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毓怎么会不知道小阿爹这是第自己提个醒,但小阿爹却是如同讲述自己一般,钟毓知晓,小阿爹这是在心疼自己。然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心疼小阿爹:“阿爹……我知道了。”
小阿爹又是浅浅的笑笑。带起钟毓:“那好,阿爹我就不说了。走吧。明天你就成亲了。”
钟毓点点头。
钟毓与鹤轩拜堂之前,鹤轩还得迎亲。自然不会在周宅里面将钟毓给娶了。几番下来,大家觉得在斜阳楼被迎娶最合适不过。
小阿爹听到徐徐索索之声,提高声调说道:“这般耐不住性子,也不怕冲了喜气?”
钟毓迷茫的看着小阿爹,眼角一抹藏青色的衣角快熟伤过,钟毓觉得脸上热腾腾的。不敢再乱瞟,跟着小阿爹离开。
听声音,人依然走远,鹤轩那个愁啊。谁规定,成婚之前亲人不得见面,他真想见那个立规矩的人,从坟头给扒了出来。他这都多久没有讲过钟毓了,好不容易,想偷偷瞧上一眼,被小阿爹给发现了。连衣角都没有瞧见,人就被带走了。鹤轩那个气闷呀。
想着在远处看一眼也好呀,便想偷偷跟了上去。隔得远兴许不会被发觉。
脚还没抬起,肩膀便被人用力一摁。鹤轩苦着脸回头,意料之中,鹤轩有气无力的唤了一声:“大哥……”
瑾瑜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安分一点,都快成亲的人了。这般想什么样子。”
鹤轩理亏,苦着脸,头无力的歪在一边,被抽干了气力一般,回道:“大哥,知道了知道了。”
瑾瑜瞧了,摇摇头叹了一口气,拖着鹤轩回道自己的房间。
鹤轩突然摁住瑾瑜的肩头,目光沉沉:“大哥,祖母……”鹤轩没有说完。
瑾瑜了解,苦笑一声:“管不了那般多了,你我,都不可能,不是吗?”
鹤轩抿住了嘴角,一如瑾瑜一般睽下一声:“的确。”
祠堂内。老太太在跪了一个多时辰,直到周瑾瑜将人扶起。
老太太看到来人,笑了一下。任这瑾瑜牵着离开祠堂。回道老太太居所。然而,瑾瑜突然直直跪在老太太的面前。
老太太没有制止,一如既往的看着瑾瑜动作。须臾,老太太说道:“瑾瑜,你……”顿了顿深深叹了口气:“说吧。”
瑾瑜并未立即开口,瑾瑜第一次有了罪恶感,对祖母对周家,对父母。他的确不孝了。
“孙儿不孝,对不起列祖列宗。”
老太太闻言,顿时老了十岁一般,犹如残烛。老态的声音响起:“周家就,你与鹤轩两根血脉。你……忍心?”
瑾瑜听到老太太不稳的语调,更是愧疚。他……忍心?
“孙儿已然没了法子。弟弟找到了,我更是不想放过。”堂堂七尺男儿。在老太太惊讶不忍的目光中,落下承重的清水。
老太太闭上了眼,周瑾瑜幼时便不成有过这般失控的情绪。老太太也是不忍:“起来吧。明日鹤轩成婚,明天怕是忙不过来,回去养养神。”
“恩。”
眼角的凉意还在,愧意不减。
小阿爹火急火燎的跑回周宅,明日要捧的富果忘了带过去。
却是毫无预兆的顿住了脚步,眸子诧异不已。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人紧紧搂在怀里。力气之大,恨不得将小阿爹融入血肉之中。
小阿爹想要推开那人,颈窝处湿润感让小阿爹顿住了所有动作。小阿爹是个心软的人,一直都是。心软的回抱那人,心软放任那人将重量全数放任在自己身上。
“你儿子要成婚了。”
小阿爹点点头:“我知道。他要成家了,与你弟弟成家了。”
瑾瑜肩头蹭到小阿爹的颈窝处,闭着眼说道:“那你了,什么时候与我成婚?我会对你好的。”
小阿爹愣神,有些好笑:“你就不觉得奇怪吗?你我,我儿子和你亲弟?”
瑾瑜立马回道:“不。不奇怪,很正常。鹤轩与钟毓心意相通,成婚,你我,自是可以。”
小阿爹有些无语。拍拍瑾瑜的头:“不是所有事都可同一而论。他们与我们自是不同。”
瑾瑜将人搂的更紧,语气有一丝怒气:“有什么不同。”
小阿爹给这人顺顺毛,有一下没一下在瑾瑜头顶上顺着:“你是长孙,长子,大少爷。”
一句话压的瑾瑜再也无话可说。便算是这样,瑾瑜怎会认命。他不说话,不过是愧疚。瑾瑜将小阿爹圆润的耳垂含住。小阿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耳垂酥酥麻麻之感将他唤回。叹了口气,将人从自己身上拉开。
☆、第70章
鞭炮声,道贺声,响彻一条大街,花轿未掷,人心躁动。斜阳楼。伙计更是挤到了一堆。斜炀小掌柜大婚,伙计们怎么安耐得住。个个伸长了脖子看新郎官的出现。
斜炀满□□出贺声:“花娇到了,请小掌柜的出来。”
马匹之上,一脸喜色的鹤轩目光紧紧盯着一身喜服的钟毓。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周鹤轩一声大红色的喜服,胸前最是彰显他今日身份的大红花团,金边红底的衣袍,白玉扣带,金边黑底靴子。金冠红宝石的发冠,将那一眼黑亮的发丝全然束起。邪魅俊美,俊朗邪妄。
钟毓看的不禁红了脸。比起鹤轩的样式,钟毓的样式简单一些。及腰的长发未束,金边红带将前端的发丝绑在脑后,额间,一条精致异常的抹额金饰,滴水形状的红宝石恰好在眉间中央。
鹤轩更是移不开眼。一双眼直直的定在钟毓身上。钟毓被看的红了脸。
小阿爹咳嗽一声。鹤轩才将目光移开:“上……上花轿……”
鹤轩后知后觉的翻身下马,步伐生风,瞬间在钟毓面前站立。
“毓儿……”
钟毓已是满脸红的透彻。小阿爹将握着钟毓,直觉那是手,千斤重。小阿爹看了看迎娶的新郎。将手交给鹤轩:“好好对他。”
鹤轩有些激动,握住钟毓的那只手,有些汗湿:“我,我会的。”
钟毓不是女子,自是不用红布盖头。红绸牵引。钟毓站在门框之内,鹤轩弯腰将人抱起。钟毓差点惊呼一声。手上不自觉抓紧鹤轩胸前的衣料,蹙着眉不解叫到:“为何抱我?”
