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予安心里忍不住感慨:不愧是少年君王钦点的贴身侍女!太善解人意了吧!
杨柳安看向萧予安,见人点点头,忙遵旨一声,走出内室。
随既红袖又遣走了老太医,一面给萧予安解衣整被褥,一面劝道:“皇上,这地方床硬被潮,你想要此人,为何不让人带他回寝宫呢?”
萧予安:“……”
……姑娘!!我错了,我收回刚才善解人意的那句话!我真的只是单纯的想睡觉而已,求你不要再提禁脔的事情了!这可是男主啊,我怕剜肉不够,会被削成人棍啊!
萧予安有些心累,一心累他就犯困,干脆懒得解释,躺床榻上阖眼就睡。
红袖大概没想到萧予安是真的想睡,略略傻眼后,忙替人裹好被子,悄悄退出了内室。
第十章 忍忍是不可能忍忍的
第十章 忍忍是不可能忍忍的
一觉睡醒,已是午后,萧予安神清气爽地坐起伸了个懒腰,揉着脖子往旁边看去。
晏河清的姿势由仰卧变成了侧卧,双手放在枕边,虽然黑炭覆面,但是隐隐还是能看得出五官的俊逸。
萧予不由地安感慨一声:男主睡着了看起来真特么人畜无害啊!
若不是萧予安知道原书剧情,无论如何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人会在后来一举攻破北国,血洗北国皇宫。
大约是在做噩梦,晏河清双手突然死死握拳,眉头蹙得极深,苍白的嘴唇开始颤抖。
萧予安连忙伸手拍了拍他:“嘿兄弟,没事吧?你的主角光环呢?你的挂呢?”
这么一拍不得了,萧予安发现晏河清正在发烧,触手滚烫。
“水……”晏河清神志不清地低声喃喃。
萧予安连忙起身,在内室一番寻找后,不负辛苦地找到了瓷壶和小碗,萧予安用小瓷碗装满清水,端到卧榻边,又伸手揽起晏河清,让他靠在自己身上,一点点细致地将水喂进晏河清嘴里。
大约是听见了声响,外头传来轻轻的叩门声,是老太医:“皇上,病人该换药了。”
萧予安说:“进来吧。”
内室房门轻轻打开,老太医看着眼前的场景,吓得手里的药哗啦啦掉了一地。
红袖紧跟其后,一看就急了,几步走过来:“皇上您怎么能做这等操劳的事情,让奴婢来吧。”
“没事,喂完了。”萧予安放下瓷碗,又扶着晏河清躺回卧榻上,转身问老太医:“他发烧了,怎么办?”
老太医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捡药,听见萧予安的问话,连忙拱手起身:“回皇上,无大碍,这烧很快就能退,退了之后,病情也就基本痊愈了。”
“那就好。”萧予安点点头,“那劳烦你好好照顾他。”
老太医战战兢兢,点头如捣蒜。
觉也睡饱了,男主也看过了,萧予安心情大好,愉快地准备摆驾回宫。
红袖心思极其缜密,小声问萧予安:“皇上,等这人痊愈,是让奴婢安排他去景阳宫吗?”
景阳宫是少年君王禁脔所住的地方,由红袖一手掌管。
萧予安无奈扶额:“不不不。”
姑娘,求求你快把这个危险的想法收一收啊!
红袖一愣:“那皇上想让他去何处?”
萧予安用指尖苦恼地敲敲自己的脑袋,心想男主和女主相遇之前,是住哪来着:“去……去……哦对了,让他去内务府。”
“内务府?!”一向自知矜持的红袖都忍不住脱口疑惑,毕竟无论怎么看,皇上都非常在意此人,可是皇上不将他收做禁脔,反而让他去当奴仆做杂事,这也太奇怪了。
“嗯嗯,对,内务府,内务府是赵公公在职掌打理对吗?”萧予安问。
“回皇上,是的。”红袖收敛心绪,回答道。
“那就没错,送内务府吧。”萧予安一锤定音完,又转头看了眼正在熟睡的晏河清。
晏河清啊晏河清,赵公公可是大反派一个,接下来你可有苦要受了,不过为了遇到女一永宁公主,你就忍忍吧。
第十一章 从未见过有如此傻了吧唧之人
第十一章 从未见过有如此傻了吧唧之人
萧予安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他穿越后,不是无聊于没有电视,不是困苦于没有WIFI,不是焦虑于没有空调。
而是揪心于睡不着!睡!不!着!
