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说:“是的,刚刚治愈对象就是用精神力直接破坏了牢笼的供电系统。”
苏断哦了一声,又想起刚刚全身被电流通过的痛感,疼痛的余韵还残留在神经末梢中,又让他反射性地眼眶一酸,差点儿又掉下泪来。
“宿主,系统商城已经开放了,止痛剂10经验值一瓶,可以屏蔽百分之九十的痛觉,效果持续一个小时,宿主要来一些吗?”系统适时地问。
十经验值一瓶,虽然看起来很便宜,但鉴于他全部的存款只有三千经验点,还是要谨慎一点儿。
小茯苓想了想,省吃俭用地决定:“买五瓶吧。”
系统说:“好的。”
然后哗啦一声,扣掉五十经验值,五瓶止痛剂入账。
系统问:“宿主宿主,系统检测到您身体仍有不适,现在要来一瓶吗?”
不舍得浪费的小茯苓谢绝道:“先不用,放起来吧。”最疼的时候已经过去了,现在只是还有一些余痛,忍一忍就过去了,没有必要浪费掉一瓶止痛剂。
十个经验值一瓶呢。
然而他这么想着,在牢笼外看着他的人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身为帝国亲王兼元帅,奥德罗塞的府邸上虽然有着数量不少的奴隶,但他其实很少过问那些奴隶的事,平时采购也都是由府中的管家负责。
事实上,他大多数时间都不在自己的府邸中,而是在外面征战,有时候一走就是好几年,对这些府中琐事就更不在意了。
他来到集市,当然也不是为了购买奴隶,而是为了和一位居住在这里的高级机甲制造师谈一下他的机甲维修问题,只是恰好路过这里而已。
然而只是用眼角不经意的扫到一眼,奥德罗塞亲王就迅速地忘掉了自己躺在空间纽里断了胳膊等待维修的机甲,脚步不受控制地挪动到了这座专门用来关押昂贵奴隶的银色牢笼前,还伸出手去摸了摸这只奴隶的脸。
在小奴隶主动逃出他的掌心后,奥德罗塞亲王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
他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摸了一个奴隶的脸?
而且这个奴隶,很明显不是用来干活的……
在德勒尔帝国,奴隶的用途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给主人干活的,承担府中繁重的体力劳动,另一种就是用来“玩乐”的,这一类奴隶通常有着光滑的肌肤和漂亮的外表,供主人泄欲。
当然,有时候,这两种用途也可以同时出现,毕竟奴隶的地位底下,连性命都掌握在主?5" [快穿]这个病人我不治了0 ">首页 17 页, 耸种校比灰彩撬嬉獍诓剂恕?br /> 奥德罗塞亲王是帝国中出了名的冷漠,他府中的奴隶全是第一种用途,对于过剩的精力,他更热衷于将它们发泄在战场上、在敌人的哀嚎中获得快感,而不是在床上和另一具不知道洗没洗干净的身体缠绵。
想到那种画面,近年来洁癖越发严重的奥德罗萨斯亲王嫌弃地撇了撇唇角。
反正他觉得奴隶就应该在院子里安安分分地干活,就算是有人送了用来玩乐的奴隶给他,他也会将他们扔到花园或是厨房中,和别的奴隶干同样的活。
至于那些被精心养着用来讨好主人的奴隶能不能受得了突如其来的繁重劳作?那是他们自己需要担心的事,他可没多余的仁慈心去关心这些。
曾经有一个长得美艳无比奴隶哭哭啼啼地来请求他,得到的结果是施加惩罚后转手卖给了最低级的奴隶贩子。
从那以后,他府中那些有着异样心思的奴隶就都安分了很多,再也没有不长眼的撞到他面前试图引诱他。
然而现在,看着牢笼中有着白皙皮肤和刚刚确认过确实又软又滑的小奴隶,奥德罗塞亲王忽然觉得,如果是这只小奴隶眼泪汪汪的来求他不要让他干活,他不仅不会惩罚他,说不定还会一时心软就准许了。
毕竟他看起来实在太娇气了。
这是一个黑发黑眼的奴隶。
黑发黑眼的奴隶在集市上是很少见的,他们星域没并有这种发色和眼瞳的基因,会拥有这种外貌特征的奴隶一般都是从外面星域偷渡而来的。
因为少见的外表和昂贵的运输成本,这种奴隶的价格一般会远远高于普通的用来玩乐的奴隶。
由于基因差距,这种奴隶的身体也比别的奴隶要弱上一些,很轻易就会受伤生病。
这种稀少和脆弱的冲突感让很多贵族迷恋,即使买回去后很可能没多久就会被玩死,从性价比来说并不高,但还是有许多贵族前赴后继的痴迷着,所以黑发黑眼的奴隶在市场上一般都很受欢迎,一旦出现,就算价格标的再昂贵,也会在一个星期之内被人买走。
奥德罗塞从前也在别人身边见过几个黑发黑眼的奴隶,不过他从来没有领悟到过传说中那种“致命的诱惑力”,但在见到这个小奴隶的时候,他却忽然有了一点儿隐约的感觉。
黑发落在白皙肌肤上,圆溜溜的眸子也是纯粹的黑色,像是在拍卖会上压轴的名贵黑曜石一般,在流过泪后显得尤其清澈,将原本就白皙的皮肤衬得更细嫩,形状优美的唇瓣因为疼痛而有些失去血色,唇角紧紧抿着,缩在牢笼的最角落,像是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兽,徒劳地抗拒着来自外界的恶意。
像是这种脆弱的小玩意,奥德罗塞敢说他一只手就能捏死两个。
然而此刻看着牢笼中因为疼痛而皱起了小鼻子的黑发奴隶,奥德罗塞却忽然有些不舒服,但他天生情绪过于淡漠,从没有对人产生过怜惜之类的情绪,所以一时间也搞不懂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好将视线转向颤颤巍巍从地上爬起来的奴隶贩子,对着他冷漠地抬了抬下巴,语气冰冷:“把笼子打开,这个奴隶我带走了,多少钱?”
