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他是在和王天赐刻意保持距离。
王天赐转过身,二话不说将人抱起来。
“喂喂喂,你干什么?!放我下来!”身体一瞬间的失重让他条件反射地勾住了王天赐的脖子,这个姿势说出这句话怎么看怎么口是心非。
“别乱动。”声音从口罩里传过来,闷闷地,薛朝近距离看了一眼,发现来人脸上有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你的脸怎么了?”
“冻的。”王天赐说起谎来仍旧是脸不红心不跳。薛朝差点就相信了。聪明如他,不用细想也就知道这其中的原委了。
林父还真是下得去手啊。他在内心感慨道。
卫生间的门被踢开,薛朝感觉自己被四平八稳地放在了地上。再看看王天赐一脸流氓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不可描述。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他感觉自己□□一软。
还有什么比被一个直男盯上更可怕?答案是没有。
“要不要我帮你……”
“不用.”察觉到某人的不良意图,薛朝连忙打断,我只是腿断了,又不是手断了!你给我出去!”他没好气说到,就知道这个人正经不过三秒,刚才还同情他来着,完全就是活该啊,竟然趁着自己晕倒,占自己便宜,谁知道他有没有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情来。
“你出去!”
薛朝一只腿站立着,上身靠在墙壁上,看起来颇有些负隅顽抗的滋味,显得他孤独弱小又无助。
“我不出去,万一你在里面晕倒了怎么办?”王天赐无赖地看着他。
恰在这是,他听见门外传来声音。
“有人吗?”
“你快出去看看,有人来了。”
王
天赐也懒得逗他,憋着一泡尿的滋味可不好受。于是便出了门,临走前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上了。
见人走了,他这才解开自己的裤子解决三急问题。
来人并不旁人,是齐梦。
见人是王天赐,他疑惑道:“怎么是你?薛朝哥呢。”
“哥哥上厕所呢。”
“哦,可是……”可是他分明看见王天赐刚从厕所里出来,难道薛朝已经伤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状态了?
“哥”齐梦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如意听见卫生间里薛朝应了一声,他这才放下心来。
“薛朝哥怎么回事,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齐梦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薛朝,这是一双怎么样的眼睛啊,就像他的粉丝在微博上写的那个浮夸的文字:像是装了一汪清潭在其中,又像是缀了满天的星辰于其中。
极具溢美之词。
薛朝偏过头,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同时在自己内心低声骂了一句:他妈的,这么漂亮的人儿都掰不弯薛朝,这是比钢管还直的直男啊。换他身上,只要对方一个眼神扫过来的,给自己一点点暗示,自己就把持不住了好吗。
察觉到自己这个念头一出来,王天赐赶紧打住。
系统说过他这个人不行,见异思迁,来者不拒,心不定。
他扪心自问自己也没有多么地高尚,反正长久以来,自己从没有对谁真正动过心。
这个世界上没有最爱的,只有更爱的。
西南曾经疯狂吐槽过他的渣男语录:恋爱就好像是吃水果,有香蕉、苹果、梨子、西瓜……你不自己亲自去尝试一遍,怎么知道自己到底喜欢哪一款呢?
简直是邪门歪理,气得西南几个月没有再现身。
自己都做不到全心全意爱别人怎么能要求别人全心全意爱自己啊,王天赐要自闭了。
还没来得及回答齐梦的问题,他的手机便猝不及防地响了起来,王天赐结了电话,再回来的时候面色有些凝重。
齐梦正在给薛朝剥桔子,他看见他细心地将橘子上白色的筋都一点点剥得干净。
两个人应该是说到兴头上,见他来了也没有停下来。
“你们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快看群里。”
“什么群里?”
“就是那个屌炸天群。”
屌炸天群里消息已经99+。
王天赐一般都是把它屏蔽起来,因为何仙这个人话实在是多,天天在群里自嗨。
这个群是何仙儿建的,没什么大用处,也就是听哥们几个胡侃瞎侃,说说什么圈里的秘密罢了,闲来无事的时候,打开连天记录,看一遍就几乎什么事情就都清楚了。
什么导演睡了谁谁谁啊,谁带资进组啊,谁谁秘密领证了,公认的婚姻楷模已经离婚了……这些都不是圈里的秘密了,人们只会给你想要看到的一切。而他们都心照不宣地选择粉饰太平,毕竟圈子就这么大,嘴紧一点是好的,毕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成了舆论的中心。
这次水群里炸了起来,却不是因为什么明星八卦,是团里有一个人要结婚了,奉子成婚,在群里发了一个红包,宣布了自己的喜讯。
平静地宣布了自己的婚事。
新娘是个善解人意的,因为公司的要求,两个人选择了隐婚,已经去民政局偷偷领了证。
“lucas说约了时间请大家吃个饭,把新娘介绍给大家认识一下。”
“我恐怕去不了了,公司安排我去日本学习。”
“学习?”
