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侠你腹肌掉了完本[穿越甜文]—— BY:扶风琉璃

作者:扶风琉璃  录入:01-18

诚王离开后,覃晏走进内室,下人们已经伺候过谢兰止擦洗更衣,室内酒气也散得差不多了,等下人都离开后,他在榻边坐下,伸手解了谢兰止的昏穴,不过谢兰止确实醉得不轻,这会儿睡得正香,压根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
覃晏给他掖了掖被角,起身走到窗边,听着外面的雷鸣风雨声,看着映在窗格上的树影随风摆动,心里忽然生出几分踏踏实实的安定感,这种感觉很让人沉迷,会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无限延长。
他自幼被师父收养,先是跟随师父隐姓埋名,后又陪同师门历经风雨,还从没有过那么强烈的安定感,师门中多是他这样的无根浮萍,就连如今的九五至尊,当年也是无父无母的可怜孩子,在他眼里,世人皆困苦,无一幸免。
直到遇见谢兰止,他才知道这世上还有另一种人存在。
谢兰止像是在蜜罐中泡大的,笑起来眉梢眼角都带着甜意,老天爷似乎没给过他任何烦恼,都这么大的人了,完全不知世事艰辛,整天除了傻乐就是傻乐,偶尔伤春悲秋也是无病呻吟,幼稚得很。
他一度怀疑谢兰止真的脑子有问题,身在皇族,住在京城,竟完全感受不到腥风血雨,这不合常理,除非他是个傻子。
到后来他才知道,此谢兰止非彼谢兰止,这个谢兰止还真是在蜜罐中无忧无虑长大的。
可惜他如今回不去那个蜜罐了……
覃晏走回榻边,对着谢兰止打量了一会儿,想不通这个伤心得死去活来的人为什么还能睡得如此毫无防备,都不知道该心疼还是该笑。
谢兰止这一觉睡得又香又沉,覃晏被诚王邀去用过晚膳,回来时他还在睡。
王府没给覃晏另外收拾屋子,他直接和谢兰止同榻而眠,与在医谷时没什么不同。
睡到后半夜,风雨声停了,谢兰止迷迷糊糊翻了个身,半睡半醒之际爬到覃晏身上,似乎想越过他下榻去。
覃晏被他闹醒,怕他摔了,忙伸手扶住:“你醒了?”
“哦,三儿啊……”谢兰止困得睁不开眼,趴到他身上咕哝,“渴,想喝水。”
覃晏推他:“你躺着,我去给你倒。”
谢兰止不肯下去,死死压在他身上:“哇……你身上好舒服!”
覃晏身子僵了一下:“还喝不喝水了?”
“喝啊!”谢兰止闭着眼点点头,下巴在他胸口一戳一戳,完全没有下去的意思,甚至在他试图掀开自己的时候双手双脚缠上去,嘴里咕哝着说,“唉……太舒服了……为什么睡在你身上那么舒服?”
覃晏整个人都不好了,胸口紧张得像块硬梆梆的石头,谢兰止娇气得很,他实在舍不得用蛮力把人扒拉下去,只好伸手捡起榻边的长剑,扭头挑起不远处的水壶,甩了个剑花,伸出另一只手将水壶稳稳当当接住。
“来,喝水。”
直到壶嘴凑到嘴边,谢兰止才费力地睁开眼。
歪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谢兰止推开水壶抱怨道:“脖子都酸了,要有吸管就好了,下次回去我带点吸管过来。”
覃晏:“……”
喝完水,谢兰止感觉嗓子舒服了不少,又重新把脸压在覃晏胸口。
覃晏感觉自己不太妙:“你快下去睡。”
谢兰止没回他,也没动,只鼻子里发出绵长的呼吸声,竟然又迅速睡着了。
覃晏:“……”
翌日,晨光从窗格上透进来,谢兰止睁开眼,完全清醒,他扭头看看身边,没看到覃晏,忙起身下榻,穿好衣衫走出门。
覃晏正在院子里练功,谢兰止走过去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撑着下巴看他练,看着看着突然直起腰大声说:“我不会放弃的!”
覃晏被他吓一跳,放下剑转身看他:“什么?”
一夜过后,谢兰止想喝饱了水的花,又恢复精神饱满的模样,他朝覃晏勾勾手指,神秘兮兮地说:“三儿,你过来。”
覃晏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谢兰止凑到他耳边:“我之前想岔了,一个劲儿跟我爸妈强调我是他们亲儿子,除了说说出生年月日、说说小时候的事,拿不出什么有力证据,他们当然不相信。”
覃晏问:“你有好办法了?”