奴隶贩子抖着声音说了个价格,确实很高,都快抵得上一架高级机甲的价钱了,放在平时,要是管家告诉他一个奴隶要花这么多钱,他肯定毫不犹豫地让管家滚蛋。
——他虽然有着几辈子也挥霍不完的钱,但并不喜欢将它们花在不必要的地方。
但这次奥德罗塞没有犹豫,他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按照奴隶贩子所说的价格干脆地划了过去
奴隶贩子看着卡上被划进来的庞大金额,眼中划过一抹贪婪的窃喜。
虽然黑发的奴隶很少见,但前段时间出现了有人使用新型技术改变普通奴隶的发色和瞳色的恶劣事件,所以现在整个市场都很萧条,那些有疑心病的贵族们总是疑心他们拿假货糊弄人。
所以这个奴隶已经在这里放了三天了,都没能卖出去。
“好、好的,亲王殿下,我这就把人放出来。”
奴隶贩子按下开关按钮,银色牢笼咔哒一声打开。
“出来!”见奴隶还没眼力见地缩在里面一动不动,他着急地朝着里面呵斥道。
——然后又被身后的亲王殿下踹了一脚,这一脚踹的虽然没有刚刚重,但他的脑袋不幸地磕在坚硬的金属杆上,所以反倒比刚才更疼。
奥德罗塞越过碍眼的奴隶贩子,一脚踏进了高大的金属牢笼中,冷硬皮靴踩在横杆上,发出冰冷的碰撞声。
苏断用警惕的目光看着他,又尽力把自己往笼子角落里塞了塞。
他在抗拒。
抗拒这个刚刚把自己买下来的男人。
苏断不喜欢自己成为别人的所有物,哪怕这个人是他必须要想办法接近的任务对象。
他想家了。
苏断在心里试探地问系统:“如果我把治愈目标打一顿,治愈值会掉吗?”
系统:“按照道理说,这两者之间并没有直接关系。不过宿主,系统经过分析后得出结论,大概要十四个您的力气加在一起,才有可能对您面前的治愈目标造成轻伤及以上级别的伤害。”
苏断不吭声了。
系统试探着问:“您准备使用止痛剂吗?宿主。”
苏断看着奥德罗塞又开始往他这里伸的手,说:“大概……我也不知道。”
看到小奴隶抽抽鼻子又要哭,奥德罗塞伸到一半的手缓缓停住了。
怎么这么害怕?他长得很凶吗?
亲王殿下想了想,将右手的手套摘下,在小奴隶想咬人的目光中,覆上了他的脸颊。
果然很软,就是有点儿凉,不知道在外面吹了多久的风。
苏断傻傻地眨了眨眼。奥德罗塞摸上他脸颊的时候,他原本是准备直接咬下去的,但看着那双蓝眼睛,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恍惚了一下,脸颊就被温热宽大的掌心碰到了。
当然,现在咬还是来得及的,但是苏断忽然间陷入了迟疑。
脸颊和掌心接触到的地方泛起细微的酥麻,仿佛连每一个神经末梢都悄悄的伸着懒腰。
这个人掌心的触感,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让他想懒洋洋的闭上眼,将脸颊窝在上面,好好的睡一场觉。
——就像他在过去近八年的时间里做过无数遍的那样。
苏断僵着脑袋,一动也不敢动,他讨厌被陌生人碰到,但更害怕动了之后,这种熟悉感会顷刻消失。
那样,他连一点儿希望也得不到了。
他在心里小心翼翼地问:“系统……这些治愈目标,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系统说:“每个世界的人物,包括治愈目标,都是由主机模拟的数据流构建而成的,所以治愈目标只是一段数据而已,不过比起普通的数据组成要更复杂一点。”
听到系统这么说,苏断才恍然意识到他待过的那个世界是由系统构建而成的,可是那些经历太真实了,他所遇到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鲜活的性格和独特的地方,苏断没办法把他们当做一段段没有感情的数据看。
苏断又问:“那人物的数据,有可能重复吗?”
