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黏黏糊糊地吃过了晚饭,又一起到护城河边走了走。
阮锦棉在这期间一直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晚上抱他的时候,手脚都缠得格外紧。
陆崇缓慢地挺进,俯身细致缠绵地吻他。好一会儿才放开了他水润红嫩的嘴唇,亲昵地抵着他的额头,带着笑意轻轻喘息:“今天怎么这么热情?”
阮锦棉紧紧抱住他,仰起头追逐他的薄唇,含糊不清道:“想要你……要你一直在里面。”
陆崇的呼吸微微一窒,忍不住就要大开大合地动作起来。
阮锦棉却不准。
他今晚特别爱撒娇似的:“要慢一点,很温柔的那种。”
陆崇便放慢了速度,轻柔地深深地进入他:“这样?”
“嗯。”阮锦棉把脑袋埋在他的肩颈处,每一寸皮肤都要与他相贴。
待到房间内火热的气氛散尽,陆崇从背后拥着阮锦棉,清清爽爽地进入了梦乡。
一向比他睡得更早的阮锦棉却始终保持着清醒。
“七七。”
“嗯?”
“我是不是要生病了?治不好的那种。”
七七很讶异:“你怎么会这么想?”
阮锦棉沉默片刻,方又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很害怕。这个世界的剧情会怎么发展呢?若要与现实生活走向一致,似乎就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这……”七七有点懵,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次任务太过特殊,它也不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明天我会去体检。”阮锦棉冷静地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大颗大颗滚落:“拜托你,七七,千万不要让我得病。陆崇他会撑不住的,我不能让他再一次眼睁睁地看着我躺在病床上,这对他太残忍了,我求你……”
但是七七不敢给他任何承诺。
它只能看着阮锦棉在黑夜中无声地哭泣,看着他的眼泪打湿枕巾。
第二天下午,阮锦棉跟上级请了事假,独自去了医院做全身体检。
他并不是要瞒着陆崇,也不会在得到了糟糕的结果之后不告而别,只是……现在这样紧张忐忑、苦涩难当的心情,便不必与他分享了吧。
阮锦棉无意识地掐着自己手指,尽量悠长平缓地呼吸,好让自己能平静一点。
“六十二号,阮锦棉。”
“到!”他腾地一下站起来,声音都有点抖。
短短几步路他却像是走在刀尖,手脚的摆动都非常僵硬,最后极不自然地坐到了医生面前的椅子上,紧握着双手等候命运的宣判。
“年轻人饭要按时吃,胃有一点小毛病,先把开的两盒药吃了,之后再看看。还有就是体重太轻,有轻微的营养不良和低血糖,男孩子就不要减肥了,壮一些才帅气嘛。其它方面没什么问题,可以走了。”
阮锦棉接过体检报告,愣了几秒才狂喜道:“谢谢医生!”
他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办公室,在电梯前等了几秒,很快就转身从楼梯道一路跑下去。他跑出了医院,跑过了长安街和新华街,一直跑进公司大门,跑到了四楼陆崇的办公室。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布满了小汗珠,眼睛却亮晶晶的。
“怎么了这是……”陆崇惊讶地看着突然冲到自己面前的阮锦棉,话还没问完就被他抓着手腕跑了出去。
“跟我来!”阮锦棉的声音里是止不住的雀跃。
陆崇一头雾水地跟着他跑。
一楼大厅的前台小姐姐看着阮锦棉冲上去又看到他俩跑下来,眼神中流露出明显的好奇。阮锦棉冲她扬起了大大的笑脸,陆崇也抿嘴笑着点头致意。
下午四点的阳光仍然灼热耀眼,奔跑时扬起的风根本带不走体表的热量。但是阮锦棉的好心情感染了他,陆崇虽然疑惑,却又忍不住笑着跟他一起跑,全不在意自己在路人眼中是多么的奇怪。
两人一直跑到了环溪公园,阮锦棉才把手一撒,仰面躺在了碧绿草坪,手脚摊开摆成一个标准的大字。
“累、累死我了。”他气喘吁吁道。
陆崇撑着膝盖重重地喘息,待到呼吸平复了才坐到阮锦棉的身边,好笑地去掐他的鼻子:“到底在搞什么,兴奋成这样。”
“嘿嘿。”阮锦棉傻笑了两声,有些不好意思地将事情经过跟他说了一遍。
陆崇一声不吭地听他讲完,突然将人抓起来放到自17" BE的一百种方式[快穿]0 ">首页19 页, 己大腿上,大力地朝他屁股拍了几下。
“卧槽!”阮锦棉愣了一下,瞬间就要蹦起来:“这是在外面!有人呢!”
陆崇却是全然不理会,死死按住了他,足足打够了十下才把人放开。
阮锦棉迅速站好,一边倒吸凉气搓着自己的屁股蛋,一边四处张望害怕他俩被人当成神经病,还好,这个点公园没什么人。
他这才有功夫指责陆崇:“你居然家暴我!”
