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遥的视频网上很多,他以前很抵触去看,如今借着和苏林赌气,索性看了个遍,这一看就不得了了,觉得弹琴的肖遥,实在是迷人,让人又爱又恨。
只可惜这么好的人,却喜欢他大哥。他也恨自己,没有信心让肖遥爱上他,不然肯定再追回来。
忙碌的日子过的特别快,经过一个多月的集训,肖遥的身段和唱腔都有了很大进步,不过他还是有些放不开,沈星之觉得他这是缺少表演经验,多在大庭广众之下演几次,习惯了在众人面前唱戏,也就放得开了。
“正好眼下有个机会,”沈星之说,“南城市政府每年都会和市里几个大集团在年前联合下乡慰问,除了送一些过年的物资以外,一般都还会组织个艺术团一起去,做慰问演出,都是演给老百姓看,这个演出呢,要求不高,正好给你练胆,你也攒攒舞台经验。你现在什么都不缺,就缺舞台经验了。”
正式出国演出之前,还是要多上上舞台。
肖遥自从打算演《浮生六梦》,就一切都听沈星之的,沈星之让他怎么做他就怎么做,所以问也没问就答应了,又能锻炼自己又能献爱心,何乐不为。
沈星之给他艺术团的老朋友邹孟时团长打了个招呼,就把肖遥纳入了演出队伍里头去了,行程表也很快就出来了,肖遥一看,确实可以积攒舞台经验,下乡半个月,足迹几乎走遍本省的贫困地区,足足要演十场。
肖遥没有经验,沈星之下乡慰问演出的机会也不多,以前都是苏括参加这个活动,沈星之就让他去问问苏括,看看都需要带些什么,有哪些需要注意的:“他这两天正好休息。”
肖遥就给苏括打了个电话,苏括简单跟他说了一些需要准备的东西,最后说:“以前这个演出都是我去,现在有你接班啦。”
“师父想让我攒攒舞台经验,”肖遥说,“乡下演出没那么高要求,比较适合我这种菜鸟,哈哈哈哈。”
苏括却没笑,说:“到群众中去演出,最能培养人,师父看重你,你就好好演,别让师父失望了。”
肖遥按着苏括跟他说的做了些准备,农历十二月中旬,就跟着艺术团下乡去了。下乡演出,大家都是统一出发的,坐大巴,乡下路不好走,摇摇晃晃的,他这种从来没晕过车的竟然晕车了,吐的奄奄一息。
他们去的第一个地方是杨树乡,这个乡今年秋末发过大水,算是灾区,也是本次慰问的重点,因为受灾严重,路况特别差,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大巴车陷在沟壑里出不来了,大家下车推了一把也没能把车给推出来,已经是腊月了,天气也不好,特别冷,邹团长觉得与其大家在这等救援车队过来,不如继续步行,因为杨树乡中心小学已经距离他们不到三里地了,那是他们在杨树乡的大本营。
大家就徒步往杨树乡小学走,肖遥吐了一路,背包的劲都没有了,但他们同行的女同志比较多,男同志基本上都会分担一些行李,他也不好意思让别人替他背,便强撑着走在后面。走了没多久,就听有人在后头笑着说:“这下好了,咱们的大巴车把路给堵了,后面王总他们的车子也过不去啦。”
肖遥闻言喘着气回头看了一眼,远远地就看见他们的那辆大巴车后面,又停了两辆大巴车,那两辆大巴车上又下来好些人。
这次慰问演出其实分两批,一批是他们这个南城红心艺术团,属于政府出面组织的,还有一批就是南城的几个大财团,他们负责提供物资捐助,不管老总还是艺术家,亦或者跟着的工作人员,大家一视同仁,全都是坐统一的大巴车过来的,戴的也是统一的红帽子。和他们艺术团的人不同,财团的代表很多都是老人和孩子……他们是不会放过任何一次可以给孩子爱心教育的机会的,从小培养孩子的慈善意识,不但对于孩子本身有教育意义,对于企业和家族形象都有极大益处。越是大型企业,老总越会带着家属亲自下乡做慈善,这是爱心善举,也是面子工程。
肖遥的包不大,但装的东西很多,特别沉,最后一段上坡路,他爬了一半就上不去了,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正打算找个地方靠一靠,肩上就是一轻。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谢谢了……”他笑着赶忙摆手,但对方力气好像很大,还是把他的包被扯过去了,他忙回头看去,待看到那个人,一下子就愣住了。
周海权穿着黑色羽绒服,戴着跟他一样的红帽子,神色淡淡的,说:“没事,给我吧。”
第63章 共睡一房
周海权穿了登山靴,鞋底高, 整个人显得更修长高大, 将他的背包拎在手里, 不费吹灰之力。
肖遥的惊喜无法掩饰:“你怎么也在这?!”
