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乱绝情龙（9）——涂沐

巨大的孔雀慵懒而又高傲地引颈长鸣：“猪猪想念爸爸，这都是猪猪想念爸爸流过的眼泪！哼，……猪猪超必杀：心碎欲绝闪光眼泪大轰炸！”

整个北京的国庆节礼花集中在冰球顶端爆开了，烟火飞屑光明利箭璀璨旖旎无缝连接地朝着冰面砸了下来——这种无赖型弹幕根本躲无可躲。

但是亲王仰着头轻蔑地望着迎面而来的大轰炸，笑了——其实他等这这个机会好久了呢，没有这种大面积的弹幕攻击，他怎么展示自己的古装朝服中最重要的一项功能呢？但凡上档次且要配置给这种绝世高手魔王级人物的服饰，尤其又是天龙王公们这种天界豪富们装备的服饰，怎么可能不内置“生产力过度型纺织物体面积延展”功能。这个功能简单来说呢，就是这服装在平常生活状态下看来是贴身剪裁适当铺张的宽袍大袖，但是当舞蹈与格斗需要的时候，这种服装就会产生物质增量型的五尺布变五十尺效果，袍袖带卷襟裙会产生华丽蓬勃风云海浪般的进攻与防御功能——近代武侠电视剧中就有凡人们利用特效化妆手段来模仿这种境界产生镜头视觉，张纪中版神雕侠侣中刘亦菲扮演的小龙女在战斗的时候那一袭白衣可以扩展出五米的白布，因此亲王在定制朝服时特意向内务府的裁缝们指出：布，大量的布，本宫不差钱！刘小龙女能甩五米，张小龙男至少要能甩五百米！

一品定海功勋亲王枢密大丞相的朝服有2012个部件——但是撕扯到现在也就勉强剩下1600多个部件了，值得一提的是，这套朝服设计上整体来说是深沉内敛的冷色调，不过冷色调是通过层次勾叠体现的，衣襟外边和袖子外衬是水墨色；而朝服的其余部分，尤其是可扩展的写意武打功能的那些部分，却是绰绰有余的极大丰富，而且颜色非常统一，这种颜色就是天龙中青年朝服中非常不走寻常路，区别于主流色系晚霞胭脂紫水泽乳玉白千山森莽绿之外，唯玄持亲王不能驾驭的：

“哇！宇宙地才蓝！”狮子头女神抠着鼻孔震惊了！

只见亲王玉肩一抖，双臂一抛，朝服内侧如同鲜艳浩荡的海水一样涌出比孔雀开屏还招展万千风姿二逼的不知道多少片布！浩瀚的蓝布追星逐月遥遥迎风而上，半空中硬是把眼泪轰炸弹幕全部兜住水壁上一弹，万丈绫罗带着幽凄火花冷艳高贵地飘摇洒落，将队员们淹没在海关缉私床上用品露天大甩卖中。但是海涛般的蓝布跌落之后，亲王后羿射日般的曲臂弓背，嗖嗖嗖嗖嗖，五条蓝布狂龙出水般驰骋云天，缠向正在洋洋自得地拍翅膀的孔雀。

“抓不到，抓不到，猪猪，猪猪飞飞！”火焰孔雀昂着脑袋拍打翅膀欢快地追着昼夜线飞行。

第一条蓝布触到火焰孔雀的翎羽之后，立刻被点燃，火势顺着布片化为一条火河朝着亲王的脸就冲击而下。亲王向后跳了几步，甩断这缕布片。正与战斗猴和柿子前妻缠斗中的励持抽空啐道：“玄持，你若是今日不放我走，你就不怕日后我把你的身份揭露给皇祖父嘛？如果皇祖父知道了你的那个身份，呵呵呵……你觉得你还能在我们真龙五族宫廷皇室中有半点立足之地嘛？”

