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家啊。”
“我在你家门口等好久都没见到人,你隔壁的奶奶说你搬出去了你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孟承沉默一瞬,说:“你去老宅了?”
陈溱说:“嗯,是啊,你今天没来学校,我来看看你。”
孟承似乎很开心,他笑出声:“哦,是吗?我现在不住那里的,你来找我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陈溱挂断电话,对门老太太终于把儿童车从屋里弄出来,却没办法下台阶,这种车又大又重,对老年人来说有点吃力。
把车搬下来,人家连声的道谢,说:“行啦,你忙去吧,联系上人了?”
陈溱笑了笑:“嗯,我现在去找他。”
“诶,小孟也是好久没回来过了,他那个爸也是不着调,不会照顾孩子。”
陈溱笑了笑,想着孟叔叔管理起公司有一套,养孩子却不成,有时候就真跟训狗似的,面部表情还没训狗那么柔和。
“有空让小孟多回来瞧瞧,你这孩子怪乖巧的,以前没见过,小孟以前也总喜欢带朋友回来。”
“嗯,那您估计是真没见过我,我是他高中同学,就来了几次。”
老太太脸色变了变,笑了笑就和陈溱告别了。
陈溱见着孟承的时候,他脸白得像纸。虽然很开心陈溱打破僵局来看他,神色却还是恹恹地,裹着见条纹睡袍,露出大.片大.片的皮肤。
陈溱眼皮一跳,果不其然一进屋孟承就对他搔首弄姿,陈溱咽了咽口水:“您老得了吧?这把身子骨还折腾。”
孟承伸出白得发光的手撩他,撩不动了往床.上一倒。
陈溱还真有点担心,凑过去问:“你这是怎么了?”
“流感,发烧了。”他声音哑哑的,不强撑疲态很快就显露出来。
陈溱把手贴在他脸上,因为手很凉的缘故,所以觉得他烫得烧手,倒是孟承身上烧得难受,咋一碰上冰凉润.滑的皮肤,眯着眼直哼哼。
陈溱脸红,拍了拍他:“几日不见,您怎么这么欲了。”
孟承眼睛猛睁,吊着眼梢笑了笑。
那一笑的风情,是挺欲的,陈溱心想。
“吃药了吗?”
孟承指了指散在桌上的几个药盒,陈溱看了看:“我天,你光消炎不退烧怎么弄?吃饭了吗?”
孟承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陈溱被看得不忍心,叹了口气。
他自觉跑到厨房去看了看冰箱,挑了点食材开始做饭。
“阿容,你真贤惠~~”
陈溱笑骂:“别跟老子呻.吟。”
孟承不在乎,在床.上滚了两把,等没体力了继续躺尸。
陈溱发现,他跟孟承在一起的时候最快乐。大概是因为他这个人生来喜欢保护别人而不是被人保护,所以跟夏初呆着还不如跟孟承带着快活,
还有一种可能,大概是他对孟承没有“邪念”,所以坦坦荡荡,而他对夏初有。
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孟承是个傻缺,跟他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乐呵呵,人总是容易被快乐的情绪感染的。
他掂了掂锅,将千页豆腐红烧肉装进盘子里。又削了个土豆切丝醋溜。等米饭蒸熟的时候,他拿张报纸垫在孟承床.上,将饭菜摆好,但是此时孟承的已经睡熟了。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闭上,小巧的鼻翼微微阖动,让他看起来很乖巧。
老妈子·溱在叫醒他和让他睡之间犹豫。
☆、我竹马可能喜欢我(38)
陈溱做了个梦。
天很蓝, 云很轻, 有两个少年在树荫下坐着,一个抱着足球, 另一个捧着书安静地阅读,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两只手交握着, 像是永远也分不开一样。
那是个很幸福的梦,幸福到醒来时喜悦感充斥在心间。
他发现自己趴在孟承的客厅睡着了, 手臂被枕得发麻,用力甩了甩手指活络血液,心想着自己该回去了。孟承洗了澡换好衣服坐在一边看手机, 见他醒了回头抱怨:“说好了来陪我,结果你自己睡着了。”
“最近有点累。”
“你一读书就累,我懂的。”孟承平日不着调, 却是个学霸, 每次都能考试轻轻松松地得分,陈溱却吃力得多。
“握草, 我特地跑来伺候你,你还损我!”陈溱大声抗议。
孟承勾了勾嘴角:“打是亲骂是爱。”
陈溱翻了个白眼:“那快让我和你亲热亲热。”