鹤轩笑笑:“她们说,新娘入门,期间双脚不能沾地。不吉利。”
钟毓不满的嘟囔:“我又不是女的。”
鹤轩定住,后有恶劣的在他耳边说道:“不是又如何,我的人,我想抱就抱。”
钟毓虽有不满,但的的确确还有这样的说法,钟毓泄愤似得在他肩膀上暗暗的狠狠掐了一下。
“咦?你怎么……”
鹤轩将人放到马鞍之上。抬头看他:“毓儿不是女子,自是不需要手女子改守的规矩礼数。”说着翻身与钟毓同乘一匹马匹。
钟毓是他的人,他不忍心他受一点点可能受到的伤害。男子有怎么会一点都不介意坐上女人做的花轿。尽管钟毓自始至终从未表露过任何不满。
鹤轩是男子,怎么会一点不清楚钟毓那可以被压制下来的自尊。
“毓儿,我不想你受任何一点委屈。”
后背低沉的嗓音传来,钟毓低下了头:“我自是不愿你难做。”声音极低,低的被风一吹,便没了。
鹤轩却是听到了。不知听到了,好听的很清楚。
敲锣打鼓,花轿声起,差异惊奇的目光,鹤轩不理不会。
周家大门,人头涌动。但看到花轿前的两人皆是一愣,瑾瑜最是反应过来,迎着人上前,将人迎了下来。
瑾瑜看向鹤轩的时候,眼里满是不赞同。这般胡来,先不说,这荒唐的举止,在潮汐城内必是少不了茶余饭后一番。背后的舆论自是少不了。
鹤轩像是像是没有看到似得,喜滋滋的跳下马,顺带将人扶了下来。
鹤轩像是没有察觉那些人诧异不解的目光。大咧咧的将人牵入周家。
正厅之内宾客早已到齐。楚之遥眼尖最想看到两位新人,刚忙跑了过去。堵住两位新人的道路。
“鹤轩,来来来,让新娘子过点喜气给我。”
鹤轩还没发话,钟毓先是问道:“怎么过喜气?”
楚之遥连忙低下头:“摸一下。”
钟毓看着那颗脑袋愣了一下,不解的看向鹤轩,眨眨眼,表示不解。
鹤轩抓起钟毓的手,往拿可脑袋上一拍,拍完之后,用自己的大手往上面一扣。
如愿看到楚之遥瞬间黑下来的脸。
拎起楚之遥的后领。往旁边一丢。不知是有意无意,楚之遥被丢到东方宇的怀里。楚之遥的脸……更黑了。
楚之遥刚想挣开,东方宇的手劲加了些。楚之遥面色不善的看着他,冷淡的说道:“放开。”
东方宇并未答话,松开了楚之遥的禁锢,手却是死死的钳制性的握住楚之遥的手腕:“别闹。”
楚之遥火大的说道:“究竟是谁在闹,你清醒点好吗?明明就是你,我让松手听到了吗?”声音带着怒气,吃只要心里自然清楚,今天的场合,声音刻意的压低。
东方宇的话,差让让楚之遥再次火大起来:“我们的事,过段时间再说。现下别闹。”
“你放手就可以了。你别缠着我。”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些话。
就在这两人争执不下之时,大堂之内,响起新人拜堂的声音。楚之遥有些走神,羡慕。一时忘了与东方宇争执下去。
东方宇自是看到楚之遥的神色。他想说,他不会入仕,他会与他成亲:“之遥,我父亲……”
“住口,我不想听。”楚之遥怒极没有压低声音,后知后觉才发觉,场面静的有些不寻常。两人这时才从争执中反应过来。看向一个反向。
那对新人与宾客一般,震惊的看向同意反向。
老太太的目光却是如同得了至宝。一双老态的眸子紧紧盯着抱住瑾瑜双腿的孩童。
那垂髫孩童,漆黑漆黑的眸子看着震惊的瑾瑜,弯起嘴角,欢喜的叫到:“爹爹……”
瑾瑜呆愣中看到小阿爹惊疑的神色,下意思的推开:“那来的孩子,胡说什么。你家大人呢?”
那孩子委屈起来:“爹爹是不是跟他们说的一样?不要我了。娘……”说着便往人堆里一妇女装扮的女子身上扑去。哭的好不伤心:“娘,爹爹不要我……”
老太太精明,眼神示意,几个机灵的小斯将那两人带到后院去,老太太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浑然不知的瑾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