“好吧,是惹事了,去避避风头。”
第24章 大哥
过年的时候王天赐没有回去,自然也没有参加Lucas的聚会。他从林媛那里得知姜薇已经生了,早产,母子平安,是一个男孩。大年夜,他在宾馆里反复刷着已经看不到新内容的朋友圈,烟花、年夜饭、全家福……通通与他无关。
忽然地,他就刷出来一条新内容,是一张图片,还特意卡在了零点,薛朝的手和另一个紧握的手,下面一水的祝福99。
天上飘着鹅毛般的雪花,房间里没有开灯,巨大的落地窗外万家灯火,他从来没有感到自己这样孤单过。
“西南,我知道了。”他忽然顿悟,这一世的惩罚是什么。
电话那边没有出声,是在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是抑郁,对吧。”
上一世是痛失所爱,这一世是抑郁。因果轮回,永无止境。
人间就是一场炼狱,热闹只是一时的消耗品,而撑起他人生的是整个孤独。
半晌,他听见那边传来一声叹息。
“不是。”
万般皆苦,唯有自渡。
他的肆意妄为已经将他的生活搞得一团糟了。公司派遣他出来,是因为魏子铭闹到公司里去,说是要将他是一个基佬的事情抖出来,前脚睡了他,后脚就在发布会上说自己挺渴望一段感情,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这个社会上道德实在没有什么约束力,大众永远都是健忘的,等这一段风头过去了,公司就又给他洗白白。
公司说这件事不用他操心,况且魏子逸看起来只是想要钱。因为一群问题男孩子,公司已经训练出了一群专业的公关团队。
自己上一次打人那件事也没有结束,这实在是一场有预谋的暗算。他打的那个人是他的老同学,年轻时候喜欢的妹子喜欢王天赐,就记恨上了,如今看人家过得风生水起,心里过意不去,故意激怒他,然后拍下来证据。虽然说要有适当的曝光,才能活跃在大众的视线里,以至于不会那么快被人遗忘,但是出来的都是黑料,坏了路人缘,那离糊便也不远了。
由于自己被狗仔盯上了,不得已便出来暂时避一下风头。
想了想,到底是心里觉得有些不甘心,抱着反正结果已经是这样了,不可能再更差了的想法。王天赐拨通了薛朝的手机。
嘟嘟嘟漫长的几声响之后,手机那边传来一声女声,背景声音十分杂乱,电视上的音乐十分喜庆,吵吵闹闹地,好像还有孩子的嬉笑声。
“你是?”
“我是薛朝同事,请问薛朝在吗?”
“小朝啊,他和女朋友出去买饮料了,你有什么事吗?”
“我……没事,谢谢了。”
“嗯,新年快乐啊。”那边传来一声爽朗的笑。
异国的一句新年快乐跨过山河,抵达道了王天赐的耳边。
王天赐听见了自己身音有些哽咽地回了一句新年快乐。
桌上的药散在桌子上,一直以来他都坚持每天吃药,他想让自己快乐一些,却发现快乐好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从自己初恋死的那一年开始,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差,发展到现在看到窗户就抑制不了自己想要跳下去的欲望。
但是自己不能死,也死不了,死了就会被遣回,然后重新遭受一遍这种折磨。
今年是新年,辞旧迎新,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对吧。
他听到他对自己回答道:对!
宾馆里的信号有些不好,他编辑了好几次才将微博发出去:永别了,我的爱人@薛朝。
这实在是一个恶毒的诅咒,让你在每一个合家欢快的春节里记住:今天是我的忌日。
对于日本来说,这一天和所有的节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凌晨空荡荡的大街上是刺骨的寒意。他只穿了一件毛衣,手中紧握的手机嗡嗡嗡震动个不停。他不知道薛朝有没有给自己打电话,不知道他在得知自己死后会不会不安,他知道自己是个混蛋,人家只是不爱自己,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但是自己已经病了,病地非常严重,病入膏肓,厌世嫉俗。
凭什么所有人都有人爱,所有人都快乐,只有自己呆在阴暗的角落。
凭什么!