孟承把手机抛在手边, 凑过来亲了他一下。
柔软的嘴唇贴到脸颊上, 孟承身上湿.润的水汽和沐浴露的馨香充盈于鼻尖, 绸缎一般滑过,陈溱愣了一下,摸着脸笑骂:“我擦, 吃老子豆腐!孟承你这发.情的禽兽老.毛病又犯了。”
孟承迅速撤回自己的位置,他挑着眉毛一脸得意。
两个人打闹一阵,陈溱准备回家,孟承虽然不舍却留不住他。
出了公寓便是热浪袭来,陈溱流了不少汗,幸好孟承公寓里地铁近,出了小区马路对面就能看见地铁口。
即使是晚上九点,地铁上仍然人潮汹涌,陈溱顺着人流挤进车,没站一会儿就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身后动。
他脸色一沉,心想着这年头色.狼真是胆大包天,饥渴起来什么都做得出来。一双手顺着他的臀.部向上摸,最后摁在了腰线处,陈溱心中冷哼,掏出手机打开自拍模式,想给对方一个警告,然而对面的那个男人却面无表情无为所动。
手在腰侧流连,点燃陈溱心中的怒火,他索性回头警告道:“你这人……”
然而他愣住了。
乘车的男人被前面的少年皱眉叫了一声,他一愣,以为是自己的箱子抵到他了,连忙提着将行李箱的拉杆将包往后拉一点腾出空间,虽然没什么作用,但还是和陈溱隔开了一定距离。
陈溱僵硬地挤出一点笑容,回过头阴沉地叫出了系统。
“M哥,我被鬼猥亵了。”
身后的男人和他之间隔了一个行李箱,很明显根本碰不到他,箱子如此矮,如果真的有人对他动手动脚,绝对会被人看到,他想对方没有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只能解释将这放肆的猥亵归结为看不见的物体。
身后的手在刚才迟疑一瞬,在陈溱转过身后变得大胆放纵许多,顺着他的身体绕到小腹,手掌缓慢地贴上了腹部。
猫瞪大眼睛看着他,一脸无辜。
陈溱进入识海,回头看了看空无一物的身后,对猫说:“你看到他了?”
他如今灵力所剩无几,根本发现不了这些东西,系统却不一样,他是凌驾于这个世界的第三只眼。猫咽了咽口水,喵地一声炸起全身的茸毛。
他就这点出息,陈溱也不强求他出来英雄救美了,直接说:“你给点什么法宝让我脱困呗,同事一场你可不能没良心地看着我被人欺负……”
猫也很气愤,陈溱经常遇到此类骚扰,早已习以为常,他却是第一次见,那只黑色的色鬼满脸欲望地贴在陈溱身后,真是太让人作呕,他果断抛出一把紫鞘金吞口的短剑:“你刺他的手。”
陈溱接过剑,灵活地在手指间转了转,最后剑尖对准腹部平放。
他眯起眼,隐隐看见一双交叠的手贴在自己小腹上,他毫不犹豫地将金剑刺进了它。
“阿容!”
陈溱猛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手上拿着一把刀,刀刃对着他的腹部,只要一用力,血液就会狂飙而出。
他惊得出了一身汗,明白自己做了一个用心险恶的梦中梦。
他穿着睡衣站在自己家的厨房里,脑袋里一片混沌,他经历的一切到底哪个算梦,哪一个不算呢?是他去孟承家就是一个梦,还是说上地铁开始做梦,还是说……他呆呆地想了很久,终于想起来他这是从孟承家出来回到自己家中了,已经洗过澡上床睡觉了。
夏初面色凝重地走到他面前,手在他眼前一挥,几条金色的火焰一缕缕绕过陈溱的身体,火焰炙烤着,直到一缕黑色的魂魄被烧成灰烬,他将粉末用手一揩,拿到眼前仔细辨认:“是自杀的怨灵。”
陈溱点点头,将刀放回原位:“多亏了你。”
夏初领着他回到床.上:“以后不要共情了。”
陈溱知道他说的有道理,点点头,说真的,他没想到自己的体质会差到这个地步,竟然会被这些东西控制。
“我给你的玉呢?”
陈溱去摸脖子,将玉佩掏出来,孟承接过看了两眼,发现玉像的背面出现了裂纹,眼神沉下去,却没说什么,解下玉将自己的给陈溱戴上。
陈溱惊讶地问:“你怎么买了两条?”
一看,果然和陈溱的那条一模一样,同样施了法咒,只是在夏初身上挂久了,沾染上金色的光晕。
夏初说:“我瞧着挺好看的,就多买了。”
陈溱笑了笑,把破裂的玉给了他。
经过昨晚的事,陈溱对自己的处境不得不上心,夏初之前出任务受伤,他用灵力帮他复原,这也导致自己体内灵力枯竭,原本以为只会变成一个普通人,但是结果比他想象的更早,他的身体破了洞,灵气再不知不觉中不断四散,由此也引来了各种古古怪怪的东西。
说不害怕是假的,不过经历这么多大风大浪他也做好心理准备了,早上吃完饭正常去上学,夏初则先送他再去裁决司。
陈溱出门前多问了一句:“阿椿姐伤怎么样了?”
