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忍无可忍、恕无可恕了!
【我他妈怎么就没有跟你一起死的资格了?!】安纳斯愤恨的扪心自问,躁怒的拔出了酒塞,捧起小酒坛,就往自己嘴巴里狂倒酒水。
深褐色的黄酒果然甜,药味甚至浓过了酒味,安纳斯本想浇浇愁,硬是被这甜中带了苦的味道呛得更愁了,他“呸”的吐掉了口中残留的黄酒,郁闷的放下了小酒坛,犹豫了一会儿,才没把它踢进温泉池,任它被煮成黄酒蒸汽。
用杀人般的目光紧盯酒坛,安纳斯心里,已经将施和尚凌迟了三千刀。
他毛躁的塞回了酒塞,拎起坛子,想往前走走,去看看祈月烬曾经“修行”的寒潭,重游一次故地、思念一次消逝于异时空的夫人——
“还是学不会饮酒?”乳白色的蒸汽散开,从寒潭所在的北方,走过来一个艳红色的高挑身影。
安纳斯当机立断,猛地甩出了手里的酒坛。
祈月烛单手接住,表情丝毫不变,语言恬静淡漠:“虽是小病,也别耽搁了。身子再有哪处不舒服,我派大夫过去,好好瞧瞧你。”
“还真谢谢你了啊!”安纳斯恶言恶语,进入临战状态,“可惜我好得很,用不着您老费心!您老也别找公家报销什么医疗费了,节约点国家预算,为民造福吧!”
祈月烛似听非听,便也不在乎听不听得懂。他晃了晃手里的酒坛,问道:“你不要了?”
安纳斯:“甜死了,小鬼头喝的,老子才不要。”
祈月烛若有所思:“这酒后劲大。你向来思虑多,难怪如此。”
安纳斯蹙眉:“你啥意思?老子怎么可能不知道,黄酒是出了名的后劲大!老子只是嫌这味道太甜了而已,不就是兑了糖精么,还妄称为名酒——你那什么表情?!欠揍吗!”
祈月烛不置可否。他旋开酒塞,将其随手一抛,单手拎起了酒坛,任由深褐色的酒水倾泻在他的面颊上。安纳斯在清明的月光下,仿佛是第一次看见了他外凸的喉头,在随着吞咽酒水的动作起起伏伏,好似喉管里卡了一枚核桃,被酒水的溪流冲得一动一动,却始终固执,不肯挪窝,只愿勉强放开一条小缝隙,容甜水下泄。
酒坛小,安纳斯也喝下去了不少的一部分,导致祈月烛没能浇上几刻钟的愁,酒坛就见了底,只由边缘滑出最后几滴液体,就再也没了内容。
祈月烛仰着头,舔了舔酒坛口,安纳斯觉得他的舌头像是意图诡异的蛇,只是探出个头,就能显出阴森抑郁的眸光,透出钻心刺骨的怨。
只见他作风倒剽悍,手一甩,酒坛就飞进了黑暗;还抛得老远,让安纳斯连一声瓷片碎裂的声音都没听见。
压根不给安纳斯一眼,祈月烛自顾自的褪了衣服,袒露出光洁的身躯,修长笔直的腿——安纳斯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发现了一个凹凸曼突然出现在他眼前、大战小怪兽般的问题——祈月烛不是一双性人吗,怎么没胸了?!
安纳斯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看了又看,却不得不承认祈月烛的胸膛平坦了太多,像是被……推土机碾过一般?!
怎么几天不见,他就缩胸了!?还是说他那胸根本就是馒头垫起来的,因为馒头放久了会馊,他不得不暂时拿了出来,却忘记要往里塞新的馒头?
【好猛的弹簧式罩杯!】安纳斯吐了一句凶狠的槽,可目光一往下,不慎瞅见了祈月烛胯.下的物.事,他又正儿八经的默然了。
相比他曾经有胸时,那胸的战力,他自带的小兄弟更加生猛啊……安纳斯很不合时宜的在心里扯出了一把尺子,比量来比量去,却不得不承认……我去你妹的十八厘米。
他那家伙太璀璨了,安纳斯身为男性的自尊心被狠狠的摧残了。为毛一个双性人,老二要这般犯规的(粗)逆(长)天(直)?他不是主动要求打了雌性激素么,怎么没见萎的?还是说以前更猛?!那算啥,倍长版擀面棍?自带火力持久震动给你加倍的享受?!
祈月烛被安纳斯以目光疯狂吐槽,却不为所动,长腿一伸,身子一沉,就没入了温泉池,在蒸腾的雾气中赤发漂浮,好似带着生气的水草,绯艳了圆池的一角。
安纳斯看他堂而皇之的脱衣服、泡温泉,突然的,脑袋就抽抽的疼了,好似有人拿着颗核桃,在不停敲砸他的太阳穴。
闭眼揉了揉闷痛的地方,睁开眼,却正好对上了祈月烛回顾的红眸。
“若还病着,不如泡泡这汤池。”
安纳斯才懒得相信他会有朝一日变好人。他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不过绕池行进的途中,核桃开始剜肉般摩起了他的太阳穴,让安纳斯疼中带晕,脚步一晃,险些跌进硫磺味的雾气中。
他也觉得自己的身体还没好透,想着离山的温泉确实有驱毒疗伤的功效,这圆池子宽广,他走了老远的距离,应该不会再碰上祈月烛了——
在自己把自己绊倒之前,安纳斯胡乱脱了衣裤,进了池子。
一入热腾腾的水,他胃部的黄酒全被激活了,酒精分子千军万马,一下子就攻克了他头脑中的防线,放出了被关押许久的睡眠诱导信号,共同构成了一只隐形的手,替安纳斯拂上了眼皮。
梦里花
都说黄酒驱邪,安纳斯豪饮一通黄酒,竟然招来了邪。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丛艾草,本来还算是有坚定不移的驱虫浓味儿的,被滚烫的温泉水一蒸煮,竟成了软塌塌的一片,卫己护人的意志全散作了麻木不仁的懒洋洋,似乎要在半梦半醒的境地里翻个滚儿,继续打呼噜。
他的身体软,眼皮却沉重。明明坐在硌屁股的池底,他却觉得自己腾了空,随着微小的水波摇来荡去,成不了个具体的形状。
可意识这般颓散了,他还是分辨得出池水的抚摸,与人手的抚摸的区别。有一只比温泉池水更烫的手游上了他的身体,和水一样,到处抚弄,可不像水般无情无欲,那手无论在外游离多久,都会攀上他胯骨下凹的部分,格外带色的托起他温热热的垂软器官,忽轻忽重,肆意揉弄。
安纳斯陡然清醒。他瞪大了眼睛,异色瞳孔赫然映出的,竟是祈月烬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