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文宝斋的伙计说,好像是幅画”
“不可能,一幅画才值几个钱,刘家的琉璃花瓶可是几百年前传下来的”
“唉呀好了,吃饭吃饭,值不值钱到时候就知晓了”
很快就传来了碗碟碰撞声,话题也变成了扬州城内哪家妓馆里的小娘子最好何牧之支着耳朵又听了会儿,回头就见穆炎凉一脸似笑非笑看着他,这个表情太熟悉,何牧之心中警惕起来,“教主你看我干什么?”
“小牧中意哪个?”
“什么中意哪个?”
“小牧不是在听哪家妓馆的娘子好么?”
“我就是好奇,我谁也不中意,我中意你”
穆炎凉冲他勾勾手指,美色当前,何牧之没出息的凑过去,被穆教主按住后脑狠狠吻了一通
“唔……教主……”
何牧之脸上绯红,睁着水光朦胧的大眼睛看他,“我们还是回去罢,我突然想画画了”
为了让藏宝图更逼真,何牧之不仅做了做旧处理,还去了御剑山庄的藏书阁闹腾了一番,加上了西夜的符号和文字他把成品举到穆教主眼前,洋洋得意,“怎么样?”
那幅几乎贴到了穆炎凉鼻尖的画被轻飘飘丢到地上,他拐着何牧之上了床,“藏宝图么,越旧越好,带点损坏也无所谓,我们先睡觉”
“明天就是鉴宝大会了啊”
“我们去不去?”
“你想去?”
“你做件让我开心的事情就带你去”
何牧之现在不同往日,他不敢随随便便往穆炎凉身上趴了,生怕勾起他的欲//火
穆炎凉在黑暗里等了半天,才感觉到他慢慢凑过去,很小心的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可以么?”
“可是我并不开心”
“那我给你讲故事罢”
“不想听”
何牧之发现穆炎凉真是越来越坏了,咬牙切齿又往他身边凑了凑,“让你抱着我睡,开心了罢?”
“勉强罢”
何牧之被穆炎凉抱在怀里,其实心里很喜欢,忍不住又抬头亲亲他的下巴,等穆炎凉低头看他时赶紧闭眼装睡
穆炎凉轻笑,手搭在他腰上,何牧之的皮肤很凉,夏天抱起来格外舒服,只是,他心中一沉,只能寄希望于殷连颂,盼着他快些找到解药
鉴宝大会的第一天,几乎大半个扬州城的人都蜂拥而来,文宝斋门外专门搭起来的二层小楼周围围满了人,个个翘首以盼等着看宝贝长长眼界何牧之自然坐了一个最好的位置,他吵着要来,却对台上的那些不感兴趣,捧着一串糖葫芦舔
“嘿,小郎君!”
何牧之回头,张镖头一脸欣喜的看着他,话语里却带着焦灼,“你怎么还在这儿呢,你家里人都追到这里了,快藏起来吧”
家里人?何牧之问,“你又看见他们了?”
“进扬州城前看见了,这次不止上次那些人,我看着起码有三四十个的样子”
“放心罢张大哥,”何牧之笑眯眯吞了个山楂进肚,“我有个很厉害的朋友会保护我的”
他揪揪穆炎凉,“他们真的来了”
“嗯,说不定这些人里就有他们的暗线”
“那我们怎么办?”
穆炎凉拍拍他的头,“随意点儿就好”
两天半的时间里,各家珍藏的宝贝纷纷上台验光,惊艳了无数人的眼,对第三天下午压轴出场的宝物也更加期待
“为什么是在里面?”何牧之看着文宝斋里忙着搭台子的伙计问,
“压轴出场的当然要在室内,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见的,能进来的只有有名有势的人”
“啊——”何牧之很失望,“那么乌勒图岂不是进不来?”
“那我就白花心思画那一张图了”
“也不是白花心思,”穆炎凉道,“进来的人必然会传的绘声绘色,乌勒图越是看不到,越是挠心抓肺的想得到”
“那万一,真有人买下来了怎么办?”
“不会,我们把售价抬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价钱,不懂的人自然不会买,反而是乌勒图,一定会想法设法得到它”
文宝斋一楼大堂坐满了人,典正捧着一个盖着红布的盒子上来了,在万众瞩目的期待目光下掀开红布,拿出一卷……破破烂烂的画轴
底下先是鸦雀无声了一瞬,然后就像下了锅的饺子的一样呜呜泱泱的炸开了锅
“那是什么?”
