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上一世无论如何司印都不会参加,可是……好吧,失去过的,再难受也不想放手了。
手上拎着一堆小吃零食,司绶害怕司印累到几乎包揽了所有负重,司印手里的只是2串冰糖葫芦和两个大号棉花糖,比起司绶实在好太多。司绶左手拎着号称500年老字号的桂花糕,驴打滚,龙须酥……右手拿着新年要贴的春联,长的,方的,“金粉”的……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兄弟俩简单的白色短款羽绒服配黑色休闲裤,在人群中既不张扬也不失青春活力但头上顶着大号的喜庆虎头帽就另当别论了……反观母上大人穿着优雅的棉麻长裙,浅色针织衫打底,披着驼色的披肩在人山人海的闹市中穿梭自如。
司绶和司印一开始还尽力与母上大人保持不被路人怀疑是一家人的距离,后来……母上大人平时的优雅作风难道是可以切换的操作系统吗?“小绶,小印,快过来,快看这个糖人,好漂亮……”大嗓门儿加奇怪的方言硬拗成普通话……‘妈,你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会没看过糖人?我记得你会说普通话吧?你是我妈吗?假的吧?可以回家了吗?别过年了吧?弟弟/哥哥,回家吧?’满脑袋都是以虎头帽为中心的问号在无限累积。
折腾了一上午,下午扫货小分队才终于以母上大人体力不支为由回家了。
热热闹闹的新年就在兄弟二人顶着虎头帽过完整个春节中度过了。新年第一天,司绶送给司印一只长命锁,没说让司印带着,只是说希望小印新的一年平安顺遂。司印记得这只锁,上一世听司绶的朋友粱宛无意中提及,这只锁是司绶在有名的山上寺庙一步一叩祈福得的,当时觉得哥哥多此一举迷信而无聊,现在看来全是哥哥对自己悄无声息的用心良苦。当时哥哥的那个朋友还说,因为这个锁是司绶挑了佛家吉日旷了课去弄的,不仅跪了一天还因为旷课被司父还罚了家规。司印这一世本来忘了这件事,可看到这只锁才猛然想起,之前竟没有觉察到丝毫不对,可现在为时已晚不能阻止哥哥受罚受罪。事情突然,司印实在没什么可送的,前一世只会画画,便硬抓着司绶,给司绶画了一幅画像,结果最后还挂到了自己的卧室……母上大人对此表示严重不满,说司印偏向,只给司绶画像。父亲大人虽然没说啥,但频频撇向司印手里自己给的红包,大有想要回去的意思……
第4章 请求(上)
安静的房间,只有猫头鹰样式的古朴钟表咔哒咔哒的走着,早上时候还冒着热气的茶水早已凉透,放眼看去,房间里只有一个称得上娇小的身影在地上跪着,不知是有意是无意,独独避开了办公区厚实的地毯跪在了冷硬的地板上。
司印从上午一直跪到现在,这会儿已经是深夜了。了解司家的人都知道,司家是有家法的,平时司父教育司绶的时候可以说是动辄打骂,司空见惯。但是到了小儿子这儿,一根手指头都没动过,好在司绶平时宠弟弟也是一把好手,要不然肯定会吃醋。所以能让司印在家里罚跪这么长时间,实在令人摸不着头脑。
起因很简单,司印自己惹得。司印特意挑了春节后,妈妈出去旅游,又鼓捣妈妈把哥哥带上,只有司父在家的时候提了一件事。求司父把他放到司家不为人知的白询里训练。
所谓白询,是司家暗地豢养的可以称之为死士一样存在的一群人。之所以叫白询,是因为第一代建立这个组织的司家家主的夫人姓白,专职信息侦探的工作,意外死亡后,那代的家主为了纪念亡妻取名为白询。
司印求司父的正是,希望进入白询,以训练白询首领的要求训练自己。司父自然一万个不同意。首先,正常人哪怕像司绶一样从小经受训练的人在白询里都是九死一生,何况现在可以称之为病秧子的司印,进去便是十死无生,而且要求的还是首领的训练,在司父看来完全是天方夜谭,一心求死。二来,司父前几天就开始怀疑司印,突如其来的绘画天赋,加之根本不曾在司印面前提过的白询的存在。软萌的小儿子难道被掉包了?司父板着个脸内心吐槽。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了解白询多少?”
“我不知道,可是我想去做。”
“你是个小孩子没错,但你得为你说过的话负责,去白询训练不是去夏令营,你考虑过你的身体吗?你考虑过训练有多危险吗?出了危险你让你妈怎么办?”