陆崇沉着脸:“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
阮锦棉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他蔫蔫地坐回陆崇身边,低着头道:“我错了……不然你再打我几下。”
陆崇看着他通红的脸颊,和向下垂着的扑扇的睫毛,叹了口气,揉揉他的脑袋瓜:“下不为例,再敢瞒着我决不轻饶。”
阮锦棉马上抬起头冲他讨好地笑。
“走吧,”陆崇站起来,冲他伸出手,“去庆祝一下。”
“哟~呼!!”阮锦棉欢呼,搭着他的手站直了身子,两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逐渐西沉的日光中。
第56章 旧梦8
深秋季节,学校里爆发了一场规模不小的流感。几乎每个班都有近三分之一的学生出现了程度不同的病症,还有为数不少的老师也中了招。
阮锦棉非常不幸地成为了最早被感染的那一批人,去医院打了针都不见好,只能请了假,裹紧小被子躺床上。
陆崇给他端来皮蛋瘦肉粥和大把的药丸,阮锦棉一边嗑药一边怨念:“怎么又是我啊……”
“不是早就习惯了么。”陆崇笑笑。
“那哪里一样,”阮锦棉不停地抽纸巾擦鼻涕,鼻翼破皮疼得他龇牙咧嘴,“要是以前经常生病也就算了,可我这一次明明就体壮如牛,上个月还跑完了半马呢。”
陆崇看着他细细白白的小胳膊,颇有些无语:“行了行了,体壮如牛的阮锦棉同志,先把粥给喝完吧,都要凉了。”
“唉。”鼻子堵着不通气儿,嘴里也没味儿,还净给吃些没啥味道的汤汤水水,做人没意思啊,阮锦棉唉声叹气。
他这一病就是大半个月,等好得七七八八了的时候,学校的流感潮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在流感最严重的时期被众多患者包围依然健康强壮屹立不倒的陆崇,却在多数人即将痊愈之时病倒了。
阮锦棉搬出刚刚收起来的两床超厚棉被给他盖得严严实实,情不自禁地感慨:“你身上这病毒反应有点迟钝啊。”
陆崇:……
阮锦棉仔细掖好被角,确保没有留下一丝缝隙,这才脱了鞋爬上床,趴在他旁边伸出右手轻轻环抱住他。
“等着啊我搜一下文言版《史记》啊《古文观止》什么的,一念你准睡着。”阮锦棉的左手也没闲着,认认真真拿着手机给他找催眠读物。
陆崇有点想笑,但是嗓子挺疼的就没出声。过了一会儿药效上来了,陆崇昏昏沉沉,很快就伴着阮锦棉温柔轻缓但完全听不清楚在讲个啥玩意儿的声音睡了过去。
平时越是不容易生病的人突然生起病来就越严重,阮锦棉经常听到这句话,但直到这次才有了深刻的体会。
陆崇的重感冒来得又急又凶,中间一度还烧到了三十九度,在医院挂了两天水才降下来。阮锦棉被吓得一晚上只趴在病床边上睡了两三个小时,一直摸他的额头给他换降温用的冷水袋。
连续吃了一个月的药,还剩下点儿咳嗽的毛病没好,但陆崇也懒得再管,只等着时间久了身体能自愈。
阮锦棉打电话给妈妈,在她的远程指导下做了冰糖雪梨、盐蒸橙子、香油炒羊肝、川贝母甲鱼……各种黑暗或不黑暗的止咳偏方吃得陆崇头晕眼花胸闷气短,最后不得不临时出了条家规:禁止阮锦棉再踏入厨房。
“那你咳嗽一直不好怎么行呀?”阮锦棉一脸担心,然后思维逐渐跑偏:“要是那个啥啥啥的时候你突然疯狂咳嗽,咳软了可怎么办?”