周海权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前头邹孟时团长就停下来喊道:“周总, 我还以为今年你不来了呢。”
周海权笑着打了招呼, 邹团长便走了过来,他以为周海权只是见肖遥体力不支所以帮了他一把, 便笑着帮他们介绍:“这是小肖,省昆曲团的,沈老师的弟子。”
“我认识。”周海权说。
“认识啊,那就更好了。”邹团长笑着说:“上周我让秘书打电话给你们公司, 他们说你忙, 抽不出身,我还想着, 你这都连续来了五六年了,突然来不了,我还挺不习惯呢。”
“前段时间帮朋友忙上市的事, 没想到那么顺利就过了,所以忙完了就过来了。”
“快有大半年没见你了,晚上聚聚。”
周海权点头:“行。”
前面有人叫邹团长, 他拍了一下周海权的肩膀, 便又到前头去了。周海权见他走远, 这才回头看了肖遥一眼, 肖遥笑着看他,脸色红扑扑的,嘴唇却有些白,接着刚才被邹团长打断的话说:“没想到在这能遇到你。”
周海权说:“我在广场上就看见你了,不过那时候你们的车已经开了,你怎么过来了?”
“我是红心艺术团的成员啊,”肖遥说,“你们来送温暖,我们也来送温暖来了。”
周海权就问说:“辛苦吧?”
“还行。”肖遥说着忍不住又看了周海权一眼。周海权平日里都是精英绅士的打扮,很少见他穿的这么简单,不过身材还是好,腿长腰长,和别人穿一样的羽绒服,大家都显得很臃肿,就他穿的像超模,身高优势很明显。
他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地问题,忙问:“你是自己来的么,还是……”
“嗯,思语说也要来,不过她要过两天。”
肖遥暗暗吁了一口气,谁来都不要紧,周海荣没来就好。
大概又走了二十多分钟就到杨树乡小学了,先前运输物资的队伍早就到了,五六辆大大小小的卡车停在教学楼下。周海权把手里的包放下,走到一辆小型卡车跟前,跟车里的司机说了两句话,大家伙便把那车上的货物全都卸了下来,周海权回到肖遥身边说:“我去接人。”
肖遥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专门跟自己说一声,想着可能是为了让他帮忙看着包,便点点头,看着周海权上车去了。
小学已经放假,有人正在操场上搭建舞台。肖遥这一路上也见到过这里的乡村,条件确实艰苦,但没想到这里的小学建设的却特别好,四层楼,操场上居然还铺了塑胶跑道,就是绿化差一些,校园里野草丛生,冬天了,一片枯黄。
“这学校是前两年聚力集团援建的,”柳莺莺看着远处的操场跟他介绍:“就是刚才帮你拎包的周总他们公司。”
柳莺莺是昆曲团的,两个人算比较熟悉,因为沈星之临行前又特意嘱咐过,所以柳莺莺对沈星之这个宝贝徒弟很关照,跟他讲:“你可是没见前几年我们第一次到这里来的时候,这里是什么样子,就两间茅草屋,十几个学生挤在一起上课,现在这所学校已经发展成杨树乡最好的小学了,在校生超过了六百人。”
“咱们是要住在这么?”肖遥问。
柳莺莺笑着说:“不是,咱们去乡政府旁边的招待所住……我带你去转转,你别看这边挺穷的,但是山清水秀,这学校后头有个湖,还有特别大的一片竹林。”
肖遥看了看旁边的包,柳莺莺笑着说:“没人拿,放心吧。”
他便跟着柳莺莺往教学楼后面走,等走到人少的地方,柳莺莺忽然笑着问:“肖遥,你跟周总是不是认识?”
肖遥点点头,柳莺莺又问:“熟么?”
“还可以。”肖遥说。
柳莺莺就很兴奋地问:“那你知道他单身么?她们有人说他是单身,有人说他不是。”
既然说“她们”,可见周海权在这些女人里头人气很高,也难怪,钻石王老五嘛。
肖遥说:“是单身。”
柳莺莺就露出很喜悦的样子,肖遥笑着问:“你喜欢他呀?”
柳莺莺笑着打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可别胡说了,我都结了婚了,还喜欢什么呀。是咱们剧团的小白喜欢他,都喜欢好几年了呢,你没发现她刚才一直直勾勾地看着周总?”
