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孤零零的几乎没有见过亲眷,所以叶名河几乎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昨天晚上,他几乎是挨家挨户找过了和他母亲还算是有点交情的每户人家。贫穷没有尊严,从小跟着母亲省吃俭用的叶名河也很懂这个道理,他几乎是挨家挨户跪过去的,但是即使如此,也是白白挨了许多次白眼和讽刺,就算有人有心抹不下面子多少愿意借点钱,但数目离叶妈妈的手术费用还是天差地别。

叶名河也知道,绘画老师对他已经十分照顾,只象征性地收了他一点费用,教他时却是花了大心思。只是他也是实在走投无路,所以才想着过来厚着脸皮一试,不出意料地让对方也感觉到了为难。

他想起过电视上说的卖血卖肾,绝望中只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筹到钱,可是却不知道去哪里可以卖,也不知道他这个年龄的孩子去卖,对方会不会收。

所以当费奕真主动问起能不能帮上忙的时候,叶名河忍不住就流出了眼泪。

他哽咽着说:“手术加治疗大概需要二十万,我目前只有两万四千多……”他也顾不上考虑欠费奕真的人情要怎么才能还得上的问题了,说道:“这笔钱我会打借条,欠下的哪怕休学去摆地摊我也会努力还上的。奕真你能帮帮我吗!?求求你!”

费奕真皱着眉头,拍着他的背安抚道:“你不要急。二十万……”他也有点发愁,前几天他的银行存折里面的钱绝对不止二十万,可惜都被他一时冲动投资到了费执明投在《新百》社区的股份之中了。他现在基本上是两袖清风一身轻。

他想了想,这笔钱只有向自己父母借,但是如果是三两千还好说,二十万这种数目,费执明却未必会给他。但是无论如何,他想要试一试。

他对叶名河斩钉截铁地说道:“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你准备安排阿姨做手术吧!”

叶名河没想到费奕真会这么爽快地就答应了下来,神情还这么坚定,顿时愣住,说道:“十七万多……你真的能借到吗?”

费奕真故作轻松地说道:“你忘了?我出了两本书了,版税就够了。”

叶名河终于忍不住又哭了出来,但是这一回却是喜极而泣,只觉得心头有一口气,猛然松了下来。

费奕真要了叶名河家的电话住址和他妈妈住院的医院地址,就匆匆赶回了家。

路上他给费执明打了一个电话,跟他说了借钱的事情和因由,费执明听了之后果然恼火,说道:“你现在钱太多了对吧!?什么事情都揽下来?你那同学没有亲戚朋友,需要你大包大揽地替他妈治病!?还要二十万?”

费奕真也和他对吼,说道:“人家就是没有亲戚朋友才会走投无路!他是单亲家庭,只有一个妈妈,阿姨可辛苦了,一个人干三份活,家里又没有什么亲戚。他昨天晚上一夜都没有睡,求了十几户人家,后半夜又去医院陪床!爸,我和他好歹也算是同学,要是真的无能为力帮不上也就算了,既然明明是帮得上的,你要我见死不救吗!?”

费执明冷笑:“你知道什么死不死的?人家真死假死都未必分得清楚呢。如果她真的性命危在旦夕了,让你那个同学在学校发动社会捐款啊。到时候一千两千我绝不吝惜,而且不用他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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