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大夏军决不侵扰民众,如今看来也是哄人的把戏了”。
老人话刚说完,那人拎着佩刀站了过来,似笑非笑地看着商青礼“小子,大爷的事你最好别管,你家税交了没?看你这么细皮嫩肉的,卖去做小官说不定就够你们全家一辈子了。”
如此侮辱人得话,商青礼能够忍住,墨银却不能,大喝一声“放肆!”,斜里伸出一脚将那人踢到在地。
另外几个士兵见同伴被打,纷纷抽出佩刀围了过来,那士兵从捂着肚子地上站起,唧唧歪歪哼了几声,然后扒开那些士兵,看着被围在中间的两人,露出凶狠之色“老子今天宰了你们”。
还没有待他出刀,商青礼飞身几个连环踢便将几人踢倒在地,“强取豪夺,惊扰百姓,仗责一百,逐出军营。”
“你小子是谁啊?在这里耀武扬威。”那士兵不服,站起身狠狠盯着商青礼。
商青礼没有给他答案,转身离开。
回到驿馆后,商青礼脸色一直不善“冷乾,集合三军,除值班的士兵,我要每个人都到场。”
不明白这一向温和的太子为何发火,冷乾不敢怠慢,只是这要集合全部士兵,哪有那么大的地方啊。
商青礼将他表情看在眼里,面色更加不善“怎么集合是你自己的事,既然你管不好下面的人,我不介意帮你。”
冷乾心中疑惑,连忙下去着手集合全部人马。
突然集合,不得已,冷乾将他们集合到白壁城专门斩杀死囚的街口,几万人马,好不壮观。
三军之前,商青礼负手而立,虽然面无表情,但在场的都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的怒气。“冷乾,军规第一条是什么?”
冷乾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照实说“不得骚扰百姓”。
“把那几人带上来”商青礼的声音依旧平静,在众人印象中,就是这样的平静,带给众人无形的压力。
之前在街上那几个士兵被扭送上来,看到商青礼与墨银时满脸的不可置信“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太子殿下。”冷乾暗道完了,看来就是这几个人犯了商青礼的禁忌。
“什么?”那一瞬,惊讶,恐惧,绝望全部充斥在那张脸上,良久,才想到求饶“太子殿下饶命啊。”
“强抢民用,骚扰百姓,目无法纪,难道大夏军队就是一群强盗吗?”
“太子殿下饶命啊,太子殿下,我们知错了”
“仗责一百,逐出军营,”谁也没有想到商青礼会如此严格,一时间全场寂静无话,也没有人动作。
“怎么?”商青礼面色一寒,转身抽出一旁士兵的配剑,扬剑一指人“难道要本殿下亲自动手?”
第一次,商青礼自称殿下,无形中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冷乾见此,连忙招呼人将那几人拉下去,很快便传来凄厉的惨叫。
“胆敢再犯者,按死罪论处。”留下这样一句令众军胆战心惊的话,商青礼拂袖而去。
有人说,商青礼是有意借此事立威,墨银笑着摇摇头,“等日后你就会知道,那个人心里,真正装着天下黎民。”
第八十八章:苍云隐欲赴险,天隆帝险遭刺
接到朝廷的密令,左炎立即赶往泗涯与王启等人汇合,林孝虎一路护送苍云隐到达潼关。
苍云隐身体的毒素虽然已经解除,但身上的伤口仍是不轻,尤其肩头那一箭,既伤身也伤心,接连几日下来都是昏昏沉沉。
再次醒来已是晚霞漫天,放下马车的窗帘,苍云隐起身出了马车,一旁骑马相随的林孝虎弓身询问“王爷有何事吩咐?”
