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乱绝情龙（9）——涂沐

“当然不喜欢！那样我就不喝了！哎呀，你没有人形么？这样不费事么？”李远坪看得有点儿着急。

“你很喜欢观赏裸体的男人在你面前加热牛奶么？”白蛇继续冷淡地反问。

“当然不！你以为我是谁，黑女魔张贱贱么？——哦，你是在给我热牛奶啊？”李远坪才反应过来。

“橘皮松饼怎么可以不搭配牛奶呢？但是你能吃两块饼干。原料只够做48块饼干了……”

“算了，我明白了，我还是出去吧，我也要给我的妈妈热牛奶！可以再给多给我一块饼干么？我想要妈妈也尝一尝。”

“李先生，你是孩子，给你两块松饼吃无所谓，但是如果要总监知道我给她烤制的松饼被我送给了你的妈妈，我会很惨的。”白蛇眨着眼睛悲苦地说。

“嗯，好吧。反正我妈也尝不出好赖！一会儿我再来拿我的松饼，还是很烫啊！你先忙吧！”李远坪放下了手里的盘子，拍拍手，刚要出门就又问道：“请问这位龙王殿下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么？话说我师弟你认识吧，我师弟现在在芍露崖可红了！”

李远坪清晰地发现蛇头上浮现了轻蔑的神色，这白蛇应该是在冷笑着说：“你只需要知道，玄持是青蛇，我是白蛇就可以了。”

“呃，不愿意说就算了，反正你说了我也记不住，你的名字都好长……也就是说，你肯定能打过小文了呗？”

“这未必。但是我能联合其它的花蛇们一起欺负他，要他整天盘在墙角当一条流泪的草绳却一点都不难！而且这也是我的计划。”白蛇看透了李远坪的心思，狡狯而又自信地说。

“啊！太好了！那请你一定要努力啊！”李远坪听了之后非常开心地点头，欢天喜地蹦蹦跳跳地出去了。

当李远坪给李青扛去一大盆热牛奶之后，再回到这间厨房的时候，白蛇已经不见形迹。

不过案板上盘子中的橘皮饼干上多了一层薄薄的焦糖烤皮，当然，还有一杯八分满鲜白的温牛奶陈列在侧。

李远坪欢天喜地地抓起一块那卖相极其可靠的松饼，张嘴咬了一口。

嘎吱一声过后，李远坪先入为主快乐地嚼着，嚼到第五口嘴巴突然不动了，然后低头就发出“嗷呜——”的呕吐声。

“呸！呸！呸——！”李远坪把嘴里的食物吐干净之后，狂暴地骂道：“Are you kidding   me？”那看起来不坏的白蛇所烘烤的松饼比晚餐时李青也好英持也好炮制的任何一道菜都难吃，料理三要素色香味原来不是共存共荣的，美丽芬芳的煤饼也是煤饼！

然后他抓起牛奶大口一饮。

“呃——”牛奶入喉之后李远坪翻白眼了，甩掉玻璃杯撸着喉咙吐出白雾，然后不停地干咳，片刻之后冲向水龙头对着嘴狂灌自来水——希望这能冲淡那乳白色的海水给他的牙床和舌头造成的第二次炼狱冲击。

其实李远坪并没有发现天龙完美男神的阿基里斯之踝，而是他平生第一次遭遇到这位男神创造的残酷料理而已。残酷料理的特点就是材质成分非常卫生健康有利于人体的健与美，但是口感和滋味绝对不带给人体任何美好享受和愉悦的回忆，那所谓橘皮松饼不是普通的橘皮松饼，而是传说中的江山美人饼，只要吃到两块120克坚持不吐完全吸收，丑女变靓妹，搓逼化美男，无毒无副作用不反弹，天下熙攘，指日可待，日不是太阳的意思。

不过牛奶就是盐放多了的牛奶。

那一天，你来到了我的世界。

对不起，这个时候的我，可能看起来有点糟糕。

不过，这并不妨碍你打乱我所有的计划！

然而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只是习惯随身携带，很多爱。

万物生而不平等，你把爱给我，一定有自私的目的。

会让人类视觉产生强烈眩晕感的深紫镶青边的海雾云气洋洋洒洒地聚拢盘旋了数百公里，在这海云螺旋正中有一座呈现黑铁之光拔云而出形如灵芝的巨大栖木。一枚橙黄色的太阳与一枚于白的月亮以栖木为圆心，在万里高空上静默地按时钟刻度缓慢地游移着。

