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全凭强大的意志力支撑着自己,快速操作完成,按下开始键。
屋内的几个小倌顿时着了魔,木然走到床.上桌边。陈溱身上的欲望压制了些,穿好衣服准备出门,一想到老鸨可能与司羽沆瀣一气,便折回来打开窗户。这里是二楼,并不高,但外面天色已黑,往下看是黑洞.洞的一片。他找了床单系在窗边,沿着被单向下,落地的那一刻,腿都软了。
真尼玛遭罪,司羽是个傻.逼。
他对M710说:开个导航总行吧,我得快点回去。
小老虎手忙脚乱地开导航,陈溱看它一眼,虽然这么说不好,但真的是废物本废了。
他闭上眼平心静气,张开眼拼命奔跑。
小老虎细细安慰他:溱溱,你不用这么着急……
陈溱冷哼:老子要是半道上发.情了,就去跳江。
小老虎噤声,陈溱这是真的生气了。
09
侍童看见庭院里躺着的两个人,惊声尖叫起来。
司羽不耐烦地挥挥手:“给我闭嘴!”
侍童匆忙跑到他身边,关切道:“公子怎么了,是谁那么大胆子伤了您?”他搀扶着司羽起来,司羽揩揩嘴角的血沫,向躺在地上的青岩扬扬下巴,“去看看他怎么回事儿。”
侍童查看青岩的伤口,见司羽往院外走,急忙道:“您去哪儿,不找大夫来看看吗?”
司羽道:“自然是去找庄主,好好地讨个公道。”
他带着一身来到云霄楼,苏儿拦下了他,见他一身狼狈,笑问:“您是刚从矿上出来的?”
司羽没理她的嘲讽,他伤了肺,此时说起话来像个破风箱:“适才阿栉跑到我这里找稚公子,找不到竟敢对我动手,仗着庄主的宠爱胡作非为,我希望庄主能给我一个说法!”
苏儿一笑,“司羽,说你傻你还不信,阿栉正得宠,莫说他打伤你,就是杀了你公子也不会动他一个毫毛,怎么到了今时今日,你还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司羽脸色煞白,不堪其辱骂,“你!”
苏儿将他一推,把门狠狠关上:“做人知情识趣最好,这道理丽姬没有教过你吗?”
大门紧紧关上,带着檀香的气息扑到他的脸上,他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啊,他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个气味了。
他慢慢走出去,不似来时那般落魄,脚步甚至带着几分轻快。
他绕过柳坞,坐在水塘边的石头上,遥遥看着对面的云霄楼。
果然,片刻后便有一道身影从顶楼飞出,倏地远去了。
苏儿果然按捺不住,将他的窘状告诉云轻加以嘲笑。
苏儿机灵、漂亮,就是记仇,还管不住嘴。
他悠哉悠哉地起身,不知道那青岩傻.子现在怎么样了。
稚乐捏诀,轻划,洁白的指尖出现一道伤痕,血珠溢出,三三两两浮在空中,高速旋转,骤然激射.出去。他身形微动,御风而行,极快地跟上。
噬血寻踪之法乃是歪门邪道,却是最快能找到陈溱的方法。他曾偷偷将自己的血液喂给陈溱,如此一来,就算陈溱在天涯海角,他都能找到。只是此法对噬血者有一定损伤,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想轻易对陈溱施展。
逐渐膨.大的血珠昭示着陈溱体内越来越严重的伤,稚乐冷静至极地盯着,将每一分脉动与细微的变化都尽收眼底,然而那冷静的样子却带着即将癫狂入?1" 你今晚睡书房[快穿]10" > 上一页 13 页, У恼髡住M蝗唬孀⌒乜冢偷赝鲁鲆豢谙恃?br /> 这种伤,哪怕是十分之一的痛楚,兄长又如何承受得住?
他痛恨自己的疏忽,对陈溱的担忧疯狂地入侵他的心神。
那对姐弟就是疯子!他们竟然敢伤害兄长!他们该死!该死!
眸中红光乍现,滔天的杀意从稚乐的身体中涌.出。他甚至忘记丽姬早已是个死人,怨恨、嫉妒、不甘、恐惧,不断地入侵他的心神,近来一日千里的功力甚至开始出现反噬的征兆。他右手捏诀,左手将变得暗黑的血珠击散,血雾散开,另一串血珠凌空飞出。
凤眸微眯,狂风一般向前掠去。
明月高悬。
路边有一个山洞,这是会定云山庄的必经之路。血珠向洞口飞去,稚乐缓慢地走去。他浑身僵直,心一直提着,站在洞口,之间里面有一个微微起伏的身影。
喉头发颤,声音紧张得喑哑,他轻声喊道:“兄长?”
