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白涟不注意,小光团子模样的君莫心连斗篷都没穿,偷偷的飞出屋外去找远在华云峰的颜单翼。
白涟自然不知君莫心走了,一时间睡意全无,他便拿起木流风往日里教他的词句,一字一字辨认,另一手抓着木流风模样的面人。
白涟看一会词句,便看一会手中的面人,这样就好像师兄陪着他一样。
谁知屋外突然间黑云压城,狂风四起,大风吹进屋里,将镇纸边上的白纸卷到窗外去了。
白纸上有木流风教白涟认字时写下诗句,白涟赶紧将面人收进储物袋里,抓起外袍披上追了出去。
白涟不会御风术,只好用最笨的办法一路追着白纸,等它被什么勾住,或者风停了。
幸运的是,白涟追了几里,风真的停了,白纸落在了一双米分色的绣花鞋边上。
“呼……呼太好了,我去了灵田找不到你,还在担心你是不是遇到魔修了。”
桃红气喘嘘嘘的,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抓住白涟的手就走,“快,快和我去天河主殿,魔修,魔修,魔修们入攻天河宗了。”
“鲍长老要年幼的弟子都去天河主殿,我看不到你,有点担心,就跑来了。”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快跟我走吧!”
白涟还没来得及捡起地上的纸就被桃红拖上她的飞行法宝上,眼睁睁的看着那张纸又被风挂起来,最后勾在树枝上,经不住强大的风力而被撕裂。
一路上突然间又狂风大作,呼啸怒吼,跟刀割似的,刮得两人脸上发疼,桃红的飞行毯更是被吹得摇摇欲坠,险些被吹落下来,好在两人总算是安全到达天河宗主殿。
场面一片混乱,大殿里几乎躺满了受伤的弟子,呼来喝去,人声嘈杂,丹药峰的人更是个个忙得跟陀螺似的“深呼吸,就差一点点就能将你体内的魔气逼出来,”丹药峰的峰主慕容晓晓正鼓励手中的伤员,待冒着黑气可怕狰狞的伤口好些,又说道:“快,灵云草。”便有弟子快速拿了给她,细细洁白的叶子在她手上化成一堆米分末混着她的法术撒了上去,伤口虽然开始渐渐愈合,那弟子的脸色依旧苍白无力。
便是这样,慕容晓晓立马又被叫去给别的弟子疗伤,一刻都停不下来。
天河主殿的大门总有人进进出出,面色沉重,时不时又有紧急的伤员被抬入,主事的只有鲍云鹏和几个峰主,而做为天河宗的主心骨任达雅更是不知去向,往日那席卷天下,囊括四海,并吞八荒之势的仙宗大派,在所有人都还未反应过来时,一夜间似乎变成了瘠牛羸豚一般,只待魔修攻入,任人宰割。
压抑沉重的大殿里,弟子间有不少相聚哭成一团,有义愤填膺,有怒发冲冠,欲拔剑与魔修一绝死战。
桃红拉着白涟四处寻找颜单翼的身影,巡遍了各处也未见这天河宗的老好人,迫不得已,桃红打断了一正慷慨愤然怒斥魔修的丧尽天良的华云峰弟子,“师兄可知颜师兄在哪?”
这弟子长得人高马大,正要说到三百回合要与魔修大战被人打断自然气愤不已,心里暗骂是那个没眼色的打断他,回头一看,竟是乖巧可爱的白涟和桃红,问的又是颜单翼的去向,他竟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一旁坐在地上歇息受伤的弟子,早已听腻这人吹牛打屁,嗤笑道:“师弟师妹,你们要问颜师兄的去向可找错了人了,他怕是比你们两个还要最先躲进这殿里,哪里会知道颜师兄去哪。”
那弟子见有人掀了他的牛皮,自觉羞愧便夹着尾巴走掉,往着大殿另一边的人群走去。
“嗤,真孬。”受伤的弟子便不屑再去看那走掉的弟子,反道与白涟和桃红说道:“颜师兄带着人在宗门处与魔修相战,你们且好生待在这里,等他归来才是。”
“不好了,魔修,魔修冲破山门了!”
有了颜单翼的消息,桃红微微舒了口气,这个口气还没沉下去,却提上心头,“颜,颜师兄……不会的,不会的……”
山门破,一向以身作则的颜单翼怕是凶多吉少,一想到如此,桃红一颗心就如针扎了一般,坐立难安,便丢下白涟便冲了出去,拦也拦不住。
白涟知道桃红担忧颜单翼的安危,且不说颜单翼是否真的遇害,便是她这般没头没脑冲去,若是遇到魔修定是凶险万分,桃红是他的朋友,白涟自然不可能就这么看着她去冒险。
白涟追着桃红出去,想着定要将拦住她带回主殿才好,可哪知没追多远,竟有人从后背将他打昏了过去。
当白涟醒来时只觉得脑袋昏沉沉的,后部还有些疼痛,连晃了几下脑袋这才醒神过来。
“小师弟你可算醒了。”
白涟抬头一看,这捏柔娇作的声音竟是许青芙,整个人都不好了。
许青芙一张本来还可以算得上清秀的脸此时涂米分涂的比白漆还白,脸颊和嘴唇的胭脂嫣红无比,对着白涟露出一个自认为比平日还要好看的笑容,这唇红齿白的扩大版,实在太过诡异渗人。
谁知这许青芙还抛了个媚眼给白涟,便转身背对白涟,侧着脸,当着白涟的面,缓缓的脱了外衣。
本该是女子光滑的后背,却布满一条一条猩红的,黑的丝线,穿皮而过,直到底部丝线垂落至地,像是活活的在皮肤上做着精细的针线活,细小的线孔边上还有暗红色干枯的血渍与许青芙后背的皮肤黏连在一起。
“我每日只要想着师弟,便对师弟越发爱慕,可师弟眼里竟然只有紫蔓柔那个贱人。”
提到紫蔓柔三字,许青芙咬牙切齿恨不得生吃了她的骨肉,白色的外衣被许青芙直接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