灵芝栖木上，一条遍身黑金光泽鳞片如银杏之叶的巨龙把身体的一半盘了三层，剩下一半傲然直耸云霄；这条龙的上肢要比其它的龙纤长壮硕得多——非常类似于人类的臂膀了，且他的脖颈喉咙出上不是佩戴而是生长着一颗熊熊燃烧着玛瑙红的珠子，且他的脑袋看起来也完全摆脱了蛇与鳄鱼的形状，看起来更加接近一个鼻子非常长覆盖着宝石与鳞片的人头，他有中间为三棱左右为半月形对称的三只琉璃纯净透明的角，不过腮帮子和脑后还是飞绕着雪银色的胡须与长毛；当然，脑袋后面盈盈冲冲地冒着十二瓣葵花的大红神光在嚣张跋扈地旋转。

栖木之下的紫云中还有零落纷呈的灰色珊瑚岩台浮出，离栖木最近的一个岩台上，七扭八歪地勉强挂着一条青色的冰鳞小龙——其实也没有多小，只是那个大黑龙太大了，青龙身长勉强只有人家的一半且最大腰围也比人家少了七成，所以看起来小。青龙似乎不知道怎么在那珊瑚岩台上处理自己的身体，盘一坨的话好像平台空间又不太够，用前肢爬在上面的话那么身体的九成就会被埋在云里，因为珊瑚岩台又不是一个体面的圆柱所以盘起来很难受——所以他现在基本上就是用肚子贴着岩台把自己瘫在上面，然后费力地扬起前半身舔着脸在强颜欢笑，台词是：

“臣皓津参见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嗯，至少这解释了为什么太婴神宫里的乌鸦从凌晨叫到中午。我早就说过，不如就在我家客厅里说说话算了啊，你非要到太婴云殿里来玩风骚。这么高级的龙床，你会盘么？”巨型黑龙无奈地眨着火红的大眼睛，蔑视着眼下那在岩床上挣扎摆弄的小型青龙，咧嘴发出嘲弄的语调——其实他可以把旁边那些珊瑚岩床都挪到一起给这个青龙用的，但是他偏不，宫廷礼仪不解释。

“陛下，就是因为臣不会盘，所以臣才需要机会多练习啊！以后全族朝廷聚会那种大场合，臣才不会出丑。”青龙非常诚恳地说。

“以后太婴云殿不开会，开会还去人民大会堂——算下来那里更节省更便宜。我就搞不懂你，人形多方便啊，非要把自己搞这么大这么重，我看着自己都累。”巨龙伸出一只手，扯了扯自己银色的毛发，非常感慨地说。

“启奏陛下，臣要进言——我们真龙五族民风之本不可忘不可丢，时刻不能忘记我们是至尊物种超级神龙，外表美才是真的美，形状神才是真的神，陛下！”

“爱卿，不如这样吧，朕给你拨款，你自己主演一个宫廷古装剧吧，你怎么编怎么演都行，你可以演皇上，我OK的，不介意——我知道你没有赶上封建皇朝时代的宫廷生活，作为新一代的大丞相是挺遗憾的。但问题是朕不也没赶上么？朕也不是很清楚这一套怎么搞啊……哦，不如你拍还珠格格第四部啊，朕也看看学学，呵呵！”

“谢陛下，不过陛下，还珠格格第四部其实臣早就自费出资组织原创人马拍好了，陛下不吝赐下报销经费，臣感怀不尽！待陛下审阅过目过后，臣望陛下亦能批准此片全国播映，要天下黎民，雨露均沾，享我天龙圣恩！”

“Fuck……You are kidding，right？”

“臣乃朝廷重臣一品丞相，岂敢犯御前欺君之罪？”

“可是……赵薇很难请吧？”

“红芍公主可一人分饰九角，剪辑拍摄支持下，她可一人分饰全皇宫！”

“还说你不敢犯欺君之罪！红芍是还珠原创人员么？”

