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严景宵的手下之一,惊雷,惊雷缓了口气道:“据说前几日江染惹怒了萧墨行,被他关在地牢中,今日已经逃了出来,但具体去向不明,不过应该没有走远,还在这云霄山中。”
听说江遥是逃出来的,小枣一颗心都提了起来,赶忙问道:“那大人有没有受伤?”
惊雷看他一眼,摇了摇头道:“不太清楚。”
严景宵皱眉环顾四周,最后命令道:“既然他还在山中,那就分头去找,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
江遥此刻独自走在山中,整个人浑浑噩噩的,脑海中不时闪过曾经和萧墨行恩爱的画面,随后耳边又响起叶秋寒的话。
附着在植物表面的寒霜融化,衣服有些湿润,裤脚上全是泥泞的泥水,鞋跟上沾满了泥,厚重的让他有些抬不起来,一路跌跌撞撞的走过来,手臂大腿上,难免有些磕碰。
他不敢走下山的道路,他怕碰见萧墨行派来抓他的人,如果没看见,或许还可以骗自己,是他想要放他离开。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没了系统给他的目标,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而距离他后方不远处,正有个黑衣男子跟着痕迹往这边寻来,速度飞快,两人之间的距离逐渐缩短。
当那抹身影出现在视野里的时候,七是欣喜的,他提高速度想要追上去。
眼看着两人距离不过咫尺之遥时,在前方出现了几道人影,从穿着打扮来看,是楚天盟的人,七敢忙闪身躲回暗处,在心中暗自数了一下,十几个杂鱼,解决起来倒也不难,他一手握在剑身上,一手把住剑柄,等待时机。
还不待他出手,他藏身的斜后方树干上幽幽响起一道哨声,七猛然回头,正有个身着黑色斗篷的人蹲在树干上,他一手捏着耳旁一缕黑发打着圈儿,一边吹了声口哨,接着桀桀邪笑一声说道:“你的对手是我。”
说罢突然发难,手指成勾状往七心口猛掏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几天年中
工作上事情特别多
大家久等了
第56章 被严景宵带走
七连忙后撤站稳身型, 手中长剑往心口一挡,堪堪抵住掏心手这一招,随即发力往前一推, 掏心手借助推力往后旋转一圈落定身型。
七借由这个机会往江遥那边看去, 楚天盟的人已经发现他了。
不想在和这人纠缠, 七想快速抽身离开, 掏心手却身型一晃,脚下轻点, 转眼又挡在七面前,“桀桀桀,我说了,你的对手是我,你想去哪儿?”
“让开!”, 七声音带上了怒气。
掏心手却阴阳怪气的笑道:“好啊,打赢我, 我就让开。”
说完也不在啰嗦,化指成抓,向七双眼抠去。
此刻七明白,却如掏心手所说, 不打赢他, 他是不会让道的,斜前方楚天盟的人已经和江遥碰头了,并带着他继续往前走去,逐渐消失在树林间。
他必须保护那个人, 不想在耽搁, 手中长剑转了一圈,剑鞘随着抽剑的力道斜飞入一旁的泥地中。
战!
掏心手二指已近眼前, 七提剑一个上拉,封住掏心手来势,谁知掏心手变抠为夹,二指轻巧夹住七上拉的剑势,稳稳卡住力道,手腕一翻,夹着剑尖一个龙蛇摆尾,由下至上向着七的喉间刺去。
七大惊之下,赶紧向后一个下腰,堪堪避过,赶忙侧身,一掌撑地,紧跟着一脚踢出,直取掏心手侧颈。
掏心手顺着踢过来的力道向前一个俯低,轻松避过踢来的腿,夹剑的手指松开,在变指为抓向下抠击。
七避无可避,只能硬着头皮挨下这一击,双脚点地,借助力道向后飞出寸许,避开致命一击,但却不可避免的让他在自己身上留下两道长长的抓痕。
两人一番交手后迅速分开,站定掏心手还向七抛了个媚眼,伸出舌尖,在沾血的手指上轻轻舔舐了一下,水波流转,神情愉悦。
七看了看自己伤口,又看向掏心手,眉头皱的紧紧的,他很明白,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为了那个人,哪怕前面是在厉害的人,他也要战上一战。
林间一时鸦雀无声,两人都没动作,一阵微风扫过,卷起一地落叶,当第一片叶子落地时,两人瞬间动作,向对方急行而去,交战在一起。
*