萧予安躺在床上挺尸半天也毫无睡意后,干脆翻身爬起,去骚扰正在殿前守夜的杨柳安。
杨侍卫吓得够呛,但是还是老老实实地陪着萧予安聊人生。
萧予安:“大海啊全是水,骏马啊四条腿,苍天啊我想睡。”
杨柳安嘴角在抽搐,内心在崩溃,但是身为皇上的贴身侍卫,他非常尽职地、认真地听着萧予安的碎碎念,堪称感天动地四好侍卫。
“对了,柳安你有家人么?”萧予安念了一会,突然问。
“回皇上,没有。”
“你父母呢?”
杨柳安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微臣是宫女所生,不知生父是何人,微臣从小在皇宫长大,获先帝器重恩情,得了侍卫一职,如今为皇上效力,只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莫名想到原著里杨柳安尸首分离的剧情,萧予安不舒服地皱皱眉,换了话题。
瞎聊了一会后,萧予安记起少年君王有断袖属性,怕这么聊下去,杨柳安的清白不保,于是又继续回床上挺尸去了。
挺了一会尸,殿门外烛火一晃,是红袖:“皇上,您睡了吗?”
“嗯?没睡,怎么了?”萧予安疑惑。
红袖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端着瓷碗:“奴婢听杨侍卫说,皇上夜不能寐,于是熬了安神的汤来。”
萧予安心里一暖:在这篇所有善解人意的妹子都会被男主收入囊中的文里,红袖妹子你绝对是一股清流!
而且红袖也知道少年君王只好男色,这般行为肯定不存在谋情的意思,等等!红袖知道自己的性情,这样的话……
萧予安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问红袖:“没事,汤就不喝了,不过红袖你能不能在床榻边陪陪我,等我睡去就好。”
红袖怔愣:“皇上是觉得长夜漫漫太过无趣?不如奴婢去喊几名禁脔来陪陪您?”
不要再喊那些磨人的小妖精来了,我真的走不了霸道总裁的路线啊!而且他们一来就和狗皮膏药似得往身上贴!撕都撕不下来!
萧予安无奈:“不用了,我最近崇尚存天理,灭人欲。”
“灭,灭人欲?”红袖惊得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皇上,你怎么突然虚了!”
……
一句话说完,红袖自觉不妥,吓得扑通跪地:“奴婢,奴婢乱说话,还请皇上责罚。”
觉得自己再不能好好睡觉就真虚了的萧予安欲哭无泪:“没事,你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下。”
红袖边起身边松了口气。
言语沟通失败,就当萧予安准备放弃的时候,红袖却不再有半句废话,主动吹灭了烛火,站在龙榻旁。
萧予安感动得热泪盈眶,翻个身安心地与周公幽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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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等大事之如何入睡好不容易解决了,正当萧予安以为可以悠哉两日的时候,原著里的主线剧情却气势汹汹、劈头盖脸地向他砸了过来。
镇国北平将军来进谏了!!!
萧予安嚼着桂花糕,一脸茫然地问前来禀报的杨柳安:“谁?”
“皇上!是孙将军啊!”杨柳安有些崩溃。
萧予安一口桂花糕噎在嗓子里,咳了个天昏地暗,杨柳安连忙端来清水:“皇上,您没事吧?别急,慢点吃。”
还吃个锤子呢!
萧予安急匆匆喝完水,将瓷碗和装有桂花糕的小碟往杨柳安怀里一塞:“这些都给你了,孙将军呢?”
杨柳安莫名被塞了个满怀:“将军在正殿等陛下。”
萧予安不敢怠慢,一面起身火急火燎地往大殿赶,一面腹诽。
竟是这段原著剧情!
这位孙老将军可是位大人物,他年过花甲,跟随北国三代君王征战天下,战功显赫,万人敬仰,在跟随先帝讨伐南燕国后,被封为镇国北平大将军,手握北国一半兵权。
你们听听,镇!国!北!平!大!将!军!酷不酷!厉害不厉害!
而且君臣总为亲家,这位老将军也是女一永宁公主的外公!
可就是这样一位老将军,他在原著里,差点被少年君王给斩了!
差点被那个傻蛋斩了!
斩了!!!
自古以来,臣子最忠的死法,大概就是文死谏、武死战。这位老将军战场厮杀四十余载,没能以身殉国,却差点死在进谏上。
原著的剧情大概就是老将军过来骂少年君王你怎么这么昏,国库都被你挥霍一空了,你还天天歌舞平生吃喝玩乐,你这样是要灭国的!你这个小犊子怎么这么不争气呢?我要替先帝好好管管你这个智障崽子。
老将军骂个两句,少年君王碍于他的身份,也就忍了。
可是这位老将军脾气暴啊,一骂骂了半小时,把少年君王骂急了,给人关牢里去了。
把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关死牢里去了!!!