陆崇脸黑得像锅底,将他拦腰抱起扔到了沙发上。
“试试看不就知道了,”陆崇慢条斯理地解衬衫纽扣,表情和声音都异常的冷酷,“咳两声还能耽误我干你?笑话。”
不知死活的阮锦棉继续试图规劝:“病还没好全不要过度纵欲,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陆崇气得笑出了声,他俯身压上,很快就让阮锦棉再也无暇顾及其它。
·
陆崇这一咳就咳了好几个月,有时候就咳个一声两声的偶尔又略严重。放假回家那天被室外的冷空气室内的热暖气来来回回的刺激,便有些止不住地咳。
“这是感冒了啊?”陆妈妈从副驾驶座把保温杯递给他。
阮锦棉抢着告状:“他咳了超久的,一直不见好。不肯吃药也不肯喝那个什么什么冰糖梨花……不对,冰糖橙子……好像也不对……”
“那哪儿行呀!”陆妈妈一听就板起了脸,“小病拖着不去治,以后变成肺炎了我看你怎么办!明天就跟着我去看医生,你姑妈正好认识一个特别厉害的老中医,回头我就让她把地址发我。”
“哦。”陆崇捧着杯子喝热水,闷闷不乐地斜着眼瞪了阮锦棉一眼,小坏蛋嬉皮笑脸的,正幸灾乐祸呢。
整个寒假陆崇都泡在了中药罐子里,他甚至连一口白开水都没喝上——他妈给他专门准备了个水壶,每天换着法地用铁皮石斛、柚子皮、白头翁、胖大海、罗汉果泡水,并监督他全部喝光。
阮锦棉尝了一口泡着青灰色碎叶子的水,立马对他露出了同情的表情。
陆崇:生无可恋=_=
离开学还有四五天陆崇就找了个借口逃回学校了,阮锦棉也陪着他一起跑路。两人回到自己租的小套房,陆崇刚打开行李箱要整理,就发现了一大包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进来的铁皮石斛。
他俩愣了几秒钟,阮锦棉捧着肚子“哈哈哈哈”地笑倒在了地上。
陆崇迅速将那个袋子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扑上来压住阮锦棉,恶狠狠地威胁道:“敢向皇太后告密就把你先奸后杀!”
“不敢不敢,”阮锦棉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泪花,没脸没皮地跟他打商量,“杀就不要了,奸一奸倒是可以(/▽\)”
陆崇收紧了手臂将他整个人按进自己怀里,脑袋埋在他的肩窝,心中涌上甜蜜的苦恼:做了这么多次任务脸皮真是变厚了不少,媳妇太能撩,自己以后可怎么吃得消哦……
倒别说,那些黑漆漆的中药和神秘物质泡水难喝归难喝,作用还是有的。陆崇虽然偶尔还会觉得喉咙有些不舒服,但基本上已经不太咳了。
阮锦棉对此相当满意,主动打电话给陆妈妈:“阿姨您找的医生真厉害,泡给他喝的偏方也特别管用!他现在已经全好了!”
陆妈妈这才放弃了再给儿子寄一箱干草药的想法。
三月底是学校校庆,紧接着又有两个国家级的赛事将在他们校区举行,除了学生会和被选去做志愿者的学生,其他人算上周末等于白白多出了十来天的假期。
大家一得到消息就开始计划要怎么跟辅导员请假、去哪里浪了,陆崇和阮锦棉当然也不例外。他们查了一下未来十五天的天气,决定再去一趟香港。上一次去香港玩还是现实世界里陆崇高中毕业的时候,之后虽然常在转机时短暂停留,却是没再细细游玩过了。如今三四月份气温正怡人,很适合他们故地重游。
陆爸爸和阮爸爸十分给力,迅速帮他俩编好借口打电话请了假。在其他同学还在头疼该怎么跟辅导员斗智斗勇的时候,他们已经办好了港澳通行证,收拾行李只等出发了。
假期第一天,陆崇和阮锦棉起了个大早,一人背着一个登山包就直奔机场。
因为昨天为爱鼓掌到太晚,两人上了飞机就开始补觉,一路睡到了西九龙的酒店,阮锦棉还是觉得困到不行。他躺在柔软得好似云朵的大床上,抱住陆崇的腰耍赖不肯起来:“我不吃饭了我要睡觉呜……”
陆崇自然是随了他,拉上窗帘陪他睡了个天昏地暗,直到饿得胃疯狂抗议才悠悠醒来。
此时已是傍晚,两人就近在楼下餐厅吃了巨大的避风塘炒蟹和叉烧饭,便到尖沙咀的大街小巷随意游荡去了。
入夜后的弥顿道更显繁华,街道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金金红红的霓虹灯闪烁不停,人流如同潮水一般涌进又涌出。他们俩不赶时间也不忙着购物,手牵着手慢吞吞地行走于匆匆忙忙步履如飞的人群中。阮锦棉将手中的鸳鸯奶茶递到陆崇嘴边,陆崇歪过头吸了一口,侧脸轮廓在刺目彩灯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深邃,阮锦棉心里的那只小鹿又很没出息地乱撞了起来。
闲逛够了就带着从街头小摊上买的公仔面回酒店。
从房间的落地窗往下望去,整个维多利亚港一览无遗。灯影交错流光溢彩,是很不错的风景。
陆崇将阮锦棉压在玻璃窗前,握住他的两个手腕高举过头顶,缓慢而坚定地从背后进入他。阮锦棉低低呻吟,扭过头来向他索吻。
陆崇便用力地勾着他的舌与他缠吻。
第二天他俩起得有些晚,吃过了早(午?)饭将近十二点的时候才到达迪斯尼乐园大门口。
陆崇试图怂恿媳妇儿买个米老鼠发箍:“挺可爱的啊,戴上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