“好像是一幅画”
“为什么那么破?”
“也许是年代久远”
“文宝斋真的没有在耍我们?”
“应该没有”
大堂里又安静下来,人人都盯着胡子花白的老典正
老典正捋捋胡子,半个月前庄主就给他布置了八百字的即兴演说任务,经过了周密的准备,此时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开始讲述起这幅画的来历
半柱香后
“所以就是说,这是一幅藏宝图?!”
“拿到它的人可以得到沙漠深处无尽的宝藏!”
“然后就能富可敌国走上人生巅峰?!”
“听起来很棒!”
老典正捋捋胡子,“怎么样,诸位,有没有人出价啊?”
“不买”
今年的鉴宝大会圆满落幕,留下了一个个或真或假的宝物给世人当茶余饭后的语料,最大的震撼当然是在最后一天下午登台的,来自西北日月明教的一副藏宝图,它的要价是黄金千两,得到它就可以寻到沙漠深处的宝藏,然而文宝斋作为一个中介机构并不保证这幅图的真假,况且要远赴千里之外的沙漠寻宝,贪图安逸生活的富户们根本没有人愿意冒险,愿意冒险的贫民则拿不出千两黄金鉴宝大会结束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扬州城中最沸腾的传言还是关于这副神秘的藏宝图有好事的人打听这幅图现在的下落,被人告知:暂时存放在御剑山庄的珍宝阁
剑寒川很是惆怅,“你这是等于把乌勒图的目光全吸引到了我御剑山庄,我怎么觉得被你坑了?”
穆炎凉不以为然,“你是武林盟主,事关大明百姓安危,还有你那个师弟牵涉其中,于公于私可都是你的责任”
说着给身旁的人喂了一勺姜丝鸭汤过去,“我说的对么,小牧?”
何牧之唯自家教主的话是从,一点儿都没有是在别人家山庄做客的自觉,忙不迭的点头,“教主说什么都对!”
剑寒川看着他们这样,十分想念顾朗星,顿时觉得一桌子珍馐美味也食之无味了,“你们吃罢,我先回去了”
“咦?剑庄主怎么了?”
“别理他,快些吃,吃完带你去后山,有孔雀”
何牧之一听有孔雀,一下子想起了严翎柯,“翎哥哥还不知道我们在这里吧?”
“我早已给汝默发过信了”
“那他们来么?”
穆炎凉眉一挑,“我让他们先回幽州了,怎么?”
“好久没见翎哥哥了,有点想他”
何牧之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打破了穆教主的醋坛子,还在犹不自知的喋喋不休,“翎哥哥长得美,我要拔一根孔雀翎给他,他一定很高兴”
“咦?教主,你怎么不说话?”
穆教主面对他一张天真无邪的小脸,觉得实在是说不出口“因为我吃醋不高兴所以不想说话”这种话,只得摇头,“没什么,你快些吃”
御剑山庄的后山放养了一堆小动物,据说是柳暮山无聊时常下山为非作歹偷鸡摸狗,接投诉接到头疼的殷连颂只得给他建了个小园子
何牧之一来就兴奋的不得了,园子里跑了一地的小鸡小鸭小鹅,全是刚出生没几天的可爱模样,他把小灰放出来玩,突然问,“怎么全都是小鸡,母鸡呢?”
穆炎凉道,“柳暮山只喜欢小动物,长大的那些都送进后厨宰了,你方才喝的那盅汤就是”
“那,孔雀呢?”
他还惦记着给严翎柯拔孔雀翎,突然觉得身上凉飕飕的,抬眼一看穆炎凉非常不高兴的看着他,“没有孔雀了,不许去”
“我想去!”
穆教主已经自顾自盘膝坐下练功了,何牧之只好和满地跑的小鸡玩
第47章 布谷鸟打架
天色一点点黑下来,穆炎凉收功起身,却不见了何牧之小灰还在地上蹦着追小鸡,他喊了两声,听见头顶的树枝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你上树做什么,下来”
何牧之麻溜的下了树,手里捧着一颗小小的鸟蛋,“教主看”
穆炎凉认出那是一颗布谷鸟的蛋,“你养不活的,快放回去”
何牧之点点头,又道,“我刚才看到有两只鸟在打架”
“打架?”