“当然。”谢兰止跟他勾肩搭背,压低声音说,“那个谢兰止是画水墨画的,我是画西洋画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覃晏看着他:“你是打算……”
“作品!”谢兰止眉目舒展,开心地笑起来,“我要用作品证明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不太懂你们直男之间的友谊。[…………]
第3章 第三章
清晨,诚王府的角门缓缓打开,一辆马车在门口停下,车上下来几个年轻小子,跟门房打了声招呼就开始从马车上搬运东西,一时间王府门口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不远处有人目睹这一幕,开始交头接耳。
“这不像王府采买的马车,是外地来的吧?也不知车上搬下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瞧着真不少。”
“我方才看见谢公子亲自出来迎接呢,想必那些东西是送给谢公子的,应该是流云医谷的马车。”
谢兰止前身是个纨绔,但在书画上造诣极高,深得文人雅士的推崇,所以世人提起他第一反应都不是王府小公子,习惯以“谢公子”相称。
“真的真的?可是云四公子送的?听说谢公子那里很多闻所未闻的新鲜玩意儿都是云四公子从神仙岛带来的,外面传得神乎其神,可惜咱们这些普通人无缘得见。”
“废话!神仙岛的东西哪儿能轻易给咱们这些凡夫俗子看见?”
一时间众人七嘴八舌,对那马车上的东西越发好奇。
这些聚集在角落的人多是京城权贵人家的下人,平时出门办点差事都各走各的路,最近因为云三公子覃晏住进了王府,就不约而同地从王府这边绕道走,想着打听点云三公子的消息好回去讨好主子,结果大家都想到一块儿去了,碰面时好不尴尬。
不过这会儿大家也顾不上尴尬了,都伸头探脑地盯着流云医谷的马车,心思全转到神仙岛的宝物上去了。
一段时间后,东西都搬运完了,马车没多做停留,调转方向疾驰而去。
有人立刻按捺不住,仗着和门房的婆子有几分交情,就走过去打听消息。
王府的下人也都是人精,最近总有人在外面窥探,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会儿见有人上前套近乎,门房处当值的婆子竟卖起了关子,摆摆手道:“有什么好打听的,都是神仙岛的东西,说了你也不懂。”
来人恭维道:“那您可沾上不少仙气了,恭喜恭喜!”说着往她手里塞了几文钱。
婆子嫌弃地撇撇嘴,爱答不理的:“那些东西是我能碰的?仙气我可沾不上,你也蹭不着。”
来人咬咬牙,又给她塞了一块碎银。
婆子眉开眼笑,立刻换了口风:“我跟你说,神仙岛的东西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当时有一口大箱子打开来过,我瞧了,里面全是颜料,那颜色哟,可真是太鲜艳了,各式各样的都有……还有个人头,呸呸呸,不是人头,是叫什么石膏像来着,起初用布帘子罩着,我没在意,后来一阵风把布帘掀开,露出下面那个人像,把我吓得哟……还有成卷成卷的麻布,那布样子不起眼,但特别结实,听说是专门用来给我们小公子作画的……”
来人一阵惊叹,虽然颜料啊、人像啊、麻布啊听起来也没觉得有多特别,可毕竟是神仙岛上的东西,听在耳朵里就仿佛自带一层飘渺仙气,好不令人羡慕。
此时,谢兰止正在王府里忙碌着,在他的软磨硬泡下,诚王给他腾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他就请了几个工匠过来给他把院子布置成画室,如今画室初步完工,他让云四带的各种画具也送到了,他就在院子里指挥下人收拾摆放这些画具,忙得热火朝天。
覃晏站在画室中,好奇地这边看看那边摸摸:“这些都是用来作画的?”
谢兰止就逐一给他解释各种画具的用处。
覃晏见桌上有个东西用布遮着,就好奇地走过去将布掀开:“这是……”
“这是大卫石膏像。”谢兰止趁着下人不注意,低声跟他解释,“我们以前上美术课,经常对着石膏像练习,其实现在我用不上,就是觉得花那么大精力弄了间画室,不摆两个石膏像总感觉缺了点灵魂。”
覃晏不太懂他的追求,但还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见旁边地上还有个东西让布帘罩着,就走过去掀开。
“等等……”谢兰止话没说完就见他像被火烫到似的飞快地松开手、连连后退好几步才停下来,忍不住咧开嘴,“我想提醒你来着,没想到你手那么快……”
覃晏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哼哧哼哧半天才艰难开口:“这……这高鼻深目的断臂女子,怎么不穿衣衫……”
谢兰止笑嘻嘻地凑过来扯扯他红得能滴血的腮帮子:“哟哟哟,我家三儿害羞喽!”
“别闹。”覃晏尴尬地清清嗓子,将他两只手隔开,略带恼怒地看着他,“你……你以前也经常对着这女子练习作画么?”
