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也不像之前那般酸痛无力,头脑清明,只有右手前臂传来阵阵钝痛,在能够忍受的范围内。
景悠突然坐起身,神情慌张,“顾城!”
声音在房间里打了个转儿,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景悠环顾四周,最后将视线落在了面前雪白的被子上:XXX大学
大学?!这里是校医院?
景悠刚想伸手掀开被子,却被疼的一凛,低头一看,右前臂上正打着厚厚的石膏,应该是骨折了。
“呀呀呀,嫑动呀!”娃娃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景悠顿时想扶额,虽然知道这是一定要完成的任务,但是身体还是本能的抗拒。
同时景悠心里很是疑惑,之前醒来那次自己看到的难道不是真的?全是梦?
他不禁想起梦里那个温热的吻……
伸手摸了摸额头,心里是掩饰不住的失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吗?
也对,景悠自嘲的笑笑,怎么会有人来陪自己经历这些事情呢?
“剧本!”娃娃摇摇晃晃地飞到景悠面前,在被子上盘腿坐好,把蓝色的剧本摊在景悠面前。
重生!
首页上硕大的两个字让景悠身体一震,现在自己已是“重生”之后的,那之前的事情都是真的!
景悠内心狂喜,调整了一下坐姿,认真地往下继续看。
这一次自己角色的名字叫景游,第一次醒来时那个动手的男子叫张彭泽,是景游的男朋友,两人是大学同学但专业不同,相识于一次社团活动,两人交往七年,刚开始张彭泽对景游很好,也很黏景游,两人几乎形影不离。但逐渐的,景游就发现张彭泽对自己的“黏”过了分,几乎算得上是“监视”,无论景游想独自去哪里都要和张彭泽事先报备,十有八九张彭泽都要跟着,就算不跟也要两分钟一个电话,决不允许景游在他的掌控之外。
这个问题在热恋期时景游并没有把它当回事儿,恋人的独占欲只会让他感到幸福,所以当他发现不对劲时,早就为时已晚。张彭泽不让他出去工作,张家是本市响当当的,张父是某市常委,姑姑在警察局,四处都是关系网,而这些都是景游之前不知道的。张彭泽轻轻松松就可以让他失去工作,甚至将他囚禁在家,切断他与外界的一切联系。景游三番五次尝试逃离的结果就是被张彭泽一次一次地抓回去,被打地伤痕累累。刚开始张彭泽每次打伤景游后还会痛哭流涕的跪在景游面前祈求原谅,之后次数多了便成了习惯,景游的身上一直是带着伤的。
景悠上一次醒过来时,就是景游最后一次拼了命地逃走,却再一次被张彭泽抓住,失控的张彭泽捡起地上的砖块就向景游头上砸去,在景游昏死过去后,还没有停手,等张家人找到张彭泽是,景游全身已没有一块完好的地方,怕弄出人命的张家人急忙把人送到了医院,在重症监护室整整躺了半个月,景游的生命体征却越来越弱,基本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虽说一条命张家也不在乎,处理起来却还是有些麻烦,所以景悠醒来时才会出现那么多人,现在则是重生到了景游和张彭泽的热恋时期。
景悠微微皱眉,热恋期?那这右臂的伤是哪儿来的?如果他没猜错,这肯定和张彭泽脱不了干系!
抖了抖剧本,一个蓝色的标签纸落在被子上,不用说这个tag一定是属于张彭泽的了。
现在他还有一个疑问,顾城在哪里?难不成还在那个重症病房?
这时房门“咔嚓”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来人景悠并不认识,那人微微一愣,快步走到跟前,“你醒啦!”
随后像是松了口气,顺手拽了张板凳坐下,“手怎么样了?”
景悠脑子有些混乱,难道这伤是这人干的?这不合理啊?!
那人见景悠低着头不说话,以为他是难过,叹了口气,“你也别怪彭泽,毕竟他那么喜欢你。”
所以还是那个渣干的咯?景悠冷静了一下,打算从这人嘴里套话。
景悠撇过头去,眼睛里泪光闪烁。
“你哭什么呀!”那人有些慌,连忙绕到床的另一边,“让彭泽看到又要发疯了,他现在已经快把自己杀了。”
景悠惊讶的抬起头,一滴泪珠挂在下睫毛上,看起来可怜得很。
“你就忍忍他吧。”那人言辞恳切,“彭泽是因为太爱你了才这样的,你知不知道他看到你和学长有说有笑的时候都快气疯了,一时失手才会……”
“总之,彭泽只有你一个,所以才见不得你和别人亲近,这都是因为他爱你啊!”那人句句把“爱”挂在嘴边,“像我一个做朋友的,看彭泽对你这么深情,心里还有些……”说着,脸上竟有些心向往之的意思。
景悠简直给这人的三观跪了,既然你那么羡慕,不如去求张彭泽把你的手打断一只先?
“小游……”一声低低的呼唤从门口传来,只见张彭泽一脸愧疚地站在那里,左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右手腕,他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样子很是熟悉,景悠还记得她那又尖又细的声音,应该是张彭泽那个在警察局的姑姑,张承敏。
“彭泽你来了!”之前还站在景悠床边的男人一晃到了门口,拉着张彭泽的手把他拽了进来,“我和景游已经聊了一会儿了,他没有怪你,更没有误会我们的关系。”
景悠听了简直啼笑皆非,看这人的言行,难不成是个男版的绿茶婊?
“真的吗?小游你不怪我了?”张彭泽满脸欣喜,直冲到床前,“小游,你知道我和叶楚只是朋友,没有你想的那样。”
景悠低头管理了一下表情,把已经泛上嘴角的冷笑憋回去,“我和学长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也可以和他挽着手说笑。”说着,意有所指地扫了眼叶楚黏在张彭泽胳膊上的手。
“不行!”张彭泽几乎脱口而出,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我和毕楚从小就是朋友,亲近一些也是正常,你和那个野男人呢?!”
景悠微微一笑,“我和学长也是从小相识,亲近的很。”
“你!”张彭泽的手不受控制的举起,和当时一模一样。
景悠脸上的笑意渐褪,冷冷地看着他高举的手臂,“想把我另一只手也打断吗?”
张彭泽的手抖了抖,却没有放下。
这时,他身边的毕楚突然一把抱住了他,嘴里高喊着,“阿泽你要冷静!他是景游啊,你最爱的景游!快冷静下来!”然后回头对景悠吼道,“你别赌气了!阿泽这么做都是因为爱你啊!他只有你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