“凉城的动静如何?”苍云隐起身站到那车前台,那赶车的兄弟侧身往旁边让了让。
“凉城至今没有任何动静。”林孝虎想也未想开口边说,似是怕苍云隐不信,又补充一句“属下已经命人盯住他们了,有任何动静会是敌意时间知道的。”
战争拖得越久对他们越不利,青礼不会不知道这一点,这么久还没有动静,那只能说明两点,第一、他们在酝酿巨大的阴谋,第二、“你在骗本王。”
林孝虎垂下头,不敢对上苍云隐那如炬的目光“关于叛军,朝廷已经做出了安排,王爷目前要做的就是会洮姚养伤。”
苍云隐舒口气,却依旧坚持“本王要知道现在的情况”
“王爷。陛下令我等护送王爷回皇城,其余的事情属下一概不知道。”林孝虎索性将天隆帝搬出来。
“老虎,我要知道现在的情况。”苍云隐深吸一口气,耐着性子一顿一字地说道。以青礼的能力,到现在已经拿下哪里了?他会先取白璧还是直取潼关?不对,若是直取潼关,白璧与笼割定然出兵相救。
见他执意追问,林孝虎知道自己也瞒不住,索性说道“陛下已经命左炎前往泗涯相助,朝廷也已经派出李力将军赶来,王爷大可不必担心。”
“白璧已经失守?”苍云隐也是试探一问,看到林孝虎惊讶的表情时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若是白璧失守,接下来便是笼割,只要在笼割等待,就能见到他了。
见苍云隐着急要下车,林孝虎急忙下了马来拦住他的去路“王爷万万不可。”
“青礼才能胜我方将士千百倍,再加上有七杀等江湖人士的相助,我军战士必败无疑,到时候笼割失守,恐怕还不等李将军大军到达潼关,这里已经是他们的了。”因为身上伤口,苍云隐说话显得很费力。
“就算王爷现在赶去也无济于事,神医已经铁了心要反,难道王爷能够劝说他弃甲投降?”林孝虎毫不犹豫地说出事实。
一句话如同钢针一样扎在苍云隐心口,想起商青礼割袍断袖的决绝,原本奋力挣扎的双手无力垂下。现在的商青礼,他没有信心去说服,但是,总要做点什么“给我一匹快马。”
“王爷意已决?”林孝虎面色沉重。
“本王会书下书信给你带会洮姚,父皇看过后不会责怪你们。”见他松口,苍云隐心中大喜,拍拍林孝虎的肩膀“老虎,本王知道你为本王担忧,但是这件事情,本王必须去。”
“属下明白,王爷自己保重。”林孝虎说着招手让一旁的人拿来笔墨。
苍云隐不疑有他,接过笔墨转身放在马车前台便开始书写。
看着那个奋笔疾书的人,林孝虎心中暗道一声对不起,扬起手掌朝苍云隐颈部劈下,接住后者滑落的身体,放进马车招呼众人启程。
王爷,属下不能让你在冒险了。
洮姚皇宫
接到白璧急报,天隆帝气的身子都在发抖“仅仅两日时间?反军就拿下一座城池?”
“陛下龙体为重。”众大臣齐声。
“难道我军就没有人与之抗衡?”不理众人担忧,天隆帝拍案而起。
“父皇,李力将军已经赶往前线了。”苍曜试图安抚此时的天隆帝。
他这话不说还好,此言一出,天隆帝仰天而叹“想我泱泱大国,竟然要一个双鬓发白的老人出战,难道我 苍国当真无良将?”
“辟陛下应是高兴才对。”左承出列拱手“自古善战者众多者乃因战乱众多,若是有朝一日朝廷没有了武将,那岂不是天下清平了?”