“呵呵，说得容易，你有证据么？”玄持亲王白了一眼励持，再次抛布片，但是火焰孔雀热力强劲，绝非纺织物能够打下来的鸟儿。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公司歌曲大赛中，那个看我七十二变里MV里的真蔡依林，其实就是你！扩眼美瞳片加后期修补，掩饰了你的小眼睛！音轨根本就是蔡依琳原唱而你是在对口型！至于法砚宫的那个小会计，只不过是你发布视频的人肉替身而已！呵呵呵呵，这种抛头露面比赛，那么想红的你怎么可能不参加，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借机人前风骚一把，你怎么可能仅仅满足于在芍露崖的官方作品里当个男二？但是，你的地位和职业又要求你必须深藏功与名，你又不在乎那比赛的奖品，即便没有人知道那个MV里Cos蔡依琳的本体其实是亲王殿下你，但是见到点击率狂飙无数宅男对着你的舞姿狂撸，幕后暗云中操作一切的你，也会感到很幸福吧！玄持，你想过没有，我走之后，你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当男一号了啊？不然，你看看我的脸，看看我的身体，你再想想我的舞姿，还有我的才艺……你拿什么和我比，你要熬到哪一天才能扶正，成为天龙宫廷中青年龙族中的一哥？”

狮子头女神对着励持的脸狂劈一刀，但是被励持双掌夹住，双方对力之中，狮子头女神舔了一下嘴，惋惜地说：“你错了！你想错了！小文的目标，从来都不是你们的一哥。唉，你这就是当局者迷，还是我们围观的群众们看得清楚。唉，多明显啊，多简单啊！他的目标是干掉靖刃，成为你们天龙演艺界社交圈的一姐！就是因为你长的太俊了，出身又高贵，各种全天赋，怎么摆都好看，所以他不能让你走！红花要有绿叶陪，且还得是金枝玉叶！董卿旁边还是要搭配朱军！不然呢——上山形健么？”

“……朱军？”励持的鼻孔激愤地扩张中。

“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我！我身为皇室贵族天龙社会管理层中的青年精英，才不会去做那些虚荣浮夸的事情呢！”亲王不屑地撇嘴，突然再次挥动袍袖，这次有整整二十几片地才蓝布冲入云霄，目标不是翱翔的孔雀，而是朝着水壁上打去——地才蓝布腾空粘住水壁之后，亲王飞身跃上其中一匹，拨云撩雾纵横而行，半空中贴腰还将自己与蓝布缠在一起，拧成螺旋，嫦娥奔月翩翩回转飞升，目标貌似是那傻兮兮瞎飞的孔雀。

“好爱演……”战斗猴咋舌叹道。

“师兄，等等我——”荷花男神面露喜色，双足一弹，抓住一片蓝布，也缠腰螺旋兼空中大劈跨，跌宕着布条飞了上去。

狮子头女神闷声闷气地说：“其实，作为一个家庭主妇，回家发现自己的老公和一个男人在滚床单，并不是最可怕的事。呐，云舒，现在你明白为啥我不能把荷花和他的师兄们单独留在一个卧室里的原因了吧？”

异形女王冷峻地说：“呵呵，你与其惆怅家里的床单和被罩，不如检查一下你的婚纱……我早告诉过你那种穿一次就没用的东西不需要买。你不会真的以为掌门传召他的师兄到家里来是谈什么五十年门派发展规划吧？”

狮子头女神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绝望地看着那言而未尽的异形女王。

“唉，我只能告诉你，他们不是在练习结婚，只不过么，这个门派里很多的武功，都是需要带妆彩排。别问我为什么，我只是个下贱的女孩，还接触不到这个门派武功的核心内容，所以他们到底对你的婚纱你的窗帘你的被罩还有你的弹力袜做了什么……我也不得而知，我也不想知道！”

“嗷！老娘和你拼了！”狮子头女神裂牙大喝，举起各种兵刃对着因为距离最近所以必须中枪的励持再次展开疯狂的攻击。

攥着布片飞天起舞中的亲王靠近了炽热燃烧的孔雀，招手喊道：“李远坪，你醒醒啊！我们带你回家找妈妈！世上只有妈妈好，你忘了嘛？”

