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总是对他人千般万般好……那我呢?”崇白站到他身旁,将泛着凉意的手贴在温热的手心内,察觉到对方要往回缩,固执的用上几分力气握紧,手掌对手掌,十指相扣。
“崇白……你对于我总归是种特殊的存在,或许是我们在一起呆的太久,久到本是亲情,被模糊成……”林西吾说到最后见对方努力绷住想上翘的嘴角,一点一点的垂了下来,精神萎靡,开始怀疑是否信息本出了问题,亦或是所指的情感并不是他以为的情感。
“我知道……”崇白自嘲的笑笑,松开手,侧身轻拥着他,下巴刚好搁在对方肩头,“你是不是已经厌烦了我?”
偏头便能触碰到嘴角的距离,呼吸间的凉气喷洒在脖颈,林西吾不舒服的瑟缩了下:“不是。”
“不是就好……”揽着腰的手紧了几分,喃喃重复,“不是就好……”
留意到昏睡的元斐睫毛轻颤,像是要醒来,他轻轻动了动想要挣脱禁锢的怀抱,反而又被拥紧了几分。
‘元斐要醒了。’
‘嗯。’崇白不舍的蹭蹭泛暖意的肩膀,再用力抱了一下,而后才靥足的换为牵手,十指相扣。
第40章 成精的日子九
“柯警官一进来我就昏了过去……”揉了半响的脑仁还是抽疼的厉害,元斐索性不揉了,放下手坐在床边,低头思索着。
依稀记得正与那突然间破门而入的柯警官对视时,一道白色激光射线嗖的一声,击中他眉心,然后就没了意识。联想起前段时间宛若两个世界的街道,元斐就是再傻,也意识到遇到这些人不是常人,大脑又在隐隐作痛。
其实早在他总是看不清记不住两人的容貌时,就该意识到不对的,还有那本复古的帐薄,里面不但登记出售民国时期的蛇皮,还卖百年道行的赤狐尾巴,当时只是感觉有点儿奇怪,直到遇到那自带特效的射线……
想到这儿,元斐禁不住乐了,只觉得新奇,颇有种没心没肺的感觉,丝毫不担心自己的人身安全。
“你……没事吧。”林西吾担忧的问道。
元斐该不是伤到脑子了吧,醒来后又是皱眉又是傻笑的。
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两位老板还在这儿,他稍微收敛了些脸上的笑容,有些疑惑一直没看到小佘的身影,好奇问道:“没事,小佘呢?”
'哎,这要怎么说?'林西吾脸上挂着笑,暗地里给崇白发了道妖识。
'不说。'
“早点休息。”崇白朝床上坐着的元斐微颔首,然后拖着兔子回自己屋。
被踉踉跄跄牵着走的林西吾忽然想起,地上的血迹和破碎的窗户好像还没来的及收拾。
“荼黑我们需要聊聊。”
泛着凉意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对于到这时候还在想两人间私事的崇白,林西吾也是很无奈的很。
“不找小佘吗?”
崇白不答反问:“我们认识多久了?”
林西吾微怔,这哪记得清楚,荼黑记忆里最模糊的就是时间,况且开妖智前没有根本时间这个概念,他连两只是怎么认识的都看不到,只能搜寻到开了妖智后的记忆。
崇白不用看就知道兔子现在肯定是一副愣怔的模样,所幸他也不指望对方能想起来,自顾自的说:“若是按人类百年一世纪来算的话,我们认识要有两个世纪了。”
本来很想感动一把的林西吾,脑海中突然回想起信息本上百分之七十九的进度条,嘴角克制不住的抽了抽。如果要收集的是其他情感,他大概还要再熬个把世纪,把这孩子掰回去。
“崇白你给我点时间好不好?”让他先搞明白收集录入的是什么。
“好。”崇白很果断的点头,松开紧握的手。
林西吾欣慰的活动下因握的太久发白的手指,顺势提了一句:“小佘是蛇,梁年说的吃人犯带条大尾巴……”
说到梁年,他忽然反应过来,对方好像还在楼下定着身形没法动。
带着满脸不情愿的崇白下楼后,发现大厅里不止是脸色苍白的怨鬼,还多了只倒挂在圈椅儿上打瞌睡的蝙蝠。
他们下楼的动静不算小,老扁听见声响直接化了人形,对着周身黑气缭绕的怨鬼努努嘴:“怎么回事?”