“天下清平?冤冤相报”天隆帝呢喃一句,一脸落寞,起身转入帘内,太监富贡急忙高喊退朝。
百官不解,谁也不知道天隆帝最后说的什么
“洛城,茶”在软塌上小憩一会儿的天隆帝觉得口渴,一如往常地呼喊。
“皇上,洛侍卫已经随军出征了。”富贡上前细声说道,一旁的黄裳宫女将手中的花茶放在桌子上便退到一旁。
天隆帝恍然想起洛城已经被自己派去随李力出征了,端起茶杯,掀开茶盖,虽然茶香四溢,但是却没有之前喝的那个味道,一时间也没有了兴致,将茶杯又放回桌上。
“皇上要不要去小公主哪里看看?已经几天没有去了,小公主可想您了。”见天隆帝又将茶杯放下,富贡示意那宫女将茶拿下去换。
“就放在这里吧。”天隆帝摆手示意那宫女退下,“朕这几天思绪烦躁,去了恐怕吓着他们。”
“要不奴才将廉亲王找来陪皇上唠唠?”在富贡印象中,每次那个九弟前来,这个哥哥都是满面春风。
“不用了”天隆帝重新将茶杯端起,轻轻叹了一声“要是云隐在就好了。”
“陛下,王爷五日后便可到了。”知道他担心那个风流王爷,富贡连忙安慰。
轻轻荡了荡茶,天隆帝几不可闻地叹口气,说是给百姓安乐,自己何尝不是踏着百万尸骨登上这个位置?此生成败与否,谁人评说?
低头,饮茶,却在嘴唇接触茶杯的瞬间,整个茶杯被隔空而来之物打翻在地,“哧哧”冒着白烟。
富贡率先反应过来,惊呼一声“有毒!”
天隆帝亦惊吓的站起身子,全身寒毛也树立起来,若是再迟一步,那自己此生不就死在这半杯毒茶下?
墨玉窜进屋内,确定了天隆帝无事后,四处查看,哪有黄裳宫女的身影。
富贡急的直跳脚,扯开嗓子就要叫侍卫。
墨玉瞥他一眼,“刺客若是混在侍卫中进来,那陛下岂不更加危险,陛下务必在屋内安歇。”。说完直接奔出门去。
天隆帝刚才遭受惊吓脸色苍白,此时恢复了过来,倒也不那么害怕了,富贡倒是吓得不轻,将天隆帝护在身后紧张地四处张望。
天隆帝扒开他,“我们也出去看看吧。”说着已经大步走出去了。
“唉?陛下,危险啊!”富贡惊呼一声,连忙跟上去。
第八十九章:七杀受困皇宫
殿前广场上,禁军侍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中间俨然是刚才那个黄裳宫女。
宫里的宫女太监墨玉全部认识,分开众人上前,见女子面容甚是陌生,心中疑惑她是如何混进宫里来的?
“你是七杀的人?”墨玉此问也做试探,毕竟他与七杀也算不上熟,见过的也就那么三四个而已,若是换做自己,也铁定会派擅于杀人的七杀入宫行刺。
黄裳女子慢慢解开身上外套,露出里面黑色忍者装,表情木讷,如同提线木偶。
“七杀灵鹤?”能做如此装扮的,就只有专门收集情报的灵鹤,传言她从来没有杀过人,但每一个死在七杀手中的人都是死在她的情报下。
原本躺在明红屋顶睡觉的血鸠被下面的嘈杂惊醒,探个脑袋看个究竟,见灵鹤被围困,不由嘀咕一句“真是块木头,也不叫醒我。”表示无奈地扶扶额头,直接从屋顶跃下。
见有人突然凭空而降,禁军纷纷惊讶,上前将他围困起来,等待墨玉的命令。
还有一人?墨玉心中大惊,对方到底来了多少人啊?竟然可以悄无声息地出入皇宫?想到这里,墨玉看了依旧面无表情的灵鹤,难道她的情报已经精通到如此地步?
血鸠远远看了那个木讷女子一眼,不满地说道“灵鹤,你居然连杀个人都不会,真是给七杀丢脸。”见后者依旧没有表情,不由泄气,血鸠的脾气与七杀几人都比较合得来,唯独这灵鹤,是真的没辙了。
墨玉却赧然睁大了双眼,这个声音好耳熟“是你?”