当看见远远走过来的人时,小枣热泪涌了上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控制住情绪,随即飞奔上前一把抱住江遥。
严景宵站在一侧看着他们,江遥看着扑过来的人,心下有些微暖,至少是有人惦记着他的,伸手抱住小枣,安慰性的拍了拍,直到严景宵走了过来,两人才松开。
“过的怎么样?他没为难你吧?”,严景宵定定注视着江遥。
江遥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摇了摇头。
“小染,没事了。”,终于严景宵不在克制,一边叫着他名字一边将他拥入怀中。
江遥却并未伸手,只是靠在严景宵肩膀处的脸,隐在发丝的阴影中,让人看不清面容。良久,严景宵放开他,随即带着人往山下快速撤离。
*
夜晚的云中阁内格外冷清,萧墨行放在桌案上的手,指节根部赫然有一枚镶嵌着闪亮钻石的戒指,尽管这枚戒指上有许多刮痕,却依然夺目。桌案前正跪在一位绛紫衣衫的男子。
“你知道放他离开会是什么后果。”,萧墨行头也未抬,直直凝视着手指上的那枚戒指,神情温柔。
叶秋寒跪在下方,擦了一下嘴角溢出来的鲜血,刚刚他中了萧墨行一掌,早该知道的,这个人早就看穿了他们的阴谋,反而利用他们将计就计,以此逼迫江遥离开自己,这样才能保护那个人,而自己还以为真的进入了那人眼中,真是可笑。
“你知道江遥完成使命后就会消失,那你还把逍遥令碎片给他,看来你也没多爱他。”,叶秋寒嘲讽的笑道,眼中却弥漫着一股悲凉。
萧墨行闻言终于抬头正视他,面无表情的道:“或许我该像当年一样,把你埋进乱葬岗中。”
叶秋寒勉强扯出来的一丝笑容瞬间消退,当年他和孙秦澜是同村一起长大的,两人感情十分要好,生活虽然有些拮据,但却无忧无虑,直到有一天,一群土匪打乱了这个小村庄的宁静,这群土匪一入村子就杀烧抢掠,男人全部被杀死,女人们被就地凌辱,而孩童们却被全部抓了起来。
当夜土匪们吃饱喝足,孙秦澜趁他们不备,用石头将绳索磨开,在帮他解绳索解到一半时,一个土匪起来放水,他本来有机会逃脱的,他恳求孙秦澜帮他,但孙秦澜听见动静太害怕,竟然抛下他跑了。
他奋力挣扎,已经有些松动的绳索好不容易被他挣脱开,可孙秦澜在奔跑中踢翻了东西,那土匪听见动静寻了过来,他没来的急跑出两步,就被抓住。
接下来发生的事,对于一个8、9岁的孩童来说太过可怕,那土匪本来想拿他们卖钱,见跑了一个,把气都撒在他的身上,那些人鞭打他,说一些下流的话侮辱他,把他的头踩在身下,甚至还拿烧红的木炭在他身上乱烫,还必须强迫他笑。
他笑着哭泣,他求饶,他拼命的使出浑身解数让他们开心,想要他们放过他,可最后,这些人折磨完他,可能觉得没法在卖钱,居然把还有一口气的他活活埋在乱葬岗中,他甚至还能听见那些人奚落的嘲笑声。
就在他快要死的时候,有人把他挖了出来,当时的萧墨行也不过才14、5岁,他正骑在马背上,背着光,俊美的面容,犹如下凡的天神,而孙秦澜正跪在他马前不停磕头,就是那一刻,他夺走了自己的心。
后来,他花了六年时间打听到哪群土匪的下落,在挨个把他们折磨至死,恐惧的尖叫在耳边回荡,这让他更加兴奋。
“把他关起来。”,见他不答,萧墨行头也不抬的说道。
这话打断了叶秋寒的回忆。
随即一旁走出两人,一左一右压着叶秋寒退了下去。
没过多久,一阵风动,一股血腥之气飘来,萧墨行皱眉抬头看去,七一身狼狈的滚了进来,胸口处三个手指粗细的黑洞正涓涓冒着血。
“快!叫孙先生来。”,萧墨行一边高声说道,一边快步走到七身旁蹲下想要扶起他。
七却反手一把抓住他的手,用尽力气的说道:“严景宵有问题,他、他把江遥带走了。”
第57章 抵达剑门
剑门位于剑门峰顶, 其地势险峻,各路距离较远的门派已经上路。
楚天盟,小枣一直跟在江遥身旁, 严景宵在内院安排了一间小院给江遥作为暂时休憩的地方, 离剑门喜宴已经没有几日, 严景宵如今势单力薄, 为报杀父之仇,他是一定会去的, 而根据剧情走向,江遥也是要参加的,几人商量后决定明日出发。
尘清派掌门于上次翠烟门失事后,现由掌门首席弟子冠清兼任,冠清率领一众门人赶往剑门, 赶路数日,众人皆有些疲乏, 转过一个弯,前方出现一处简陋的茶棚。
茶棚中只有一老一少,冠清回头看看疲乏的门人,随即率领众人向茶棚走去。
那老者见有客人上门, 殷勤的搬出几张桌子, 众人落座,老者开口问道:“客官,要些什么?”