“嗯,就是在打架,有一只不愿意打,另一只就一直在后面追着它打”
穆炎凉想了想,突然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忍住笑意问,“后面那一只是怎么打架的?”
“它一直在踢前面那一只的屁股”
穆炎凉再也忍不住,抱着何牧之哈哈大笑,何牧之莫名其妙,“教主笑什么?”
穆炎凉揽住他的腰飞身上树,把那颗小鸟蛋放回窝里,何牧之拽穆炎凉,“教主看,在那里”
两只布谷鸟一前一后的打的激烈,枝叶乱颤、羽毛乱飞,何牧之说,“教主我们把它们分开吧,你看前面那一只都站不住了”
穆炎凉几乎要笑翻下去,托着何牧之的腰让他趴在树枝上,“我们要是现在把它们分开,可就坏了它们的大事”
树枝硌得小腹难受,何牧之不满这个姿势,扭了扭身子,“为什么?”
“小骗子,那才不是在打架”
穆炎凉的手放在他手感极佳的臀肉上揉揉捏捏,何牧之想挣脱,又害怕自己掉下去,只得一手抱着树干一手伸到后面挡着,却被捉住按在腰上,穆炎凉凑在他耳边说,“你知道那是在做什么么?”
“做什么?”
穆炎凉隔着裤子戳了戳他的臀//缝,“做这个”
何牧之呆了半晌,恍然大悟,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支离破碎,“啊,你是说,它们是在……”
穆炎凉点头,挑着眉看他何牧之一下子不好意思了,赶紧推他,“我们下去,吓到它们怎么办?”
“等它们做完”
“等它们做完换我们”
“教主!”何牧之羞愤的捂脸,“我不同意啊!”
“嘘——有人来了”
树下走过了一队蓝衣守卫,等他们走远了何牧之才问,“他们要去哪里?”
“珍宝阁的守卫,现在正是换防时间”
“我想去看!”
“说起来,我也没见过剑寒川的珍宝阁是什么样子,不过,我不想去”
“教主~”何牧之立刻扑过来抱住,枝干晃了晃,把那两只酣畅淋漓的布谷鸟吓得够呛,“教主我亲亲你,带我去吧”
穆炎凉闭着眼,任由人挂在自己身上扑腾,何牧之捧着他的脸亲了响亮的一口,埋在他颈边说,“教主我可喜欢你了,带我去看看吧”
穆教主内心早就毫无原则的缴械投降,抱着他飞身掠起
珍宝阁刚刚换了一批守卫,为首的认识穆炎凉,迎上来道,“穆教主,又过来了”
穆炎凉猛的皱眉,“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来过?”
没等那守卫说话,他又道,“没事,我记错了”
珍宝阁里有一个天心千铃阵,密密的红线上布满了特制的银铃,只要碰响其中一个就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引发无数的机关暗器,当中放着的,正是那副藏宝图
“教主,会是乌勒图么?”
穆炎凉看着被红线和银铃保护起来的藏宝图,目光幽深,“除了他,没人对这个感兴趣武林盟主的地方都敢闯,倒是我小瞧他了”
“他今晚还会再来么?”
“也许,有天心千铃阵在这,他们不敢乱来,但肯定已经盯上这里了”
“那我们在这守着,把他们一网打尽!”
穆炎凉一笑,“乌勒图这种人,既胆大包天又胆小如鼠,他还真不一定亲自来,我们不可妄动”
“那现在怎么办?”
“找剑寒川,他家后院进了贼竟然还不自知,这个武林盟主着实失败”
“不然你来做?”
剑寒川淡淡反问
“不敢,这种一派正义的事情还是交给你”
剑寒川看他一眼,“连颂回来了”
穆炎凉一愣,点点头,“我知道了”
入了夜,何牧之睡熟后,穆炎凉出了院门,殷连颂早就在屋顶等着他了
“抱歉,我尽力了,有十二味毒草的解药是时令性生长的,实在配不出来”
穆炎凉心里已有了准备,现在听到这个结果也不是太难以接受殷连颂看他不说话,又说道,“我虽配不出来,但乌勒图那里一定有解药,别太灰心”
穆炎凉道,“我倒不是灰心我的功力,我是担心小牧,我现在抱着他,觉得他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凉了”
“何牧之还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罢?”