“启禀陛下，臣没有说谎，红芍公主在清朝乾隆年间，曾用凡名：夏雨荷。”

“Very   funny.”大黑龙用大爪子托着腮帮子，阴损地看着嘻嘻笑的小青龙，冷冷地说：“玄持爱卿，既然你和红芍感情那好在一起玩的那么开心，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宫中流言四起——朕受到线报，你与她清早一起双双出入妇科诊所……唉，玩玩玩，玩怀孕了吧？无法收场了吧！来求朕赐婚了对吧？”

“陛下，您都知道了……就是臣今天来觐见您，就是来告状的，求活命的！您知道么？英持族母和宗长院，——政治迫害我！”实在不会盘岩台的青龙干脆凌空飞起，旋于云间，张牙舞爪地喊了起来。

“哦……”黑龙摸着下巴，懒懒地哼了一声，然后非常开心地说：“哎呦喂，玄持爱卿，我先问你啊，一个歌星，怎么也得出张唱片的吧？”

“啊？”

“一个司机，他是的工作是不是要开车呢？”

“咳……”

“呵呵，玄持爱卿，你是丞相唉，其实丞相是干嘛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你自己告诉我说你是个政治家的，他们也说丞相就是搞政治的，我才把这个官职封给你的，而且你也欢天喜地答应了吧，而且我也不是马上要你答应的，朕给你时间考虑了，也告诉过你不想干这个活也行，朕已复生还朝，你居功至伟，所以朕愿意你以后享受人间安乐——朕甚至说过只要你不泄露龙族身份你去作AV男优都可以，但是你还是决定要作朕的丞相。于是，作为一个政治家，作为一个大丞相，难道迫害与被迫害，不是你的本职工作么？”

“陛下，政治的本质是为人民服……噗嗤，呵呵——陛下，英持总监授意宗长院，把您的首席枢密大丞相，霸王条款绑架合约丢给了韦陀宫的那些臭男人当坐骑！臣披肝沥胆马革裹尸为我族我朝捐躯乃是本愿常情，但是总监也好宗长院也好，怎能用臣的满腔热血赤子之心为民为朝之志来做这种猴圈狗链之戏？陛下，臣沦为胯下之牲世人笑柄事小，难道您就愿意看到您的首席枢密大丞相这般被外人羞辱凌虐？被骑的龙是我，可是被打的，也是您的龙颜啊，陛下！”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事来的啊……呼，虚惊一场。”

“——不然呢？”

“玄持爱卿，朕担心的是，红芍的诊所修不好爱卿您的损伤，于是你才来找朕就医。”

“陛下，原来您什么都知道……那么臣的伤势，您都看到了？”

“I wish I didn't.朕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掉看见邮件里的附件就去点的毛病啊……”

“呜呜……呜呜，既然陛下都看到了那贼人对臣做的禽兽勾当，求陛下为臣做主哇，陛下您一定要还臣清白之躯忠烈名节！”

“……这有何难，爱卿你去找材料来，朕亲手给熬药，立服见效还你清白之躯忠烈名节。配方材料都是很平常的东西：树上两片相同的叶子。

“Why？”

“这个事情吧，其实我可以干涉，但是我不想干涉。这是英持总监对你的复仇，换句话说，这是你们冰龙家事私人恩怨。如果我要是插手干涉的话呢，导致英持总监无法复仇，那么她就会对我复仇……我不想她对我复仇，话说你那么忠君爱国的臣子，就当这是帮朕挡刀了还不行么，呐，披肝沥胆你都能行，帮朕转移一下仇恨怎么就不行了？”

“为什么？英持总监为何要找我报仇啊？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是臣要死也要死个明白！”

“这个嘛……嘻嘻，你去找鼍珠皇妃，要她打开阿含座的后园，在那里藏着有一个只属于你且只有你自己能打开的东西，你找到那个东西之后，就知道为何英持总监要报仇，且一定要这么报仇了。自古君要臣死，都是因为臣自己想死。不过有的时候呢，冤冤相报只是表象，本质其实就是礼尚往来。玄持，朕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啊，其实英持非常恨你，真的！她这种小心眼的妇人最喜欢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了。不过呢，她也非常爱你，只要她活着她就不会让你死的那种爱……去吧，去吧，去阿含座走一趟，打开属于你自己的东西，前因后果，一切了然，你的内心有一定几率回归自然的宁静……话说爱卿也不必风尘耽搁，快来使用太婴神宫的西界环，五秒钟你就到鼍珠的机房了！”

