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去!越快越好!”
“是!”阿福领了命一路小跑着离开了,见人走了,他便不着急了。慢悠悠晃到殿门口,却猝不及防与人撞了个满怀,他连忙将人扶起,却瞥见了那人袖子里露出一抹寒光。
王天赐眯起了眼睛,留意了一下他。这人穿着实在是大胆,就穿着一身薄纱,薄纱上绣着精致的羽毛样式,在阳光在竟然泛着七彩的光芒。
他记得他在芳菲楼里听人提起过这件衣服,通体雪白,是城里最优秀的绣娘花了三年缝制而成,取名为惊鸿。他为了讨好一个名妓曾经亲自去绣娘那里去买,谁知道人家根本不买账,把他给轰出来了。
说是不买,如果遇见了合适的有缘人便赠与他。
这么说来,他便是绣娘遇见的有缘人了?
这么想着,王天赐将视线往下挪了一点,白的过分,领口精致的绣花上露出一截玉石般的脖颈,几乎与衣服融为一体,只是更有了一些温润的质感,伶仃的锁骨一半隐藏与衣服之下,颇有一些欲拒还迎的神秘之感。
柔软的腰肢在下面若隐若现。倒不知道是谁教给他这些勾引人的招数,还是说……他天生如此。
王天赐想看一下他的脸,奈何这人一直低着头,让他看不清楚。
说他是仙子,过于□□。
说他是娼人,又过于纯洁。
被撞到了也不说话,完全不是善于隐藏的好手,手抖得厉害,王天赐居然还有些担心,怕他袖子里的匕首把自己给伤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样的一个美人,真有个好歹就可惜了。
等人走了,王天赐还没有反应过来。
“喂,过来!”王天赐将跟在那人身后的宫女叫过来,问道:“刚才那是谁?”
王天赐已经是臭名远扬了,小宫女一听,就知道王天赐起了色心,惶恐道:“这是戎国送来的质子,想以此缔结百年合约。”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戎国国本来是想和亲来着,但是奈何适龄的公主全部都嫁出去了,年纪小的又太小了,便将自己的儿子送过来了。
戎国还真是异想天开,竟然妄想就凭一个人换得百年和平。他皇兄又不是那种荒淫昏庸之人,换成是他说不定还有几分可能性。
那他这个时候来干什么?难道是想为自己的国家报仇?大殿里守卫重重,他莫不是想这个时候去行刺?当真是有意思,王天赐是哪里有热闹就往那里钻的人,见有戏看连忙就跟着去了。
没想到这人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竟然离开了。
到底还是没有愚蠢到这个地步。
王天赐一路尾随着,他本就心虚,忽然一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闪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得他登时警觉了起来。
定睛一看,可不正是他一母同胞的五弟嘛。他这个五弟虽然眉眼与他有些相似,但是脾性是千差万别,隔了一个天上地下都不止。
他聪慧,文武双全,打小便是先皇口中赞不绝口的最得意的一个儿子,自然是他这个废材哥哥比不了的。他也没少被拿来与这个五弟比较,但是兄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没有丝毫芥蒂。他这个弟弟优秀,他也觉得高兴。要真是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就是过于古板,从来不和他去什么烟花柳巷,也对他苦口婆心“教导”让他勤于政事,不要被美色迷惑。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个人便玩不到一起去。
他听他的淫词艳曲,他听他的阳春白雪。
……
如今忽然见到,他才发觉两个人已经是许久未见了。但是被忽然打扰,他心中自然是有些不悦,再转眼看跟丢了人,他没好气地使劲拍了一下王珣。
“四哥。你在这里做什么?”王珣剑眉星目,但是脸上还挂着一点点婴儿肥,此刻咧着嘴笑着,几乎笑没了眼睛。
“要你管!”