“墨庄主果然好记性,不、现在不能叫你墨庄主了,该叫你墨统领。”血鸠似笑非笑地掏掏耳朵。
墨玉一边抽出麒麟剑一边朝他靠近“五年前你欲取陛下性命,可惜你失败了,今天同样如此。”
“人最大的悲哀就是连敌人的意图都没有摸清而妄自沾沾自喜,墨玉,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何对那对父子如此死心塌地,甚至不惜放弃庄主的位置,与整个百花庄决裂。”血鸠摆弄着自己的指甲,丝毫没有将四周的兵马放在眼里。
天隆帝听的仔细,血鸠问的问题也是他想知道的。
“如今天下太平,你们率先挑起战乱,无疑是将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得民心者得天下,你们的复国计划,终究会是失败收场。”墨玉轻叹一声,家族中的人一个个皆被道义二字束缚,完全忘记了为苍生造福的宗旨,连那个一向最听自己话的弟弟,也做了这场战争的谋划者。
“既然如此,咱们就走着瞧,他朝大夏军队踏破皇门,三尺寒锋下,你若是再求饶,便已经晚了。”血鸠眼角瞥见站在阶前的天隆帝,朝灵鹤大叫一声“灵鹤,杀了皇帝。”
原本木讷的灵鹤将目光转向天隆帝,眼中杀气顿显,快速移动身体,将上前拦截的禁军打翻在地,一路朝天隆帝奔去。
墨玉转身见天隆帝出来,不由暗咒一声,命四周的侍卫拦住血鸠 ,自己飞身拦住灵鹤,与她纠缠到一起。
血鸠嘴角牵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直接飞身而起踩过众人头顶,手中多出一炳两尺长的钢刺,直直朝天隆帝刺去。
墨玉惊呼一声“陛下!”抽身就要前往,灵鹤却死死将他缠住,让不不得空闲。
天隆帝瞳孔大睁,急急退后几步,跌倒在地,看着那柄钢刺如同死神舞动的镰刀。
生死惊悬一瞬,富贡心里想着陛下不能有事,身体已经率先一步做出了反应,横身挡在天隆帝面前,一脸视死如归。
谁也没有料到一个太监会有如此大的勇气,墨玉也惊讶,身子扭转,抬脚蹬在一旁柱子上,转身一脚踢开富贡,手中钢刺再次刺向天隆帝胸口。
“噌”钢刺与寒剑碰撞擦出激烈的火花,原是太子苍曜闻讯赶来,手中寒剑还在颤抖,泛着寒光,映的那张脸也冷若寒冰“富贡,带父皇进屋。”
不用他说,富贡已经扶起天隆帝进屋,反手将房门关上,人已经快要虚脱,靠着门擦拭额角的汗水,见天隆帝盯着自己,惊觉了失态,连忙垂首站直身子。
“你不怕死?”天隆帝见他站到一旁,知道他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也不点破。
“奴才怕死。”想起刚才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富贡到现在双腿还在发软。
“那你为何还要替朕挡那钢刺?”天隆帝以为富贡会大义凛然地说不怕,后者的回答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奴才自小跟在陛下,看着陛下为天下百姓安居乐业而不眠不休呕心沥血,陛下一旦有事,陛下一手创下的盛世便付水东流了,奴才怕死,但更怕陛下的心血毁在那群反贼手中。”富贡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说出的话却是至真至诚。
“狗奴才,什么时候也学会了这些个花言巧语了?”天隆帝拍着他的肩膀笑骂,却转过头去,眼睛已经湿润了。
“奴才常年跟在陛下身边,陛下对天下百姓的付出奴才最清楚不过了。”
“朕不是一个好皇帝啊,说是天下盛世,却是连年经战,也不是一个好夫君,若不是当初轻信了谗言,朕的爱妃也不会枉死,也不是一个好父亲。”天隆帝字字带着悔意。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老奴不敢说后无来者,但绝对是前无古人。”富贡由心赞叹。
天隆帝抬头看了大殿正中的天心二字,心中疑惑“何为天心何为帝?真命天子由谁定?权利财富地位,过眼云烟,人们争的图的那些浮名,到头来一抔黄土掩埋,是非功过任人说。”
富贡不明白他这句什么意思,也不再说话,专心听外边动静。
门外,墨玉与灵鹤激战一起,随后赶来的苍曜也与血鸠纠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