冠清打量着那一老一少没有开口,那老者倒是个有眼力见儿的, 看来人穿着打扮便将他们身份猜的七七八八, 大概又是江湖中某位大侠,行走江湖的人, 都是在刀尖舔血,随时有可能人头落地,江湖恩怨是非黑白,谨慎小心些也是应该的。
见冠清不开口,老人谄媚的笑了笑道:“这茶棚只有我和我这孙子,我们是距离这儿不远牛角村的村民,在这儿卖茶也有些年头了。”
冠清捏起一个杯子看了看,最简单的土窑烧制的杯子,因常年使用里面还有些许茶垢,又看了看站在老人身旁的少年,脸色蜡黄,身材削瘦。
“他爹娘呢?”,冠清向少年那边抬抬下巴。
那老者闻言似乎有些伤心的道:“死了。”
冠清闻言有些意外可也不好在问,老者倒是笑笑说道:“几年前有一群土匪洗劫了牛角村,他父母就是那个时候死的,我和我孙子躲在水缸中才躲过一劫。”
冠清看看老人满是沟壑的脸,在看向那蜡黄少年,心下有些动容,从钱带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到桌面上道:“老伯,给兄弟们上碗茶喝,再来几个烧饼。”
老人看着那锭银子赶忙推拒道:“使不得,这太多了。”
冠清按住老人推拒的手道:“使得,我也没有碎银子,总不能白吃了茶,你且安心收下便是。”
话说到这份上,在推拒那就是不识抬举了,老人收下银子连连道谢,随即向那少年喊道:“二娃子,给大爷们上最好的茶,在多上几个烧饼。”
“得嘞。”,那少年高声应到,便去准备茶水吃食了,茶都是现泡的茶,饼也是现烙的饼,没过一会,热气腾腾的食物就端上了桌。
那少年也给自己和老人烙了块饼,冠清暗中观察两人吃下,这才放心的招呼众人动手。
一阵风卷残云,众人吃饱后都长长出了口气,几日来不停歇的赶路,此刻终于好好放松了一下,有一个弟子提着裤腰站起身想要去放水。
那少年看这人往那边林间,连忙走上前拦在那人身前道:“客官,这里不太方便,不如到前方去小解。”,他一边说一边指了下不远处的草丛。
人有三急,那草丛还有些远,这人那里憋的住,他推开挡在身前的少年边向里边走边道:“分什么这里那里?不都是草丛吗,哎哟,憋不住了,我先放了水再说。”
那少年还想再挡,老者却站在一旁向他摇了摇头,少年眼中有不易察觉的凶光一闪而逝,随即一言不发的退回老者身边。
半晌,丛林中突然传出一声惨叫,一个人影连腰带都还未系牢,便跌跌撞撞从草丛内跑了出来,随即摔倒在冠清脚下,竟觉手脚发软,一时爬不起来。
冠清一惊问道:“怎么了?”
摔倒那人半天没爬起来,战战兢兢说道:“有、有死人。”,随即转向站在一侧的老人和少年,指着他们惊恐的喊道:“和、和他们长的一模一样!”
冠清大惊,立马明白了什么,随即站起身就要抽剑,却突觉浑身一软,又跌回椅子上。
老人和少年对视一眼,随即伸手在下巴处轻轻一扣,在一拉,一层如面膜一般的薄皮就被撕了下来,露出里面的真容,两人竟然是唐博和萧墨行身边的一名暗卫。
唐博拍拍手,立马从一旁的草丛中钻出一群身着云霄宫服饰的门人,把冠清等人围在其中。
冠清这时才明白,是遭了云霄宫的道,他咬牙愤愤的道:“卑鄙!你给我们下了什么?”
唐博大笑两声说道:“只是一些软筋散而已。”
“为什么你们没有中毒,我分明看见你们也吃了东西。”,冠清不解的问,以他小心谨慎的性格,本不会让他们轻易得手的。
唐博伸手端起桌面上那杯茶道:“如果你只喝茶,或者只吃饼,本不会有事,但如果你既喝了茶又吃了饼,那就会像你这样了。”
此言一出,冠清立马明白,那药是分别下在茶和饼里,两者中合后就成了软筋散
唐博看着冠清丧气的模样,也不在耽搁,“你这些人可是留不得。”
说罢不等冠清反应过来,唐博做了个手势,云霄宫的人就上来用刀将除冠清以外的人都抹了脖子。