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雷剧考科举/我才不是奸臣完本[种田爽文]—— BY:李思危

作者:李思危  录入:10-22

不久,有门子前来开门,态度恭敬地询问程岩的身份和来意。
程岩刚取出庄思宜给的玉佩,那门子便道:“可是程公子?”
程岩一愣,“正是。”
门子顿时更为恭敬,稍稍弯腰道:“程公子快请,二少爷等您多日了。”
程岩笑了笑,便跟着庄府的下人进了门。
庄府极大,程岩顺着一条巷往里走,沿路宅厅连绵,屋难计数,仅是巷西的宅子便有五进。
还没等他走到茶厅,就见庄思宜出现在前方,见了他朗声喊道:“阿岩!”
程岩也忍不住露出笑来,“庄兄。”
庄思宜快步走来,挥退下人,伸手揽着他道:“你可算是来了,若是再不来,我又得上你家了。”
程岩疑惑地看他,“你有事找我?”
庄思宜:“没事就不能找你?想见你了不行吗?”
程岩顿了顿,没再说什么。
“走,我先带你去见我曾祖父。”
庄思宜拉着程岩,一路绕过委婉屈曲的双层回廊,来到一处园子。
园中有湖,湖边点缀着许多太湖石,石中央立着一座六角小亭,名为陶月亭。
亭中,正坐着一位老人。
庄思宜大步上前,冲着对方道:“曾祖父,这便是我跟您提过的好友,程岩。”
老人缓缓抬头,当程岩的目光触及对方的视线,身子不自觉紧绷起来,赶紧躬身行礼。其实庄敏先的表情称得上和善了,但多年为官,威仪已融入对方骨血,举手投足都让他倍感压力。
“不必多礼,快来坐吧。”庄敏先抬了抬手,示意两人入座。
不论前世今生,程岩都是头一回见到这位权势滔天的昔日首辅,眼前的庄敏先虽有些憔悴,但双目有神,腰背挺直,看上去不过六七十。
但若程岩没记错,庄敏先今年已八十有一了。
他见庄思宜正关切地询问庄敏先的身体,不禁就回想起前生庄敏先病重时,庄思宜抱着他痛哭的那一幕,也是他记忆中极为深刻的一幕。
当时,京城危机刚刚解除,他和庄思宜也因为新帝一事反目,很久都没有说过话。
那天下着小雨,庄思宜突然跑来他家,他原本还想讥讽几句,但一见到庄思宜比鬼还难看的脸色就哑口了。
当庄思宜抱住他时,对方的身上的寒气几乎将他冻僵,他听见对方低低唤他名字,一遍又一遍。
之后,他感觉到脖颈上滚烫的泪,才知道庄思宜哭了。
也因为这一抱,他和庄思宜的关系稍有些缓和,第二天,他甚至还亲自送了庄思宜离京。
但此时回头再看,那竟是两人之间最后的温情。
程岩抿了抿唇,抑制住胸中烦闷,认真听庄敏先讲话。
庄敏先以长辈的身份先问了他几句,随后也不能免俗地考校了他的功课,最终满意地点点头,让他安心在庄府做客。
告辞前,程岩鬼使神差道:“也请您多多保重,庄兄……他很敬重您。”
话一出口,庄思宜和庄敏先都愣了下,片刻后,庄敏先眉眼染上柔和,笑道:“好孩子,你有心了。”
从园子出来,庄思宜便要带程岩去见他祖父,虽说他很看不上庄世熙,但程岩既为客人,总要跟主人打声招呼。
半路上,庄思宜忽然道:“你刚刚为何那样说?”
程岩正有些后悔自己多嘴,尴尬地辩解道:“你难道不敬重你曾祖父吗?我就是随口一说。”
庄思宜龇牙一笑,“我知道,你是关心我。”
程岩摸摸鼻子,莫名有些不好意思,但见庄思宜没有嫌他多管闲事,也略略放了心。
等见过了庄府一众主人,庄思宜这才带程岩回了自家院子。
尽管庄思宜在庄家的处境艰难,但身为二少爷,他住的地方必然很不错。
程岩一入内,便见院中青藤繁花,修竹漪漪,正堂门额挂着“春在堂”的匾额,好似真的春光犹在一般。
“客院又远又偏,你就住我的院子吧,我让人收拾间房出来。”庄思宜看似询问,语气却不容置喙。
程岩也无所谓,“那便打扰了。”
庄思宜笑道:“你还跟我客气?你来了我高兴还来不及,不过我没想到你真会来。”
程岩乐,“不是你留了‘信物’让我来的吗?”