“我妈和你还有哥哥啊”司印没有过脑子脱口而出。
司父本来就是压着火气在和司印说话,听到这儿,忽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儿子跟前,不轻不重扇了一巴掌?好吧,父亲大人举起手的一瞬间就后悔了,所以没有下狠手。
“跪下!”低声喝道。
司印上辈子到今天之前从没挨过父母哥哥的打骂,被司父突如其来的怒气吓懵了。立马跪下。司父伸脚轻轻踢了踢司印,“你哥罚跪从来都在家法室,你不用去那儿,但也不准在地毯上,去墙角跪着去。”司印闻言,起身走到角落里又跪了下去。
“司印,爸爸一直觉得虽然我,你妈妈,司绶都宠着你,但你一直是个有分寸的孩子经得起宠。但我好像错了,我不知道你从哪儿知道的白询的存在,你想成为白询首领的目的是什么,包括你前几天忽然显现的画画技巧?你最近的变化令我诧异。最令我生气的是,你不知天高地厚,你真正了解白询吗?你如果有个万一,我们家怎么办?这些你自己好好想想。想明白再起来。”司父说着说着不禁有些失望,拉开门走了出去。
其实司印在医院的时候就想好了一切,最近家里因为过春节让司印放松了下来,虽然晚上还会被噩梦惊醒,但因为在哥哥旁边的屋子里住,有时候醒了倚靠在毗邻的墙边也能安心的度过下半夜。今天支开了母亲和哥哥也是有意为之,只是心绪稍微松懈说话就有些不缜密了,这才激怒了父亲。
其实司印也明白司父在气什么,自己的那句“您和妈妈还有哥哥啊”完全把自己排除在外,听上去根本没把自己当做这家里的人,严重了说,根本没有顾及父母兄长对自己的关怀。但事实却是,司印自重生以来,一直是以赎罪的身份自居,甚至觉得自己没资格再喊一声“爸爸,妈妈,哥哥”或者说,司印本来就没把自己的这条命当回事,答话时,才因为精神松懈说了实话。
司父说的的确是想明白了就可以起来了,算算时间司印已经跪了17个小时左右,司印是想明白了,也不是膝盖不疼,相反,他现在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手术后的身体本就虚弱又这么长时间米水未进令司印现在一阵一阵的眩晕,好看的嘴唇也逐渐发紫,甚至身体也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之所以没起,是他打算换个方法和司父说这件事。成为白询首领势在必行,无论是他的身体还是他可以好好拥有的亲情他都可以舍弃。不是作,而是他不配。
第5章 请求(下)
司父一走就是几万里~
错了。
司父在堂里待了一天,转过第二天才回家……司印还跪在书房……
司父有些愠怒也有些不解。小儿子平时对啥都冷淡,最近出院后虽然有些变化但也不至于这么执拗吧?难道是因为第一次罚他,生气了?哼(ノ=Д=)ノ┻━┻,我还生气呢。
司印已经跪了一天一夜,整个人都接近极限了,一天一夜没吃饭喝水吃药,感觉心脏仿佛就在耳边跳动,一下下数着自己的脉搏。膝盖已经从最开始的剧烈疼痛变成麻木的僵硬,感觉自己随时会倒下。
司韫推门而入,看到角落里摇摇晃晃的人,心脏狠狠地痛了一下,勉强镇定。“想明白了?”
“爸,爸,想明白了……”司印因为长时间的没喝水没说过话,张嘴竟没有声音,压下嗓子的干哑,再叫了一声才听到声音,嘴唇干裂一张嘴便冒出了细密的血珠,下意识用舌头舔了一下,一嘴血腥味。
“爸,我想明白了,但是我坚持我的想法。”
“说说吧,你想明白了什么?”司韫有些生气。“就知道这小子跪这么长时间没好事儿。”心里愤愤道。
“爸,我确实错了,我说话不应该那么不负责,对不起。但是我确实想进白询并且成为白询的首领,目的就是为了掌握一部分武力。希望您能把我当成大人听我完这些说话”司印调整自己的跪姿,认真地盯着司韫说到。“关于我的绘画能力和我想得到白询的目的的真正原因,我现在不能和您说,甚至10年内我都不能向您解释。但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做伤害司家,伤害哥哥妈妈还有您的事。至于我能否完成训练,身体方面,我大致猜的出我应该是心脏方面的疾病,但我相信我能完成训练,不是异想天开,心血来潮。成事,除了身体还有头脑和意志。我之所以还跪在这儿就是想向您证明我可以做到,凭我的意志。”说了大段的话令司印本就因干咳而疼痛的喉咙更加难受,像刀子在切割里面一样。司韫听完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半晌,才开口“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知道白询首领有个不近乎人情的规矩吗?因为第一代白询首领和老祖宗是恋人关系,所以之后所有的白询首领和家主都有着近乎终身奴隶的关系以确保白询的绝对忠诚,只这一点,你能接受吗?和你说实话,我这一代的白询首领在我接管司家时因为我的不信任已经处死了。现在是我一个人掌管明里暗里。而且,一开始我就打算定你哥哥做家主兼代白询之主,你完全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少爷。同时,即便我同意你去受训,你的身体才是最大的问题,你既然要求我和你平等对话,你就该实在的考虑到,你的身体在普通健康人都难以承受的训练中脱颖而出的概率有多大?难道你要家里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说到此处,司韫暴怒,狠拍了桌子一下。