大黑龙非常殷勤地伸手指向西边那片紫云缭绕的天空。

“谢陛下提点。但是阿含座那点儿路途臣可以自己飞。那个界环被陛下您弄坏了大半年都没有修，臣的身子要是粘上那个界环，陛下一定栽赃给臣说你修好了但是又被臣弄坏了要臣负责修理！陛下，其实您可以直接开口让臣修理的，臣自己不会修但是臣承认，臣可以找专家技术组和相关施工单位来……说到这里臣怀疑其实阿含座根本没有什么属于臣的东西，您就是嫌臣来告状很烦，您又根本不想解决臣的困境，您想打发走臣，顺便让臣穿越一次界环……呵呵……”话说到这里青龙在空中清冷地游曳，甩了甩尾巴之后，弯身（因为龙肢很短不弯抓不到头），龙爪抚鬃，眼中绽出大颗晶莹的清泪，鼻孔中喷出淡淡的冷云，长叹道：“陛下啊，臣怎会不知——

但是青龙蓄势待发的的悲剧独白被大黑龙愤怒的呼啸声打断了：“Yeah，Yeah！自古飞鸟尽良弓藏兔死狗烹伴君伴虎忠良埋骨韩信张良！Kyle，we   have an agreement，you can only use this card ONCE a   year！你已经把你的今年的控诉昏君成语句群用在让朕下圣旨让你这个不干活的废柴在芍露崖里独享且要比靖刃的办公室还大15平方厘米的办公室上了哦！你有没有想过朕开那个口的时候心里多么纠结！好啊，你不想去当坐骑是吧？把你的办公室让出来啊，芍露崖里正经辛苦干活的龙多了去了，无论怎么想他们都比你更需要一些舒适开阔的办公条件！既然你那么自以为是弓是狗，那么朕觉得在芍露崖的某个角落里给你一个挂钩和一个棚屋就足够了，你随时可以把自己美美地挂上去或者乖乖地钻进去显示你那功高盖世的尊贵地份！朕意已决，骄奢银逸办公室和神龙自由身，爱卿请你二选一！要么就等明年1月1号再来扯这个鬼犊子！——界环我已经修好了，我只是想让你测试一下而已！”

青龙嗖嗖地了一下甩毛与泪，瞬间又变回了玲珑玉透清爽之态，非常正义地说：“——臣怎会不知陛下您的良苦用心！等臣得知臣被分配进韦陀宫之后，辗转反侧昼夜苦思，想来想去臣也只想出了一个原因……话说韦陀宫是那个破公司的执法系统，最后的秩序机器。您授意总监让臣潜入那个我们妨碍真龙五族掌控乾坤的最后一道防线里，就是要臣发挥臣的美貌与智慧，从其内部分化瓦解他们的组织机构与战斗实力，要他们从内芯心里开始腐烂邪化，最后成为我们真龙五族的傀儡与走狗，对不对？”

“不。不是。玄持爱卿，秩序机器的运转方式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朕不会把爱卿你那独秀群龙珍奇宝贵绝世美貌与智慧浪费在毫无意义的地方的。我也没有授意任何龙要你去做这种事情。不过你既然是21世纪新时代新时期里被派去下级生物单位里的第一条神龙坐骑，你可以理解你是我们的爱心大使，你多少还是要考虑到一些公关因素的，我们龙族其实和这些军警系统的神族关系一直不太好，在民政后勤系统级社会群众的眼光中口碑也比较差，所以，爱卿啊……希望你能把你的机智才华朝着比较正面健康的方向使使，请你代表我，代表我们全龙族，向公司部位各个阶层的员工，展示一个积极向上健康亲民的新时代天龙男神形象——记住，你不是坐骑，你是我们天龙娱乐集团接下来一百年里包装力捧向市场推出的……嗯，嗯……平民小天后。”大黑龙绕指一点，一道橙黄色的聚光打在青龙身上，且紫云海雾中亮起星星点点棒状荧光响起巨型演唱会般的掌声与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