庄思宜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那你可把‘信物’揣好了,今后还来找我。”
两人并肩进了书房,想也知道,庄思宜的书房必然布置得极为雅致,里头的摆设一看就很昂贵。他吩咐下人去拿茶点来,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阿岩若是早来几天,就能瞧见我们庄家的热闹了。”
程岩稍稍一想就悟了,“那位苏姑娘?”
庄思宜:“对。”
他将回来那天的事情说了,眉开眼笑道:“那老虔婆如今被禁了足,我祖父五六十的人了,居然还抬了个妾回来。”
程岩见他说得开心,但并不知庄思宜是否真的开心,毕竟,这里终究是庄思宜的家。
当天傍晚,庄思宜特意叫上三五友人,请程岩上得月楼一聚。
然而来的不止男子,还有两位姑娘,看上去都是十四五岁年纪,见了庄思宜皆喊他庄二哥哥。
众人相互介绍一番,程岩才知两位姑娘都是跟着自家兄长来玩的,这在他前生简直不敢想,也只有雷剧会对女子如此宽容。
大家对程岩都很客气,程岩心知这些世家子女都是看着庄思宜的面子14" 穿进雷剧考科举13" > 上一页                  16 页, ,但也没有半分拘谨。
席上,庄思宜为程岩净手剥虾,还负责“解说”:“这是得月楼的名菜冻湖虾,只有冬季湖面结冰后,破冰打捞上来的虾才能作为食材。”
他将剥好的虾肉放入程岩碗碟中,又拿布巾擦手,“冻湖虾刚剥了壳最是味美,阿岩快尝尝。”
“庄二哥哥,你真会照顾人。”忽有一洛姓姑娘娇声开口,“日后谁嫁了你可有福了。”
程岩抬眼,见对方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心下了然——姑娘们真是一个比一个大胆。
“咳,能有啥福啊?你当他对妻子也能这么好?”洛姑娘的兄长颇为尴尬,似乎对妹妹的心意并不认同。
席间大多人都清楚洛姑娘心慕庄思宜,但洛家为她挑选的夫婿却另有其人,便帮忙圆场道:“就是,庄兄如此体贴,就是寻常人的娘子也及不上他。”
庄思宜丝毫没有被调侃的不自在,神色如常地给程岩舀了碗汤,“相公,趁热喝。”
“……”
程岩差点儿把虾给喷出来。
此后十日,程岩一直留宿庄府,庄思宜简直受宠若惊了。
到了后来,他忍不住问道:“阿岩,你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不想回去?”
对于庄思宜的敏锐程岩实在佩服,但他只道:“你要赶我走了吗?”
庄思宜把手中的书放下,正经道:“你知道我没这个意思。”
程岩故意委屈巴巴地说:“马上就要除夕了,再过两日我就回家,你别急。”
庄思宜:“……”
他见程岩耷拉着眉,但眼中却有笑意,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又唤了对方一声,“阿岩。”
“嗯?”
“……没事。”
面对程岩的疑惑,庄思宜也不知自己想说什么。
后来他才明白,有时候叫一个人并非想要说话,而是想听对方回答。
不管庄思宜再不舍,分别的日子终究要到了。
临走前一天晚上,程岩正要睡过去,忽听有人敲门,“阿岩,你睡了吗?”
程岩迷迷糊糊地起身开门,就见庄思宜身着里衣,抱着被褥站在门外,精神奕奕道:“你明天就要走了,不如今晚我俩促膝长谈……”
程岩很不给面子地打了个哈欠,“我都困了。”
庄思宜他见程岩困倦地揉着眼睛,遗憾道:“真舍不得你走。”
这大半夜的,外头冷风直往屋里灌,加上庄思宜这句肉麻的话,程岩鸡皮疙瘩都蹿起来了,他道:“庄思宜,你怎么跟我弟弟似的?”
庄思宜一怔,等反应过来程岩将他比作三岁幼童时,顿感羞恼,悻悻道:“那算了,我……”
程岩把门打开了点儿,“进来吧,只睡觉,不说话。”
“行!”
