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管事冷冷看着,心里却大惊。
遇到这事,若是常人怕早已怒意爆发,这晏河清非但能忍辱负重,而且至始至终背脊都没弯过一下!
这根本确实不是懦弱,赵公公那老狐狸看人真是太准了。
冯管事觉得晏河清挺得笔直的背十分碍眼,忍不住上前一脚踹在他腰上。
晏河清被踹得一个扑前,迎面摔在地,怀里滚出一个东西。
瘦奴才眼尖,上前捡起那东西,细细端详,发现是支做工精细的玉簪:“冯管事,你瞧瞧这个。”
晏河清一摸怀里,脸上竟出现了慌乱的神情。
冯管事接过那玉簪,语气不屑:“嗤,什么便宜垃圾货。”
“还给我!”晏河清突然起身,想要上前争夺,被胖瘦两名奴才阻下动作。
见晏河清这般反应,冯管事勾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虽然看着垃圾,但是应该还值两个钱,你也就别要了,这东西权当孝敬我了。”
“什么好东西啊?我也想被孝敬。”萧予安幽幽地趴在冯管事耳边说。
冯管事吓得大喊一声,转身就要怒骂:“哪里来的蠢……皇上!!!???”
三人被突然出现的萧予安吓得面如土色,浑身颤抖,跪倒在地不停磕头:“皇,皇,皇,上,您,您,您,怎么,怎么在这里?”
萧予安自然是来看晏河清的,怎知又恰巧遇到晏河清被欺辱。
这离上次雪地罚跪才多久啊,你们怎么又来搞事了,现在的反派都这么兢兢业业了吗?都不休息的吗?任务如此繁重的吗?
萧予安对着冯管事伸出手:“刚才说的什么东西?”
冯管事连忙双手将玉簪奉上,萧予安接过一看,吓得差点没将那东西甩出去。
我的三姑六姨七大爷,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还孝敬?孝敬你个棺材板仙人掌啊!
这玉簪可是男主母后的遗物!也是晏河清日后送给永宁公主的定情信物!!!
这玩意儿你们也敢要?
活着不好吗?
活着很累吗?
非要闷声作大死吗!!!
萧予安吓得面无人色,转身就把玉簪塞进了红袖的手里:“红袖你先拿着,千万别摔碎了!”
红袖点头应声。
萧予安拍拍胸口,向晏河清望去,见他一身薄衣,不由地叹口气。
前期的男主,真的是太可怜了。
萧予安几步走过去,解下自己的外袍,裹上晏河清。
晏河清身体僵直,眉头紧蹙,明显带着抗拒,但一句话未说。
你都这么惨了,能不能就不要嫌弃我了!
萧予安问:“起得来吗?”
晏河清点点头,起身的时候却踉踉跄跄,身形不稳。
萧予安转头喊:“柳安,你带他进屋。”
杨柳安抱拳遵旨,扶着晏河清进了屋子。
萧予安这才重新看向跪了半天的三人,感到萧予安的目光,三个人抖如筛糠。
怕什么?欺负男主的时候怎么没感觉自己命不久矣啊?
“来,都起来。”萧予安抬抬手。
三人连忙慌乱爬起。
萧予安:“站成一排啊,稍息立正向左看。”
三个奴才:“啊?”
“啊什么啊,站好了。”萧予安蹲下身,用地上的积雪滚了三个雪球,然后一人一个,塞进那三个人的衣服里。
三个人顿时被冰得龇牙咧嘴,面部扭曲。
“来,和我念。”萧予安拍拍手上的雪,“不作死就不会死,反派也要靠脑子。”
三人茫然:“啊?……”
“还啊?”萧予安挨个砸爆栗,“念!”
三人:“不作死就不会死,反派也要靠脑子……”
萧予安:“有脑子的也得死,再弄男主是傻子。”
三人:“……有脑子的也得死,再弄男主是傻子。”
“嗯,回去朗读并背诵啊,都好好记住了,这可是考点。”萧予安满意地点点头,“好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似乎没想到萧予安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们,三人面面相觑一番,高呼一声谢皇上,然后连滚带爬地跑了。
萧予安正准备进屋去看晏河清,却见红袖欲言又止地看着自己,问:“怎么了?”
“啊……”红袖恍惚回神,犹豫半晌还是问道,“皇上既然如此关心这名南燕国皇子,为何刚才不替他好好解气?”
