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团长非常吃惊,再三确认:“你那个是单人房,合适么?”
“大床房吧?”周海权说,“没事,你让他搬过去吧。”
周海权并不是有什么不齿之心,想跟肖遥一间房,他只是不想肖遥跟别人一间房,他觉得那样不大好。
反正自己定力足,就算一间房,他也守得住。
周海权的眼光又往上移,移到肖遥被羽绒服遮住的腰身上,房间的窗户很小,因为白天,肖遥也没有开灯,光线略有些暗,他今天要和这个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不对,不是今天,可能是接下来很多天。
周海权抿着嘴唇,耳朵就红了。
第64章
周海权伸手敲了一下门, “当当当”响了几声, 肖遥立马站了起来:“周大哥,你回来啦。”
“嗯。”周海权拎着包进来, 肖遥尴尬地笑了笑, 说:“那个……邹团长跟你说了没有, 我们……”
“说了。”周海权说着将包放在地上, “床挺大的。”
肖遥赶紧弯腰把自己的衣服收起来,说:“我等会去问问看看有没有多余的棉被,我打地铺吧……”
周海权眉头皱了一下,问:“打地铺?”
肖遥微红了脸, 觉得有些尴尬:“我怕你不习惯跟别人挤一张床。”
“没有的事。”周海权说。
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肖遥其实也不想打地铺,这招待所的地板又不是木地板,这么冷的天, 躺在上头, 睡几天人估计就要受寒了。
房间里连个衣柜都没有, 也没有热水器,看来晚上连澡都洗不了了。不过好在这些苏括都有告诉他,他也早有准备,所以贴身的内衣带的比较多,这边天气这么冷,只怕衣服都没办法洗, 苏括说他都是穿脏一件扔一件。
好在他们在杨树乡也就呆三天时间就要转场到下一个地点, 苏括告诉他说, 一般转场的时候路上都会给他们休息调整的时间,那时候就可以好好地洗个澡了,他看过他们这次下乡演出的行程表,三天后他们会在银城市内住一天。
三天不洗澡,也还好,反正天冷,不怎么出汗。
晚上当地政府搞了一个接风宴,在这条街最好的一个饭馆里头。那饭馆坐落在镇子最北边,是个两层的小洋楼,谈不上什么装修,桌椅都很简陋。大家分了两桌坐,政府的人和邹团长等几个重量级人物在楼下,肖遥自然被分到了楼上。乡下小地方,菜式都比较简单,不过大家伙也都饿坏了,上头没什么领导,演员又比较多,大多都很爱护嗓子,不怎么喝酒,所以吃的也快,吃完以后大家就准备先回去了,肖遥跟着柳莺莺他们下楼,就见邹团长他们喝的正嗨。
领导都在,他们也不能不说一声就走,就过去打了招呼。邹团长喝得脸色通红,招手说:“小白啊,你过来,来来来。”
白凤梅微红了脸,拉了一下柳莺莺的胳膊,然后走了过去。邹团长笑着跟饭桌上的人介绍:“这是我们艺术团的小白,小白,给张主任倒杯酒。”
一个青年男人就忙站了起来:“不敢不敢。邹团长,我是真不能喝。”
白凤梅略有些拘谨,邹团长笑着说:“倒上倒上。”
她就给那青年男人倒了杯酒,声音柔软清丽:“张主任……”
那张主任脸都红了,忙接过来,仰头就干了。桌子上的人都笑:“看来只有美女端的酒张主任才肯喝啊。”
那边柳莺莺已经扯过了白凤梅的胳膊,笑着对邹孟时说:“团长,我们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吃。”
“路上注意安全,”邹团长朝人群里看了一眼:“李海,肖遥,你们看顾着点女同志。”
肖遥笑着点点头,见周海权脸色通红地半躺在椅子上,略有些醉醺醺地叼着一根烟,正瞅着他看。平日里衣冠楚楚的一个人,此刻竟带了些男人的色气。
他便跟周海权点头致意,然后跟着柳莺莺他们往外头去。
一到了外头柳莺莺就笑着扒住白凤梅的肩膀说:“咱们团里就你是未婚的,邹团长才找你呢,你可别生气。”
白凤梅微红了脸,说:“没有。”
她也不是头一回跟领导吃饭,这些酒桌上的规矩其实她也习惯了:“不就是端个酒么,没什么。”
“跟你说件高兴的事,你发现没有,刚才你端酒那会,周总一直盯着你看呢、”柳莺莺笑着说。
肖遥在旁边愣了一下,这才想到自己刚才就站在白凤梅和柳莺莺的后面,他以为周海权在看自己,原来人家其实在看白凤梅。