“可是妈妈不在家，妈妈在实验室里。妈妈永远都在实验室里！”火孔雀不耐烦地大扇翅膀，试图把讨厌的亲王吹走。

“师兄，那我们玩过家家吧，你是妈妈，小文是爸爸，我是你们俩的孩子。我们一家三口玩床单弹跳！”荷花男神考拉一样抱着一条布荡来荡去地说。

“不玩！猪猪现在有真正的爸爸了，爸爸会教猪猪做算数，猪猪做完了加法做减法，还会做乘除法，猪猪比你们都聪明，才不要和你们这些笨孩子玩！”火焰孔雀倨傲地抬起它屁股后面那无尽辉煌的翎羽，展开一个带着骷髅纹理的雀屏，伸开两只极其龙爪的巨爪，长颈一甩，业火飘零，九天乱舞，带着绵延的残像对着亲王3挠3抓5抠6掐9啄1个大甩尾总计27连击五秒内完美无瑕一气呵成，亲王被挠的连头带脸血花翻飞朝服变拖布欧阳克变比约克带着千丝万缕的乞丐装就从天顶上栽了下去。

“哇，猪猪！你真棒！爸爸带你去动物园！”励持狗血激昂地对着天顶上的口雀欢呼。

“猪猪要保护爸爸，爸爸会带猪猪去动物园！爸爸，我们可以去吃麦当劳嘛？”孔雀非常神气地探头问。

“那当然！猪猪想吃多少都可以，然后我们还去看变形金刚的电影！”励持拍了一下胸部保证。

“……呀，师哥，也带上我吧！”抓着布条荡来荡去的荷花男神瞪着眼睛非常真诚地问，然后他舔着嘴唇补充道：“……我还有好多麦当劳的优惠券呢！”

火焰孔雀瞪着满脸期待的荷花男神，4挠4抓7抠9掐12啄3个大甩尾——但是0命中，荷花男神高机动性高闪躲的太阴行步完美回避了孔雀的39连击，甚至他就那赤裸着胸脯抱住了孔雀的脖子，非常黏人谄媚地说：“师哥，你也带我一起去嘛，我保证不乱说话不乱跑，我还可以给你和励持叔叔拎包拿东西！”

“滚开！那是猪猪的爸爸，爸爸只带猪猪去动物园！爸爸只带猪猪去吃麦当劳！爸爸是猪猪一个人的！你们都没有爸爸，只有猪猪有！”

孔雀疯狂地甩着脖颈上无赖的叫花子，再次展开巨大的羽翼，瞬间地面上再次布满了意图不详的黑影——整个太阳区域和月亮区域内全部都变黑了，因为这次的弹幕的预投点密集到0缝隙。

“啊哈哈哈哈——你们完蛋了！”励持揉掌推开身边缠斗的近战们，望着天空上火焰洋溢的孔雀，狡诈地歪嘴一笑，摊着手掌勾起了手指，划分昼夜的昼夜线突然间消失了，水壁上的两个武士同时闭上了眼睛，整个水球内被一种无光的黑暗所笼罩，励持双脚腾空，高高飘起，歹毒地闷哼道：

“太阳的狂风啊，吹起永恒的潮汐，让极昼极夜无情的毁灭，同时降临吧！……猪猪，和爸爸一起，A死他们！”

水球内一片窒息的漆黑，所有人都感觉到一种无法抵抗的强能正从四面八方涌来。

“Now，what？”柿子前妻的话音突然响起。

“It's OK！You losers will bugger off and none of you will remember a   damn thing！”

黑暗中亮起一对碧蓝的蛇眼，在黑暗中却显得鲜白的蛇芯子甩了几下。四面八方的战斗猴，狮子头女神，荷花男神，柿子前妻，纷纷变成白色的一缕雪片被吹出了水壁。

然后亲王怏怏不乐地叹道：“OK，fuck me。”

从天而降亿万条赤红色的孔雀翎羽在水球内地狱喷射式大爆炸，爆炸轰炸持续了整整半分钟，最后水球中优美绽放一朵蘑菇云结束。水球内所有的冰块都被碾碎融化了，一条盘旋环绕金黄色的河流在黑暗中渐渐浮现，这条河流三缠五绕在球心中打出一个结，水结的中心捧出一个一个星光盈盈宁静的漩涡。

黑暗中，那朝服一丝不乱依旧白衣飘飘的励持，悄然飘落在金色的河流之上，光着脚朝哪个水池走去。他的肩膀上站一只肥胖的白鸟，白鸟轻轻地啄着他的脸，看起来非常紧张而又高兴。励持依然非常满意地说道：“猪猪！好了，我们可以走啦！爸爸会带你去一个新世界，我们去那个新世界里，重新开始吧！”