“嗯?什么意思?”萧予安奇怪。
红袖说:“自然是当着他的面,将这三名狗奴才挖眼斩舌断手。”
萧予安:“……”
红袖妹子为什么你突然黑化了!还是这就是你的本质,只是我没有发觉啊!
萧予安想了想,说:“内务府一向纪律严明,出现欺凌的事情,你觉得赵公公会不过问吗?”
红袖蓦然反应过来:“皇上你的意思是……”
萧予安微微一笑:“嗯,他们不过是依据命令行事。”
红袖面露疑惑:“可是为什么赵公公会想欺辱南燕国皇子呢?”
萧予安叹了口气:“因为北国,因为我……”
这句话反而让红袖更加费解:“皇上?”
萧予安看向红袖,双眸闪烁:“红袖,你答应我一件事,无论如何,都不要对晏河清做什么,好吗?”
红袖连忙行礼:“皇上放心,奴婢一定牢记在心。”
“嗯。”萧予安放心地点点头,踏入屋中。
第十八章 总有男主命运多舛
第十八章 总有男主命运多舛
什么叫·床头屋漏无干处,什么叫雨脚如麻未断绝,什么叫布衾多年冷似铁。
萧予安觉得今天自己算是见识到了。
晏河清住的地方,哪能叫屋子,分明就是个柴房,连个桌椅都没有,更不要说被褥炭火,一眼望去,除了破洞的墙壁,只有角落可怜巴巴堆成一摞的柴火,萧予安真怕自己一抬头,就看见悬梁上挂着苦胆。
真是太惨了……
萧予安的外袍给了晏河清,这屋子漏风,寒风一吹,让人禁不住瑟瑟发抖。
杨柳安担忧地说:“皇上,这屋太冷了,您……”
萧予安说:“确实有点冷,柳安你回寝宫给我拿件袍子来吧。”
杨柳安遵旨后,步履匆匆地走出屋子。
萧予安转头看向杵在一旁的晏河清,见人额上带血,不由地倒吸一口冷气。
谁砸的!砸破相了怎么办!这张脸还要用来撩遍天下的!
“红袖,你去打盆热水,再拿些治伤的药来。”萧予安嘱咐红袖。
红袖点点头,也走出屋子。
屋内顿时寂静,就剩萧予安和晏河清俩人。
萧予安在屋内转了两圈都没找到可以坐的地方,干脆坐在了柴垛上,见晏河清还杵那站着,拍拍身边的柴火:“来,坐。”
晏河清不为所动。
“是不是上次在牢里咬一口不解气?来,再给你咬一口。”萧予安站起身,将手递到晏河清嘴边。
晏河清抿着嘴唇,表情都没变一下。
“放心,我对你没有那种意思,要是有那种意思,早就有所行动了。”萧予安收回手,重新坐回柴垛上。
晏河清的眸子里总算有了些动容,他略略抬起头,看向萧予安。
萧予安微微一笑,从容与晏河清对视。
良久,晏河清终于开口,他哑着嗓子问:“那为什么你要这么做……”
萧予安一本正经:“因为我是你充值到账的外挂。”
晏河清:“……”
萧予安:“咳……其实是,因为爱情,不会轻易悲伤,所以一切都是幸福的模样。”
萧予安他唱出声了!
晏河清冷峻的表情有些破碎。
萧予安忍住笑意连连摆手:“开玩笑,开玩笑,别生气,总之你放心,我对你毫无歹意,至于为什么,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可能会告诉你,而你现在也可以选择是否相信我。”
晏河清眼眸略沉:“可是在牢里的时候……”
男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记仇?!我不就当着你的面拔剑了吗!拔了以后我又没对你做什么!你怎么能记到现在!
“那是因为我怕你。”萧予安实话实说。
晏河清眼眸一闪而过不可思议:“怕我?”