“嘿嘿,我们兄弟二人好久未见了,待会儿宴会结束,你我二人好好聚一下如何。”
想着人也跟丢了,干脆宰这小子一顿,王天赐也就答应了。
“我们快回去吧,出来太久了也不好。”说完王珣便勾着王天赐的肩膀,一派哥俩好的模样一起返回了宴席。
好不容易捱到了宴会结束,王天赐拍拍屁股就要离开,却冷不丁被叫住。
“天垣留下。”王天赐当即脚步一滞。
端坐在龙椅上的人不怒自威,只端端坐在哪里,便让人生出距离感,皇帝比王天赐大了二十岁不止,先帝六十岁还努努力生了一个六弟。平日里他们很少接触,皇帝对王天赐的私生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忽然叫他,怕是要给他什么不痛快。
官大一级压死人,王天赐只得乖乖跟着皇帝来到勤政殿,王珣见状,指了指门口,示意自己在殿外等他。
……
眼前的一切都显得有些陌生,除却先帝在时,经常拉他训话。先帝去世之后,他便在没有踏入这里半步,如今再来,竟然也是丝毫未变。
“天垣。”
“臣弟在。”
“近来可好。”
“有劳皇兄费心了,臣弟一切都好。”
“嗯。”皇帝似乎并不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慢腾腾喝了一口小太监添的茶,道:“你也别拘着了,坐。”
“前两日有大臣向我反映说你醉倒在街头,这样有损皇家威仪,虽然这话不可信,但是我仔细想了想,要想破除谣言,还是靠你自己。”
王天赐:“我……”
“太妃也跟我提起过想看你成家立业,好好过日子,皇兄知道你心不在朝政,但是为了让你母妃安心,你是该好好想想了。”
王天赐:“我……”
“我们兄弟几人全部都身居要职,只有你还是闲散着,这样着实不妥,你看自己想要6" 鬼怪的新郎[快穿]0 ">首页 8 页, 哪个官职,皇兄帮你安排。”
王天赐:“我……”
是哪个咸吃萝卜淡操心,真是没事找事!王天赐在自己内心骂道。
原来是他的好吃懒做连皇帝都看不过去了,要张罗这给他一个职位,但是皇恩浩荡,难以消受。
“多谢皇兄美意,但是臣弟实在愚钝,恐怕难担大任。”
王天赐婉拒道。
“这个无妨,你如今已经是二十又一了,也该有自己的封地了,正好玉州一带距离朝中较远,中央难以把控,交与别人我也不放心,你自己好好经营。”
王天赐:“我……”
皇帝还真是放心,将那么一大块封地交给自己,虽然自己不理朝政,但是他多多少少也是明白这是一个不小的官职,这他妈自己要是真的有这个封地了,自己便就是一个侯爷了,到时候山高皇帝远,自己想做什么都没有人管,金钱、权势、美色……应有尽有,岂不是美哉。
这么一想自己的确是心动的不得了。但是这么大一块馅饼砸到自己头上,还不知道是馅饼,还是烫手的山芋呢。
皇帝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一样,道:“只是这玉州常常有暴动发生,且经常有天灾,实在不是一个美差,朝中无人,我思来想去,谁也没有你来我放心,这以后还要请皇弟多多费心了。”
言外之意是我也不想选你,但是其他个兄弟实在精明,还是放在眼皮子地下放心,要是赐了封地,造反来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王天赐:“我……”
“好了,你回去准备准备,尽快启程吧。”
王天赐:“我……”
“小春子,我饿了,近来御膳房新做的炸地瓜甚是好吃,快给朕呈上来。”
“是。只是,皇上,炸土豆虽好,可不要贪嘴哦。”
王天赐见自己插不上话便默默退了出来。
出了殿门,王天赐还是感觉自己晕乎乎的,怎么莫名其妙地自己就被安排地明明白白。
王天赐前脚刚出,皇帝便换了一个眼色。身边的小春子道:“皇上将封地交给他,就不怕……”
“不怕,朕自有打算。”
“皇上英明。”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还愣着干什么,朕的炸地瓜!”
“喳!”
第26章 艳谋
“什么,皇兄说要给你封地!”王珣闻言,惊得下巴都快要掉了,惊讶之余还不忘调侃道:“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屁,皇兄这是慧眼识珠。”
“那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呗。”
“
这是好事啊。”王珣说着端起眼前的酒道:“希望四哥日后可以有一番作为。”说罢,他爽快地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这酒十分辛辣,一饮而尽的滋味可想而知,喉咙火辣辣地疼,但是他还是强迫自己咽了下去。
“说真的,你没有想过离开都城出去闯荡。”他直觉他这个亲弟弟不该只留在都城里束缚着自己的手脚,他应该会有更大的一番作为的。
“母妃就我们两个孩子,如今你走了,她便只剩下我了,我也不愿意离她太远。”
王天赐是惊讶的,没想到他留下来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个。
“母妃身体不好,我留在这里总是好的。”慧妃年纪并不大,十九岁诞下王珣,紧接着二十岁诞下了天垣,如今虽然已经是四十岁了,但是依然风韵犹存。
当初说是因为生了一胎之后亏了血气,之后又生了一胎,身子便一直很弱,但是宫里的那些龌龊手段谁有能理得清呢?