肖遥对这个叫小白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他都不知道谁是小白。
“大家都是自己人,你要是跟周总熟,帮小白牵个线呗,她也不差。”
“合适么?”肖遥问。
“怎么不合适呀,小白长的挺漂亮的呀,又年轻。”
肖遥是后来才知道,他们昆曲团大部分女演员,几乎都嫁给了高官富商,南城好昆曲,由此可见一斑。不过也难怪,他们南城戏剧团的女演员还真没有丑的,气质更是一个赛一个地好,又不像娱乐圈那么乱,配周海权这样的富商,再合适不过了。
他和柳莺莺在湖边站了一会,回去的时候,肖遥特地让柳莺莺给他指了一下那个小白,柳莺莺指着一个扎马尾的姑娘:“呐,就是她,白凤梅。”
名字虽然有些俗气,但人却是真的漂亮,皮肤特别白,是清纯挂的,和赵梨华相比少了一分贵气,多了几分柔美,年纪看着不大,也就二十左右的样子,扎着个马尾辫,特别青春朝气。
“看起来年纪很小啊。”肖遥感叹说。
“还好了,二十四了,女人的花期短,她也挺恨嫁的。”
住宿是原先就安排好的,正式入驻之前,会根据实际人数进行调整。杨树乡属于贫困地区,乡镇就一条街,也没有什么旅馆,住宿条件最好的就是招待所,房间全安排给了艺术团的成员和企业代表,其他那些工作人员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他们要留在这个小学里,十几个人睡一个教室里头,还有些在外头搭了帐篷,这次来的人有一百多个,除了四十多多名艺术团成员和企业代表以外,剩下的全都是工作人员。
等到后面陆陆续续大家都到齐之后,便有人核对了一下成员名单,多出来四个人,是几个老总带的家属。
“也不知道都跟着跑过来干什么,”邹团长皱了皱眉头,想着要怎么安排下这些人,“年年说要带谁提前说一声,可年年还是临时不是多就是少。”
最后分配房间的时候,邹团长找到肖遥,问:“小肖啊,咱们这房间有点不大够,有俩女同志,你看你能不能跟其他人合住一间,给她们腾出来一间房?”
肖遥当然不会有意见:“团长你安排吧,我怎么住都行。”
他们艺术团男的有十七个,大部分都是同事了,来之前基本都两两说好了谁跟谁分一间,外出同住这件事,同住的人非常重要,大家都愿意找熟悉的,住起来更方便。肖遥是新来的,跟谁都不熟,邹团长也比较照顾他,本来想单独分他一间房,计划乍然一变,肖遥就得跟企业方代表合住了:“你放心,我给你找了周总,你们俩不是认识么,正好,他也年轻,你们年轻人一起住也有话聊,你们房间是202,给你钥匙。”
周海权还在外头忙着调度物资发放的事,还没回来,他打开门进去,见是很小的一间房,居然是个大床房。
肖遥把行李箱放下,想着自己要不要打地铺……
倒不是他有什么男男大妨,他自诩直男,根本不在乎这些,以前还跟孙得在一张床上睡过呢,大家都是直男,睡一张床没什么,他只是考虑到周海权的洁癖。
他记得周海权这人是有些洁癖的,王姨说,别的还好,尤其是睡的床,周海权特别讲究干净。他至今还记得当初他爬错床,周海权当下就找王姨换床单的事。肖遥想了想,决定等周海权回来,问清楚了,他再碰这个床。
周海权从外头忙完了拎着行李进来,就见肖遥正蹲在地上整理衣服。
因为背对着他,楼道里人来人往又有些吵,肖遥并没有察觉他的到来。招待所其实也比较简陋,地板有些凉,肖遥垫了一张报纸,半跪在上面,正往外拿他的内裤,纯白色的内裤,一叠好几条,他放到床上,犹豫了一下,又从床上拿了下来,放到了一旁的外套上,然后身体微微前倾,裤子因为这个动作也绷紧了,露出小巧又浑圆的屁股。
他和肖遥睡一间房,不是偶然,天底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周海权作为南城有名的慈善家,邹孟时对他还是很敬佩的,大家共事多年,他也知道周海权的习惯,这人颇有些洁癖,向来外出房间的大小和位置都不大在乎,就有两点要求,一是要单人房,不能和人同住,二就是要干净。所以当初在预留房间的时候,周海权还有另外几个企业家都是优先给他们准备好的房间。肖遥要挪房,他也没考虑到周海权头上,而是找了一个他比较熟的中年企业家孙总,孙总五十多岁了,人乐呵呵的,好说话,邹孟时第一个便找了他。
谁知道孙总还没答应,周海权就主动站出来了,说:“我跟肖遥住一屋吧,正好我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