这下好了,朝廷上下都炸锅了,好一阵动荡不安,好歹少年君王不是个智障,冷静下来自觉不对,把老将军放了出来,然后将这事抛在脑后,依旧天天摆宴,日子过得淫乱荒诞。
老将军那个气啊,妈的,爱咋的咋的,老子不管了!走了走了,然后就乞骸骨了,也就是告老还乡,回乡下种田喂鱼去了。
北国就这么白白损失了一名能稳定军心,又兵法造诣极高的老将军。
萧予安当初看到这段的时候,心里忍不住感慨:这特么都不灭国就没天理了好吗!!!
第十二章 从未见过有如此言听计从之人
第十二章 从未见过有如此言听计从之人
萧予安赶到正殿的时候,老将军竟身着铠甲和染血战袍,一看就是抱着十二分绝决来的。
见到萧予安,满头银丝的老将军一撩披风,双手抱拳单膝就跪下了!边拜边凄凉地喊:“皇上啊!!”
萧予安哪里受得住这一拜,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老将军面前:“对!!将军您说的都对!听您的!!”
老将军:“……皇上,臣还什么都没说……”
啊?还没说?你刚才声泪俱下的一喊,我还以为控诉完开始规劝了。
萧予安双膝跪地,伸手要扶老将军:“您说,您说。”
老将军不起身,又是一拜:“皇上!先皇先帝征战数年,换来这太平国土,您可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萧予安连忙回拜:“是的!没错!我对不起他们啊!”
老将军又一拜:“如今国库匮乏,您却日日设宴笙歌,沉迷吃喝玩乐,不问朝事,此乃灭国征兆啊!”
萧予安再次回拜:“对啊!太对了!老将军,您说的对啊!我改!我一定改!”
老将军:“……?”
什么情况?为什么皇上如此听话!是不是我太老犯糊涂了?!
萧予安扶起一脸懵逼的老将军,又扶着他坐下:“孙将军,您别跪了,坐在这,我站着听您骂。”
老将军:“???”
虽然被萧予安的态度弄了个措手不及,但是老将军冷静了一下,还是开骂了。
果真骂了足足半个时辰,萧予安全程三句话回应:您说的对啊!您说的太有道理了啊!我一定听您的啊!
虽然这三句看起来极其敷衍,但是萧予安的态度却一丝不苟,不但采纳老将军的意见,撤下所有国宴,而且开始每天乖乖处理朝政,把老将军感动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心里高呼:先皇显灵了!
萧予安:拉倒吧!他可别给我显灵!少年君王的淫乱不就是遗传他的吗!
萧予安这般作为,老将军自然不会想走,少了一段动荡,萧予安又不再挥霍,国库竟然渐渐从亏损转为充盈了。
但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开心,萧予安终日朝政,皇宫里有处一片愁云惨淡。
这处便是景阳宫,少年君王禁脔所住之地。
虽然少年君王只好男色,不爱女子,从未有过嫔妃,但是禁脔就是禁脔,地位低贱,比不得妃子,如果少年君王冷落他们,没了赏赐和疼爱,那他们的地位就和最下等的奴才没什么两样。
景阳宫四处哀怨叹息,但也有人一如平常。
虽然正值初冬,北国已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寒意无可避免地席卷在皇宫的角角落落。
晓风月早早起了床,裹上厚袄和外袍,将门外的积雪扫干净。
虽说晓风月自幼生在南燕国,从未见过这般雪景,但是初见的惊喜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寒冷的畏惧。
晓风月原本是南燕国的琴师,破国之后被俘到北国,因为气质不俗、模样俊秀,所以被红袖选出,安排在了景阳宫。
好在少年君王喜欢软媚妖艳的,对他没有兴趣,所以从未找过他,晓风月在景阳宫的日子也就过一天算一天。
晓风月将门前的雪扫净,呵着通红的双手刚走进房内,突然有人从他身后,将他的眼睛蒙上。
晓风月浅浅一笑,伸手覆在眼前的手上:“柳安。”
“啊,又被你认出来了。”杨柳安收回手,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快进来,可别被人看见了。”晓风月忙将杨柳安拉进房内,伸手关上房门。
“你手好冰啊。”杨柳安握住晓风月被冻得通红的手,不停地揉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