萧予安还未解释,红袖端着盆热水走进,并将治伤药递给萧予安:“皇上,水打好了。”
萧予安接过药:“辛苦你了,对了,玉簪也给我吧。”
从红袖那小心翼翼地接过玉簪,萧予安一转身,就见晏河清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手里的簪子,萧予安浅浅一笑,走到他面前,递出玉簪:“给。”
晏河清盯着萧予安看了半晌,伸手去接。
哪知萧予安突然翻掌收手,笑容不变:“等等,谈个条件。”
晏河清接了个空,不急也不恼,缄默地重新与萧予安对视。
萧予安说:“你把脸洗干净,敷好药,这簪子我就还你。”
知道再以黑炭覆面没有意义,晏河清走到装水的盆前,鞠水开始洗脸,萧予安则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盆里的清水渐渐变得污浊,晏河清洗净脸颊双手,抬起头来。
眼眸里是千山万水,唇舌间是水光潋滟,你瞧那清光月辉,你瞧那万家灯火,全是他眉宇的俊逸;你再瞧那崇山峻岭,你再瞧那重峦叠嶂,全是他鼻梁的挺拔。
萧予安感喟不已:啊!这眼。啊!这眉。啊!这唇。啊!这颜值。
不行,还得再来一遍。
啊!这眼。啊!这眉。啊!这唇。啊!这颜值。
晏河清擦干净脸,将目光落在萧予安手中的玉簪上。
看什么看,没说不给你,不要用那种灼灼的目光看了,知道你要用来讨老婆的。
萧予安将玉簪递给晏河清,微笑着:“收好,毕竟是母后的遗物。”
晏河清浑身一僵,看向萧予安,满眼震惊。
玉簪这事,他从未和北国的任何一人提起!
无视着晏河清的惊诧,萧予安转身对红袖说:“红袖,你先去屋外等一下,也暂时别让人进来。”
凌晨突然更新,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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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总有总裁没法霸道
第十九章 总有总裁没法霸道
红袖行完礼,转身走出屋子,将门掩上。
萧予安坐回柴垛上,指了指自己旁边:“来,和你商量一件事。”
晏河清收好玉簪,正襟危坐,看萧予安的眼神与之前大不相同。
“我为什么会知道玉簪的事,以后有机会的话,再告诉你。”萧予安漫不经心地拍拍衣服,“我刚有个想法,我想让你搬去景阳宫住。”
晏河清还未说话,萧予安急忙又道:“我知道景阳宫是禁脔住的地方,但是我对你真的没有那种意思,你自己应该也有所察觉,这内务府有人视你为眼中钉,而且内务府的赵公公也不是我说几句就会收敛心思的人,所以你待在内务府变数太大,还不如去景阳宫,景阳宫不会有人想害你。”
晏河清轻轻垂下眼睫,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萧予安生怕他不答应,毕竟留在这里不是被赵公公弄死,就是被冻死,苦口婆心地又劝:“你看我支开了红袖和柳安,只和你独自商讨这事,就是不想让你难堪。”
晏河清依旧沉默。
萧予安开始在肚子里打小算盘。
他!一名曾经被给予厚望的总裁!虽然在霸道总裁的路上越行越偏!但是!
好歹他也是在这条路上走过的!
作为一名霸道总裁,要实干,要有行动力,要邪魅狂狷地办事。
所以,萧予安决定绑了晏河清直接丢景阳宫去。
萧予安给自己鼓足气!他气势汹汹地站起身!他不怀好意地挽起袖子!然后被破屋的冷风一吹!他!
他结结实实地打了一个哆嗦……
天寒地冻的屋子里,晏河清看着萧予安挽起的袖子,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
为什么这么冷!!!把气场都冻没了!!!
萧予安默默地放下自己刚挽起的袖子,心想自己果然没有当霸道总裁的天分,然后一抬眼,看见晏河清解下之前自己给他披上的外袍,递了过来。
“没事,我不……”一阵寒风刮过,萧予安剩下的话全被冻在了喉咙里。
晏河清不容置喙地将外袍塞进萧予安手里:“穿上。”
萧予安递还给晏河清:“不了,不了。”
你不要不经意地散发出撩妹气场!我害怕!
晏河清说:“我答应你,去景阳宫。”
萧予安眼睛一亮:“真的?”
晏河清:“假的。”
萧予安:“……”
晏河清:“谈个条件。”
???
这句话为什么这么耳熟!
萧予安问:“什么条件?”
晏河清语气淡然:“你把外袍穿上,我就去景阳宫。”
所以对于自己不经意散发出的撩妹气场,你心里到底有没有点B数啊!!!
斗不过斗不过,服气,大写加粗的服气。
萧予安乖乖将外袍穿上,只觉得头疼胃疼牙齿疼:“可以了吧?”
晏河清点点头:“嗯。”
总算达成共识,萧予安轻吁口气,起身走出柴房,红袖站在门口等候,见萧予安出来,迎上前:“皇上。”
萧予安说:“红袖,你安排一下,让晏河清去景阳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