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接近,轮廓越来越清晰,高大挺拔。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
你是在叫我吗?
你是谁?
尝试着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四周的迷雾却越来越多,他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
身体像是被钉在了原地无法移动半步,景悠努力的睁大眼睛,想要看清那人的样子。
“孤辰?”
“病人清醒,快去通知医生!”
是谁在说话?医生?我回去了吗?
头痛欲裂,身体也酸痛无力,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缓缓睁开眼,入眼一片雪白。
没错,我是在医院里。景悠暗自确认。
“景悠?”低沉的男声温柔又好听,还有些许的,熟悉。
“景悠?景悠?醒了吗?”故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一丝宠溺。
在景悠的视网膜里,所有的动作都被放慢了,一个英俊的脸庞放大在自己面前,好看的双眼里满是担忧。
“能看到我吗?”
景悠的大脑开始缓慢的运作起来,愣愣地眨了眨眼睛,艰难地点了下头。
“太好了!”门口突然涌入一群陌生的人,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考究,样貌也不错,身后呼啦啦跟着一串人,男女老少都有,景悠确定这些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许是看到了景悠疑惑的眼神,那人的脚步一下放慢了,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靠近。
“小游……”
???
景悠更加茫然,这人是谁?
那人似乎被景悠脸上的茫然伤到了,他急切地冲到床前,“还记得我是谁吗?”
景悠显然不明白这人在说什么,诚实的摇了摇头,不认识。
随着摇头的动作,景悠诧异的感受到了那人突然改变的气息,那人几乎在一瞬间瞪大眼睛,瞳孔聚缩,一股怒火仿佛从脚底烧到了头顶,脸和脖子都涨的通红。
“你竟然敢忘了我!”结实的手臂高高的抬起就要砸下,景悠惊诧中反射性地闭上眼睛,这是什么情况?
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出现,那人的手臂在落下的一瞬间被医生牢牢地抓住,像钳子一样让他无法动弹。
景悠皱眉,不管这人是谁,上来就动手已属故意伤害,他扫了一眼他身后个个安如鸡的众人,开口,“你们是谁?”
众人的眼神里也满是惊诧,仿佛是在问,你怎么敢说出这句话?
“装失忆?”一个稍微年长的女人挑了挑眉,声音又尖又细。
她身边另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女人扯了扯她的袖子,“少说两句吧。”随即又扫了一眼景悠,嘴上像是安慰,眼神中却满是轻蔑。
景悠只觉得看着这群人太阳穴就突突的疼,“都出去!”
“这脾气还长了?”又尖又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刺地景悠头皮发麻。
“你敢叫我出去?!”那男人眼里满是震惊,身上的戾气再次升起,可无奈手还被医生牢牢的钳制。
医生没有丝毫要放手的意思,冷冷地开口,“病人需要休息,请全部出去。”
男人猛地瞪向他,眼中满是怒火,“你知道我是谁吗?”
医生冷静地和他对视,看上去气势竟比他还高出一截,“这是我的病人。”
男人用力一甩手,看向景悠,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景游!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忘了我!”
狠狠的磨了磨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
女人还想说点什么,医生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竟让女人瞬间觉得有些气短,白了景悠一眼,也甩手走了。
其他的人见状也离开了病房,病房里只剩下了景悠和医生两人。
“你好,我姓顾,是你的主治医生,你可以叫我顾医生。”医生轻轻地坐到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的人看。
景悠看了一眼他的胸牌:顾琛。
顾琛
顾琛
顾琛
孤辰
顾城
景悠的眼睛猛地睁大,眸子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这么明显的联系,若是说之前听到“孤辰”这个名字自己还有些怀疑,现在再看不出来就是傻子了!
怎么会?他是谁?是和自己一样吗?
“你……”景悠想问他些什么,又不知从何开口,一下子卡住了。
顾琛温柔的看着他,伸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你叫景游,三天前因为外伤昏迷不醒入院……”
顾琛的声音缓慢低沉,像是一首轻缓的歌谣,带着一股温暖的力量流经四肢百骸,连最细的一根发丝都感觉的到。
景悠缓缓地闭上眼睛,梦里的迷雾渐渐散去,隐在迷雾之后的人影也越来越清晰,似曾相识的面庞,温柔熟悉的声音,满是爱意的双眸。
景悠突然觉得心脏被灌满了,满的要溢出来,全部都是情感。
人影一步一步的走近,走到他身边,轻轻牵起他的手,低声唤道:
“景悠……”
景悠一瞬间几乎要落泪,眼眶热辣辣地,他已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顾城。”
他知道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稍微想一想,为什么自己的星途顺风顺水,为什么即使是前辈也对自己十分客气,为什么那些别人求都求不来的资源几乎是争先恐后地落到他身上,为什么自己可以在这浑浊的娱乐圈独享清濯。
只要稍微想一想都会知道,但是他不愿,他就是在故意逃避,或者说,害怕。
“别怕。”温热的吻落在额头上,很好地安抚了他紧张的情绪。
景悠张开手指,和对方十指紧扣,却不敢抬眼和他对视。
顾城微微一愣,有些难以置信,手上传来真实的触感让他不得不相信,这是真的。
他激动的说不出话,微微喘息着用另一只手抱住景悠,没有感受到抗拒。
许久,景悠也伸出手,轻轻搭在了他的背上。
作者有话要说: (╯3╰)
☆、躁狂症?
景悠再次醒来时依旧是在病房里,但显然不是之前那个,不大的房间里摆了六张病床,他躺在靠门的床位上,其他的床位都空着,此时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