屋中没有烧炭,就一会儿的功夫,程岩手脚都冻凉了,他赶紧摸黑上床。
庄思宜这回没再作妖,安安静静地铺床躺好,见程岩已经背对着他睡了,只好闭上眼。
或许是冬日天冷,人会不自觉往温暖的地方靠近,次日程岩醒来时,发现他和庄思宜面对面躺着,两人的手互相搭在对方腰上,被褥也纠缠在一块儿。
程岩一惊,残存的瞌睡都醒了,顿时想起了榕树村那晚的尴尬,幸好这回庄思宜没啥诡异的动静。
程岩默默抽回手,又将庄思宜的手拿开,可被子里太暖了,他一时不想起来。
兀自发了会儿呆,程岩将视线移向沉睡中的庄思宜,此时两人离得很近,他能清晰地看见对方高挺的鼻梁上有一颗浅褐色的痣,在稍稍偏左的位置。
他不知从哪本杂书上看到过,说鼻梁主男子性/事,鼻梁有痣的男人,多半房事上有隐忧。
想到庄思宜前生不孕不育的结局,程岩不禁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又眠了会儿,困意再次来袭,程岩知道自己不能再躺下去了,赶紧下床洗漱。
当天,自然是庄思宜送他去码头,一直到船都要走了,庄思宜还拉着他不停说话。
船上有人看不过眼,催促道:“还走不走啊?话那么多,小两口都没你们这么黏糊。”
程岩:“……”
庄思宜:“……”
等程岩上了船,庄思宜还在码头上喊,“阿岩别忘了,正月十六我们一块儿走。”
其实书院的春学本是每年正月二十六,但因为程金花的存在,程岩实在不想、也不敢在家中多待,庄思宜一提他就同意了。
江水滔滔,船越行越远。
程岩站在船头上,看着庄思宜的身影逐渐变小,最终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庄·万人迷·思宜VS程·杰克苏·岩
看到任何奇怪的剧情都不要惊讶,比起真雷剧我已经非常克制了!至少还没有空降狗血身世给岩岩皇室血脉,或者设定庄家是害死岩岩亲爹等等……

第38章
到家那天, 正好是除夕前一天, 苏省通常把这天叫做“小年夜”。
但大安风俗各不相同, “小年夜”也不独指腊月二十九。
不管怎样,清溪村已是年味十足。
程岩一路往家走,沿途都有人放炮,路旁时不时还能见到各种祭品,都是村民为祭祀土地或祖先而备。
他一进家门,就听李氏惊道:“大郎!你怎么才回来?你爹差点儿上南江府找你了!”
程岩有些心虚,胡诌道:“庄家家学有位先生不错,我就多跟他学了几日。”
李氏狐疑:“那位先生过年也不回家?”
“好了,大郎回来就行,赶紧干活儿去, 家里正忙着呢。”程老太太训了李氏一句, 又和颜悦色地对程岩说:“大郎啊, 先回屋子里歇着吧。”
程岩更惭愧了,“奶, 我、我还是帮着干活儿吧。”
这次家里准备了不少年货, 虽说因着朝廷新的土地政策, 程家暂时没敢让其他人将田地挂在程岩名下,但家里的税免了不少,加上程岩中案首那会儿还挑着收了些贺仪,因此比起往年, 程家要宽裕得多。
程岩忙了半个白天,都没见到程金花, 紧绷的精神稍有些松懈。
可等到晚上吃饭时,他不想见也得见了,偏偏林氏还乐呵呵道:“大郎啊,你走那几天家里有媒人来过了,咱们小姑子后年就要嫁人了!”
程岩心一抖,头埋得更低。
哪知林氏不肯放过他,谄媚一笑,“说起来大郎你这都十七了,二叔母啥时候能喝你的喜酒啊?”
程岩皱眉,程家吃饭又不分席,长辈们都在席上,问他干嘛?但见他爷奶爹娘都巴巴地瞅着他,并没有责怪林氏多嘴,程岩骤然明白了,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其实家人并非第一次试探他了,他的态度始终都很明确,这次也不例外,“二叔母,我举业未成,不谈亲事。”
林氏愣了愣,“也好,等大郎考了状元,说不定还能娶个官家小姐回来!”
她这句话可是搔中了程家大多人的痒处,一桌人都露出笑来,除了……正咬唇幽怨地盯着程岩的程金花。
程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点儿过了大年十五吧!!!
可惜日子还得一天天过,到了除夕当日,一大早程家就来了不少请程岩写门联的人,据说还有大老远从别村赶来的。
案首的喜气,谁不想沾?
程岩当然不好拒绝,于是一写就是大半个白天,写得他手都快断了。
到了晚上,丰盛的年夜饭端上了桌,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围坐一处,外头鞭炮声不绝于耳。
程家这个年过得很滋润,这一年家中的变化实在太大,尤其是程岩,不但好似一夜间懂事了,还考上了秀才,中了案首。
这一切,都是程家人以往不敢想的,而现在他们相信,所有的苦难终会过去,来年,必将又是一个好年头。
吃过饭后,程岩便带着程二郎和程三郎去屋外放炮。
正所谓“爆竹声中一岁除”,震天声响下,程岩望着苍穹一弯月牙,心想明月照处,这世间的人又各自在做些什么?
比如……庄思宜?
此刻的庄思宜已有些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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