“你啊,怎么还跟这长不大的孩子一般,男儿志在四方。”王天赐难得拿出哥哥的语气与王珣说话。
“四哥,人各有志。”
“我只是觉得,可惜了……”
“四哥,母妃前几日还问我你有没有心悦的女子,你这么大了,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难道当真如外界……”
王珣还没有说完便得到了一个暴栗。
“吃吃吃,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说起来这件事王天赐便是一腔怒火无处发泄。西南估计还在收拾他上一个世界闯下的烂摊子,但是那惩罚仍旧是照来不误。
“对了。”王天赐忽然想到了什么,“听说戎国送过来一个质子。”
“是有这么回事,你见过?”
“嗯,有过一面之缘。”
“我是不太清楚啦,听说人一直安排在驿馆里。很少有人见过。”
驿馆?王天赐这么想着,心里又起了歪心思。
酒过三巡,王天赐走起来已经是脚步发飘了,王珣虽然一直在喝,但是也没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他这个哥哥实在是不能让人放心。见王天赐已经喝到了大着舌头胡说的地步,便从王天赐手中抢下酒壶,说是要送他回去。
这哪里能如王天赐的愿,他抱着酒壶不肯撒手,嘴里还一直嘟囔着什么,但是王珣凑近了听,又听不清楚。
“我要是……我要是……怎么会是这幅德行!”王天赐喝大了,不顾场合地大声叫嚷了起来,引来路过的人纷纷侧目。
“太惨了,太惨了。”王天赐站都站不稳,将自己鼻涕眼泪全都蹭在王珣的身上。
说王天赐醉倒在街头上实在不是冤枉他,王爷府的家仆的日常便是将王天赐从路边拖回家。
王珣觉得自己脸上挂不住了,将人送到大门口,才放心离开。
这还没完,王天赐看见偌大的王爷府三个字的牌匾在自己眼前晃啊晃,虽然是醉地走起路来歪歪倒,但是他脑袋里却是还清醒地记得自己的念头。
他要去驿馆。这只是一个念头,要问他真的要去干什么,他也回答不上来,要是真的非得找一个理由,那么便要引用伟大的圣人的一句话:食色者,性也。
这是在是一场有预谋的一场见色起意,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这样水灵的人了,勾地他念念不忘,其实让他看了够了自己也就不那么稀罕了。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这要是搁在他清醒的时候是万万不会就这样大咧咧的就跑到驿馆的,但是他现在哪里管得了这么多,弯弯绕绕一大通,还真让他瞎猫碰到死耗子——最后倒在了驿馆门口。
门口的侍卫一开始是在皇帝身边伺候的,如今被调到驿馆,美名其曰保护殿下,其实是一种监视。
于是,理所应当地,他认识这个王爷。
眼见着一个醉鬼倒在了自己脚边,侍卫走近看了看,认出了他:“王爷,王爷?王爷,你来错地方了,我送你回去。”
地上的人哼哼了两声,没醒。侍卫左右为难起来,自己也不能擅离职守,他左右看了看,想要随便找一个人把他送回去,让他一直躺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这一看便看见桓生在视线盲区走出来,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他面无表情,让人辨不清喜乐。
“殿下,我马上让人把王爷请回去。”
“不用。”桓生说,“天色已晚,收拾出东院的空房间,让他住一晚吧。”
“是。”
桓生几乎是一瞬间便认出了这个人是那天自己撞到的那个人,虽然那个时候自己并没有抬头看见他的样貌,但是他身上的药香味却是不常见的。
那个时候他便心存疑虑,这个小王爷的身形看起来年轻力壮,怎么会身上带有药香,一个人身上要是想要留有药香不散,是要经过长年的药物浸养的。
只是这香气不常见,他一时间没有辨别出来到底是何种药物,后来他察觉到王天赐尾随他,便对他的身份起了好奇心,回到医馆特意翻了医书,这才心下明了,这是一味壮阳的药材。
如今他身上虽然是酒气冲天,但是凭借对气味的强烈敏感度,他稍微一闻,便闻见了他身上淡淡的药香。
有的人表面上风风光光,背地里都举不起来。
本来这件事他笑笑也就过去了,但是如今竟然又遇见了他,这下子就怪不得他利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