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魍瞄了眼一眼掌心变成焦黑的那只手,白涟的这一拳他接得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轻松,但是白涟的表现让他很高兴,越发下定决心要白涟拜他为师。
软的不行来硬的,突然四条漆黑阴戾铁锈斑斑的锁链捆住白涟的手脚,锁链每转动一下,便是钻心入骨的疼,白涟只觉得他的皮肉要被硬生生的绞掉,痛到极致,不得不痛得呻【吟】出声,“啊……”
小面瘫白涟已经痛得脸都扭曲了,眼里的生理泪水更是不断打转流了出来。
方魍原本打算吓吓白涟逼他就迫,谁知白涟宁愿受皮肉折磨也不愿答应他,小小年纪竟有这般骨气,方魍又爱又恨,若白涟愿意当他徒弟,他方魍定将他毕生所学的教于白涟,万般宠爱白涟,可白涟却迟迟不肯跟他说半句话,又拜别人为师,真是可恨至极。
这方魍哪里知道,白涟不会言语,心中认定的徒弟受这般苦,若是他人做的早被方魍千刀万剐,可现在折磨白涟的正是他自己,方魍只觉得心里有蚂蚁在爬一样不好受,又忍不住苦口婆心劝道:“你不肯说话,点个头也成,我也好收了这铁链,你也不用受……”
龙吟咆哮,直接打断方魍的话,他们所在木屋的墙上出现一个大洞,尘烟之中有人走来。
木流风从禁林出来后,没有见到白涟,木流风直觉不好,向越轻然直接要了罗盘去找白涟,白涟竟不在轩辕峰,木流风心突突直跳,不好的预感盘聚不散。
当他赶来时老远就听到白涟的痛吟声时,仿佛又亲眼看到白涟倒在血泊之中的模样,心痛欲裂之感比在平城时还要强上百倍。
这一次白涟没有倒在血泊里,可在木流风眼里已经没有什么差别的,捆在白涟身上的锁链若是再交缠得紧一点分明就要绞掉白涟的一层皮肉。
老鬼曾经跟木流风展示过这锁链,皮糙肉厚的元婴修士都能被绞成碎肉,更何况要被他养得白白嫩嫩的白涟。
游龙通灵,主人的愤怒感染了它,化身成苍龙直接向方魍冲啸而去,龙怒威压,龙息灼热,方魍受创,被震飞到数米之外。
“竟然是游龙,你和老鬼是什么关系!”方魍一脸震惊,也不知今天是什么日子,让他遇到了白涟和木流风。
木流风小心翼翼的要将白涟抱在怀里,谁知白涟一动,锁链就嗦嗦作响,将白涟缠得更紧,白涟痛得又是紧咬住唇,又是张口痛吟,脸上好不容易养出来的一点血色已经全无,苍白得可怕,最后竟痛昏了过去。
木流风黑色的眼眸布满骇人的血色,冷郁得可怕,向方魍怒道:“要么死,要么解开他!”
方魍一惊,白涟被折磨成这样他也不愿意看到,不过又不想就这么乖乖的听木流风的话,“就算是老鬼也不敢这么命令我,何况是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嘴上虽是这么说,方魍却暗暗的给锁链下令不准将他徒弟缠得那么紧,装装样子就成。
回到木流风手中游龙又嗡嗡作响,寒星一般的冷刃映着方魍的脖子,杀意暗藏,他已经打算直取方魍的项上人头。
方魍正打算嘲讽木流风不知天高地厚,突然间一只漂亮的银色蝴蝶凭空出现,飞落在他耳边,方魍神色一廪,大手一收缠在白涟身上的锁链全数缩回地底,“放了他,可以,不过你就来尝尝炼魂咒人的滋味吧。”
木流风的背后出现了一个黑衣蒙面人虚影,手执黑鞭,狠戾一挥,狠狠的打在木流风的背上,木流风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小子我就替老鬼好好教育你,不用太感谢我,只要你能承受得住这咒人的八十一鞭。”
方魍可惜的看了一眼昏过去的白涟,身形化成虚影扭曲了起来消失在空气中。
木流风咬牙忍着后背的剧痛,将冰冷的膏药涂在白涟红痕累累的手臂上,白嫩的肌肤上满是带血的伤痕,红白相交,触目惊心。
是不是来晚一点,小师弟就会变成一滩血肉,木流风不敢想象,手上的动作越发小心,可后背的咒人的鞭刑一次比一次狠戾,心疼身疼,木流风嘴角溢血,手颤抖得更加厉害。
木流风尽量不用力去碰白涟,可后背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一个不稳压在白涟的身上,木流风口喷鲜血。
白涟是被痛醒的,他宁愿自己是在做梦,不然师兄怎么全身是血,后面还有一个可怕的蒙面人正拿着鞭子抽着木流风的后背,一片血肉模糊。
“师弟,你醒啦,抱歉我……我弄疼你了……”
木流风尽力用着温柔的语气以免白涟被吓到,似乎不起作用,白涟的眼泪已经开始往下掉了。
以往木流风总是琢磨着小师弟哭起来会更好看,这回算是如愿了,白涟已经快哭成泪人了。
“师弟,乖,不哭……”木流风想伸手抹去白涟的眼泪,奈何他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能做多余的动作了。
这木流风也算是苦中作乐了,白涟哭得惨兮兮的,在他眼里就是梨花带雨的小美人,赏心悦目。
只可惜他高兴得太早了,木流风背后的蒙面虚影直接又是一鞭抽下去,这次像是打入灵魂一般,痛得木流风五脏翻滚,又一口血直喷在白涟的衣服上。
而被方魍扔出屋外的许青芙,此时正在木屋外的竹林里的不远处布阵,将最后需要的童血倒入阵内,嘴里振振有词,不一会天上一道巨雷劈下,电光火石之间,火焰四起。
许青芙已经换上了驽兽峰的道服,一脸狰狞的看着被火海包围住的木屋,疯狂大笑,“烧吧,烧吧,就让师弟和那魔修烧成灰烬!”
最后许青芙往自己肩上砍了一剑,上了羽鹤飞往天河宗的主殿,留下一片熊熊燃烧的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