怪不得呢,他说他刚才怎么觉得那眼神热热的,有点不大正常。
说实在的,这还是他头一回在周海权的脸上看到成年男人的色气,还是酒色熏染下的结果。周海权这个男人似乎一直都是个性冷淡一样的存在,既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女人,看谁都是一个表情,眼神亮却冰冷,不像他弟弟周海荣,看到帅哥眼里就冒着火。
从饭馆到招待所也就几百米远,乡下小镇子,冬天尤其睡的早,宽阔的柏油路上黑胧胧的一片,连个路灯都没有,只有两旁的?4" 吃蜜[穿书]23" > 上一页 26 页, 男÷ィ阈怯腥思业拇盎缸虐坠猓炱芾洌焐膊淮蠛茫范ド弦豢判切且裁挥校挥幸煌湓铝粒诘〉奈谠评锸币毕帧K南吕锍怂钦庑┤说乃敌ι忝挥斜鸬纳袅耍级四幕思业墓罚巴敉敉簟钡亟屑干诙估镆蚕缘酶裢饧帕取?br /> 他们走过十字路口,又拐了个弯,走了没五分钟就到了招待所。肖遥回到202,用暖水壶里的热水洗了把脸,洗脸水也没舍得倒掉,又洗了一下脚。
他的脚太嫩了,山路不好走,磨的小脚拇指外侧红了一大片,热水一泡,还有些痒痒的。他往椅背上一靠,玩了一会手机,等到盆里的水几乎都凉了,这才端出去倒掉,然后飞快地钻到被窝里去了。
床是大床房,两套被子,他自己盖了一套,另一套他给周海权叠好了,放在了床的另一侧。周海权还没回来,他也不好独自先睡,便把枕头往上挪了挪,歪在床上玩手机,只是没暖气,房间里太冷了,玩了一会手就冻得不听使唤了,他便蒙住了头,躲在被窝里玩,大概玩了半个多小时,困意就上来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是被开门声惊醒的,他拉下被子,迷迷糊糊地朝房门口看,就见周海权裹着一身冷风进来了,转身又把房门关上。
“吵到你了?”周海权问说。
“没有,你回来这么晚啊。”肖遥的声音略有些软糯和嘶哑,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涩的厉害,因为蒙着头睡的,头发也乱糟糟的,他隐约听到外头邹团长他们的说话声,周海权轻声说:“你接着睡吧。”
肖遥太困了,便又躺了下来,可能他也不大习惯和别人一起睡的缘故,一直都没有再睡着,昏昏沉沉里却听见房间里一直有窸窣的响声,持续了好久,他想脱衣服也不至于脱这么久,便拉开被子,微微支起上半身看了一眼,结果就看见了周海权光裸的背臀,还有两条赤条条的大长腿。修长雄浑的身躯在暗黄的灯光底下像是抹了一层蜜,只肩膀上搭了一条白毛巾,吓得他顿时困意全无。
第65章
肖遥赶紧拉起被子, 蒙住了头, 心里砰砰直跳。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吓人的,最吓人的是,周海权明明背对着他,他竟然还看到了有东西在晃荡。
这这这, 看来周家两兄弟,果然是一样的基因。
肖遥这一下就没了睡意,外头还是窸窣的声响,接着洗手间里便传来了水声。
周海权有洁癖,对于睡这件事尤其如此, 不洗澡就让他沾床,他做不到。所以即便招待所条件简陋,没办法洗澡,他也要擦一擦, 今天尤其劳累了一天,又喝了那么多酒,浑身都是酒气,不洗实在没法睡。
不过房间里没有暖气,还真是冷的很, 擦完以后他换了睡衣,又将卫生间清理了一遍, 忙了大概一个小时, 这才回到床上, 见肖遥蒙着头, 似乎已经睡熟了。
睡觉居然还蒙头,这可不是个好习惯。
周海权摊开被子坐到床上,肖遥躲在被子里,就感到床一下子塌陷了好多。
一张被子本来还有些薄,但是肖遥竟然觉得燥热起来,他就觉得跟周海权睡到同一张床上,实在是不明智。好在这里没人知道他和周海权的关系,仔细想一想,他们俩这种奇怪的关系,居然能睡到一起,也是古怪的很。他自己还好,他是直男,自然行的端坐的正,可是周海权不知道他是直的呀,居然还同意和他挤在一张床上。
肖遥仔细想了想,按照他对周海权的了解,由此可见周海权对他真是一点想法都没有……可见周海权也直的很,直到认为自己和前任弟媳妇睡一张床,也压根没有任何的不合适!
对呀,他们就和普通的两个直男一样,俩直男睡一张床,还需要胡思乱想么?