将火折子点燃,光在无尽的黑暗中漫开。
陈溱团在角落里,身体在痉.挛,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乌黑的发沾在脸上,莹白的肌肤在黑暗里发着光,脆弱得让人不忍触碰。
稚乐心头剧痛,艰难地走到他身边。
他撩.开他的湿发,轻轻地将人抱回自己的怀里。
陈溱感受到人体的温热,浑身一颤,重重地闷.哼声,如失孤的幼犬蹭着他的颈项,艰难地喘息着。
他在不可控制地发抖。
稚乐不断将灵气传到他的体内,渐渐感觉到怀中人的异常。他躁动不安,欲望随着意识的苏醒死灰复燃,在意识到身边有人时,拼命将人推开,“走!走开、走开!”
陈溱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稚乐惊痛交加,“兄长!”
他猛地睁开眼睛,怔怔地在微光中辨认身边人的模样。
终于,一口气从喉头挤出,粗哑涩然。
此时才真正活过来。
稚乐狂喜,捧起他的脸,近乎虔诚地吻着。
陈溱却用手将他抵开。
“兄长……”
陈溱转开眼,“稚乐,你出去。”
稚乐僵住,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陈溱,仿佛再次变成那个茕茕孑立的孩子。
他知道了——
他知道了——
稚乐慌乱握住他的手,“不、你听我解释,我不是刻意骗你,只是那时我没有办法,我……”
我不能与你相认,倘若与你相认,你从一开始就不会要我。
他企图解释,陈溱却不肯看他,“你冷静下来,先出去。”
稚乐紧紧握着他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心意传达给他,握紧脉搏,心跳就能一致。
稚乐小心翼翼地解释,不断重复自己不是故意的,他抱着陈溱,像一只乞求主人不要将自己赶走的宠物。
陈溱却猛地将他推开。
稚乐愕然看着他:“为何你总是这样?你就如此容不下我吗?”
一字一句都饱含被伤害的痛苦。
陈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他感觉每一寸都在叫嚣,走在诱.惑他的神经放纵,但是看着这个自己当弟弟养大的男孩,他决不允许自己露出不堪的丑态,他稳住呼吸轻声道:“阿栉我没有容不下你,只是你先出去,有事我们明日再谈,求你了。“
他唇.瓣干枯,灼热的呼吸满含诱.惑。
稚乐却陷入了痛苦的偏执,他恶狠狠地说:“哈,你没有容不下我,你不赶我走,却要自己走对不对?不要妄想,我死都不会放开你!”
死死抱住陈溱,他绝不放手。
陈溱的呼吸彻底乱了,他的身体在软化,在叫嚣,理智与情感的碰撞让他不断痉.挛。
灼热的体温传来,稚乐总算察觉出不对。
触及那个猜想,稚乐终于化为狂兽,脸上闪过一丝狰狞,“他对你做了什么?”
陈溱狂怒的他,终于失神地倒下了。
10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他哭。
幼时的兄长清冷淡漠,永远视他人如无物。身为嫡子,母亲却因丈夫的三心二意而郁郁而终,他享受着父亲的宠爱与兄弟的嫉恨。每个人都很他,除了稚乐,因为他也是被兄弟们仇恨的对象,因为他是母亲与侍卫私通生下的孩子。
一个是因为高不可攀而被仇恨,另一个则是因为低入尘土而被仇恨。
虽然原因不同,结果却相同。
然而这种相同却是一种自我欺骗的手段,他与稚迩永远也不会有交集。
直到在那个寒冷得冬天,他躺在雪地里奄奄一息,甫一睁开眼,便像是看见黑夜里的光。
重逢后的兄长温柔积极,变得和从前完全不同,不会冷漠对他,会对他笑,对他好,攒起零食偷偷喂他。他聪明、机敏、战无不胜,永远坚强,就算在最危险的时候也坚决站在他的身前保护他。
他说他是为了他离家远行的幼弟积德,他说希望幼弟能遇到好人相助。
他说阿栉我心疼你,我是你哥哥我应当保护你。
那一刻他的心都融化了。
但是这样永远坚强勇敢的兄长,却哭了。
稚乐的心里住着一头猛兽,疯狂地咆哮着出笼,兄长是他心上笼子的一把锁,此刻却因为受伤而关不住他。
稚乐轻轻抱住他,在他耳边轻声道:“兄长你别怕,我会杀了他,等我杀了他,你就会好过些。”
他像是着了魔,在陈溱的耳边不断许诺。
陈溱轻轻.喘着气,手指死死地攥着稚乐的衣服,他痛苦得神志不清,开始说起胡话,“稚乐,我完了,我要死了。我刚就在想,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你我知道你是谁……如果我死了,带着这个秘密离开,你是不是永远都无法做回你自己?其实,我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只是怕你不能接受我,你不要怪我……”
稚乐吻着他不断颤抖的指尖,“不会的,你不会死,我不准你死,你死了我才要恨你。”
指尖传来一阵刺痛,陈溱迷蒙间看见稚乐衔着他的指尖,灼灼的目光宛如一头猎豹。
他轻轻地吻上来,不断告诉他,“我爱你,你不会死的,相信我。”
河蟹河蟹。
陈溱醒来时,正对着他打坐,因为这样方便,只需低下头就可以看见他的睡脸。
他眼中藏着星辰,深深地凝视陈溱。
陈溱愣了一秒,脑袋一热,脱口而出,“你先出去。”
稚乐脸色一变。
兄长难道想不认账吗?
