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轩再次残忍一笑,道:“四年半之前,千景堂为了一己之私,将一批假药混入,期间,墨郎中……”鹤轩啧啧几声,十分惋惜的说道:“可惜呀,可以呀……”
“你胡说……”声嘶力竭。
钟毓在一旁听的震惊了。
“是真是假,难道一你的聪明才智,分辨不出?千景堂这次为何能轻易的弄到假药,敢说千景堂之前没有干过这样的泯灭人性的事?”
墨莲一个不稳跌坐在椅子之上,十指扣在桌沿,指关节白的骇人。不死心的叫到:“周鹤轩,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信了你。”
鹤轩无辜的笑笑:“你现在与待宰的羔羊有何分别?我何必呢?”又道:“本来你父亲,的确是要在百善堂进购,然而,那天很是不巧,药材不足,所以……”
墨莲一双眼蒙上灰白,不带任何生气的说道:“如此,为何还要告诉我?”
“我断定以你的性子,千景堂断不会没有任何把柄在你手上。如何抉择是你来决定。你信我不信,我也无所谓。不杀你,纯粹,是想为我个钟毓积点福德。你,离开周家也好,不离开……”刚想说,不离开也罢,连忙收住口,改到:“不离开,也得离开。”
鹤轩并非善心,鬼力乱神之说,鹤轩谈不上信不信,但是他能够出来一次,实属离奇。不管有没有,能与钟毓多一些时日自己不妨信上一信。
原本那些指责百善堂贩卖假药的商人,亲眼见到千景堂门口一排排哀嚎的人之后,纷纷踏入周家或者百善堂一个劲道歉。说自己愚昧,百善堂百年的信誉怎么会租出那般不齿的行为。生怕,百善堂从此以后断了药材提供。
千景堂事迹败露,自是一个劲的否认,官府没有足够的证据,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一筹莫展之时,一身浅绿色的女子,定定的站在府衙门口,击鼓鸣冤。
当天,千景堂所有参与其中的人,判决。
百善堂门口。
都是吃了千景堂的药物所致,疼苦哀嚎的等着发药。
几个大夫忙得不可开交,没有在药堂之内接诊。全部移到门口之外,人太多了,若是再堂内就诊秩序根本维持不下。
鹤轩定定的看着,说没有一丝愧疚那是不可能的。虽然,根本鹤轩与瑾瑜的抉择,但是当初他们的确是可以,挽回这样的场面。只是他们选择无视。
所以现在只能最大限度的医治这些人,百善堂是药馆不是医馆,大夫都是花了重金在潮汐城内各个角落,请来的大夫。只要是因为吃了假药的病人都被免费医治,药材免费。
鹤轩想瑾瑜走去,抿着嘴角问道:“药材可够?”
瑾瑜抬头,将,手上的账目递给鹤轩:“资金不够。”
鹤轩像是想到一眼,将银票交给瑾瑜:“这些想必是够了。”
瑾瑜有些诧异,看了一眼上面的数字。挑眉:“这些?”一百万的对周家来说,算不上大钱,也算不得小钱。只是,鹤轩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出来,无法不然人起疑。
鹤轩自是明白瑾瑜的心思,也没想过隐瞒:“这些是那个人之前昧下来。哥,你先拿去周转。”
的确,周家的财力远不止这些,只是,一下子,动用大笔账面上的资金,不是一下子能够缓过气。钱庄里的钱,也得提前打好招呼才可以取出,那些地契房契更是不可能一下子转换现金。
瑾瑜也不多言,继续忙活手上的事务,这样的情况还得维持三天。
“小哥哥,我帮你吧”小乞儿跟在青年身后。
青年,匆忙之间回道:“你照顾一下外面的病人。”
“誒……”说着,便消失在药堂之内。
门外。
“张大夫,你想喝喝茶,清清神。”钟毓将提神醒目的参茶提给张大夫。
张大夫瞅了他一眼,点点头,接过,喝了几口,然而又继续:“下一位。”
钟毓见了不打扰,依次给各位大夫送了参茶。鹤轩看到忙里忙外的钟毓,额间之上染上一层摸摸的汗珠。
过去将钟毓拉了回来,用汗帕擦了擦钟毓额上的水渍,关心的说道:“先休息一下吧,看你这样子,回头将自己累病下了。”
钟毓眯着眼睛笑了笑:“没事的,我不累的。”虽然这样说着,这样还是顺手将桌子上的杯盏端气,捧着喝的有些急,茶水漏了一点出来。流到下巴。
“还嘴硬。”说着无奈的再次将钟毓嘴角处的水渍给擦掉。
原本只低头处理事务的瑾瑜看到这一幕,心里那种不甘啊。鹤轩和钟毓如胶似漆。然而自己拼命的讨好那人,安仁却是躲瘟神一样躲着自己。
好像也看到大哥幽怨的眼神,虽然很是惊悚,鹤轩忍不住扯开嘴角。
鹤轩很是欠揍的牵着钟毓走到瑾瑜面前,说道:“大哥,小弟先成婚,大哥不会介意吧?”
瑾瑜看了一眼,他们十指紧握的手,心里闷闷的:“怎会?”