想通了以后,肖遥就放松了,他微微将被子拉下来一点,露出鼻子,热气冲鼻孔里吁出来,身体的燥热感便渐渐地褪去了。房间里已经是一片漆黑,周海权已经关了台灯,躺下来了。
肖遥是睡着了,周海权却枕着胳膊,压根就睡不着。
他今天喝了很多酒,如今酒热上来了,口有些渴,身体也很热。
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和肖遥躺在一张床上。
事情是如何到了这个地步的呢,他也不能说自己完全坦荡光明,人的欲念似乎都或多或少带着一点有意无意的自私,它不知廉耻地诱惑着人在道德的底线边缘试探。房间很黑,看得久了,好像脑子会跟着眼球一起涣散,人的感官也变得麻木,消融在黑夜里面。
太静了,这世界太静了,从而肖遥的呼吸声变得格外清晰,它鼓动着他的耳膜,呼吸本来只是一种声音,此刻却仿佛不光能听得见,还能闻得见,如果你靠近一些,趴到那嘴鼻之前,就能在灼热的呼吸里,闻到爱欲的香甜。
周海权觉得口干舌燥,便轻轻坐起来,打开床头灯,拿起水杯,咕咚咕咚下肚,几口就喝光了,水是凉的,却浇不灭他身体的热,他今天喝了太多的酒。
招待所隔音不好,肖遥第二天早晨七点就醒过来了,外头天色还是黑胧胧的,他坐起来,发现周海权居然早已经不在了,他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床单也铺的平整无痕,好像没人睡过一样。
真是可怕的严谨。
他正这么想着,房门就开了,周海权拎着保温瓶进来,说:“醒了。”
“嗯。”肖遥清了一下嗓子,说:“你起这么早。”
“嗯。”周海权说:“正好水打过来了,你用热水洗个脸吧,等会咱们出去吃饭。”
肖遥下了床,把包捞出来,从最上头拿了他今天要穿的衣服,抱着去卫生间了,大概还有些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趿拉着拖鞋走,这样的肖遥看起来格外稚气,身上的睡衣松垮柔软,上头居然还有大黄鸭的图案。周海权忍不住咧开嘴角,见肖遥进去之后就把门给带上了。不过肖遥也没拴上,门因为惯性的缘故开了一条缝,周海权隐约看到肖遥在脱睡衣,便转头出去了。
今天天气不好,是阴天,晚上的演出未必能准时进行。
“现在的天气预报是越来越不准了,”邹团长抱着个暖手宝说,“明明预报说是多云,结果这天阴的,感觉要下雨。”
走廊的尽头生了炉子,炉子上坐着水壶,汩汩冒着热气。邹团长招呼着周海权去吃早饭,周海权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犹豫了片刻,便跟着邹团长去了。
这一去,俩人就一上午都没见面,周海权带着人下村子里去发放物资了,肖遥和艺术团的人在杨树乡小学的校长办公室里排练节目,不算是很正式的排练,大家都是身经百战的艺术家,就是走个流程。大概快到中午的时候,电视台的人来了,肖遥凑过去看热闹,见一个化着浓妆的女主持拿着话筒,正在和摄像机大哥找位置。
“春节慰问送关怀,殷殷真情暖人心。春节快要到了,为了让杨树乡的老百姓都能过上一个快乐,祥和的节日,让他们感受到党和政府的关怀,今年的春节送温暖活动又如约而至,大家可以看到在我身后的几辆卡车,就是市委市政府联合了……”
“看什么呢?”柳莺莺忽然拍了一下肖遥的肩膀,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笑道:“都是老一套,我都会背的词。”
“我刚才听他们说,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发给山里的困难户,怎么不让老乡们过来领,自己一家一家地发,不是很费劲么?晚上慰问演出一开,大家不都要来么?到时候直接发放给他们,多省事。”
“你不知道,这边很多都在深山里住,交通特别不方便,晚会他们也来不了,能来的基本上都是镇上和附近村子的。还有就是大部分困难户都是孤寡老人,发放的米啊面油这些沉的很,让他们自己来领,不方便。年年都是靠骡子和马驮过去,一个村子一个村子地发放。”
肖遥问:“咱们能跟着去么,下午也没事干。”
“你要去呀,”柳莺莺说,“那你跟邹团长说一声,省的他找不到你人。”
邹团长自然是支持的,其实他们团里的男同志基本都会参与到物资的发放当中去。杨树乡人口不多,但面积很广,村子分的很散,所以都是分派好,谁谁谁去哪个村子,这样效率高一点。肖遥和和另一个叫王杰的,分派到了后洼村。
不过他们还不能马上去,因为招募的老乡的骡子和马数量有限,目前都派出去了,还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