“那他对你……”
“也是真心”
“你能肯定?”
穆炎凉点头,“他这个人蠢得很,最是不会伪装,他看我的眼神的确是喜欢的,而且你不知道,当初我从玉淮山跳崖时,知道底下有突出的岩草层摔不死,他却不知道,还是跟着我跳了下来,这还不足以说明么?”
殷连颂道,“那就好办了,他是乌勒图的人,目的没达成之前乌勒图总不至于让他死,你不如跟他摊牌,让他回乌勒图那里骗到解药不就结了?”
穆炎凉一笑,话语里带了点宠溺出来,“还是那句话,他这个人蠢得很,他来我身边不过五六天我就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他还犹不自知,跟我演的一手烂戏,让他去玩反间计这一套是不成的,十有八九会被乌勒图看出来”
“那你待如何?”
“先守着珍宝阁,乌勒图已经按耐不住了”
送走殷连颂,穆炎凉在屋顶又坐了一会儿,起身向着珍宝阁掠去经过傍晚和何牧之一起看小鸡的那个园子时,他停住了
三绝圣手皱皱巴巴的脸在月光下更显的阴惨惨的,穆炎凉心想,何牧之在月光下的皮肤就那样好看,果然人和人之间是有很大差距的
“你笑什么?”
“我笑你长的这副模样还敢出来,也不怕吓着人”
三绝圣手并不生气,他早就在开始练这门功法的时候就有了觉悟,此刻只是恨恨的盯着穆炎凉,“不知等会儿穆教主落在我手里时还会不会再这么口出狂言了”
穆炎凉敛了笑,退后一步,掌心红光聚起,他知道自己这几日忙着鉴宝大会的事情不曾好好练功,六成的内力也是勉勉强强,此刻强行使出烈焰掌已是强弩之末,他并不指望着能击退三绝圣手,只想能吸引了人来
然而内力一提他才发现问题,原本的六成内力竟然只剩了不到两成,他心里大惊,自从那一次之后,他并没有再跟何牧之做过那事,为何内力会无故减少?
三绝圣手阴测测一笑,一掌击出,穆炎凉堪堪躲过,身后一棵碗口粗的树瞬间被击断,穆炎凉看了一眼,心里有些可惜,不知那一对儿布谷鸟还在不在上面,“看不出来,你这乱七八糟的功法还有些力量在”
他心里想着,反正打不过,被抓回去还有机会能拿到解药,左右藏宝图到手之前乌勒图不会杀了自己,于是穆炎凉右手握拳,那团红光霎时熄灭,“不打了,我跟你回去”
三绝圣手懵懵的,不是应该宁死不屈血战到底么?他那张老树皮一样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疑色,只怕有诈
穆炎凉嗤笑,“果然高看了你,你也就这点胆子了”
三绝圣手大怒,扬手一捆,将穆炎凉捆了个结结实实
他被带到一间地下暗室,四面全是泥瓦墙,门一关就是暗无天日乌勒图倒是没缺他吃,一日三餐按时送过来,穆炎凉丝毫不担心这里面有毒,盛情难却般吃了个干净辨不清白天黑夜,剩下的时间,他一直在练功,可是体内的内力始终无法突破三成
也不知那小骗子怎么样了,找不到自己会不会着急?
穆炎凉如是想着,门外就传来一个熟悉的说话声他一下子僵住了,那声音再熟悉不过,正是何牧之
门不一会儿被打开,乌勒图进来,手里拿着的,是那卷藏宝图何牧之跟在他身后,看了他一眼,很快低下头去
乌勒图摸着何牧之的脸,“做的不错,再完成最后一件事情,我就给你解药”
何牧之眼里亮了亮,“什么?”
哥舒翰递给他一个纸包,何牧之知道那是什么,他已经被乌勒图逼着服过许多次,他没有接那包药粉,乌勒图也不催,拿在手里掂了掂,说,“穆炎凉的内力只剩了两成,但是这两成我也很害怕,所以,雀儿,这包药,他吃下去了,我才安心
《从江湖骗子到教主夫人的进化之路》完本[古代架空]—— by:禾雎
作者:禾雎 录入:05-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