他收拾好表情,努力不让自己显得小气,眉目敛起,却掩饰不住失落。
陈溱看他瞬间耷.拉下来的脑袋,有点心虚,伸手轻轻扯住他的衣袍下摆,“我就是想一个人静一会儿,你别多想。”
他说完觉得自己这样真矫情,于是很严肃地蹙眉把脸转开。
稚乐看着他别扭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我等你。”
陈溱就跟抽筋一样,飞快地点了个头。等人出去了,绷紧的神经才松懈下来。
他撑着腰坐起身,察觉到下.身怪异的感觉,觉得有点糟心。懵了好久才有气无力地道:小M?
然后悲哀地发现自己嗓子哑了。
脑中不受控制地涌.出昨晚的画面,他不禁脸红,又叹了一口气。
小老虎砰地跳出来,飞快地扇动着翅膀,那架势是要把陈溱扇到南极去。
陈溱看着他:我和稚乐……
小老虎冷淡地说:是的,你们做了。
陈溱犹犹豫豫:我不会把他办了吧?
小老虎冷哼:你觉得可能?
陈溱赶紧摇头。
小老虎高贵冷艳地说:陈溱,原来你的自知之明都用在这里。
陈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的小老虎一点都不像之前那么可爱了。
陈溱问:那任务……
老虎说:我昨天电了你一晚上,你为什么不停下?
陈溱:……鉴于现在理亏,宝宝决定不说话。
老虎十分暴躁:你就非要跟他扯上关系吗?
陈溱:emmmmm我不想,但是这件事真的不是我能决定的……
老虎:哼!
陈溱:会不会影响我的积分?
老虎怒吼:草.泥.马的陈溱!你他妈还想着积分,你都让目标和你睡了你到底有没有数啊?
陈溱缩了缩脖子,决定忍下这波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怒吼。
讲道理,这件事上他也很冤枉。
走出山洞,便看见稚乐与云轻站在一起。
陈溱下意识往后退了退,这画面很尴尬,完全可以称得上修罗场,在云轻眼里,就是活脱脱的原配、小三、和渣男三位一体联欢会。他一个不高兴就能烧人的,谁知道他会怎么对付他?他胆子小,论武力值云轻吊打他。
云轻看向他,竟然笑了。
陈溱:这画面很诡异,肯定是我出洞的姿势不对。
稚乐飞快地来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双眸晶亮,克制不上脸上的笑容,“兄长。”
陈溱清了清嗓子,“嗯。”他看了眼满脸欣喜的稚乐,又看了看云轻,朝云轻点了点头,“云庄主?”
云轻脸上看不出不悦,只问:“昨晚休息得可好?”
陈溱有点尴尬,但不退缩,平静地回道:“尚可。”
手上力道变紧,稚乐眸光发沉,看起来好像有点生气。
陈溱心中咯噔一下,臭小子,难不成还让他表扬他?
云轻平淡地看着两人目光交缠,他昨晚找到此地时,里面已是欲炽情燃,事至于此,悔之晚矣。
回到定云山庄,云轻将司羽叫到跟前,对方见到陈溱与稚乐,十分关切地道:“啊,稚公子回来了呀,昨晚你不在,令弟差点闹翻了天。”
他笑容不减,像是十分关心陈溱。
云轻坐在上首,淡淡道:“稚迩中了春日醉。”
司羽愕然,“稚公子竟然中了春日醉,不知现在怎么样了?”
陈溱说:“我很好。”
司羽笑了笑:“那就好!”转而又问,“不知是如何解的毒?”
陈溱看了眼稚乐,“阿栉帮我。”
司羽啊呀一声,看向云轻:“你们二人,竟然为了解毒背叛了庄主,庄主,您看这如何是好?”
此话一出,屋内陷入诡谲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