梁年眸子猩红的盯着崇白,眉宇间带了丝厉色,身上的伤痕时隐时现的浮动着。
一下来便掐诀准备解开他禁制的崇白见此,又把手放了回去,当着怨鬼的面对荼黑说:“梁年现在情绪不稳定,放开他恐怕会生变故,还是等那短腿警官回来再说吧。”
梁年听到这话,煞气又重了几分,奈何口不能言,无法为自己争辩,只听得青年温声的说了个'无事'。尾音上挑的调12 当前是第: 14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调在脑海中回响开,身上的黑气霎那间散了干净。待浑身没了禁锢的感觉,他还在原地愣着,脸上挂着痴痴的笑。
崇白见他不动,眉毛挑了挑,一挥手又给他定在原地。
“这个说来话长,也没办法长话短说,你是来拿灵石的?”林西吾走到柜台旁,拿出之前老扁给的黄棕色袋子递给他。
“恩,没事,反正我现在闲的很,你说我听嚯,里面怎么多出两块?还这么大个儿。”老扁把袋子里的石块儿倒出来摸了摸,发觉这两块灵力比之前的那块还要纯净些。
“给你的。”兔子走哪他就跟哪的崇白回道。
老扁听到后眨巴下眼,圆圆的豆豆眼里泛起了水光:“崇白,荼黑,你俩真好。”
“世界第二好?”林西吾心情甚好的眯着眼道,“你还没有说第一好是谁。”
老扁缩缩脖子,暗搓搓的看了崇白一眼,用最拙劣的方式岔开话题,弱弱道:“那只鬼有点儿眼熟……”
林西吾也跟着看了崇白一眼,不觉得他多有威慑力,怎么老扁这么怕他:“是该眼熟,算算时间你上上次来的时候他刚来,应该是那时候见过。”
“是嘛?他叫什么啊?”老扁闪身至怨鬼旁,托着下巴来回打量了几眼后,摘了口罩习惯性的先凑他身旁嗅了嗅。
“梁年。”林西吾拿起躺椅上的薄毯抖了抖,给崇白披身上,本来他身上就凉丝丝的,遇到寒气重的下雨天,直接升级成冷冰冰的脸。
梁年啊~挺俊俏的,就是这幅像是要找谁拼命一样的表情生生毁了这张脸。
咦,还会翻白眼儿。
老扁咂巴下嘴,收起手里撰着的灵石,好奇的问道:“他是犯了什么错?这身上的印子也挺熟悉的……”
“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局子里有人过来调查,为的就是他的案子。”林西吾轻握住一直扯衣角不安分的手,被触碰到的凉意冰了一下,又握紧了几分,偏头看向面容精致的少年,“太凉了,要不要变回原身缩过来?”
“好。”崇白把身上的薄毯塔到青年身上,意味不明的扫了一眼对面的一妖一鬼。
白色烟雾突起又散开。
但并不妨碍老扁窥见一闪而过的白色蛇身,他用鼻子发誓,他这是认识崇白以来第一次见到对方的原身,以至于惊讶的愣住了。
担心冰到荼黑,崇白隔着衣服将身子搭在他的肩膀上,露出个脑袋懒洋洋的靠在暖和的脖颈处蹭了蹭,带着点讨好的意味儿。
林西吾笑眯眯的眼又弯了几分,痒的。
瞅着两只的互动,孤家寡人的老扁心头开始泛酸,只能做点儿什么转移注意力。目光移到旁边面目狰狞的鬼时,打了个寒颤,连忙闪身站至一旁。
“他,他这是怎么了?”
“恩?”林西吾疑惑的抬眼看向老扁盯着的地方,梁年正笑吟吟的看着前方,姿势有点儿古怪。遂即反应过来,这是禁制没解开,下巴轻点了下颈旁的白蛇,挥手掐诀解开。
“掌柜的~~~”梁年顶着白蛇犹如实质的穿心目光,飘至林西吾对面,幽怨的语气一个调儿三个弯。
老扁在一旁捋平被膈应起的寒毛,正要说些什么,突然间阴风大作,尖利刺耳的声音在店内响起。
'城外三里地竹林——找你的小员工桀桀桀桀——'
‘三里地——竹林桀桀桀桀——’
等余音停下来,几只上楼查看发现,本该在屋里呆着的元斐已然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