或许司印唯一没想到的就是司父提到的白询之主和家主的奴隶关系。同时也明白了,上一世司家陷入死局,白询不插手的原因竟然是群龙无首。这更坚定了司印入主白询的心思。
思索良久,司印再次开口“父亲,我当然可以做个无忧无虑的少爷。但我们这样的家族,家里的每一个人,如果不能强大到成为利刃便会成为软肋。”的确,这一点,司印在上一世深深领悟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明白我很有可能死在训练中,但是父亲您愿意看到我哪一天被抓来威胁司家吗?那时候您又当如何?哥哥是可以身兼两职,但一旦分身乏术,司家就有可能万劫不复。我可以接受作为哥哥的奴隶的存在,忠于哥哥,忠于司家,但我希望您能掩去我司家人的身份。”只是不想让哥哥心疼。
司印的话不无道理,司韫反复斟酌,皱着眉头看着跪在地上虚弱又坚定的孩子,司韫不舍自己从小宠到大的孩子遭受折磨,可事实确如司印所说,白询首领重中之重,自家人愿意做自然最好,司印很有可能活不长的事实注定他不能成为家主,所以……多少年没有的无力感,沉重的叹了口气“好了,起来吧,我答应你了”司韫最终屈服。
“谢谢,父亲”司印得到了肯定的答复,精神一放松便掉进来了无尽的黑暗,昏厥了过去。
第6章 初入白询
司印怕自己膝盖上的伤被察觉,刚能下地就央求司父把自己扔进了白询,和哥哥母亲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司印与父亲商量后,以出国留学,并且是完全封闭的学校为由糊弄司母和司绶。后者都是精明的人,但都心领神会的没吱声,算是默许了。暂且不提司父两个月没能上司母的床……
而司绶,虽然疑惑弟弟如此匆忙的离家,到底只是单纯的像父亲说的出国学习绘画了,或是出去彻底治疗心脏的病,或是因为司家因为转型处在风口浪尖上不得不把弟弟保护起来……这些都是司绶的猜想,现在的他没能力去一探究竟,也没资格直接问询父亲,因为任何一种情况,他现在都没有能力阻止司印离开。所以只能接受要和弟弟分别的事实,这令司绶在未来的某个时间无比憎恨现在的自己竟然如此幼稚可笑。
――转到司印这边――
司印进入白询以前,请司家的私人医生,任宇,给自己做了全面的检查,充分了解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又威逼利诱弄到了很多“救命”的药。这让司印有自信可以活着从白询出来。只身上路,只带走了哥哥送的长命锁。
进入白询的第一晚,司印被安排进了同年龄的训练组,15个孩子挤在一张大硬板床上,看司印是新来的,大家都不怎么理他。已经换上了单薄粗劣的作训服,吃完简陋的饭食就在角落里抱膝坐着。
深夜孩子们大都睡下了,忽然寝室门被打开,一个疑似人形生物被扔了进来。司印忽然换了环境加之前几天被罚的膝盖一直隐隐作痛,有点失眠。黑暗中看那个人影几次尝试爬起来又摔了回去,心下不忍起身想去搀一把,却被躺在他旁边的人拽住了手。“别去,他很可怕的……”颤巍巍的声音继而传来。司印从善如流,复又躺下不再管地上的人。
趴在地上的人影,用他人看不到的略带玩味的目光审视了一下这个新来的“菜鸡”。
第二天
晚上断断续续眯了一会儿的司印被叫醒,开始一天的训练。昨晚身旁提醒司印的人是113,训练组的人都是用代号命名,而司印的代号在最末尾,324。
113总时不时对司印施以援手,比如早上的两公里拉练,司印根本达不到及格线,所以没有早饭吃,113省下了一个面包留给司印。当然,这也是司印一天唯一能吃到的食物。司印脆弱没经过训练的身体,根本不能与这群从6岁就开始接受训练的孩子们同日而语。然而令司印惊讶的是昨晚半夜被扔回来的那个孩子,代号28,意外的靠前,而且昨晚爬都爬不起来的人竟然能在几乎所有训练中都位列前茅。白询同期的代号,都是一个人杀掉上个该代号的主人取而代之的,越靠前说明实力越强劲。明显司印刚加入又没杀过其他排名的人,?2 页, 荒艿娴住?br /> 这些目前都不是司印要考虑的事,他要想的只有怎么让自己的成绩提上来。因为如果成绩一直倒数,不是被活活饿死,就是被踢出白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