“猪猪，猪猪！”其实看起来很像一只鹌鹑的白鸟毫无主见地叫着。

励持刚刚抬起脚要踏入那个只有一个人腰身那么宽的水池，腿就突然僵住了，他的牙齿发出咯咯嚓嚓的摩擦声，抑郁焦躁地骂道：“Mother   fuck……the worst never die！”

因为那个水池里有东西……波光灿烂纯净的水湾中，渐渐浮出一条怎么看都像一条大便的漆黑粘滑的东西。这个东西脑袋是尖的，长着一对半死不活的眼睛，在水中蛮吃力地游动着，这是一个近似泥鳅和蚯蚓之间的可怕丑陋的生物，没有手脚非常地短，在水池中滚来滚去，努力保持自己不沉下去，它努力浮起，挣扎着对对励持说：“OK，Let'   talk.Chris，what do you want？”

励持冷冷地说道：“你最好马上从漩涡里出来，这个水流的威力你也感觉到了，你坚持不了多久，一旦你沉下去，那么被大焉洪流带走的，就是你！你会失去你这个世界里所拥有的一切，你明白嘛？”

“没关系。我非常善于跳河，每次跳河之后，我都会有新机遇，新衣服，新朋友，新男友！可是，Chris，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就不能实现娜娜的愿望了。”这条蚯蚓泥鳅在说话间，似乎正在水池里融化分解，从它身上一点点地流走，而那盘旋交缠的金色的河流中隐隐浮现一条又一条青色冰龙的影像，随着看不出方向的水流而消失。

“你不能实现所有的愿望，你终究有做不到的事情。你快出来啊！你在退化！你的龙鳞全部被冲走了，你就再也不能变成龙了啊，再泡下去，你连蛇都当不成！”

“唉，就算我不能实现她的愿望，我也绝对不能要她实现愿望的机会，葬送在我的手里！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把她嫁出去，其实有多么的难！”

“顽固的老东西，你还不明白嘛，多明显啊，娜娜爱的是李青，我只不过是个她们俩用来育种的生物！”

“愚蠢的小崽子，你还不明白嘛。娜娜不爱李青，娜娜给过李青一分钱嘛？”

“……”

“我们都很清楚，娜娜用来表达爱的方式，有且只有一种，那就是给钱。嗯，说出去是不好听，但这是就是她的客观现实。何况，李青没有哺乳动物的感情，如果你非要怀疑娜娜和谁搞百合拉拉的话，那么我觉得，对象也应该是红芍。唉，励持，你啊……你不了解女人，其实女人都是拉拉，我完全不能理解你这种莫名其妙毫无意义的嫉妒感是从哪里来的，这根本不符合你的智商。其实，我觉得，你是害怕了，对吧？因为你习惯了等待，当你预感到等待马上要有一个结果的时候，你反而无所适从地想要逃避了。我不能要你走啊，这是我在离开之前，最后要做的一件事……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到了，我实现娜娜愿望的时候了。”

“你快出来啊！别废话了！”励持慌张地探出手臂，伸手进入那水池去捞那条已经缩到只剩一球的便便。

但是他的手指戳到这球便便，便便竟然散成了稀疏的淤泥，在水面散尽无形，化为点点淤黑的残渣，朝着透明无尽的水底坠落。

“励持，留下来，在未来几十万年漫长的时间中，你还要陪着娜娜为我们的生存而战斗呢。……前面这条又黑又冷没有方向的旅途，还是让我去吧，毕竟我比较习惯，一个人上路。毕竟我，非常善于跳河。”

“No.No！ “励持撸开袖子，心慌意乱地说：“Your dramatic monologue sucks！It's tacky   shallow and cheap！ You are nothing but a cynical   A-hole！”他一边碎碎骂一边翻着手臂，似乎试图要他脚下那金色的河流倒涌回水池之中，水流缓缓吃力地倒退，但是却在水池边缘慢慢叠高并不涌入。

“猪猪，猪猪？”那只看起来很白像一只胖鹌鹑的鸟儿贴着励持的脸好奇而又吃惊地尖叫。

“猪猪，现在爸爸终于明白，你为什么那么讨厌你的师弟了！He ruins everything！”励持咧嘴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