不知怎么的,夏初态度有些含糊:“嗯,还行。”
陈溱说:“出什么事了吗?”
夏初定定地看着他:“阿容,如果有个人骗你你会怎么做?”
陈溱一愣,以为他知道什么了,只说:“看是什么问题吧,如果不是什么大事的话,就原谅,出什么事了?”
夏初笑了笑:“没事儿,快走吧,不然该迟到了。”
到学校的时候,离上课还有十几分钟,几个学生干部在门口察仪容,孟承正在默默督促下默默地取左耳的耳钉。他看见陈溱家的车,猛地挥挥手,很兴奋的样子。
陈溱忍不住笑,夏初问:“怎么了?”
“看见同学了。”车一停他立马下车,回过身跟夏初拜拜,便背着包跑向站在校门口等他的孟承。
看见他手心躺着的耳钉,陈溱嘿了一声:“总算被逮住了。”
孟承手一扬作势要打:“再说扎你小人哦。”
陈溱笑着躲开,抓着他的手腕把人拉进去。孟承一生病就苍白得可怕,像是全身的生机都跑掉了一样,像墓地里的白玫瑰:“走吧,你吃早饭了没?”
“吃不下。”
陈溱把多带的酸奶和鸡蛋三明治塞到他手里。”
孟承笑:“对为夫这么好?”
陈溱耸耸肩:“你记不记得你昨天怎么在床.上呻.吟的?”
路过的女同学纷纷侧目,陈溱瞬间懵逼,私底下嘴炮打习惯了,公开场合嘴巴上没把门。他立马噤声,孟承却毫无顾忌,反正学校上一堆人知道他是gay,搂着陈溱的肩膀凑过来:“怎么,害羞什么?”
陈溱给他个白眼,值日的学生和他们认识,笑骂:“孟承,再磨叽迟到罚站哦。”
他一看表,两只眼睛怒睁,拉起陈溱就跑。
夏初远远地在门口看着陈溱进学校,恰巧看见这一幕,顿时皱了皱眉。
他打电话给家里的司机老张:“张伯,阿容在学校有个好朋友是吗?”
老张乐呵呵地说:“是啊,两个孩子关系好着呢,每天早上阿容去上学,那孩子就在门口等着他。”
“那孩子叫什么?”
“孟承啊少爷。”
夏初听了没说话。老张问:“少爷,怎么了?”
“没事,你先忙吧。”
他说完便挂断了。
孟承?
外面天朗气清,夏初打转方向盘将车开向裁决司。一进去便直奔拘押Z的囚室。隔着钢化玻璃看了两眼,又到案卷室调阅案卷。取下一份四级案卷,拆封查阅。裁决司的案卷按照重要性排布,从一到四,四级属于不会作为证据的保留案卷,他手上拿的正是陈溱这段时间以来共情的笔录。
看着密密麻麻的日期记载,他眼神严峻,他知道孟承会隔一天来做一次共情,但是没想到竟然密度如此之大,一天做两次甚至三次。他将笔录摔在桌上,拨电话:“让谢芳来见我。”
接线员愕然,立马反应过来:“是。”
谢芳甫一进门,夏初的怒火便劈面而来:“你想要了他的命么?”
谢芳微怔,看了看桌面上散落的案卷,心想:“哦,这又是为了他的宝贝弟弟。”
她说:“我这也是为了查案,和是谁无关,如果是被人有共情的能力,我一样会这么做。”
见她如此大义凛然,夏初冷冷地手指掌微抬,一道激光从指内激射,猛地打在她周身的阿是穴。痛处立马席卷全身,猛哼一声,她全身发软地瘫在地上。
“如果是你自己的亲人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谢芳抖了抖:“我当然会!”
“共情的过程比你现在痛苦得多。”
谢芳露出人意料的笑容,颤抖着将散乱的头发别在耳后:“这都是他自己愿意的,不然你以为我还能强迫他不成?我为了完成案件,他为了查明杀害苏竞的凶手,一点苦头都不吃,又怎么能达成目的?”
夏初眼神愈发森冷,诚然,谢芳说的没错,的确是陈溱自己愿意的,但是他帮忙是出于道义,眼前的人却将他作为工具利用得彻底。自己爱护的人被如此对待,怒火已经蔓延至夏初的四肢,他抬起手,炽.热的光球在指尖汇聚,蠢.蠢.欲.动地想要脱离他的指尖,高温让空气灼烧起来,谢芳脸色惨白地看着他:“如果我动用权限在这里杀了你,你说会怎么样?”
“你……”
夏初露出冷酷的笑容:“不会怎么样,只不过你要从这个世界消失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