系统说:“每一个人物都是由上万条数据构成的,而这些数据之间有着无法计数的组合种类,按照概率而言,人物数据完全相同的概率无限接近于零。不过系统没有权限知道主机使用的排列算法到底是哪一种,所以也不能妄下定论。”
苏断其实听得有点晕,不过还是努力地抓住了重点:“所以是有可能的吗?”
系统说:“这么说也没错,不过就算主机使用的排列算法是重合率最高的一种,上万条数据相同的概率也实在太小了,大约是十亿分之一,我们在计算的时候,一般不会将这么微小的概率考虑在内。”
苏断说:“我知道了。”
系统:“……”总觉得宿主在想一些奇怪的事情呢。
脸颊上的覆着的手掌微微磨蹭了一下,苏断回过神来。
虽然手掌动了,但是那种熟悉感并没有消失,说不清心中是茫然多一点还是乱糟糟的喜悦多一点,苏断抬起脑袋,对上了奥德罗塞垂下来的视线。
那双眼睛是如同海洋一样深邃的蓝,不过是阴天的海洋,显得有几分沉郁,纤长的睫毛微微垂着,浓密地成了两片小刷子。
虽然是和黑色完全不同的颜色,但在那双眼瞳深处,苏断还是找到了一点儿无法错认的东西。
一个人的名字可以改变、容貌可以变化、记忆可以出错,但只有眼睛,是灵魂独一无二的标志。
作为一只活了几千年的妖精,苏断虽然没本事化形,但属于妖怪的直觉还是有的。
事实上,他不仅有,而且直觉还很精准,不然在几千年间,也不会那么惊险地逃过无数次天灾人祸了。
苏断试探性主动将自己的脸颊在那只手上蹭了蹭。
暖的,很舒服。
又用鼻尖轻轻嗅了嗅,连味道也一模一样。
奥德罗塞看着上一秒还想咬他的小奴隶,忽然间开始亲近地主动蹭他,还用小而翘的鼻尖去磨他的掌心,留下有些奇妙的触感,整个人的身体都不易察觉地僵硬了。
他还从来没有跟人这么亲近过,被人这么软乎乎的……撒过娇。
正在亲王殿下发愁该怎么回应小奴隶这么突如其来的撒娇的时候,掌心却忽然感受到了湿漉漉的触感。
手上微微用力,让小奴隶抬起头来,果然看到了小奴隶满脸都是泪痕。
不过那双黑宝石一般的眼睛倒是亮亮的,里面像是藏着他在边关征战的时候,看到的细碎而温柔的星河,不像是伤心的模样。
“嗝。”还打嗝。
奥德罗塞掏出帕子帮他擦眼泪,小奴隶很乖顺地仰着小脑袋让他擦,除了时不时打一下嗝,一动也不动。
将小奴隶脸上的水迹都擦干净后,奥德罗塞用自己平生最轻柔的力气扯着他的胳膊站起来,宣告道:“跟我回去。”
虽然还没有想好要让这个小奴隶干点什么,但总要先把人带回家里才能放心。
苏断点点头,乖乖地被他拉出了笼子,让干什么干什么。
奥德罗塞将军对他小奴隶这么听话感到很满意,他喜欢听话的奴隶。
“您需要现在为您的奴隶打上标记吗?我们这里的机器和设备都很完善,您只要将标记图像发给我,一定能够在十分钟之内完成这项工作。”等在外面的奴隶贩子讨好地说。
看起来这位地位尊贵的亲王对这个奴隶很满意,希望这一单生意在贵族群体中传开后,能对他近来萧条的门面有所拯救。
听到奴隶贩子提起,奥德罗塞才想起来还有这样一个流程。
奴隶在售出后,会被打上特殊的标记,来证明自己是主人的所有物。标记的原料是帝国规定的一种特殊涂料,一旦被刻上就终身无法洗掉,会伴随奴隶的一生。
往常购买奴隶和打上标记之类的事都是府中的管家在管,他很少关心这些,才会一时没有记起这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