钟毓一愣之余,低下头,看不清神色。
“毓儿,叫大哥。”鹤轩道,说着还见钟毓的头抬起,只见他面色几分难看几分羞涩几分无措。
“不用了,还是等成婚之后,再改口,我现下也没有准备红包。”
鹤轩满意的点点头,瑾瑜又继续忙活手上的事。
鹤轩见了无趣。牵着钟毓往外走。
到了门口,瑾瑜突然停下脚步,捧起钟毓的脸,对着那张柔软的薄唇一亲:“现下我真的就你一个了。”没有妾侍。
钟毓的脸腾腾腾布满红云。
小乞儿,似懂非懂的看着那两人。大眼睛亮晶晶的。
☆、第68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逃之夭夭,灼灼其华……”
钟毓接过落下的一片花瓣,偌大的桃林里,风声,摇曳声,还有鹤轩低吟声。
钟毓浅笑:“逃之夭夭,灼灼其华……”两人对视,鹤轩心下一动,上臂一捞,钟毓便落在鹤轩臂锢里。
鹤轩与钟毓所处,便是鹤轩待钟毓来过一次的桃林,一次是满林的树枝,一次是怒放盛极的桃花。短短几月,无论是鹤轩还是钟毓,恍然若梦。
鹤轩将头窝在钟毓的颈窝,嘴唇在他细白的肌肤上轻轻的来回蹭了几回。呢喃一声:“再过一月。毓,你就要嫁于我了。”
被撩拨有些不自在,钟毓缩了缩脖子,鹤轩便一口咬住。已经习惯他这种举动的钟毓,没想像刚开始一般,突然惊呼。
“恩。”顿了会,钟毓突然说道:“鹤轩,后悔吗?”
鹤轩疑道:“后悔什么?”
钟毓反手搂住鹤轩的后背,将头埋在他肩处:“我让你,此生无了子嗣。你后悔吗?”
低头吻了吻怀里人的额角,失笑说道:“后悔了,有什么用。现在想后悔都来不及了。”
钟毓刚想说‘怎会来不及’鹤轩又接着说道:“毓儿,为夫的,早被你捆的死死的,动弹不的了。”说着,又换上轻佻的语气:“这辈子,只好将就将就你了。”
钟毓不置可否。
鹤轩伸手,将钟毓脖颈间的荷包给撩了出来,没等钟毓反应过来,那一缕红绳捆住的乌丝被钟毓拿了出来。鹤轩坏心眼的邪笑。
钟毓面色有些红晕,定定的看着他在怀里取出另一缕发丝。钟毓又惊又喜的看着鹤轩。
鹤轩坏笑道:“一人一次,不亏。”
钟毓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两两缕发丝捆绑在一起。后又用红布给包好,在用木匣子装好。
拉着钟毓在开的最盛的桃树下蹲下:“桃树一向有姻缘之称。”
钟毓呆呆的应了声:“哦。”
看眼前呆呆的人,狐疑不解。鹤轩将人拉过,一记深吻过后,钟毓微微喘着气,瞪了一眼鹤轩。
鹤轩将木匣子埋在树底下,这算是盟誓了吧?心里这样想着。
念毓轩,院内。
小洛儿,杏仁眼滴溜溜的转这,逮住檀云,扯到一边。神情极为丰富,鬼鬼祟祟的说道:“檀云姐姐,少爷要和钟毓公子成婚了。”
檀云表示知道,点点头。道:“七夕那日,还有一月有余。”
小洛儿,左右看看,低声说道:“到时候,我是不是要改口?”
檀云点头。
小洛儿换上极为严肃的神态,欲言又止。
檀云见此。一个心也跟着严谨起来。严肃道:“洛儿,你要说什么,就说。”
小洛儿,思虑片刻,最终下定决心唤了一声:“檀云姐姐……”
檀云更加的严肃了,小丫头平时都是嬉笑的性子,现下,檀云不得不重视起来。
“届时,洛儿是不是改口少夫人。”
檀云看了看洛儿无比认真严肃的脸,面容有一丝破裂,嘴角一抽。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心里狠狠唾弃自己一下。
鹤轩与钟毓从桃园里出来,定制喜服的人,布料早在之前已经选定好。制衣店的老板,喜滋滋的躬了躬身:“两位少爷,是现在就量尺寸吗?”
“现下。”鹤轩道。
绘雅落内。
瑾瑜扯着小阿爹袖子说道:“你儿子快要结婚了。”
小阿爹头也不抬:“我知道。”
瑾瑜凑近了些:“我弟也快要结婚了。”
小阿爹抬头,白了他一眼:“废话。”
瑾瑜小心翼翼的枸杞小阿爹的小指:“那我们……什么时候……”成婚二字还没说出口。
小阿爹抽出手:“休想。”
瑾瑜顿时丧气:“难道我真的孤苦伶仃一辈子。”
小阿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收了声。
瑾瑜见人没答,又道:“怀言,为什么?”
小阿爹毫无感情的瞧了他一眼:“不要逼我。”
瑾瑜不甘,真的不甘,明明自己哪一点都不差,这人就跟铁打的心一样,不为所动。他八年都等过来了。八年,不是八个月,这人为什么就不接受自己。
“怀言,为什么?我周瑾瑜,哪一点不好,你说,我改便是了。这样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