他不值得爱吗?
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路过高架桥的时候他忽然站定,然后将手机仍经了江里,手机从手中划出了一个优美的弧线,过来几秒才听见一声微弱的“扑通”落水声。
就算痛苦也好,只要自己能暂时逃离这个这个感觉就好,他已经坚持不了了……
桥上风很大,江水一定非常冷,不知道自己偷偷在这里死了有没有人知道,也不知道可不可以捞得到尸体。不再考虑自己发的那一条微博到底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王天赐纵身一跃,落入了湖面,冰冷的湖水立刻侵入了四肢百骸。
好爽。
……
像是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王天赐挣扎着,等待着有一个人能够将他唤醒。
忽然,他想知道自己死之前将薛朝攻略到了什么进度,但是一直不断下沉的身体和不能呼吸的窒息感席卷而来,让他不能有多余的心思考虑其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向死亡。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
王天赐忽然感到福至心灵。
他在脑海中与西南对话:“我什么时候重生?”
“滚!你还想重生?”
“你他妈知不知道你的死给我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你已经回不来了!”
“你任务已经失败了,就算你追回了薛朝,也不作数,因为你已经不能做三。”
“时空错乱了,你的死实在是牵扯到太多人了,这个世界波动太大了,老子要维修,你他妈下个世界自己玩去吧!”
西南的声音之暴躁是自己从来就没有见识过的,临近破音的边际,让自己的耳边出现了短暂的耳鸣。而他,居然还爆了粗口,真是稀奇,不过这也意味着自己下一个世界不会好过了。
到头来,他也没能问出来自己到底将薛朝攻略到哪一个地步了。
有时候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他知道自己下一个世界的原生惩罚是什么的话,自己就算是苟延残喘到老死也不会做出这么冲动的决定。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妄图掰弯一个直男
第25章 艳谋之王爷今天举了吗
庆隆年间,皇帝去世,去世前留下一封遗诏,男女平权,天下大同,男男可通婚,以期解除一切世间狭隘鄙夷之心……
此诏令一公开便广受百姓争论。
有人说先帝是老糊涂了,死后便撒手不管一切事了,有人说他异想天开,更有甚着甚至扒出了先帝年轻时候与一个男宠的风流韵事。不管怎么样,这件事已经是盖棺定论,得到了朝廷的许可。
结果没显现出来之前,谁也评论不出这件事情的好坏。
首先贯彻这件事的是芳菲楼里的老鸨,这下子不用躲躲藏藏养着几个男妓以照顾个别老爷的特殊口味了,她可是乐开了花,干脆花了重金买了芳菲楼旁边的一块地,开了个男妓院,取名为南院。
名字由小王爷亲自提名,这个小王爷实在是没有什么文化,偏偏身边都是一群阿谀奉承的走狗,恨不得把他捧上天。于是就取了个这个名字,他本意是说男院,但是众人听岔了,阴差阳错便成了南院。第二天,这提名的牌匾便做好了送到了芳菲楼。
小王爷是自己的大客户,老鸨可不得巴结着来。话说这个小王爷脾气也是玄的很,日日流连于烟花柳巷,却从来没要任何一个姑娘,看中了就让她唱唱曲儿,跳跳舞,男女一概不沾,按说都来喝花酒了就不是啥正经人了,综上所得只有一个可能——小王爷他不举。
这件事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可是千万不能拿到台面上说的。
……
金碧辉煌的皇城里歌舞升平
今日是南院开张的日子,王天赐坐在殿下,焦急地抖腿。
听说下午还要选新人,头牌什么公子全都是由在场人选出来的,最受欢迎的就是身价最高的。
这个旗号打得响亮,王天赐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久了,偏偏皇帝这个时候大摆宴席,说是庆功宴,庆祝大庆这一战大获全胜,要慰劳战事,他才不在乎什么庆功宴席呢,此刻他一门心思全飞到了南院那里,偏偏自己这个王爷还走不掉。皇帝点名道姓让他一定到场。他总不好抗旨不遵吧,这可是愁坏了他。
宫里的伶人虽然衣着华丽,但是怎么扭也没有芳菲楼的身着寸缕的水蛇腰扭地好看。当真是无趣!无趣!
看了看左右无人注意到他,他悄悄起身离席了。一出门他便唤来身边的下人,阿福,让他快点去芳菲楼那里让老鸨今天不要开张,推到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