“这是西方女神维纳斯,很多人为她的残缺美倾倒,我们美术生肯定要画啊。”
“岂……岂有此理……袒胸露乳成何体统,番邦人果真蛮夷之辈,你……你……你……”覃晏“你”了半晌说不出一句重话,嘴里吐着大义之言,心里却虚得厉害,似乎全身从头到脚都“咕咚咕咚”冒着酸水。
“我我我我……我怎么啦?西洋画就是这样,很多赤身裸体的人物画像,真正的作品都是体现美的,一点都不淫。”
“我……我没说你那个……没说你画那个不好……”覃晏磕磕巴巴的,从没这么词拙过,面对谢兰止明亮清澈的双眼,恨不得立刻遁地逃走。
谢兰止在他肩上拍拍,脸上笑容既像安抚又像调戏:“要不我再给你看看西洋画册?你多看看就习惯了。”
“不用不用不用……”覃晏吓得连连后退。
谢兰止乐不可支,连忙将他拉住:“好了好了,开玩笑的,我爷爷奶奶都接受不了,你这个古人当然更不能接受了。”
覃晏听他说自己是“古人”,心里有点不得滋味,看向他的眼神都透着点委屈:“这东西可要藏好了,要是你父王看见,少不得一顿家法伺候。”
谢兰止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太过特立独行,要放在穿越小说里肯定是祭天的炮灰命,不过他命好,流云医谷的云四跟他来历相同,他俩的身份在医谷师兄弟那儿不是秘密,而当今皇帝就是流云医谷的二公子,是覃晏的二师兄,这皇帝对师门护短得厉害,他跟着沾光,只要他不玩造反,就没人敢拿他怎么样。
覃晏强行将心思从石膏像上移开,问道:“运来这么多东西,你打算怎么做?”
“我准备出一部作品集。”谢兰止豪情万丈地一挥手,“名字就暂定为——古代众生像!”
“眼下第一步要做什么?”
“第一步嘛……招揽模特儿吧。”
覃晏知道“模特儿”的意思,以前谢兰止在医谷时给他画过画像,让他站就站着、坐就坐着,那时候就给他解释过,现在谢兰止说要画“众生像”,那模特儿自然不止一个。
覃晏好奇地问:“要怎么招揽模特儿?”
谢兰止凑到他耳边:“你猜?”
覃晏比他高半头,稍一垂眼就看到谢兰止又长又翘又浓密的眼睫毛,那眼睫毛像小刷子似的,一扇一扇刷得他心里直痒痒,他有点呼吸不畅:“猜……猜不到。”
谢兰止嘿嘿笑了一下:“我先画幅画。”说着就喊下人给他摆画架、钉画布。
覃晏见他胸有成竹,就没再多问,站在一旁看他准备,因画布特别大,他以为要忙很久才能画完,没想到谢兰止拿着把大刷子蘸上颜料“刷刷刷”几下,又拿着支粗画笔在上面“刷刷刷”写了几列大字,就大功告成了。
看着画布上的死亡配色,自认还有些审美的覃晏:“……”
翌日清晨,王府角门再次打开,远处近处的人探头探脑,就见里面拉出来一辆马车,随后谢兰止与覃晏并肩走出来,先后登上马车。
周围的人顿时激动起来。
“云三公子也出来了!快快快,快回去禀报主子,就说云三公子今日出门了!”
“不是说谢公子要闭门作画么?怎么出来了?”
“那就不知道了……哎哎哎?那马车怎么瞧着怪怪的?上面是写了字吗?谁识字的?写的什么?”
“好像四面都写了,走!跟过去看看!”
王府的马车从出门开始就备受瞩目,周围很快就多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只见马车的车厢四壁上粗旷地刷上醒目的颜色,几列大字在底色的衬托下简直要跳出来刺瞎人眼。
路边书生摇着折扇对着车厢念道:“想要谢兰止给你画画吗?心动不如行动!快来报名吧!”
念到最后,书生的折扇险些拿不住摔到地上。
酒楼上有早起的文人雅士也在看热闹,坐在窗口对着车厢指指点点:“谢公子怎么……怎么变得如此……”
……一言难尽。
谢兰止看看外面人群的反应,得意地放下帘子:“惊讶吧?还有更惊讶的呢。”
覃晏看看摆在他脚边的音响,欲言又止。
谢兰止笑眯眯地按下音响开关,顿时,响亮的广告声响彻大街小巷。
“京城诚王府,京城诚王府,最穷商铺,如意布桩倒闭了!掌柜谢黄鹤吃喝嫖赌,欠下了3.5万白银,带着他的小妾跑了。我们没有办法,拿着小主子画作抵月钱。原价都是三千多、二千多、一千多黄金的画作,通通二十两白银,通通二十两白银!谢黄鹤你不是人,我们辛辛苦苦给你干了大半年,你不发月钱,你还我血汗钱,还我血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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